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鱼肉的时候都会把骨头全部挑出来再放进我的碗里。它实在很会照顾人。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我心里感到更内疚。其实它一直都在照顾和保护我。
不过,一直以为的田螺姑娘居然是男的,实在让人失望。果然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大家吃得差不多之后,发挥了它的特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看它狼吞虎咽的,真怀疑我制出来的不是式神而是一只拥有黑洞胃的食神。
我放弃问昨晚的事,这家伙的智商还不足以支持它复述事情经过。唯一的办法就是问黑发男。这位屋子君看起来挺聪明的,应该知道来龙去脉吧。
大概发现我看着它,黑发男转过头来正好与我对上视线。我慌忙尴尬地别过头。
“有事吩咐吗?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听起来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就是这种称呼才会被堂哥误会了。(天音:明明就是你自己说什么‘鸡’的,所以才被误会。)
“少爷。”
你是谢巴斯塞钦吗?我轻咳了一下,说道:“叫我子藤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男沉默了,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这让我心里非常不好受,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头师傅求助,后者笑着拍拍我,“你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咦?”
“它的灵附在你制作式神的黑玉上,从而获得型体。但是毕竟是刚诞生的式神,必须由你这个主人取名字。”
很难想象它是那块黑玉变的。那块黑玉上的阵式和咒文已经全部刻好,差一点就完成了。可是我并没有起阵召唤的记忆。算了,先给它取名字吧。这样也很难称呼。
“那就先取名字。”原本是想制一只狼型的式神的,所以一早想好了名字,就不要浪费了。
它单膝跪到地上,我站到它面前,双手结印,然后食指和中指合并点在它的额上,“守护之灵,汝名。”
一点光从的额上扩散开来,包裹着它全身。它的脖子上显露出赤色的图腾,那是我的子藤印记。如锦缎般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倾泻而下,宛延于地面。英挺的五官带着古典的优雅气息。低垂的眼睑,墨玉明眸,一静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构成一幅画。
不过我根本没想过要把式神塑造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它本身的样貌吧。
“,能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吗?”
点点头,娓娓道出,“昨晚抱着浑身是血的主人闯进店中求救。有数匹凶兽尾随追赶,将铺店包围。仆没有实体,只能将凶兽挡在店外,却无法发挥力量救主人。”
“主人的血沾在黑玉之上,玉上的阵式已经启动。仆擅自附于黑玉之上化为实体,请主人降罪!”
看它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让我更加内疚。“快起来。你一点儿也没做错。不,应该说做得很好。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是它获得实体之后动用力量救了濒死的我。设下结界也是为了挡住那些黑色的巨兽。今早我还迁怒于它,实是不该。
“对不起,今天早上对你发脾气……”
“仆未能解释清楚,主人生气也是应该。”
“都说不要叫什么‘主人’,还有不准自称‘仆’!”每次都让我想起日语里少年的自称,很别扭。
“主人……”在我严肃的视线之下,某式神终于改口,“子藤,我记住了。”
“对了,也不准叫我‘主人’,知道吗?”我巴掌拍在低头啃点心的后脑勺上,让它差点呛着。别人都在说正经事,这家伙倒好,吃得那么欢。点心都差不多被它吃光了。
“嗯哼……”拍了很久胸口才把点心咽下去,眼泪汪汪地凑过来,“藤藤……”
“你疼什么疼呀?肚子疼吗?”
“杜子藤不是你吗?”@_@
“……”=_=||||死肥鸡,智障加脑残,我诅咒你!!!
离开紫涧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决心回家后立即向堂哥解释清楚。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堂哥误会。今早我才赫然发现,堂哥在我心里的份量已经变得如此之重,甚至有点超过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极不正常,我对堂哥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而在堂哥眼中我又是什么呢?
让和先回铺子里,对店里的事很熟悉,有了实体能做更多事情。看来不用招伙记了,还能兼保姆看着。
回到家中,堂哥还没有回来。我向大伯和伯妈道歉,他们却并没有责怪我。但从大伯的眼中仍然能看出担忧。
“其实父亲以前偶然也会这样。我们只是担心你,毕竟小藤你还太年轻。如果应付不来的话,暂时把铺子关了也没关系的。”
“没事,有人帮我忙。谢谢大伯。”
大伯能理解实在太好了。只是堂哥……
大伯说他上早班,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大概是临时有事。结果那天晚饭他也没回来吃,说是约了人。听伯妈喜上眉稍,绘声绘色地跟大伯说起堂哥可能有女朋友了。大伯也露同欣慰的微笑。
也对,堂哥毕竟年纪也不少了。二堂哥早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大堂哥还没动静,大伯和伯妈能不焦急吗?原本我也应该替堂哥感到高兴的。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心里很郁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尤其是今天还发生这样的事,更让我坐立不安。晚上不敢睡着,一直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把原形写成黑鸭子的,跟在一起就是鸡同鸭讲。不过鸭子还是黄色的可爱……所以就没采用。不过它的原型也是很可爱的,一点不比差哦。
第71章 捻指环3
直到深夜才听到有锁匙插入门缝中转动的声音。熟悉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声音。大概他在找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张口想喊堂哥,却骤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堂哥的外套就搭在床头前的椅背上,我能清晰地闻到外套散发出淡淡的异香。不是太浓郁,在黑暗中丝丝缕缕地缭绕着。
是香水吗?做医生的堂哥是绝对不会用香水的,所以香味是他从别人身上沾来的。一想到他刚才是跟某位女性在一起,我心里就堵住。
生生地忍住了唤他的声音,眼眶有点刺疼,心里非常难受。堂哥洗刷完开了台灯,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却又忍不住偷偷眯开一条缝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