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苏子叶点点头,不过就是些宫人探探消息,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碧儿倒是提醒了他,皇后与张妃在宫里,早晚会有所行动,还是要提前提防着些的。毕竟,若要下手的话,自己住在宫里这段时间是最好的机会了,一旦亲王府建成,恐怕就不好出手了。
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有这一层怀疑自该多留个心眼儿才是。
打发了碧儿出去,苏子叶原想等晚些时候潜出宫去躺红袖招,但有担心外头眼睛太多,一个不慎暴露了身上的功夫。
更何况此行为的是流些谣言出去,两年不如十里长廊,谁知道那里生出了什么样的变故,倒不如找个时间光明正大的去,也省的出了什么事招致楚云轩怀疑。
北疆的战事吃紧,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总要先做些什么的。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借楚琰之手了。
不过如今苏子叶在宫中只是个孤家寡人,没什么可用之人,处处束手束脚,实在不大容易。如今他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不能亲自去办,身边确实还是有个人方便些。
而今苏子叶身边可以信得过的人也只有林朗了,为了不引起楚云轩怀疑,上回分别之时,苏子叶可以叫林朗光明正大的置一处宅子等着。
现下也可以启用了。
张永寿是个人精,自己当初身边还带着个人的消息,他不可能没告诉楚云轩,想必楚云轩也等着自己禀报呢!
苏子叶索性就老老实实找楚云轩说了,也没有刻意隐瞒林朗的身份。
当年苏子叶的母亲林氏与小舅林舒浩在楚云轩登基之时出过力,后来苏振庭造反一事也没有林家人参与,楚云轩对林朗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忌讳。他自己参与过夺嫡,知道身处漩涡中心的凶险,也觉得有个江湖人跟在苏子叶身边不错。
许了林朗进宫后,苏子叶便借此机会说自己很久没有回京,想四处看看。
当初的苏子叶便是个闲不住的人,成日在赌坊酒肆里混,如今说要出去,楚云轩也只当他在宫里待的闷了:”你本是成年皇子,出宫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时期非常,出宫无必要小心些。”
“父皇放心,林朗也算是个武林高手,有他在不会有事,儿臣入宫前便吩咐他置了宅子,随便住几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林家人的功夫,朕当初也见过,有他在应当没什么危险,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楚云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递给苏子叶:“这原是朕当初赐给你的,如今你拿回去吧,若在宫外遇到危险,求助也方便。”
瞧着楚云轩递过来明晃晃的牌子,苏子叶心突然悬了一下。这牌子是楚云轩当初赐给自己的没错,可是后来为了使刑部不再追着苏婉青与苏婉如不放,他又将金牌交了上去。
虽说不过是两个庶出的女儿,可毕竟是苏家之人,难保楚云轩怀疑。
犹豫了一下,苏子叶索性接过牌子直接问楚云轩:“当初以您赐的金牌救了苏家儿女,父皇不怪儿臣吗?”
楚云轩却不回答苏子叶的话,反问他道:“你当初为何要救她们?”
苏子叶抬眼看了楚云轩一眼,又带着些愧意低了头:“儿臣觉得她俩个自幼养在深宫,懵懂无知,便被连累,有些可怜。虽然原先也没什么交集,但儿臣也知道她们两个自幼熟读女则、女训,罚做官妓就等同于要了二人的性命,反倒辜负了父皇对苏娘娘的一片美意。”
这番话说的诚恳,说完又以一副知错认罚的表情瞧着楚云轩,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模样。
苏子叶本就长了一副叫人生怜的面孔,这般瞧着楚云轩时,竟无形中多了几分白薇的神色,更叫楚云轩动了恻隐之心。此时也便没有必要再追究了。
“罢了,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给苏贵妃的面子也不过是因为当初对你母亲的承诺,放也就放了吧。”
“多谢父皇。”苏子叶面含感激之色,将金牌收入袖中。心里却实在为苏蕴涵觉得不值。
当初的苏蕴涵不过也是个闺中少女,情窦初开,能够嫁于心仪之人,想必后来为他吃的那些苦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吧!若非楚云轩对苏家的无情将她唤醒,恐怕苏蕴涵至今仍对楚云轩怀着满腔柔情。
一个女人付出的半生青春,到头来不过一句“因为当初对你母亲的承诺”,也不知他私下相对,深情款款之时,为的又是什么。
眼中只有权势的人,心里大约是装不下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了,苏子叶不想再多做停留,便匆匆与楚云轩告了辞。
却不想楚云轩突然道:“苏家那两个丫头,现在如何了?”
果然还是不放心自己啊!苏子叶心中明了,当下也没犹豫:“儿臣不知,当初林朗不知道儿臣的身份,潜入天牢只是想带儿臣离开……救苏家两女也不过的儿臣的冲动之举,后来便没有提及,想必是安排在哪里做些粗活儿吧,毕竟都是罪人……父皇可要见她二人?”
“这倒不必,随口问问而已,你且去吧。”
他说随口问问,苏子叶便也只当随口问问。好在苏子叶的的确确不曾见过苏婉青和苏婉如。当初的伤受的匆忙,出关后入宫也入的匆忙,刚好没有得空,不过想来表兄应当将二人安置的很好吧!
有一点苏子叶倒是没对楚云轩说谎。苏婉青与苏婉如二人养在深闺,也不懂朝中的恩恩怨怨,还是叫她们平平淡淡的过生活吧!保护家人、报仇雪恨的事,有他这个做哥哥的就好了。
出了楚云轩的乾清宫,往前走上一段,再过一个西直门,便出了宫了。如今有个亲王的身份在,宫里自然是畅通无阻,倒也用不着什么金牌。
身为亲王,虽还未行册封仪式,苏子叶也有自己专属的车驾,时时跟着伺候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