重华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无悲无喜。
“圣祖，我可以求饶么？”
鸿钧挣扎着，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圣祖从来都是温和的样子，可他的无情，每个洪荒的存在都知道。
不是杀伐无道的无情，亦不是没有感情的无情，而是单纯的眼中没有任何人而已。
或许，除了他自己那一家子，其他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造化玉牒曾被我抹去意识，如今只是天道规则的载体，还差一点灵性。小九，抹去鸿钧意识，镇入造化玉牒之下。”
重华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吩咐了小九一句，给神虚有斟了一杯茶。
“此茶是我当初在混沌之时，从一朵青莲上扯下来的，勉强可以招待你了。”
神虚看着小九拎着鸿钧离开归墟，那鸿钧已化成本体，被小九捏着，连挣扎都没有……
“一个蛐蟮，镇在你所谓的天道枢纽下，有什么意义么？”
她有些好奇，不是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么，给天道一点灵性有何用呢？
“说起来，倒是在你的太虚中才有的想法。至公至理虽长久，但缺乏了些变通变化，自然也会有些无聊。
洪荒这些年一直在我的大道和天道笼罩之下，一成不变的按照我的规划在走，看起来倒是不如你那太虚星辰世界一般纷繁。这鸿钧撞在枪口上，刚好他与天道有些纠葛，正好满足这天道灵性缺失……”
重华笑了笑，没有再多解释。
天外天，混沌外，有一处单独的世界。
静谧得有些死寂的空间里，只有造化玉牒一个存在。
如今的造化玉牒大如一方大世界，其上全是复杂的印记，流转之间，道道光华逸散。
每一道光华，都是一条天道！它原本的缺口位置，也有了一些虚幻的纹路，洪荒中的天道圣人补全的天道，都集中在这里。
“鸿钧，抹去你的意识前，我还是让你死得明白一些吧。”
小九拎着鸿钧，出现在造化玉牒的豁口处，他没有直接出手，反而是将鸿钧扔在一边，先查看了一番天道运转。
“九爷说得对，抹去意识，跟死了，的确没有区别……”
圣人不死不灭，并不是说来玩的，至少在洪荒中，除了圣祖，应该是没有什么存在能诛杀圣人的。
连当初的小九也不行。
可现在，鸿钧知道，圣人，也会死！只是，圣人的死，只有两种。
第一，便是小九说的这样，被抹去意识！
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意识的存在，如果连意识都没了，与行尸走肉一般，还能算活着么？
第二，则是那位十二翼女子的力量！那种力量，会将被命中者彻底湮灭！
将一切都化成虚无，比抹去意识死得更加彻底！
“你倒是有些悟性，可惜，你的‘死’，几乎是注定的。自翎鸣降临洪荒，自你第一次见识终焉的力量，几乎就注定了你会死。因为你不死，圣祖他睡不安稳。”
小九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鸿钧眉心，低头说道：“你生而贪婪，又一身反骨，若我们以后都离开洪荒一段时间，再回来，不知道你会搞出多大破坏！圣祖觉得，你的存在，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懂么？”
“原来如此……”鸿钧认命的闭上眼，感受着本源和意识一点一点消失的恐惧。
他自己其实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圣祖没有回来，为什么心中想要投诚那位女子的想法刚一生起，便不可遏制……
他的确是贪婪的，贪婪到当初敢对元灵出手；但他也是机智的，至少在洪荒中做了那么多恶事，却依旧能站在正义一端，却依旧能保住性命……
可他依旧是弱小的，弱小得，如同圣祖的一颗棋子，而且是可有可无的那一颗……
这一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圣祖本来的意思！
“放心，你的意识被抹去后，你的身躯还会有一个新的意识诞生，他将秉承圣祖的意愿而生，成为一个新的鸿钧。所以，再见了……”
小九屈指一弹，一缕终焉之力从指间溢出，落在鸿钧的意识体上！
武器、法术针对肉身，道法、圣力针对元神，圣念直接针对意识！而这终焉之力，则是针对所有！
鸿钧的意识发出凄厉的哀嚎，却瞬间便被抹去！
而他的肉身、元神，却丝毫未损！小九召开手掌一招，一个仙风道骨的元神出现在蛐蟮肉身旁边。
元神几乎完整无缺，只是他浑浑噩噩，没了意识……
小九手中捏着一抹意念，送进了元神之中，顷刻间，那元神的双眼，便有了神采！看書溂
“你叫鸿筠，执掌天道，依道而行，以道而生，明白吗？”
小九对着有了新意识的元神说了一句，随后，便消失无踪。
“我叫鸿筠，执掌天道……”
那元神默默重复几次，便窜进旁边的蛐蟮肉身，随后，一个与鸿钧极其相似的道人出现！
他目光清澈，却有灵性，坐在造化玉牒之上，不言不语！
他散出圣念，笼罩十万天道所化的神华，天道被他的灵性沾染，自此有了一丝丝变动。
注定之外，多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名叫可能！
自此，天道不再像从前一样学着大道一般只会执行规则，而是在一起规则中，留了一丝余地，让那些本来在规则之中的存在，多了一丝超越自我的可能！
自此，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诸天万界，多了一丝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可能，在后世，出现了许许多多举世无双的传奇……
天道，也多了一个新的标志：天道无常！
归墟之中，重华将茶杯放下，道：“小古，去叫所有的准圣和圣人们，都过来集合吧。”
盘古领命而去，重华又看向神虚：“你喝了我的茶，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这茶这么贵啊，我就喝了一杯，怎么还得帮你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