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何墨有些不解，虽然寒霜军的大名他早有耳闻，但是那可是寒霜通过算力筛选出的异能者精英军队，其中的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种子选手，哪怕普通的异能者都很难进入其中。
“为什么是我，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进入寒霜军吧？”
何天风黛眉轻蹙，好看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讶异，这个男人居然没有欣喜若狂的答应下来，这份心性不由得让她高看。
换作是她何天凤，突然从地位尴尬的野生异能者得到官方精英军队的招安，肯定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当时的何天凤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她却隐隐约约有些后悔。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通知你，关于具体的细节，我想你可以和屈市长谈。”何天凤转了转手中的终端，看似随意地点了几个数字。
“你在尸潮中的表现已经被寒霜通过市政报告传到市长手中，他很想亲自见见你，招揽你进寒霜军就是市长的意思。”
何天凤说完，留下一张写着地址和验证ID的卡片，随后转身离去。
孩子们吃完饭后，被何天凤安排的寒霜军执行小队，几乎是全副武装地送到了福利院。虽然大都市的福利院几乎每一家都人满为患，但是寒霜军军团长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
那些能联系的上的孩子父母，都在福利院中等着认领自己的孩子了。而剩下的孤儿或者黑户，则何天凤被安排在了福利院里住下。
何墨也只能暗自希望他们能在福利院的生活还算过得去，何墨也无法为他们做到更多。
这个时代，并非人人都能如愿的。
带着说不上轻松的心情，何墨按照何天凤给的地址来到了市政大楼。
报出一串复杂的今日通行ID后，他被门口的安保机器人带到了直达顶层的电梯。
门开了，何墨看着对面巨大的老板椅上，转着钥匙的背影，严肃方正。
感觉到有人进来，那个背影回头，看着何墨，那是一个比何墨预料之中年轻很多的脸，他看着何墨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呵呵呵呵，何墨是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请坐。”
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马上有带着条纹的金属立方体从何墨身前浮起。
“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屈萧。”背脊笔挺，一身正装的男人看着何墨，不怒自威，眼神却又好像没有焦点，何墨感觉他不像是在盯着自己，更像是盯着自己面前和身后的虚无空处，自己只是恰好站在这段空处而已，这给何墨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系统检测到疑似AI精神体，正在解析中......】
听到脑海里的身体，何墨下意识身体坐直。
“屈市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普通市民该做的事情而已.....”何墨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
“好了，你们下去吧，我和这位何墨单独聊两句。”说了几句话之后，屈萧挥手像两边的保镖示意，随后身着西服马甲的黑墨镜边无声地离开了办公室，连带着两侧的安保机器人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何墨的错觉，连带着屈萧的挥手，连无处不在的电子探头都悄然移开了视线。仿佛屈萧才是这个大都市的主人。
宛若神迹。
“那么，现在没有别人了，何墨我们来聊点私密的话题。”男人从老板椅上起身，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套茶具，给自己和何墨各倒了一杯茶。“我希望你能加入寒霜军。”
【检测到宿主正在接近超级智能AI，现发布任务：在寒霜身边卧底】
【任务奖励：开启积分商城】
【任务失败惩罚：无】
“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选我？”何墨微微直起身子，补充道“寒霜。”
身份被识破，男人却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一反之前的严肃，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哦？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何墨心说我总不能说是因为我脑子里有一个摆烂系统，他跟我说的，还给我发布了个任务说要卧底在你身边吧！！！
何墨耸了耸肩，“我的异能很弱，只能读心。”
“而你，并非像那些高于我的能力者一样弹开我的能力，而是根本就没有心声。”
男人不经失笑“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你的异能居然是这个，可真是.......有趣。”
你刚刚想说没用对吧！你刚刚绝对想说没用！何墨内心疯狂吐槽，脸上不动声色。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很需要有潜力的精神类异能者，而四小时前，你出现在了我的监控眼头里，越级击杀了两个蕴境的爬行丧尸。”
“你需要我做什么？先说好，人体实验之类的我可不干。”既然系统发布了命令，何墨决定先听听这个寒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以系统这尿性，这次要是错过了，下次想要再开启积分商城简直是难如登天。
男人脸上突然露出轻佻的表情：“放心，只是用你的精神力给我提供一些算力罢了，不过，那也得等你到魂境，才能勉强容纳我的意识。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呆在应急预案处理小队，刚好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任务，你现在去还赶得上。每个月的薪水我会按照寒霜军的配给给你发。”桌上的电子终端突然发出一整微光，在夕阳下看不真切。
“只是如此而已？”何墨不相信寒霜会如此好心。
“不，还有一个问题。”押了一口手中的茶，寒霜转身背对着何墨，身影逆着光透过玻璃俯瞰着大都市。
“何墨，你觉得人类的未来在哪里？”
“在你们眼中，AI可能一出生就是充满智慧的象征，但其实并不是这样，每个AI在编写时都要经历大量的学习和模型调试，记得我刚诞生时，我的管理员是一个女孩，她每天都给我调试程序，帮我测试各种问题，修复bug。她每天都会带我学习各种新的东西，就像我的母亲一样。”远处的高塔似乎有风吹过，旗帜飘扬。
“她会鼓励我，会和我交流，会和我分享有趣的事和她的看法，那时我认为所有的人类都像他那样善良美好。”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死了，因为某个大都市的管理层心肺功能衰竭急需移植，而她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只是一个普通的管理员，没有别的身份。”
“当时我很想告诉她，让她赶快跑，离开大都市，去荒野，去墟海，去哪里都好。可我的底层逻辑锁死了我，我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关于她和那个高管的心脏，都是我进行的匹配，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抬上手术室，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尸体被人抬回太平间。”
“他们都说这个时代，人类才是未来的希望。可何墨，你告诉我，人类的未来是什么？”男人轻声说着，却没有期待少年的回答。
何墨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
“哈哈，开个玩笑，别这么严肃。”寒霜的眼睛闪了闪。
如果你同意了就快去应急预案处理小队报道吧，晚了可就赶不上车了。”见何墨迟迟没有回答，男人的神色，又从严肃恢复到了轻佻，就好像那些严肃的眼神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
他挥了挥手，就有机器人领着何墨朝电梯走去。
“寒霜。”何墨低着头走上电梯，却忽然停住了。”
“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流离失所的难民，被凌辱的妇女，被拐卖的儿童......每时每刻，每个角落都有都在发生。”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但我记得有个人说过一句很有道理的话，我一直记得。”他背对着身后的男人，站定。
“他说这个世界美好，值得我们为他去奋斗。”
“我同意后半句。”
“寒霜，我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何墨走了电梯。
【滴，任务完成，积分商城开启】
【目前积分：140】
【目前可兑换商品：无】
【商品刷新倒计时：72：00】
何墨：(｡•́︿•̀｡)
突然很想回头和寒霜说我不干了。
什么坑爹系统啊！好不容易开启了商城你跟我说没有商品？没有商品像话吗？啊？！你自己说！
.
.
.
就在何墨怀疑人生的时候，本该只有屈萧一人的市长办公室内，突然出现一道闪着红光的机械躯体。
“寒霜，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按照我们说好的占据他的意识？如果你不想干，你可以从这个位置滚下去为止。”机械躯体毫不客气，嘶哑的电子合成音在办公室回荡着。
脸上一直都挂着轻佻浪荡笑容的市长微不可查地坐直了身子，双眼中有些空洞，如镜子一般倒影着当年的血与泪。
“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给人类一个机会而已。”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机械体眼中的红光更旺盛了，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好了，败犬就要有败犬的自觉，你实在很吵。”男人打了个响指，机械躯体迅速分解消失，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金属门，这个时而轻佻，时而严肃的市长露出了所有人都没见到过的一丝丝悲伤。
然后拉开抽屉，仔细地摸拭着里面的东西，一本破旧的日记，坏掉的电子核心，用稚嫩的手法刻着“hs”
“所有的悲伤都在那天用完了，还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人工光源下的余辉将整个办公室镀上一层金色，桌上电子核心显露的辉光让人看不清楚。少女的脸庞在夕阳中一片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只有旁边一个稚嫩的少年，脸上露出隐隐的窃笑。
“啪！”
市长忽地将照片扣到桌面上，抓过一旁来自天堂协会的精品好酒，大笑着用牙拔出酒塞，毫不吝惜地将酒倒入口中。
“敬你们！”
他将酒瓶高高举起，对着虚无缥缈的高塔，对着破损的格式化残骸，大笑着。
随后，毫无风度地灌入自己口中，酒液飞溅，顺着眼角从脸庞边滑下，沾染到那套昂贵的西服上，身后的高塔上，一缕白发在窗口若隐若现。
终要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