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宝和顾三丫对视了一眼。
顾三丫脆生生道：“做啥法？娘，你就是我娘，错不了！”
她也只认这一个娘亲！
顾大宝沉稳道：“我们可以作证，娘一直没变过！”
顾四宝重重点头，“啊！”
他也可以！
沈云舒挑眉，视线从三个信誓旦旦的孩子脸上扫过，唇角不由得微微扬起。看書溂
看来这几个孩子早就发现不对劲了，不过都默契地假装啥都没发生过！
沈云舒拍了拍顾三丫的小脑袋，道：“放心，就算他们做法，我也还是我。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行了，玩儿去吧！”
猜到她是另有安排，仨孩子乖乖拽着一脸茫然的陈发财出门，找其他孩子玩儿去。
当天半夜，老沈家那头又传来了一阵喧闹。
直到天亮，沈云舒才从作坊的女工口中得知，这沈有才半夜才回来，一回来就又和苏桂枝闹了起来。
夫妻俩吵吵嚷嚷了大半宿，天将亮才安静下来。
有住得离沈家近的，悄悄告诉沈云舒：“东家，沈有才真是帮别人养了女人。他连陈香菊都没能见到，就被赶走了，还被人家男人打了一顿，差点成了残废呢！”
沈云舒倒也不稀奇。
毕竟陈香菊攀了高枝儿的事，还是她亲眼见证的。
那女工嘀咕又嘀咕：“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这两天陈香菊就要带啥人进村来。东家，你说陈香菊该不会真的要抢走咱们砖窑吧？”
沈云舒眸光一闪，宽慰道：“没事，到时候咱们随机应变，铁定不会让陈香菊占了便宜！”
女工点点头。
从作坊出来后，沈云舒背着背篓就上山去了。
赶在中午前，沈云舒回到了家里。
一头钻进药房，半天才出来。
又过了一日，沈云舒带着作坊改良好的方便面去镇上推销。
半天下来，接了几百斤的订单，下午才回到村里。
刚到村口，牛车还没停下，等候多时的饶玉雪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云舒，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回家去，大事不好了！陈香菊带着几个大人到你家去了，说要搜你的家！我公爹和县令都拦不住人，现在他们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赶紧回去，不能让他们乱来！”
沈云舒面色微微一变，扬起鞭子，牛车疾驰回家。
匆匆回到家门不远，就见顾家的院门已经被人撞开了。
门口站着几个人，从左到右依次是是村长、何远东、清歌、陈香菊，以及一个和老太太长得十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旁边还有不少围过来，虎视眈眈盯着陈香菊的村民们。
村长眼尖，看到沈云舒，连忙朝着她使眼色：“别回了，赶紧躲起来！”
陈香菊敏锐地回过头来，看到沈云舒，指着她就叫道：“何大人，就是她，她就是沈云舒！”
何远东跟着转头，眯起双眼。
只见一个身穿粗布棉裙的妇人，从牛车上跳下来。
她的背上背着个背篓，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压得背脊都弯起来了。容貌虽清秀，比起曾经艳绝京城的沈家大小姐，平平无奇，额头上还挂着汗。
这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村姑！
清歌率先不悦发作：“陈夫人是在寻我们开玩笑？这就是你口中的‘沈家余孽’？区区一个村姑，只怕连沈家的大门都摸不到，算什么沈家余孽？你当沈家人是你们村里劈柴的村姑，是个人就能冒充？”
何远东也是铁青着一张脸。
先前陈香菊信誓旦旦，他还真以为能抓到什么关键人物。没想到，陈香菊带他来见的，竟然是个村姑！
陈香菊道：“何大人，别小看了这贱人，她的心思狠毒着呢！我敢说，要是这景云镇真有啥孽障的，肯定就是沈云舒！我家老爷不都说了吗？这贱人和那啥沈家的小姐同名同姓，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巧合？
而且，几个月前，这贱人性情大变，从一个懒货废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瞧瞧她现在做的事，又是做砖窑又是开作坊的，这不都是大家小姐才会的手段？我看她就是那沈家小姐！”
何远东有几分迟疑。
这倒也没错，一个人变得如此彻底，很难说没有古怪！
陈香菊愈发愤慨：“我家老爷说了，当初沈家灭门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京城了。这大户人家找替死鬼是常有的事，说不定那个真正的沈家大小姐被人替走了。
咱们村的沈云舒也被这贱人给害死了，那贱人做了啥人皮面具的，顶替了原来的沈云舒！”
村长忍不住训斥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看着云舒长大，她换没换人，我能不知道？大人，陈香菊说的都不是真的，这就是我们石头村的沈云舒，不是谁家的大小姐！”
旁边的村民们也开口作证：
“就是！陈香菊，你就是和人云舒有仇，也不带这样冤枉人的吧？”
“还人皮面具，你是当这是在演话本呢?退一万步来说，那啥大小姐真想要换人，咋就换了一个村姑来吃苦了？顾家穷得响叮当，还带着仨孩子，你说那大小姐是傻的，来给人当老娘？”
“云舒从来都没离开过石头村超过一天的，哪儿来的时间换人？要是真换人了，我们咋不知道？大人，您别听她胡咧咧，谁不知道她和云舒不对付，她就是来报私仇的！”
陈香菊不满，双手叉腰骂道：“你们就是拿了她的好处才偏向她！大人，她到底是谁，待会儿搜完了自然知道真相了！
咋可能会这么巧，她不单单是性情大变，家里还来了个姓沈的亲戚？连那从京城回来的大官杜老，都对她不同。我看真相就只有那一个！”
沈云舒上前一步，憋红了一张脸骂道：“陈香菊，你过分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啥要这样冤枉我？”
陈香菊冷哼：“我可没冤枉你！等着瞧吧，马上我们就能把你的假皮给撕下来了！”
话音刚落下，里面就跑出了一个官兵：“大人，找到了！”
陈香菊得意洋洋地看了沈云舒一眼，冷哼道：“我说啥来着？这回你可跑不了了！”
何远东也沉沉地看了沈云舒一眼，抬脚跟着官兵进去，陈香菊紧随其后。
清歌和沈云舒对了个眼神，微微颔首——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