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又咳嗽两声，才哑着嗓子开口。
“才不是无缘无故。”
昨日她救了明嫣郡主，沈逸航前来接应的时候，对方的侍卫应该看到了他们马车的标识。只要凌初暖不傻，随便问问就能知道昨日自己出过府。
不过凌曦并不在意这个，她现在最想做的，是把凌初暖和龚霖烨偷情的消息告知明嫣郡主。
“芷柔，替我备车。”
“公子又要出门？”
凌曦没回答，撑着床褥站起身来，却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公子！”
眼瞧着要栽倒，芷柔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公子这是受寒了，快躺下。”
“我没事。”
芷柔探了探她的额头，被烫得脸色大变。
“什么没事，您都发热了！奴婢这就去叫郎中。”
看着芷柔跑开，凌曦只能无奈叹气。不过她只躺着没一会儿，就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已经是晚上。
刚一睁眼，就看到二姨娘和芷柔说话。
“二少爷的药可吃了？”
“还没，公子一直睡着，奴婢叫不醒。”
“这可怎么行？药是一定要吃的。”
“把药拿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话，芷柔惊喜地回望过来。
“公子醒了！奴婢这就去端药。”
二姨娘快步上前，亲自扶着凌曦靠坐在床头。
“二少爷可还难受？”
“好多了。”
许是年轻身体好，尽管受了风寒，凌曦在睡了一整日后便已好转了大半。等喝完了药，还有精神和二姨娘闲聊了两句。
“桌上是我替如光如水新选的书，姨娘带回去督促着他们识字。”
二姨娘笑着颔首，“二少爷放心，妾身一定好好教导他们。时辰不早，那妾身就先告辞了。”
凌曦颔首，“芷柔，送送二姨娘。”
“是。”
待到芷柔从院外折返回来，惊奇地发现凌曦已经下地了，还换好了衣衫。
“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
“去找沈少卿。”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事情紧急。”凌曦拂开芷柔阻拦的手，顺带捏了下她的脸颊，“无妨，别担心。”
为了不惊动府里的其他人，凌曦悄悄骑马从角门离开。
其实她一开始是想去找明嫣郡主的，只可惜身体抱恙睡了一整日，现在时辰太晚已经不适合去寻人家女孩子，无奈之下只能先找沈逸航商议。
沈逸航已经脱了外衫，却意外接到了小厮的通传。
“你说谁来了？”
“那人自称是凌府的二公子。只是小人看他既没有坐马车，身边也没个仆人跟随，不能确定身份，便没敢放他入府。”
沈逸航推开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气，随着入夜，雪花又飘了起来。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赶紧冲小厮喊道。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人请进来！”
以他对凌曦的了解，能在这个时辰找上门来，定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片刻之后沈逸航踢着鞋子冲到正厅，却看到一个人坐在火盆前烤火。若非他认出凌曦的背影，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凌兄？”
凌曦闻言回过头来，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沈逸航咽了口唾沫，“这么晚，你怎么来了？还有，你干嘛坐在地上？”
“暖和。”
凌曦把双手靠近火盆取暖，眉宇间一派坦然自若，仿佛这样席地而坐的姿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其实她只是太冷了，仿佛冷气从骨子里透出来。只有靠火盆更近一些，才能驱散一丝丝冷气。
沈逸航犹豫了片刻，干脆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找我什么事？”
凌曦没吭声，只用余光扫了眼厅中的丫鬟。
沈逸航随即开口，“你们几个都先出去。”
“是。”
待到众人都离开，凌曦这才缓缓开口。
“昨日和龚霖烨幽会的女子，是凌初暖。”
“？？？”
沈逸航感觉自己听懂了，但又没完全听懂。
“什么意思？”
“我身份不方便，你想个法子把消息告诉郡主。看龚霖烨和凌初暖相处的模式，两人应该认识了一段时间。凌初暖和宋嫣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让郡主当心些。”
许是刚才出来又吹了冷风的缘故，说到最后时凌曦的嗓子又哑了，而且太阳穴也伴随着强烈的钝痛。
沈逸航消化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同时震惊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凌大小姐和龚霖烨，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凌兄，你确定是凌大小姐？她堂堂刑部尚书的嫡长女，怎么会和郡主抢男人？”
凌曦闭上眼，轻轻揉着额角，总觉得沈逸航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忽大忽小。
“我亲眼所见。”
由于低着头，沈逸航此时还没注意到凌曦惨白的脸色，仍旧自顾自地说道。
“那这事告诉了郡主，侯府和凌府岂不是要敌对起来？万一你父亲知道是你告了密……”
“咚！”
一声闷响传来，沈逸航再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凌曦已经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火盆与她那过分艳丽的脸颊仅仅相隔了一两寸的距离。
“凌兄！”
沈逸航惊得灵魂出窍，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来人，快叫郎中！”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凌曦暂时留在了沈府的客房休息。
沈逸航猜到他是偷偷跑出来的，特意等到天亮之后才往凌府传了消息，说临时约了凌曦出去聚会，还顺便把芷柔也接到了沈府照顾。
等再睁眼，已经又是黄昏时刻。
凌曦看着陌生的环境，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身上衣衫。还好，只是外衫被脱掉了，里面的束胸等物都还在。
恰好芷柔端着药碗踱步进来，随即和她朦胧的视线对上。
“公子！沈公子，我家公子醒了！”
话音刚落，沈逸航就出现在房间里。看書喇
“你醒了，起来喝药。”
凌曦费力起身，“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已经得了风寒不知道，居然还半夜冒雪骑马出门，真实不要命了！”
凌曦咳嗽两声，芷柔便端来了茶水润嗓。
“我昨晚睡在了你府上，芷柔又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