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啊。
既然你诚心诚意问了。
东野平眼神死，“是你本月的奖金。”
现在，它死了。
在打工人肩膀的下垂、无声的哀嚎中，时间忽然流动了起来。
或者说，地点变动快动了起来。
沐寄声一肩膀一个昏迷伤员，领着他，将他带到高专门口，那儿六辆车排成一列。
宗三交给了孔暮生，上第二辆车，花黛子交给刘翠华，上第三辆车。围着东野平的人叫着少主，他被簇拥着上了第四辆车。
车里只有三个人，前排不认识的司机、不熟悉的沐寄声，还有后排孤零零的他。车队出了高专的范围，他才反应过来，他们被带离了高专。
车队在半途分开，再次汇合是在一处名为海市会馆的僻静所在，手机定位失灵，只能从车程和地脉上感知大概在东京市郊。
海市会馆外部看着是个日式温泉旅馆，内部设施也是，只是工作人员都是面部写了朱砂符文的人形傀儡。东野平一到就被释武心领入一处静室，廊下出去有一口小小的露天温泉，正袅袅冒着热气。
东野平忽然觉得累。
但他不能放松，因为一室之内有他不认识的人。
一共五位，三位是黑黢黢的影像，他一进门纷纷告辞，原地消失。
剩下的两人都穿着旅馆的浴衣，室内，穿红纹浴衣的少女趴小桌上，呲溜吸了一口冰棍。另一位穿蓝纹浴衣的男性一手拿清酒樽，一手拿小盏，坐廊下自饮，很随性地拍了拍了身边的位置，那处放了一个盘子，上边是鲷鱼烧和浓茶，“辛苦了，坐吧。”
“不了不了，最近在减肥。”
释武心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凑过去拿，“就吃一点点吧。阿东也累了，我汇报完，早点让他回房休息吧。”
红纹浴衣的少女抬头看了眼东野平。
找了个垫子让他坐。
东野平想说没事，宗三和花黛子才严重，话没出口，瞥见身上破破烂烂的高□□服，饱食红浆的白色内衬外翻，白花花的肉肉时隐时现，狰狞且狼狈。东野平恍然，他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吗？
“坐吧。”
少女依旧吸着冰棍，姿势改为托腮，“修道之人，不讲究。”
没事没事。
东野平依言坐下，自我安慰，只是社死而已。
区区致命伤，不足为惧。
“初次见面…”
少女眨眨眼，社交了一下，“身材不错。”
趁着东野平一口气没上来，又说，“他们的话听个大概就行，没什么意义，主要是你答应我的东西，拿来吧。”
不明就里且突兀。
东野平想细问，那头的释武心吃了鲷鱼烧，开始汇报。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听。
帐降下后，修士方和术师方短暂联手，擒敌一人，另一人重伤逃走。
入侵交流会的特级咒灵被虎杖、东堂打个半死后，五条悟出手，虚式「茈」犁地，特级咒灵下落不明，估计不死也是重伤。
交流会的事是声东击西，高专忌库丢了东西，人员也有伤亡。
“准一级1名，二级3名，辅助监督5名，忌库看守2名。”
释武心抓了抓光光如也的头，他这人挺稳定的，就算换了一个世界还是东野平的班主，人没变帅，身材没变好，就连之前薄薄的地中海也矢志不移地谢掉了，“丢的东西没说是什么。”
廊下自酌的宓修文摇了摇头，缓缓道：
“特级咒物‘两面宿傩’的六根手指，‘咒胎九相图’1、2、3号。”
简单来说就是，高专被偷家了。
又丢东西又折人，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没捂住，消息走漏了。唯一一点好的就是学生的伤势不太严重，都是能处理好、没啥后遗症的。
有惊无险。
东野平稍稍松口气，那头讨论起日本的局势来，御三家、总监部云云，他听了两句，没太明白也不怎么上心，注意力不自觉地落到跟前的少女身上。
她在蹙眉。
并不是因为他的走神。
“啊你！”
宓柔儿悟到了什么，不抱希望地伸手，“5t5的照片呢？干嘛摇头，不是一直让你多拍点吗？一张也没有吗？”
许是少女的谴责的目光过于灼灼，像是看负心渣男，
东野平心虚地移开视线，自觉肯定少女多半是班群里昵称“多拍5t5”那位没跑，记忆里不存在的人又多了一个，“那个，我们应该不是初次见面吧。”
他在试探。
如果少女是他的同班，自然不太可能是初次见面。
但对方却那么说，怎么想都很可疑。看書溂
一张照片都没有。
宓柔儿失去颜色轰然倒地，冰棍都跳出三米远，目光却死死锁住负心渣男，她幽幽道，“我们仙子都上网课的，不去学校。”
“你们…”
东野平迟疑道，“仙子？”
并不是。
宓柔儿不情不愿地重复一遍，“先——知——”又马上快速地说，“你要叫仙子也没办法啦毕竟我是个很随和的人。”
“照片也随和一下？”
“哒咩！”
自称先知的少女一个咸鱼弹跳起身，“唯独这个哒咩！”看書喇
东野平的表情过于空白，少女意识到什么，气势汹汹又近乎哀怨，“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5t5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现在大概猜到了，”
东野平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只是你要他的照片干什么？”
5t5就是五条悟。
谐音加拼音，并不难猜，只是他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
就算是五条悟本人，告诉他异国有个少女热烈希望得到他的照片，估计本人也是惊异多过得瑟，不，等等，五条老师的话…
东野平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一条百褶裙。
他的思维停滞了。
啊，五条老师，没法预计呢。
“怎么说？”
少女很是纠结了一番，最后破罐子破摔，“算了，我们能见面说明你能知道。我们先知有两个术语，‘节点’和‘元点’。预知是很难的，因为事物的发展有无限可能，但‘可能性’是有规律的，一个规律就是会往节点收束，而在元点增长。就像人的一生有无限可能，但最后大都收束于死亡这个节点，而修士的却是元点，有不死不灭的可能性。‘未来’也是这样，只要节点不变，大的走势就不会变，元点活跃，可能性就嘭地暴涨。”
“所以——”
宓柔儿郑重而认真，“为了预知的精准，我们会尽可能不扰动‘节点’，同时节制‘元点’。”
东野平消化了一下。
感觉get到了，便说，“你是说5t5是元点，所以想要见识一下？”
他下意识地，
避开了直呼那人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