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儿，这次情况不一样，那可是太子，你多少也要为咱们家考虑考虑。”
“所以这件事是太子做的？”
“当然不是！我看太子殿下对你还是很歉疚的。你想他一个太子，带你回来的时候他脸上都是歉意，一直在向我们道歉……”
“不然呢？在皇宫里发生了这种事，我还是被太子带过去的，他不觉得愧疚难道还觉得庆幸吗？”
“虽然这件事的确是太子殿下做得不对，但人家都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光是这一点咱们就原谅他吧。”
“诚意？对谁的诚意？”秦音儿讽刺地说，“被欺负的人是我，就算你们说他有诚意，至少也得让我先看见吧？可是他的诚意在哪里？给大哥和四哥官职就能不管我了？这是什么道理？”
“那你还想让他怎么做？难道非要闹到陛下面前你才甘心？你知道最近陛下一直在为了北越国的事烦恼，难道还想让陛下在为了你的小事头疼吗？”
“您是我的父亲，您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在乎我的名节，看来对于您来说别说是我的名节了，哪怕是我的性命恐怕都比不上两个官职吧？”
“名节的确不是小事，但如果你不说也没人知道，你说出去可就变成了了不得的大事。难道你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失贞了吗？”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还有贞洁名声，但我要一个公平，我要一个合理的处置！”
“那你就不在乎家里的名声？我们把你拉扯这么大，再说了，你的名节是第一次丢的吗？且不说之前你还跟了霍勇一段时间，就说前不久的采花贼事件……”
“不管是霍勇还是采花贼，我和他们都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这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说辞。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外面甚至还有人说你在穆钰死了之后闺房寂寞，故意找了好多男人寻欢作乐！就你这样的名声有什么用？”
秦音儿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
“所以在您眼里，我和青楼女子没什么两样，对吧？”
“这，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惜我还不如青楼女子呢。青楼女子尚且能卖身赚钱，我连钱都没赚到，白白吃了亏，真是窝囊。”
“音儿……”
“罢了，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都出去吧。”
老爷子走了之后秦音儿就开始放空自己。
昨天的事她的确不能接受。
没人能接受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那种情况下被人欺负了去。
而且当时屋子里那么暗，她甚至都不知道欺负了她的人到底是谁！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
从她醒来到晚上滴水未进，老爷子知道也以后也只是派人变着花样送吃食进去，可不管送进去了什么，都会原样再端出来，她连碰都没碰过。
“这怎么行啊？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水也不喝……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折腾。”老爷子着急地说。
“没想到她竟对自己的名节这么在意吗？”聂氏轻笑道，“之前都不觉得她是这么在乎这些虚名的人。”
“你少说两句吧！要是你的女儿出了这种事，那你怎么看？”
“我的女儿才不会像她那样自命不凡。她之所以被欺负，全赖她非要进宫帮太子做事。她是什么身份啊？一个从乡下回来没多久的丫头，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帮上太子了？她接下来是不是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怕是想让太子就此娶了她吧？”
老爷子没说话。
“虽然咱们之前对她和她娘不太好，但她一个庶女，她娘本来也只是个姨娘罢了，别家的庶女过的还不都是一样的生活？只是她和别人相比更有野心，更不甘于现状。她心有不甘，难道我们就得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吗？这又是什么道理？”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她能有现在的这个结局纯粹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当初以为自己嫁给穆钰，又刚好为穆钰冲喜治好了病，自己就本领滔天了。只可惜疼爱她的男人没多久就死了，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没福气的丫头罢了。”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要是再不吃饭，那人可就完了！”
“不吃饭还不好办吗？先劝劝，要是再不吃就找几个人往她嘴里塞。她要是仍然不吃，那就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我们更不必强求。”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老爷子想了想，最后把秦枫叫了过来。
“父亲，您这件事做的的确不妥。我和四弟的官职应该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您怎么能利用五妹呢？”
“你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要我看你还是少抱怨这些，想想怎么才能劝她吃点东西。”
“您牺牲了妹妹帮我得了好处，我也没脸在去见她了。音儿和青儿关系最好，不然我去穆家把二妹叫回来，让二妹劝劝吧。”
“好！这法子好！许久没见青儿，她也还没和穆家那三少爷成亲就在穆家常住，真是不成体统。刚好，咱们可以借着这件事让你二妹回家来。以现在我们和穆家的关系，穆家三少爷未必是你二妹最好的归宿，此事还需重新商量。”
“父亲，我是想把二妹叫来安慰五妹，但如果您又想算计二妹，那索性我直接把五妹送回到穆家好了！”
“你敢！”
“就是因为儿子之前太顺从您的安排，不敢违抗您的意思，这才让五妹被欺负。现在儿子不敢也得敢了！”
“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也不想跟你吵。你现在只要把你二妹找回来就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就是救你的五妹吗？还是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就这么饿死？”
“如果我把二妹带回来之后您想逼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我就会马上把她带回去。”
“秦枫啊秦枫，你到底是谁的儿子？你和秦音儿一样，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可你看看秦音儿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样了？难道你也想再和她一样？”
“儿子不想学谁，只想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做事。儿子不是不懂事的幼儿，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您找太子给我要来的官职我不想要，到时候儿子会亲自和太子殿下请罪。比起牺牲自己妹子的清白得来的官职，儿子更想帮音儿讨一个说法回来。”
“你……你这个不孝子！”
“儿子告退。”
秦枫把老爷子也气得不轻，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老爷子坐回椅子上捂着胸口直倒气。
“一群逆子！都是些好坏不分的东西！”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