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大半夜才忙完，舒瑜早已经觉得筋疲力尽，但刚进院子，便看到母亲和嫂嫂都在房内，小女儿更是已经被嬷嬷抱去黎文隽房里。
两个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而柳青烟更是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
“你们？怎么？”
舒瑜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最近做错了什么，就算有，也就是贫了几句嘴，用不着这般兴师动众吧？
“你说说，你今晚到底去哪儿了？”
见到舒瑜回来，柳青烟直接站起来质问道。
“哈？”
舒瑜莫名其妙地看着柳青烟，今晚留在刑部看卷宗也是提前告诉了她的，甚至下午的时候她还高高兴兴地说晚上给他送宵夜，谁知宵夜没等到，回来还是这番场景。
“我在刑部办案啊！”虽说有些疑惑，但舒瑜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记得下午告诉了你的。”
“你真的在刑部？”
柳青烟想起刚刚那一幕，心里气得不行，厉声质问道。
“我骗你干嘛？”
舒瑜眉头微皱，也十分郁闷，自己在刑部工作到半夜，连晚饭都没吃，现在回来还直接被莫名训斥一通。
“你敢说你一直在刑部？”
柳青烟又气又急，眼泪从脸颊上滑下，但她毕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直接从从角落里拿出鸡毛掸子，就准备朝着舒瑜打过去。
“青烟。”
宇文凌悦赶紧上去，拦住了已经快气疯了的柳青烟。
“嫂子你放开，我今天非打他不可！”
柳青烟在宇文凌悦的怀里拼命挣扎，还一边咒骂着舒瑜。
“我怎么了我？”舒瑜看见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火冒三丈，他回来也有一会儿了，柳青烟什么都没说，还只想打他，谁能不生气？
更何况他压根什么事都没做，在刑部看卷宗审案子，这本来就是他份内之事，他总不能抛下工作直接回家吧？
不过之前他也没少留在刑部看卷宗，柳青烟从未生气，甚至还主动给他们送宵夜来，这么一想，舒瑜便觉得另有隐情。
“到底怎么回事？”
最终舒瑜长叹一声，冷静下来，站在门口询问柳青烟。
现在柳青烟还在气头上，他可不敢进去。
“你还有脸说？舒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柳青烟气急，但又挣脱不开宇文凌悦的束缚，只得直接把鸡毛掸子扔了出去，朝着舒瑜砸去。
“你到底怎么回事？”
舒瑜一把抓住那鸡毛掸子，忍无可忍，厉声质问道。
“你今晚到底去哪儿了？”
“青烟，你冷静一点。”
“你们要我怎么冷静？”
柳青烟提高腔调，朝着宇文凌悦吼道，话音刚落，她便自知失礼。
“青烟，你不如等他先说说，万一有什么误解呢？”
“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有什么误解？”看書溂
柳青烟软了下来，哭着喊道，又因为被宇文凌悦抱得死死的，只能伏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到底怎么了？”
舒瑜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你今日可是去了禧云楼？”
最后还是黎文隽站起身来，走到自己儿子面前问道，从舒瑜刚刚进来后的表现来看，舒瑜大概是不知情的，但看着柳青烟那副神情，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到底怎么样，还是问清楚了再说。
“禧云楼？”舒瑜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思考了一下，才想起禧云楼是干什么的，“我去那儿干嘛？”
“你还说？我亲眼见到的！”
听到舒瑜否认，柳青烟再次抬起头来，挣开了宇文凌悦的束缚，走到舒瑜面前，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悲哀而绝望。
“戌时的时候，我专门想着给你送点宵夜，免得你太过辛苦，累着了，可就在经过禧云楼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你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杂耍。”
“什么？”
“当时那窗户就挨着大街，又正在二楼，我看得一清二楚。”
柳青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鸡毛掸子。宇文凌悦见大事不妙，赶紧上前制止。
“青烟，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那禧云楼是什么地方？风月场所，你好意思去？”
“我没有！”
舒瑜有些无奈地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柳青烟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说这种话。
“你没有？我在车上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你一个人去就算了，你还跟皇上一块去？”
“什么？！”
此话一出，屋里的三个人都震惊不已。
光是当今圣上出宫逛青楼这件事，传出去，都可以闹得沸沸扬扬。
更何况，这皇上还是跟着自己大舅哥去的。
“青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宇文凌悦拉着柳青烟，轻声说道，除去生气外，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忧。毕竟无论皇上去过青楼这件事是真是假，但凡泄露出去半点，都会在大俞掀起不小的风波。
“若不是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敢乱说吗？”
柳青烟惨笑着说道，浑身上下忍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恐惧。
“你一个人去也就罢了，我们好歹还能和离！”柳青烟站在舒瑜面前，双眼通红，眼角依旧挂着泪珠，“你居然还带皇上去。你不知道望晴是什么性格吗？”
“到时候要是她知道了，和离离不了，就算是被废了，她也只能待在宫里，你让她以后怎么活？”
“这就不可能，我根本没去！”舒瑜看着柳青烟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况且，你觉得皇上要是逛青楼，他找谁不好，偏偏找我？”
这倒也是，毕竟凭谁去逛青楼，都不至于叫上老婆的娘家人，更何况舒瑜跟宇文云策的关系，甚至都没有舒琛和舒瑾跟他的关系亲近，怎么说，都不该叫他去。
“我亲眼所见，你还好说？”
“好了，都别说了。”
就在这个时候，舒漠板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你在禧云楼看见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敢保证，若是我舒家有人敢去那种地方，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舒漠冷冷地说着，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里面。
“啊秋！”
回宫的马车上，舒望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一股凉意袭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