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乌尔的话没头没尾，林锦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一双水润的眼睛茫然又无辜，精致的下颚微扬着，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领子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乌尔快速垂眸扫了一眼，抬眼。
有点瘦。
“我也安慰你了。”乌尔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林锦身旁的两个孩子，又异常缓慢的收回目光，那龟速就像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
林锦看到了，奈何思绪却慢了半拍，根本没有多想，还以为他是嫌自己态度冷淡，于是忙露出个庄重严肃的表情，板正身体，对着乌尔的全息影像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太敷衍了。”
这还敷衍吗？
林锦站在那儿，像一只蒙掉的小松鼠，无措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乌尔，看得他心里有些发痒。
罢了。
“没什么，逗你的。”乌尔用那张面无表情的冷淡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简直……
没眼看。
维布伦校长生生别过眼去。
是他年纪大了早就忘了恋爱的样子了吗，为什么他感觉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怪怪的。
林锦还想跟乌尔说些什么，全息影像的右下角忽然出现一个黄色信封状的标志，红色的数字在上面一闪一闪，非常不容易忽视。
是什么？
林锦抬手点了一下信封标志。
一行字覆盖在乌尔身体上。
“怎么了？”乌尔察觉到林锦神色的变化，关心的问到。
林锦忽的抬起头来，明亮的黑眸闪烁着星光，一闪一闪，分外撩人。
“我进到决赛了！”林锦语气雀跃，浑身上下散发着喜悦，足见他有多开心。
乌尔瞧着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恭喜。”
林锦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眼睛弯弯的，因为欣喜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衬得人越发柔软。
乌尔蓝色的眸子暗了暗：“我这就来接你。”
挂断通讯，乌尔望着面前空荡荡的空气出神，而在前一秒那里还有个温暖快乐的身影，哪怕只是全息影像。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上非常难得的出现了疑惑的表情，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棘手的困难。
为什么会有点想见到他，明明两人早上刚到了别，甚至全息影像也没用，挂断之后更想见他了。
奇怪，五年没见一次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是怎么了？
回去找医疗机器人做个检查。
有病就要看病，讳疾忌医，不好。
乌尔披上风衣，大步流星的坐进飞行器里。
赶紧把人接回家，明天起又要十天不能见了。
乌尔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迫不及待，因为即将见面的喜悦令他一直抿着的嘴角都微微上扬了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都足够令见过他的人震惊。
……
吃过饭，送走校长和钱莱莱，林锦把林小乌哄睡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乌尔书房前，敲响门。
“怎么了？”这个时间看到林锦找他，乌尔有些意外，眼神打量一番，落到他露出的纤细脚踝和赤裸的双足，眉头一跳。
“当然是来感谢你的。”林锦光着脚走进来。白皙的赤足落在暗褐色的地毯上，细长的绒毛像无数心怀歹念的恶魔，团团围住那抹纯洁光亮的白皙，视觉冲突极度刺激着视网膜，令乌尔不自觉地半眯起眼睛。
偏生林锦没有察觉到乌尔的异常，只觉得脚下的触感舒服极了，软软的绒毛细滑舒服，又钻进脚趾的空隙里挠的他有些痒痒，林锦愉快的动了动脚趾。
圆润的脚趾像高贵又可爱的粒粒珍珠，落到了地毯上，光滑的皮肤诱人十足。
乌尔心底闪过一丝邪念。
好想碰碰。
这一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他压了下去，只余下震惊。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还只是对着他。
乌尔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纤细少年，跟自己目光对上，林锦立马对他扯出个灿烂美好、却因为夜色的遮掩而显得魅惑的笑容。
好不容易压下的念头更加疯狂的往外涌！
“感谢我……什么？”他的声音因为强忍而变得沙哑低沉。
“感谢你帮我们。”林锦双眸纯洁又明亮，望着乌尔的视线也只有纯粹。
乌尔待他们极好，他不是那种只一味接受不懂得感恩的人，何况乌尔不止帮他，更是救过他一命，他始终欠对方一个正式的感谢。
所以才在哄睡儿子后特地来谢谢乌尔。
至于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裸着双脚到人家的书房来感谢……林锦完全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乌尔面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烦恼”。
“不用谢，是我，欠你们的。”乌尔低低道。
林锦一头雾水：“欠我们？欠我们什么？”
眼前的人太过美好而单纯，令乌尔无端生出贪恋的情绪，快要出口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还不是时候。他想。
至于为什么不是时候，何时又是时候……他不知道。
反正不是现在。
“没什么。”乌尔快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若不是你的地图，我不一定能找到武器库。”
林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啊，你不是，我都忘光了呢。”
他想了想，十分赞同的点头：“唔，那你确实是要感谢我。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我们这算扯平了对吗？”
乌尔不喜欢“扯平”这个词，总觉得“扯平”后林锦就会从他身边走掉。
出色的记忆力飞快的在大脑中搜索，他得找个让两人不能“扯平”的理由。
乌尔忽然想到一个，只是……
林锦看到乌尔平静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怎么了？”
“我……还欠你。”乌尔深吸口气，十分‘淡定’且‘无所谓’的说，“欠你一个‘模特’。”
林锦一顿。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林锦狂点头：“对对对，你是欠我，没扯平，不能扯平！”
乌尔非常满意。
林锦期待的看着他：“那你什么时候能兑现你的承诺呢？”
乌尔太阳穴跳动了一下。
林锦往前大迈一步，眼睛亮晶晶：“既然你现在没事，现在时间也还早，夜深人静，不如我们现在就……”
林锦的用词太“露骨”，乌尔有点招架不住，呼吸忍不住都急促起来，可一想到“现在就”之后的事……顿时就清醒了。
他拒绝。
乌尔肃着一张脸，头脑清醒：“你明天就要去参加10天的决赛了，需要好好休息。”
怕人失望，他愣是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结束后吧。”
“你说好喽！不许反悔！”林锦一把抓住乌尔的手。
握住他的手温暖而柔软，明明轻轻一挣就能挣开，可乌尔愣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会伤到他。
他垂下眼帘，视线里都是那对交叠在一起的手，湛蓝的眸子微微闪烁。
“嗯，不反悔。”
能被这么温暖的手触碰和抚摸，哪怕是再怎么不能接受的事都可以变得顺理成章。
乌尔眉头一挑，突然抬头问到：“画画时，你还摸吗？”
林锦一愣：“摸，摸呀。”怕乌尔不能接受，林锦迟疑的退缩，“我、我就是稍微碰碰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
“没关系。”乌尔打断他，瞥过头去，紧绷的表情不自然，“随便摸。”
得到“恩准”的林锦笑得非常开心。
嗯，到时候他绝对会“随便”摸的！
*
第二天。
手工工艺比赛的决赛正式开始了。
比赛地点换了另外一处距离首都星博物馆不远的大楼内。比赛开始前每个选手通过抽签获得自己的比赛房间，跟海选时人挤人、煮饺子似的露天比赛不同，决赛则是封闭似的，确保选手之间不会看到对方的手工，最大限度上给予全方位的保密和隐私。
每个房间里都是一间小套房，不仅有制作间，也有休息、进食的房间，除了小点外和普通的家没有区别。
看过房间情况的林锦十分满意，林小乌也还算满意，这样他就不用担心爸爸会休息不好了。
“小乌，爸爸不在的这几天你一定要听乌尔叔叔的话，不能胡闹哦。”林锦不放心的叮嘱。
对于“胡闹”这个词用到自己身上，林小乌十分嗤之以鼻，不过怕爸爸担心，他还是乖巧应下。
“小乌爸爸，我们都会在直播里给你加油的！”钱莱莱说道。
林锦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赛场。
进赛场前还要进行两次的全身扫描，确保身上没有带着多余的不符合比赛要求的物品进去。在等待排队的时候，林锦感到无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林锦抬头，那些打量的视线嗖得缩了回去。
他没有多想。
“123号选手，林锦。”
轮到他了，工作人员机械地念出屏幕上显示的身份信息，整个人一愣，在看到面前的温润的林锦后，两个工作人员互相交换了下视线。
——林锦！是他，是活的“锦鲤”！
——天呐，本人比直播里更好看，也好可爱啊！好想要个签名。
——我更想要他做的手工！不知道借机提个要求他会不会答应？
——找个机会问问，看他这么软萌好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会拒绝的！
两人无声交流了一会儿，达成共识后若无其事的扭过头。
“并未携带任何可疑物品，通过，下一个。”
在一台类似安检的机子上站定片刻，工作人员很快提醒他通过。
每50位选手占了一层楼，林锦是123号，是第三层，在进入自己楼层前会接受最后一次的全身扫描检查。
只是在这一层，林锦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