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
这是鬼吗？
程家铭和张小二都忍不住瑟缩着后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半脸人。
只见这人左脸糊成一片，坑坑洼洼，连眼窝和耳廓都没了，右边的脸虽然还在，但上面的皮肉受到牵连，长得也有些歪斜。
葛宏倒没什么特别反应，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几根，递给半脸人高五一根。
半脸人被动地拿着烟，眼神躲闪，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形象过于吓人。
“这位大哥，你刚才说山里有危险，指的是什么？”
“山上有鬼，在那边，真的。”
半脸人的脸虽然变形了，却让人没法忽略到他的认真。
这个答案让大家伙全都很意外，怎么会有鬼？
姚兵叹了口气，想把高五拉走：“老五，哪儿来的鬼？现在可不兴这个，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高五却认真说道：“真有鬼，我见着两次了！”
他说话很慢，一字一顿地，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表示他绝对没看错。
姚兵还是不信，他怕高五一直在这儿纠缠，耽误了张小二老板的事，便想把高五拉走：
“老五啊，你一天老不出门，可能是在家憋的，产生了幻觉吧？要不我带你回去吧，回家歇歇。”
高五却执拗地抽出手，指着阳梨山深处说道：“不是幻觉，鬼就在那边，就在鸡鸣峰。”
说到这里，高五似乎很害怕，眼里有明显的恐惧。
姚兵见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就奇怪了：“既然你害怕，怎么还天天过来呢，怕就赶紧回去吧，我们人多，不怕的。”
姚兵知道葛宏这一次的行动是保密的，这一点张小二嘱咐他好几次，他当然不想让高五跟着他们。
这时程家铭已经缓过劲来，竭力克制自己不适的心情，也做出自然的样子问高五：“你碰到的鬼是什么样的？”
高五听了，身上一抖，畏惧的样子更明显了。
他在下巴下边比划了一下：“舌头，这么长……还有脸，惨白惨白的……”
听他这么描述，程家铭就更不怕了，他没得如果高五说得是真的，那他有理由相信，这鬼是人假扮的。
用来骗骗高五这种足不出户的人还行，想骗他们那不可能。
张小二示意他大舅赶紧把高五拉走，免得耽误了葛宏的事。
姚兵收到外甥的信号，二话不说，扯着高五就走。
葛宏在后边叮嘱：“姚叔，回村之后注意下村里的家禽家畜有没有异常，要是不对劲，你就跟村里人说一下，让他们防着点，就算呆在屋里，也最好呆在墙角。”
姚兵点头答应，继续拽着高五往山下走。
高五没有姚兵力气大，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被姚兵给拉走了。
“老板，接下来怎么办？”张小二有点担心。
他大舅这人嘴严得紧，极为可靠，不让他说的话他就不会说出去。
可是高五不一样，他有时明白，有时有点糊涂，说不定哪一天就把他们进山的事给泄露出去。
“先去鸡鸣峰，那地方你认识吗？”
“认识啊，整个阳梨山，就没我不认识的地儿，跟我走吧。”
张小二办事还是靠谱的，葛宏便让他在前边带路，一行四人背着双肩包，继续徒步前行。
一路上，除了一个拾柴的老汉在树林中一闪而没，再没碰上别人。
张小二话语中带着庆幸：“老板，咱们这时候来挺合适的，再晚山上花一开，游客就一茬一茬的来了，那时候再来肯定没有现在方便。”
程家铭表示赞同：“没错，周边几个村子青壮年都出去打工，老人小孩这时候也不怎么上山。”
“走了半天，一个鬼影都没有，你们说高五不会是神经错乱还是看花眼了？”
葛宏头也不回地道：“他眼神清明，应该不是神经错乱，大概真看到了什么，不过是人是鬼就难说了。”
几人一路走一路张望，一直没看到高五说的鬼，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张小二带着他们到了鸡鸣峰山脚。
绕着山脚走了一会儿，程家铭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指着晃动的草丛低呼：
“蛇，那边有蛇！”
张小二也觉得头皮发麻，强作镇定地道：“还不止一条。”
只见干枯的草丛中若隐或现地爬出几条蛇，因为天气的缘故，这几条蛇的行动不算敏捷。
可它们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仍是挣扎着从某个地方爬出来，四散开去。
让葛宏他们惊讶的还在后边，几条蛇刚爬走，消散在林中，又出现了几个癞蛤蟆，在林子里一跳一跳的跑远。
“卧了个槽，这到底什么情况？”张小二目瞪口呆，原来阳梨山的异常情况是真的。
“这些动物不会是受到了什么惊扰吧？那边一定有古怪。”
葛宏拿出一包驱蛇药粉，让几人撒在裤脚和鞋面上，点头道：“事有反常必有妖，过去看看。”
药粉味道很冲，臭味中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复合味道，程家铭等人皱了皱鼻子，忍住不适，跟着葛宏往蛇类最先出现的斜坡走去。
坡上长着一层层干枯的荒草，冷不丁看不出什么异常。
葛宏在斜坡旁边蹲下来，伸手在周围摸索了一番，也不知他在摸什么。
“哥，怎么样，是不是有古怪？”
葛宏拍了拍手，划出一片宽高各两两米左右的区域：“挖一挖试试！”
程家铭和张小二立刻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拿出兵工铲，学着葛宏的样子，开始挖土。
“看，这地方有洞，蛇应该就是从这地方爬出来的，这个孔洞应该跟他们的老窝连着。”
程家铭心里有点慌，里面万一有蛇，他们这一挖，不会把剩余的蛇惊醒吧？
听说从冬眠中醒来的蛇类最毒……
程家铭心中惊惧，面上却绷着，打死他都不愿意让葛宏看到他怂的一面。
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如果他在这时候掉链子，下回再想跟葛宏出来，怕是怎么求都没用了。
“咣啷！”一声清脆的响声顷刻之间把程家铭的思绪拉了回来。
“老板，我好像挖到石头了。”
“继续挖！”
很快，罗家纯拿的工兵铲也发出与砖石相撞的声音。
几人迅速把那一片土全都挖走之后，便看到，土层后，居然有一面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