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再一次重开，四人完全分开了。
不过有了经验，无论脑内频道说什么，几人都不听，有时候还会反向操作。于是，陈郁见新角色一头绿发觉得不吉利去染发，听脑内频道说拒绝红色，果断反选，一出发廊就被黑西装围住暴打什么时候划的车。
高澹顶着房东的身份去黑诊所收租，听脑内频道说马上走人，果断推门，结果里面一大一小正在讨论篡位。想起来高澹依然应激，“篡位为什么要大白天讨论啊！怪我？”
林长永的遭遇更是重量级，上来就是司机，后座坐的少爷是收养来的，想逃家于是撒谎说，有刚有个红头发划花了车，你下去看看。一无所知的司机去看了，再回头少爷不见了，没多久就被沉海。
东野平歪头，诶，接上了。
“总比我好。”
秦御洲是几人中角色时间最长、目标捕捉率最高，但际遇最差的。总结起来就是高危带娃。孤儿院带娃，半夜起来遇到白虎，角色心脏骤停。侦探社带娃，平静的午后眯眯眼少年喝着波子汽水忽然问他，这个虚假世界什么时候结束，角色直接崩溃。
系统补偿了四次重开，港/黑带娃，水中救崽治，角色溺水，树上救崽治，角色摔死，楼下救崽治，角色砸死，车前救崽治，角色撞死。每一次崽治都要抱怨秦御洲多事多余，最后更是毒舌讥讽，“差点和男人死一起真是恶心”。秦御洲也是感慨，“他早说啊，早知道我就女装了，这很容易嘛。”
几人间死去的沉默忽然起来跳舞。
东野平张张嘴，吐出一个，“呱？”
精神可嘉，但是…
事后知道是男人绝对会留下阴影吧。
啊，不对，不是重点，这人有点熟悉啊。
“这个崽治是港口区的任务目标吗？”
“对，就他。”
秦御洲心有戚戚，“那是个坑啊老铁。我是多管闲事的人吗？要不是他的愿望‘未定’，定之前不能让他轻易走，我才看着点。最后还是白搭，他太能作了，弄不过他。”
之后陈郁、林长永、高澹又重开了一二次，都是□□底层，只要行动里有崽治，一不留神就拜拜。积分耗光的四人也陆陆续续来到微缩冬木，开启打工赚分的日常。东野平试探道，“如果崽治来难澄区…”
杀气。
齐齐看过来的四人杀气四溢。
啊这。
东野平心虚地错开视线，完全找不到机会说自己的事啊，“岱室呢？”
“岱室在海底。”
林长永说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我那次当司机，沉海后他和我传了会儿心音，说现在是座一动就会喷发的海底火山，让我们不用去找他，他打算自闭。”
对于火山来说，角色重开走不通。
没人会去杀害火山，喷发也不一定能自毁，代价却可能是整个冬木。如果东野平不在，岱室可能会搏一搏，但他在，岱室就成了最安定的火山。
所以不是“我们”，是“阿东”不用找他。
这个细节林长永下意识处理了一下，希望阿东不会觉得太突兀了，从而有“岱室为什么这样重视我”的疑问，现在阿东是灵体状态，这种问题…很不妙啊。
果然，灵体转头看他。
林长永回忆在六/四所实习时看过的资料。不用紧张，这种程度的话应该只会感觉到不对劲，只要神色足够坦荡就可以蒙混过关。如他所想，下一秒阿东被其他消息引开。
“鞠圣平和乐烁行踪比较飘忽，剩下的人在新都区和深山町。”
秦御洲道，“深山町是宓柔儿和周浩博，我们几个读警校的时候在脑内频道交流过。周浩博在圆藏山里开武道场，宓柔儿在柳洞寺当巫女。角色没重开的话，应该是还在那。咒专那挂人在新都区，听说在打什么战争。”
“圣杯战争。”
陈郁听陈百回讲过，比其他人多了解一点，“那个是魔术师的一种竞技仪式，七人召唤七骑英灵，隐秘不为人知地战斗，最后的胜者可以向圣杯许愿。起源地在日本神户，那儿地脉紊乱后就传播开了，对外关系处就抓过几个找国内地脉办比赛的魔术师。”
“啊对，抓他们有经验的，掐着召唤阵刚画好没吟唱就拷走。”
高澹有印象，“然后一人一把天价罚单，那阵子我刚好进局子实习，还开过一些。不过后来他们学聪明了，都不来了。”
啊，真可惜。
五人脑波同步地想。
下一秒东野平反应过来，话题跑得没边了。
他抓抓灵体并不存在的头发，“那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我猜你们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绝对没有我知道的全，所以…还是听一听吧。”
关于，东野平的离魂症。
也关于，他不是真的东野平这件事件。
暗灯孤明。
斜刺里横过来一只手，拿着冰棍棒子挑亮了，生生扰乱书生夜读的心境。东野旬抬眼，瞧见了嘴边还沾着辣油的林夜辰，他就笑，“不在考场看着，来我这？”
“怕你搞事情呗。”
林夜辰没正形地一坐，半个人挂书生的案几上，懒懒敲青花茶壶一把，打盹的壶灵惊醒，跳出来作揖，毕恭毕敬倒了杯茶，又生怕听着什么秘闻，飞快缩回本体中去了。东野旬放了话本，半晌没说话，林夜辰也不催，终于等来这人发话。
“说实话。”
“我想把东野寂拉出来。”
“不多，就两拳，左眼一拳，右眼一拳。”
“我也想呀…”
林夜辰拿起杯子，放到眼下，看了一会热气，觉得烫舌头，又放回去，“可你漏消息给五条悟有什么用？要是明说或许还能行，暗示来暗示去的，他能明白才怪了。”
“那你把林雪村送进去就有用了？”
“诶，别乱说。”
林夜辰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就是帮着解开一点松鹤金盏的封印，他能进去完全得了灵宝青眼加上本事过硬，关我什么事呢？对了，既然你问了算是共犯，要是宗主问起，我就说主谋是你啦。”
东野旬下意识摸书。
他怕手太闲，会控制不住过去邦邦两拳。
不过——
“平儿这次…应该能成吧。”
“谁知道呢？对手可是天道。”
林夜辰轻声道，“别说他了，就算是让我们来选都很难。顺着不行，引颈受戮，逆着也不行，一个搞不好就是与举世皆敌。希望他运气好吧。听雪村说他能给宗主的幻灵赐名。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和先天体的同步率蛮高，运气应该不错。”
说是这样说。
运气好也不会被选中接这一棒。
“哈。”
东野旬低低笑出声，“简直是最倒霉的平儿。”
“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