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暴躁炽热的咒力瞬间铺张放出，重构出岩浆四溢的火山口内部。
高达千度的岩浆在山体内部怒吼喷溅，铁水横流，焰浪翻滚。地面皲裂，地心深处的无尽火狱岩缝中若隐若现，看上一眼就生出掉入其中，散发焦味，尸骨不存的恐惧深深摄住魂魄，更糟糕的是涌流出的岩浆海包围了他们，只剩下脚下一块落脚的岩石孤岛。
“这什么啊！”
天灾面前，饶是心大的虎杖悠仁也吓炸毛，“烫烫烫！好热好热好热！！！”
东野平更怂了，他下意识把手机揣兜里。
然后拿出方寸盒，昨晚在医院的时候他有大致看过蓬莱仙宗的库藏目录，外库八十八，内库四十四，共一百三十二藏，其中外库四十一「圆海藏」，顾名思义，藏的是海。细目他扫了一眼，首藏好像叫溟海，无风能起洪波百丈，灭火大概好使，就是可能会死人。
毕竟这里是…
“领域展开。”
五条悟没看到东野平的小动作一般，并不阻止，只是说，“现在是教学时间哦，平。”
领域展开，简单来说就是用咒力在周围建筑施加术式的生得领域。
少年院那个就是，只不过当时是没有施加术式、未完成的领域，如果是完成的，一年生全都会死。这么说会消耗大量咒力，但相应的会有两个好处，一个是获得相性好的外部环境加成，比如说习性善水，就出现湿度大的环境，另一个是必中加成。
裹挟着岩浆的巨石飞来。
五条悟淡定抬肘，一击而寸碎，乱石飞散，没有一块能碰到身后小鸡崽般躲起来的学生，“在领域内发动施予领域的术式，绝对能打中。”
一击不成。
咒灵漏瑚情绪外溢，不满地啧了一声。
然而并没有人在意它。
虎杖悠仁震惊地确认，“绝对？！”
五条悟煞有介事地肯定，“绝~对！”
既然是“教学”，东野平默默抬手提问。
大概是自己的教学有人捧场的缘故，五条悟热情响应了，“嗨嗨！东野同学请问。”
东野平戳戳虎杖悠仁温热的背部，怎么看也不像活尸，“所以老师骗了所有人吗？”
“不要在意细节。”
五条悟直接敷衍过去，强行开课，“安心安心，‘必中’也是有办法对付的。”
而且有好几个方法。
一种是像刚刚五条悟对付巨石那样，用咒术抵挡，一种是逃到领域外，基于领域和婚姻一样，在法则上进易难出，所以五条悟并不推荐。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他补充道，“平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哦。”
法则啊。
东野平还真考虑了一把，在别人制定的法则里找漏洞吗？
不了不了，会找瞎的吧，就算没瞎等找到人也凉透了吧，“老师会怎么做呢？”
“我啊…”
五条悟没说完，咒灵打断了他的发言。
迎着东野平“你怎么也加入教学”的眼神死光波，漏瑚毫无所觉，并把全部注意放在还在悠闲说法的五条悟身上，整个灵魔怔一般地抢答，“你的‘无限’，如果我用更浓厚的领域中和掉，我的术就能打中了吧。”
无限？
东野平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
各自在小伙伴眼中看出迷惑，很明显他们错过了一些情节。
五条悟却没有说明“无限”的意思，反而好似多了一位学生，回答小朋友提问一加一等于几那样，带了鼓励的意味轻快回答，“嗯，能打中哦。”
怕学生听不明白，五条悟伸手够眼罩的时候还解释了一把。
对付领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领域对付领域。同时展开的话，虽说相性和咒力量有影响，但术式更考究的领域会有绝对的压制力。
所以…
漏瑚在震惊中沉思，它来之前抱有的玩闹心态已经彻底消失，摆在它面前的实力差距已经足够让它认清“不把压箱底的老本拿出来拼命就会死”的现实。
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
“五条悟！”
漏瑚迅速结了一个新印，咒力暴涨，“你灰也别想留下！”
犹如超新星爆炸。
数千度高度的岩浆巨浪般呼啸而来。
气息敏感在此处成为了副作用，东野平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的世界里瞬间只剩下无边灼日和彻骨杀意。体内灵气疯狂流转，将将挣脱主人束缚的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恰到好处闯进他的世界。
“悠仁，拉住平。”
这一秒走得很快，却又过得很慢，
除下眼罩的五条悟平日刺猬般的白发温顺的垂下，湛蓝如天海，澄澈若月华的冰蓝眸子在宕机的东野平处停留，确认无事后才从容移到濒临爆发的咒灵那，单手结帝释天印，“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
一切戛然而止，尘埃落定。
回神的东野平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梦幻璀璨的空间中，墨夜如晕，漏白疏落，星光聚散如恒河沙数，圆辉相映，无尽玄妙。
“喂，东野，没事吧。”
虎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东野平回头，看见他的小臂被虎杖拉着，而虎杖被一个穿五条悟衣服的冰蓝眼眸帅哥单手夹着。
等等，东野平定定看着陌生帅哥三秒，那头白毛…
明明就是五条悟啊啊啊啊啊！
我有事。
东野平在心里回答虎杖悠仁，我受到了惊吓，很久都不会好那种。
但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
啪。
五条悟的手搭到了僵住不动的漏瑚火山头上，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咒灵一点反应都没有，像个安静温顺的暖手宝，“这里是无下限的内侧。”
无下限术式。
一个东野平刚在书上看过的名词。
它和咒术界的御三家五条联系在一起，是五条家世代传承的术，威力强大，很难用好。
“只要你活着。”
五条悟平静地解释他的领域给在场的生灵听，“就会强制进行无数遍知觉的传递。”
海量的信息一次性涌来，又瞬间褪去，只要活着就会这样重复无数次，一刻不停地洗刷神识。在其中的人知道了宇宙万物的一切，大脑却连一丝丝让身体动起来的富余空间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此刻的咒灵…
“很讽刺吧。”
“得到了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缓慢等死。”
“但我还有事情问你，所以就点到为止。”
然后，然后！
东野平就看到！五条悟手向上用力，在不妙的咯吱咯吱声中，咒灵矮小的身躯骤然拉长，随着噗的类似拔开罐塞的声音，它的头…被拔/断了啊啊啊啊！
鲜血狂喷！
剩下的身躯随着领域收束泯灭于无形。
敌我气焰瞬间反转。
咒灵的头被随意抛到林间草地上，众人随后落地。
恢复发型的五条悟将眼罩戴上、稍微用手拉起，露出一只眼睛俯视咒灵，毫无怜悯地一脚踩上残头随意碾压，“谁让你来的。”
一旁的两个学生都有点不好。
虎杖悠仁还能站着，但也完全被“最强咒术师”的强大震撼了，看着五条悟的拷问行径，自觉不是同个次元的生物，而东野平…
他默默找个角落蹲着。
还在发烧的迷离感加上被颜值暴击，只能无助地抱着自己自我疗伤。
日本…
果然是魔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