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子叶起了个大早。
想跟娘骗金牌,自然得老老实实请安了。虽然苏子叶也觉得只是儿希望不大,但能要过来总比偷要强!
可得赶在爹爹下朝之前,否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可就不好了!
苏子叶这样想着,一边往苏相和苏夫人住的北苑里去。才走几步,便遇上了林朗。
“小叶子难得起个大早,做什么去?”
苏子叶笑道:“往北苑去,自然是给老太太和母亲请安!表兄呢?”
“同去吧,我也是要去请安的。”
苏子叶应了后同林朗往北苑走。
北苑是相府的主院,当年建了相府,原是把北苑留给老太太住的,老太太断是不肯自己一个人住那么大个院子,非要叫苏振庭夫妇来住。
苏相自然不肯自己住了主院叫母亲住偏院,几番僵持之后,苏夫人提出叫老太太住在上房,他与苏相住在偏室,既合礼数又方便照应,老太太这才答应。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苏子叶心里正悄悄盘算着要不要跟林朗提前知会一声偷金牌的事儿,却听见他先开口了。
“你素日不遵晨昏定省之礼,怎么今日想起请安来了,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有,只是请安罢了!”苏子叶摸摸鼻子矢口否认,心里却想:表兄还真是了解我。
“那倒是我冤枉你了?”林朗暗笑,这小祖宗打他有记忆起就仗着老太太疼爱,没用心请过安,近日太阳可没打西边升起来!
“自然!”苏子叶依旧不肯承认,反正那金牌是皇上赐给自己的,自己要过来怎么能算歪主意呢?等会儿万一要不过来 再求表兄去偷才算歪主意。
这个时候苏夫人和两个姨娘应当都在老太太房中,两人进了北苑,便径直往老太太房里去了。
苏子叶难得来请安,老太太很高兴,拉了他在自己身边坐了。
刚好赵姨娘的女儿苏婉青也在屋里说话,见两个哥哥进来,怯生生的行了礼,又坐到她娘身边去了。
苏子叶笑着回了礼,笑道:“原来青妹妹也在。几日不见,居然出落的越发好看了!”
老太太笑盈盈的接上话,道:“可不是,我们娘儿几个才商讨着,该给这丫头寻个夫家了。”
老太太提到苏婉青的婚事,苏子叶直后悔自己失言。
果不其然,老太太话才罢,苏夫人便接到:“叶儿你也该收收心了,妹妹都要出嫁了,你这做哥哥的也该娶亲了。”
“娘!”苏子叶急急唤了一声,道:“孩儿娶亲之事尚急不得!”
“怎的就急不得了,你祖父到你这般年纪是,我都生了你爹了!”老太太说起这事儿就不大乐意了,“你说你爹爹成日里也不知操的什么心,连你的终身大事也不顾了!”
苏夫人连忙解释说:“娘,相爷有在留意的,原先议的是端王的安阳郡主,只是最近传言说端王要反,才给耽误了,如今怕皇上多心,索性叫皇上赐婚比较稳妥。”
“也是,”老太太点点头,“皇上疼叶儿,想必一定会放在心上的!”
“我怎么不知道安阳郡主的事?”苏子叶霎时黑了脸,亏的自己当时进宫告了楚清河一状,否则……谈及自己的婚事,却没一个人来问问他的意见。
苏夫人同老太太说话,却没察觉自己儿子的神色,“原是打算事成之后再告诉你的,如今也就不肖再提了。”
“我的婚事,敢情爹娘是要儿子最后一个知道了?”
苏夫人这才察觉到苏子叶的不悦,想劝他两句,又碍于侧室在场,不好放下正室的颜面,便板了脸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如何?”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子叶冷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也差点儿烦订了个反贼吗?请娘日后也莫要再提,谁知道这朝中还有多少人要反!”
苏夫人脸色“唰”的一变,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两个侧室不想卷进去,便趁着这功夫带着苏婉青告了辞。林朗见势不对,悄悄提醒苏子叶:“先别急着犟,莫非你这一大早来就是为跟姑姑吵嘴?”
苏子叶这才想起金牌的事儿,心中暗骂自己鲁莽。可一想起自己差点儿莫名其妙就给订了婚,心中便又腾起一股火来。
老太太只好笑着做和事佬,“叶儿快别与你娘争了,既已经过去,安阳郡主这事儿便不提了,叶儿这般生气,莫非是有了意属之人?来,告诉我,我与你做主。”
苏子叶不想驳了老太太的面子,又没法将凌君彦说出来,只好低头道:“孙儿不曾。”
“不曾便不曾吧,日后婚事提前告诉你便罢了,同置什么气,快去给你娘赔个不是。”
苏子叶心里还惦记着旁的事,也就顺了老太太的意。
苏夫人无心与他置气,只得没好气的骂道:“行了,你这一大清早过来,又是什么事儿?”
虽然时机不对,但此时不说,怕再没机会了,苏子叶只好硬着头皮道:“孩儿近日来是想要回皇上御赐的金牌。”
问吧,还自顾自的想着:反正犟都已经已经犟了,口气再硬些又何妨。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以为。
“你要金牌做甚?”苏夫人不由有些防备,他这儿子旁人不知道,她心里还能没数不成,想必这次要拿金牌定没什么好事儿。
苏子叶别扭道:“孩儿自有用处,还请娘将金牌还给孩儿。”如今他都这么大了,家里却事事将自己像个孩子一般看管着,实在叫人气愤。
“你能有什么用处,那金牌是个贵重物品,你拿去丢了怎么办?“
“再贵重也是孩儿的!”苏子叶因着婚事的气还没消,这会子又有人来气他,那左右逢源的功夫一时也蹦不出一个笑脸来。
“你——”苏夫人气结,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苏子叶自幼乖巧,甚少与父母顶嘴,近日也不知怎么的,行为竟如此乖张,叫她一时实在适应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