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怕太高估我们之间的情分了!”是这样吗?
哪怕是自己狠心在先,这话也叫苏子叶如遭雷击。他高估了吗?
“那既然如此,将军就放我走吧。”
“就这么想离开我吗?死都不怕?”凌君彦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意,右手便不受控制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精致的脸,憔悴的失了血色,眸中不带半点情意,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是”字。
凌君彦怒极反笑,苏子叶果真是苏子叶啊,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苏子叶。
“那你何苦吃我那颗闭息丸?”凌君彦冷笑,“药你也吃了,人也在我这里了,苏子叶,你他娘别想走!”
苏子叶漠然瞧了凌君彦一眼,旋即将眼神避开,不再说话。
凌君彦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分回应也没有,反而伤了自己的手腕。哪怕他失望,难过,都好过这般面无表情。
气急之下,凌君彦也顾不得苏子叶的感受,一把将人带到自己面前,低着头便吻了上去。
唇触到苏子叶时,他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后便是剧烈的挣扎。
“放、放开!”苏子叶死命推开眼前的人。
想这样做很久了,凌君彦怎会如苏子叶所愿。
苏子叶半跪在床上,被迫仰着头,凌君彦这样俯着身子,刚好品尝得到。
箍着自己的手臂硬的像铁钳一般,苏子叶半分力也使不上,只得放弃了挣扎,倔强的咬紧了牙关。
不能、真的不能,日后要图的事儿太过凶险,将军不能扯在里头……你是护国之才,我是窃国逆贼,我们……不能。
凌君彦怎么肯死心,依旧低着头,认真吻着对方的唇,似是小心翼翼,又好像有些强迫之意。
苏子叶明白,这样的他,想要迷惑自己太过容易,只是将军啊,我如今是苏家唯一的依靠了,还如何能在躲在你的羽翼之下不堪世事呢?
况且,你这护国大将军也并不比我爹爹当年轻松呢。我总归是个男儿,从前可以叫爹爹、叫你护着我,以后便由我自己来吧!
心神恍惚之间,苏子叶放松了紧紧抿着的唇,却在凌君彦的唇舌溜进来之前狠狠咬了下去。
瞬间,满口腥甜。
凌君彦吃痛放开了苏子叶,四目相对了片刻,苏子叶捏起袖子狠狠在嘴上抹了一把,“恶心!”
凌君彦闻言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气吗?大概是生气的吧,否则又怎么会这样怒火中烧,然而更多的恐怕是落荒而逃吧!
这样冷漠、处处带刺的苏子叶,叫凌君彦无所适从。以前……以前多好啊,彼时,他的子叶总是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时眸中饱含情义,时不时还要变着法子勾引自己。
可如今这个他,不是自己造就出来的吗?真他娘造孽!
密室之中,苏子叶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一直到凌君彦的脚步渐行渐远,才缓缓舔了舔嘴唇。
方才的吻,像梦一样。那个人的怀抱那么暖……还是忍不住贪恋他的味道……
沉浸了一会儿,苏子叶醒过神来,四下打量着这间密室。
虽说是挖在地下的,但里边的陈设却跟地面上的房间差不多,墙角处是一张雕花木漆床,旁边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套白瓷的茶具。旁边木制的架子上,还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夜明珠,成色不是十分的好,大约是宫里随便赏下来的。
许是怕自己闷着吧,床头的木匣子里还特意放了几折戏文,和一些市面上流行的世情小说。
打床上爬起来,苏子叶四处摸索了一会儿,挪了几样物件,又在墙上敲敲打打,却没发现一个能出去的开门的机关。
“罢了!”翻的累了,苏子叶有些颓废的倒在床上自语道:“若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开,也不会把我弄到这里了。”
凌君彦动了怒,看来想离开将军府是没有那么容易了。他既然把自己关在密室之中,恐怕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去了。索性既来之,则安之吧!总能找到办法的。
地下要比地面上冷上许多,房间里大约不太方便通气,所以也没生火盆。苏子叶身子本就不大好,这一回经历了大悲,又受了牢狱之苦,原先养好的旧疾也有些发作的意思。
这病原先缠了苏子叶许多年,发作起来的后果他也是知道的,若是在以前,吃上两幅苦药,在用上几天补品也就没什么事儿了,可眼下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再生病了。
这般想着,苏子叶老老实实的掀开了床上的被子躺了进去。病是寒症,想来不要冻着了也就好些了。
……
从将军府密室出来以后,将军府便笼罩在低气压之中了。
将军心情很差,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张越怕凌君彦与苏子叶出什么事儿,便留在了府上,不过这种时候,就连他也不敢随意招惹了自家将军。
偏偏这个时候,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林朗。
张越与他虽没照面过,但在凌君彦查苏府时,他也听说过这人,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好硬着头皮通报了。
“将军,林朗来了。”
“林朗?”凌君彦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他来做什么?不见!”
“这……将军,我猜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林朗武功高强,属下恐怕拦不住他!”
才说着,林朗便闯了进来,“护国大将军好生自在!”
“林公子气势汹汹的闯我将军府做什么?”凌君彦冷冷抬了抬眸,他对苏子叶的朋友都还算客气,却唯独对林朗是个例外,这个人对苏子叶的心思,太过于明显了,是在叫他难生好感。
“苏子叶呢?”林朗懒得对于凌君彦废话。
那日苏子叶服毒时,他就藏在现场。本打算在流放的路上把人劫走,却没想到变故竟生的这样快。
起初他也以为苏子叶当真死了,结结实实难过了一场。却在后来打算悄悄将他与姑姑姑父葬在一起时,发现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