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多亏了你，否则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子，就真的没了！是谁如此恶毒，竟对无辜孩子下手！”
方老太太喝完茶后顺了气，可说出口的话依旧在颤抖。
“老太太，难不成是……”
站在一旁，久不曾言语的徐嬷嬷，上前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她。
“是她？她一直同我们在寺庙，怎么会有机可乘？”
方老太太的心中，虽第一怀疑对象也是刘氏，但她坚信刘氏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下手？
“老太太，有件事老奴一直没敢同您说。”
徐嬷嬷闻言，欲言又止。
“什么事？”
方老太太皱眉，开口询问。
方清坐在一旁听的仔细，看徐嬷嬷这样子，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看来不用她出手了。
“在寺庙时，老奴曾看到刘姨娘吩咐家中下人回府了一趟。老奴依稀听到她说什么‘务必做到干净’。老奴刚好路过，她转身看到老奴时吓了一跳。”
“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这才被吓了一跳吧？”
方清冷声开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正所谓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刘氏做到那些肮脏事，瞒不了多久了。
而且，以前方老太太并非不知刘氏时常打压许氏和朱氏，但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她看重许氏腹中的孩子，自然不会任由刘氏如此胡来。
“这……”
徐嬷嬷不敢说，迟疑的看向了方老太太。
“祖母，此事只是猜测，您可以派人监视一下刘姨娘，万一是我们搞错了，冤枉了刘姨娘可就不好了。”
方清连忙开口，这一次倒为刘氏说起话来了。
不过她表面上是为刘氏说话，但只要方老太太真的派人监视刘氏，刘氏做的那些事，早晚都瞒不住，会暴露出来，到时不用她亲自动手，刘氏就完了。
“你说的对，还是先按兵不动为好。”
方老太太沉着脸色点头，她是同意了方清的说法，可她内心已然认定，此事就是刘氏所为。
“王妃娘娘，老太太，老爷传人来请二位用膳了。”
就在房中气氛凝重时，外面的有下人来传话，刚好打破了一室沉重。
“祖母，消消气身体最重要，我们前去用膳吧！”
方清上前扶住她，开口宽慰。
方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跟着她起身，向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方士仁和刘氏已经等在那里了，刘氏一看到方老太太，立刻上前为她让路。
“母亲，请上座。”
方老太太本就对她疑心万分，听到她的话，脸色就沉了下来，当即开口呵斥。
“王妃娘娘在此，你不知规矩？”
刘氏被说的一愣，不知所云，刚刚老太太还万般护着她，如今怎么也说起她不懂规矩来了？
马屁拍到了马腿了，让她心中不快，抬头看了一眼方清，心中认定，肯定是她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否则老太太怎会如此对她？
方清笑而不语，扶住方老太太在首位坐下方才开口。
“祖母是我的长辈，我坐下位便好。”
说罢，乖巧的坐在方老太太的身边。
“王妃娘娘大度，不同没规矩的人计较，但是老太太我不能委屈了王妃娘娘。”
方老太太心疼的拍拍她的手，看向刘氏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家中有贵客，你身为妾室，不该上桌，就为我们布菜吧！”
刘氏闻言，抬头震惊的看向她，布菜是下人做的事，她虽为侧室，但这布菜一事，怎么也轮不到她。
老太太此举，不是纯属刁难她吗？
故意让她在方清面前难堪！
“母亲，她……”
方士仁刚想为其说话，就被方老太太一个眼神震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坐下。
刘氏站在原地未动，她不敢相信，老太太当真当着外人的面前如此羞辱她。
让她给方清这个贱人布菜，不如让她去死！
方清看出了刘氏的怨恨，善解人意的开口道。
“祖母，我是晚辈，怎么能让姨娘布菜，还是让姨娘坐下吃饭吧。”
“王妃娘娘心善，可今日不管教管教她，不让她懂懂规矩，日后出了方府，还不知闯出什么祸端来，让她布菜又不是什么难事，难不成她一个姨娘还做不好吗？”
方老太太语气坚定，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
这话说的刘氏无地自容，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羞辱她，装什么假慈悲！
还心善？
她若真的心善，就该滚出方家，为何要出现在这里羞辱她！
“还不快些？若是怠慢了王妃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徐嬷嬷得了方老太太的命令，上前推了刘氏一把。
刘氏回头怒瞪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为几人布菜。
走到方清面前时，她正端着一碗热粥，眼珠一转，眼看手就要‘抖’，及时的被方清握住。
抬头就见她眉眼弯弯，一脸笑意。
“刘姨娘年纪到底大了，有些手抖的毛病。你可千万端稳了，若是烫到了我还好，烫到了祖母可怎么办？”
方老太太听到两人说话，看过来后，怎能不知刘氏打的什么鬼主意，重重放下筷子，脸色一横。
“你若是对我这个老太太不满，不想给我布菜，就去厅外跪着！”
“母亲，儿媳……妾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哼！你最好没有，不懂规矩也就罢了，还不如许氏和朱氏听话。这种场合，岂是你一个妾室能来的。”
“妾身知错。”
刘氏低着头，紧咬下唇，不敢出声反驳。
她正室当惯了，平日里家中来客，都需要她里里外外的张罗，即使被贬为妾室，也不曾真正被当做妾室对待。
或许是方士仁对她心有愧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她在府中耍威风。
可今日方老太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三斥责她作为侧室越了规矩，从今往后这府中惯会见风使舵的下人，不会再给她什么好脸色，也不可能再任由她使唤了。
她不明白，方老太太为何如此对她？
定是方清在其中挑拨离间了，否则老太太前后的态度怎么会转变的如此快？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