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山海大比日本分赛区赛事正式宣告终止。
原因是核心法器故障，这也是作弊事件的调查结果，故障触发举报，无人作弊，受伤的只有行为出现不合规倾向的先知乐烁，以及被举报参与不法交易的徐登良，已经由相关人员送回国内，进一步调查了。
大比名次以已取得积分，加上按满分算的附加题，酌情给的评委分，不参与各个赛区的总体排名，单独开榜、蓬莱仙宗提供奖励，这样公布了前三名。
第一名是陈郁，第二名是花黛子。
第三名有些意外，周浩博本人知道后震惊得嘴里的天妇罗都掉了。另外安慰奖若干，术师方给的咒具，修士方给的法器，人人都有。除了个别人要求换成小高田握手会入场券，其他人都认为奖励十分实用，欢欣鼓舞地参加了日本赛区独立颁奖仪式，间或问起东野平的状况，得到仍未苏醒的答复。看書喇
大比的事告一段落了。
少年少女们陆续因为学业、任务催促离去。修士代表团的交流活动提上了日程，海市会馆里往来的成年男女们渐渐多起来，氛围也变了，增设了许多居酒屋类的设施。东野平闭门不出，窝在夏之间修养，他要争取在国庆前养好，回国参加筑基大典。
这事五条悟是在任务途中知道的。那个东野旬越过他，直接进高专向夜蛾校长请假。修士代表团还在活动中，此事办得无比顺滑且保密，他知道时已经是九月最后一天，没什么挽回余地了。后排的当世最强术师气压颇低，前排开车的伊地知洁高缩缩肩膀。
由是，当日傍晚同林雪村私下小聚的地点，从一开始的银座，改到了海市会馆最高级的茶室。说是喝一杯，当世最强术师拒绝酒精，故而要了茶饮。林雪村和孔暮生的是纯茶，五条悟是奶茶，兼有数个案几的各色点心。但他嘴上并不满意，“诶，为什么暮生也在啊！”
“没办法啊，有人得罪了馆主还敢来。我一个人怕保不住你。”
林雪村随意捧着茶杯，靠在案几边上，笑着观赏最强的目光被仙馃子勾住，坏心地拿筷子去戳望山糕的纷纷飞鸟、栖月酿的碗底清月、狮子酥躲闪不及的爪子，招猫逗狗各个玩了一遍，最后被金糖角滋了一脸蜜糖浆才停手。
廊下的孔暮生听着叫名，偏过脸来，见着这一幕，又偏回去看庭院的小景。神色不变，有在嫌弃。林雪村笑意更深了，“总之，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啊’！”
五条悟大声抗议，“平早就醒了吧，为什么不见我啊！”
“嗨嗨，完美五条要是不失忆，大概就知道原因了吧。”
林雪村的安抚和拱火都是轻车驾熟的，“难得那孩子出格一次，把你拉进了，结果五条老师什么也记不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所以说！直接告诉我就好了！”
五条悟并不好哄，何况雪村并没有很用心在哄，他不满地小拍桌子，撒娇催促道，“呐呐，雪村你并没有失忆对吧，有什么不能和你的挚友说呢？太小气了。”
“悟你不是拜托歌姬学姐调查叛徒的事吗？”
林雪村抗性良好，不为所动，“方向是正确的哦。再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见到的并不是未来，我也并不愿意看到未来就是了。你真的一点也记不得吗？”
“诶，也不是啦。”
五条悟失望地趴桌上，“有少女抢着要我的签名我还是记得的。魅力太强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平最近怎么样呢？惠、悠仁和野蔷薇他们一直在跟我打听他，太烦人了，就塞了个任务给他们。”
“他在苦恼吧。”
孔暮生好像往外挪了一下，林雪村自动过滤一些垃圾话，“毕竟面临人生的抉择。啊对了，如果悟你快死了，需要牺牲一千万人或者三千万智慧蛙类，会说话那种。你会怎么选？”
“最强是不会死的。”
“都说是如果。”
“智慧蛙类？”
五条悟偏过头，察觉到什么，“交流会森林里发现的那种吗？”
“对哦。”
“我的话，果然是蛙吧。”
案几上的芒果糯米糍蛙，跳下青蓝瓷碟，切成五角星的芒果粒儿一路逃一路掉，短小逃生之路停在三米开外，最后一颗星星逃逸，糯米糍蛙也彻底趴榻榻米上，不动了。
林长永过去捡起来，想着应该没过五秒定律，但心理那关过不去，于是稍觉可惜地取了碟子放在案几下，等侍者下次来的时候一并收走。
“所以说，仙馃子为什么要会跑。”
这件事陈郁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承认这种受小孩喜爱的吃食他也喜欢，但不能淡化这个问题，“做出来就是为了吃不是吗？为什么要加不必要的玩味感。”
“卖点的问题吧。”
那你是问对人了，商业奇才高澹门儿清，“材料越高阶越难制作。你看馃子三式样，素馃子用料顶级造型普通，御馃子用料中等造型中等，仙馃子用料普通造型顶级。你不能让它用料普通了，还不怎么花心思，卖不出去的。但千篇一律的心思也不行，会审美疲劳。所以糯米糍蛙每二十只坐蛙就要混一只跳蛙，金糖角一百只小角就出个会滋人的大角。仙馃子的老规矩了，就算出新花样也是照这规矩来。”
“这样啊。”
陈郁捏起糯米糍蛙，晃了晃，“连吃食都要会逃会滋人，东海蛙人怎么做到举族上下视死如归的？还是说它们也会有异端火刑？”
“可能的，不过大部分应该是文化差异吧。”
秦御洲接过糯米糍蛙，放回碟子，“如果它们来做的馃子，和我们理解的大概会是完全是两个样。完全想象不出它们会怎么做。”
林长永沉吟，“三千万啊。”
夏之间的少年们不说话了。
埋头看玉简的岱室忽然搭话，“很少见吗？人类之外的智慧种并不少。”
或者说太多了。如果蓬莱青鸟、四海鲛人、青丘狐族这些耳熟能详的没有说服力，一本山海经翻开，智慧种比比皆是。山灵之子的看法是超脱生死且冷静朴素的：
“而且比起天生天养的种族，它们更像是圈养起来的家畜。”
“家畜的话，想吃的时候杀，不想吃不杀。这样就可以了。”
举座皆惊。
陈郁认真思考三秒，妙得拍手，“今天你的人外感也很强啊。”
那选一千万人会更像人吗？
岱室有点没想通，但他不好奇，探头看了眼日色，感觉差不多时间了，进里间叫醒阿东。他的身体状况还好，只是比平时嗜睡，对外称养病其实也不算说谎。开门发现阿东已经坐起，拿着手机在回消息。
主要是橘子和LINE。
回那些锲而不舍发给他的人，人数比前几日少很多。橘子主要现在是班里的同学，也有不是的：
[鞠圣平]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喂死了没？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你们掌教来干什么？她出国违纪吧！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你出事了？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你把乐烁怎么了？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三秒内回我我就原谅你！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三秒过了！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哼！你等着！
冷漠无情吃饭机器：对不起。
最后一条有点意外，东野平看了眼时间，今天发来的，大概是知道什么内情了。他想想，没回，感觉回了会很麻烦。关橘子开LINE。
伏黑惠有三条消息，第一条是大比结束，问他禁足的情况。第二条是大比颁奖仪式，他没去，问他身体状况。最后一条带着图，他、虎杖、钉崎在一个自动门前合影，女性辅助监督露脸，表情在说“不懂现在是年轻术师”，说在执行任务，还是问近况。
他想想，打字：
身体没问题了，有一些事务要处理，短期不能和大家一起出任务，抱歉。
发出，那边秒回：
不要紧。
他盯着手机一会，手机放回枕头边。
见陈郁进来，“你知道伏黑参加大比的原因是什么吗？总感觉他比别人执着一些。”
“他的姐姐吧。”
问陈郁是对的，因为他是会调查阿东身边人的类型，“伏黑津美纪，国三那年忽然昏迷不醒，一直到现在。听说咒术的手段查不清原因。我以为你会先问虎杖。”
“他怎么了？”
“他是受肉，本来决定秘密死刑，五条悟保下来了。理由是集齐二十根手指再杀死容器，两面宿傩就会彻底消灭。这处境比伏黑惠更不妙啊。”
东野平披衣的动作一顿，“第一次听说…镜中的故事昨天已经讲完了，今天你们要告诉我自己的看法了。我的计划值得一试吗？”
还是那块白板。
原来的秘之间三字已经擦去，替换成「杀一人以救一千万人可乎」。其实不太对，陈郁想，如果按玉简里的伏魔东游记记载，依托天元结界的死灭洄游一旦开启，就是全日本大型养蛊现场，按这个规模算，估计真的有一亿了——
这是游记里的情报。
空桑禅师是五代时期光相寺东渡除魔的佛修。他出蜀，顺着长江，横穿中华，于江都乘船东渡抵日之时，两面宿傩早已经变成二十根手指。于是空桑禅师快乐开启逛吃逛吃的十年，虽说从下船的那刻起就没停就是了。
此后十年间遇山匪打劫七十二次，得罪地方大名后遭武士、忍者、浪人截杀三十一次，下榻黑店二十六次，各路贼团报复六十五次，诅咒师零星寻仇一百零六次，仍乐游不止，遍阅美食美景，遍搜奇人异事，甚至结识了日本地方修行者，按此地的修行方法从烦恼中提取力量，居然成功。又因为好抱不平的招仇杀体质，一路打出“强者”称号，终于来到游记的最末篇，他遇到一个脑仁与身躯不协调的奇人。
此人自称羂索，对他提出了一个享受后世之乐的方案：与他定下契约，在后世受肉复活参与“死灭洄游”。礼貌拒绝之后，羂索的说辞变了，两面宿傩也会作为砺石复苏，消磨产生苦难的坏人，增加消弭苦难的好人，最终得到全然正义的人间乐土。
哪里有全然的乐土，西方极乐世界？
空桑禅师对后世之乐并不感兴趣，只要他愿意，活个千年对他来说不难。但他不能对已然知晓的苦难视若无睹，于是加了一个条件。在死灭洄游开启之前将玉简送回蜀地光相寺，而后狠狠蹭了羂索一顿大饭，兵解入阵。
全游记以繁体汉文书写，最末篇唯以灵文书写。只要死灭洄游将开始，他的玉简将会送回，即使后世无能解读之人，蜀地多山灵，亦有能诵读的存在。就算他的宗门消解在时光中，他也会在后世苏醒，协助入阵者破除死灭洄游。
但要是羂索当时就是在胡说，不就白死了吗？
十分大意，十分没分寸。
要不是小伙伴中有一位山灵之子，摸着那些凹凸不平、以为是装饰花纹的线条读出真正的最末篇，他们就真的以为空桑禅师是个单纯的旅游达人，当时他们个个惊得说不出话，只有阿东说了一句，“这才像他。”好了，双倍受惊，反正是吃了很多薯片才缓过来。
“且不管死灭洄游是不是真的这个效果，八成不是吧我猜，羂索推销这个方案每次说法都不一样。羂索夸死灭洄游的那一波，”没人比学委林长永更懂抠字眼，“有一点我很在意，他用的范围词是人间，人间只有日本吗？当时他们是知道有唐国的。这个死灭洄游真的如他在大国游说时讲的，范围只有日本吗？”
“你多想了吧。”
秦御洲道，“死灭洄游依托天元结界进行，不在日本在哪儿呢？除非他这个场子能弄出什么影响世界的东西。世界第一咒术师？”
“或者史上最强咒灵。”
陈郁轻飘飘道，“我是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的。”
这就涉及知识盲区了。
高澹摊牌了，“听不懂啊，毁灭世界有什么好处吗？就算是咒术师也要靠别人纺织耕种吧，他不能一个人完成社会生产吧。那什么，建立咒灵文明？咒灵社会化？有可能吗？咒灵能当好打工人吗？”
“不要用常人的思维揣测变态。”
东野平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想听大家的意见，因为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来。把死灭洄游考虑上，如果我有方法可以阻止涩谷事件，进而阻止死灭洄游，代价是要杀死一个人，你们会帮助我吗？不用马上回答，听我讲完镜中诸事再说。”
于是，每天刷新一遍世界观，直到今日。
该交答卷了。
“那我先。”
秦御洲是最容易的，“我听命令的嘛，昨天取消了静默。那原则上就是跟着阿东走。”他在白板上写下一个可。然后是高澹，“投资其实有收益就行，但世界毁灭就一毛都不剩了。”也是一个可。
林长永接着写了一个不可，“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是很多元的，咒力是带有地方特色的小众领域。由此引发世界末日其实不太可能。”
陈郁写不可之前问了一句，“阿东，如果我写可的话，你会接受蓬山方案吗？”
“说不定。”
东野平如实道，“我的话是不会的，之后来的人不清楚。”
于是陈郁写了不可，写完了他说，“唉，就算我这样写，投票结果其实已经定了吧。”
剩下的可是岱室。
他没写可，也没写不可，他写了“阿东”。
陈郁捂面，“行吧行吧，谁去联系高桥和宓柔儿？”
拉门轻移。
入内的不是侍者，而是个颇有缘分的少年。
五条悟正努力让草莓糯米糍蛙跳到碗里来，见了他，一边抬手打了招呼，“哟，桥君。”一边趁草莓糯米糍蛙不注意，筷子一个偷袭夹住了。
“那个，我这儿有一份情报。”
高桥拿着一个平板进来，他的黑眼圈更深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最近一直在熬夜攻关，“关于咒术界的叛徒机械丸与幸吉的精确位置。”
他把平板递给五条悟，“可以根据这个平板显示的位置去找，如果把抓捕时间控制在10月19日，大概率可以捕获咒灵真人，以及一名盗用特级诅咒师夏油杰遗体的狂徒。希望您务必保密且拨冗前去，如需战力，请优先考虑您以前的同学。不然会发生终身后悔的事情。本情报的真伪，您可以到夏油杰的埋骨地确认。”
信息量过大。
五条悟筷子微松，草莓糯米糍蛙瞬间跳走，蹦跶个三米远，嗝屁。
林雪村没说话，他知道阿东已经做了决定。
“怎么回事啊，桥君。”
五条悟放下筷子，接过平板，“真奇怪，为什么我会认为你说的事真的。明明问题一大，从哪儿问起…机械丸的话，他的位置很难确定吧。”
“对，他能控制机械和信号，是天与的黑客。就算是同类术式追踪也困难，我来做的话还要跨体系，就更不容易了。”
咒力灵力转化，灵力电信号转化这些大关，没有十来年的功夫完不成的。幸而这些大关已经有人帮他闯了，他只需要在东野平的初代机基础上，硬件升级加程序编写而已。
那时，一个平板递到高桥面前。
屏幕上是曾经的吉野宅平面图，点击按钮可以切换层数，曾经东野平用它来确认顺平和他妈妈的情况。要不是专业对口，高桥可能就以为是个房屋测量的新仪器了，“就算那是这样，我也需要机械丸的咒力样本。”
贴着符的纸袋放平板上。
里面是几块机械丸的碎片，来源于东京咒术高姐妹交流会，胖达打碎机械丸的现场。东野旬在夜蛾校长办公室里道貌岸然请假的时候，背着人偷偷指派幻灵地毯式搜索寻来的。只能说姐妹交流会没过去很久，于是找到几片疏于清扫、咒力残秽显著的碎片，没白费东野平答应参加筑基大典。
工坊、灵石、法器、资料。
高桥需要什么，夏之间里就会出现什么。他只负责埋头苦干，连续熬夜。最后将成品和口信交给五条悟。
“为什么只有桥君，”
这是合该有的问题，五条悟问得晚了，“平在哪里？”
“需要准备筑基大典事宜。”
高桥道，“他昨日已经飞回国了。”
其实不必这么早。
瞬息直达的遁阵比国际航班快多了，不知道是出于对与幸吉的愧疚，还是对小概率玄学的探寻，东野平老老实实买了六张飞机票，和陈郁他们一起飞回国。虽然一路上过道对面不时有目光过来，全然不理解他们通过橘子疯狂给高桥各种联系资源的繁忙：明明一句话也没说，但气氛很紧张啊那六个青少年。
追踪器成功制成意味着与幸吉的落网。
咒灵真人按照约定交给他的完全身体没拥有多久，假夏油杰便会遭遇林雪村、孔暮生、五条悟，或许还能加上家入硝子的联合伏击。有林雪村关于脑花的情报，又专克真人，只要他们是隐秘行动，不要给总监部或者御三家内应通风报信的机会，失手可能性很小。只是与幸吉大可能会作为某些老橘子的替罪羊承担一切。
“几乎是必然的。”
陈郁托人查资料的间隙，在六人小群回了这么一句，“他本身就有污点，与其说是替罪羊，不如说是遮羞布吧，‘让事发就活不下去的范围控制在与幸吉一人’什么的。不算是我们有意害他，只能说是必要的残忍了。舍必死的一人救将死的无数，除了你没人亏好吗。”
东野平视线稍偏，从手机屏幕上落小桌板上。
松鹤盏和方寸盒都在上面，方寸盒开着一条缝儿的。蓬莱玉章不知何故自闭了，棉花糖机般喷出许多绿豆子大小的七彩祥云，不仅笼罩了印钮处的仙山，还代替平日沿着印钮往下流的飘渺雾气往下掉，堆积得多了，有那么几个会从方寸盒的缝儿里冒出来，弹性十足地嗒吧嗒吧滚一圈才骤然烟消云散。
姐妹交流会后退场的缘故，机械丸没参加大比，他对此人样貌的印象其实是一只造型别致耳机，而不是人形咒骸，或者说本人。
涩谷事件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一旬有余了。
纵留了后手也没人正视他，不管是先知乐烁还是宓柔儿，观世宝鉴还是蓬莱玉章，包括在演化场中和他有过对话的自己，大家似乎都被涩谷事件、被封印最强，被诅咒之王，被诡秘莫测的未来，被明明灭灭的天机，夺走了所有目光。
但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想了很久。无天法师是对的，为什么非要等到大魔尽出，才去伏魔斩恶呢？在一切未展开之前扼杀主谋不香吗？他长思一夜，又唤敲醒蓬莱玉章，定下一个契约。蓬山为他推演天机，全力促成此事，作为回报，他什么也不会做。
国庆节前回国，静候佳音。
如果事败，他会接受结果，不会参与涉谷事件，也不会插手死灭洄游，可以理解为他接受了涩谷方案。
“我‘全力’施为的话，绝对导向成功。”
蓬山笑嘻嘻的，“我总不能一点好处也没有吧，涩谷方案你都能接受了，事成的话选择我的蓬山方案嘛。”
“事成的话，你就没时间想闲事了。”
当时的东野平望着庭院中深沉的夜色，“千年谋划哪儿有那么容易斩除的，主谋伏诛也会产生一大堆遗留问题。加上世界线变动，观世项目不知道要加多少年班。千世在掉头发，你能不掉吗？我会建议让参加推演的。”
所以，事成事败，我都没好处是吗？
从未被人如此痛宰过的三市先生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啊，不对，事败就是涩谷方案了，虽然这个方案同他的因果牵扯稍弱，但总归他们气运共通，足够推着他往灵宝之上走了。超脱此方世界，他能在更加浩瀚的时间里与祂相见吧。那就做点手脚——
事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