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气氛很诡异，苏逸淳把氢气球放在外面让别人帮忙保管，自己则坐在位置上和杜寒霜一起沉默。
杜千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身旁的那个Omega，自顾自地吃饭，也懒得招呼。
苏逸淳伸手牵住杜寒霜藏在餐桌下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他掌心写字。
“乖乖，开心。”
回应他的是男人紧扣的手，杜寒霜用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一颗爱心。
场面极度尴尬，沉闷的有些吓人，苏逸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对狗东西说：“你觉得，他爸爸什么时候会甩支票给我？”
“这，谁知道呢，也不太好说，”狗东西凭借自己看过的豪门狗血剧仔细分析：“我觉得哈，就是，他应该会单独找你聊的，不会当着杜寒霜的面不给你面子，嗨哟这都不好说，要看情况的啦。”
这顿饭看上去像是一次家常聚餐，实际上和鸿门宴差不多。
尤其是父子俩关系淡薄，连话都没得说，苏逸淳突然觉得挺难过的。
他和杜寒霜一样，都父母缘薄。
“最近生意场上怎么样。”
坐在主位的男人终于说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杜寒霜敛着眉眼，看上去很冷淡：“就那样，还不错。”
“旁边这个小朋友，就是苏家的那个吧。”
杜千山在苏逸淳面前还会装出一副斯文相貌，就像是杜寒霜在外人面前一样，虚假的端庄有理。
他扮起温和的样子，和苏逸淳聊家常，苏逸淳认真地敷衍，暗自感叹于他的话术。
不愧是久居上位的人，无论说什么都让人感到宽心且轻松，再加上杜千山有意假装，如果不是苏逸淳之前在剧情里见过他私下里到底是什么样，他大概也会觉得杜千山是一个优雅有理的成熟男性。
狗东西的猜测一点不错，饭吃到一半，杜千山就说想和杜寒霜单独聊聊，苏逸淳也识趣，找个借口出门透气，包厢里只留下这对父子。
杜寒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苏逸淳的背影，直到门关上他才抬起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和他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杜寒霜神色淡淡：“他不是我的未婚妻吗。”
“你疯了吗，”杜千山面色泛起戾气：“当初只是卖给苏家一个面子，帮他处理这个麻烦，我当初同意的时候可没想过把他真的变成我们家的人。”
“父亲的意思是看不上他？”杜寒霜抬眸，终于撕破自己伪装许久的皮囊：“可是当初祖父也看不上你，他因为妈妈恨不得你死，但你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
杜千山定定地看着他：“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如果你妈妈当初把你生成一个Omega也就算了，可你偏偏是个Alpha。”
“是，和你一样，和妈妈一样，都是Alpha，”杜寒霜轻轻抿了口面前的茶：“就像狼群一样，年轻的佼佼者终将取代老去的狼王，你害怕吗。”
年长的男人嗤笑一声，十指交叉立在自己面前：“疯话，真的是我儿子，我们都是疯子，别以为装了这么久可以瞒得过我，我可以嗅出你身上和我同样的味道。”
他似乎懒得再继续这场闹剧，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离开前还拍了拍杜寒霜的肩。
“我等着看你把你的小金丝雀翅膀折断，锁在笼子里一辈子。”
……
苏逸淳站在栏杆旁边吹风，看着杜千山坐上车离开，在心里倒数，猜测杜寒霜什么时候会来找他。
他数了三百二十一下，就被人从身后拥住。
杜寒霜在他后颈处狂吸了一口，让苏逸淳觉得自己像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猫咪，被命运掐住了后颈。
他刚想转身，就被杜寒霜紧紧锢住，男人轻声喊了句别动，苏逸淳便继续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再抱一下。”
“哦，那可要按分钟收费的。”Omega下巴磕在栏杆边，手里攥着自己的氢气球，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玩。
“好，收费，”杜寒霜低低的笑，连胸腔都在震动：“命都给你。”
苏逸淳今天穿的港仔风，上身穿了件印花的宽松T恤，下面穿了一条过膝七分裤，白色长袜盖过脚腕，杜寒霜低头还能看见他膝盖上被花枝划破后留下的疤。
别人的膝盖是半月板做的，苏逸淳的膝盖是月亮做的，微微鼓起的一块骨头都让他心潮澎湃，他用月亮杀人，杜寒霜是唯一的受害人。
“想吻你。”他的语气不自觉变得腻歪，苏逸淳早就习惯了杜寒霜这种一旦骚起来就要撒娇的设定，抬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
和杜千山的见面只是今天的一次小小插曲，但是苏逸淳能看得出来，父亲对杜寒霜实在是有莫大的影响力。
Alpha的信息素容易激荡，心绪也容易不宁，苏逸淳实在害怕上次心跳骤停的事情再次发生，大晚上洗完澡就专门送上门给人咬脖子了。
今天杜寒霜的心情着实不算太好，搂着他的力气都重了几分，昨晚在腰上留下的指印还没消，今天就又添上了新的，腿根也被捏了几把，苏逸淳确信自己明天走路一定瘸腿，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同班同学们。
杜寒霜知道自己力气大，也知道Omega娇嫩，掀起他的衣服给他上药，看着他腰上留下的印子，愧疚有，可是更多的是兴奋。
他产生出一种病态的渴，像是强行产生了戒断反应，像是瘾君子看见锡纸，都能产生幻想。
苏逸淳感觉自己的腰窝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用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床下，甩出“咚”的一声响。
他反应实在太大，杜寒霜觉得纳闷，也觉得好笑，把连着被子一起下去的苏逸淳重新抱回床上：“你怎么这么敏感？”
苏逸淳：……
快闭嘴不要再说了。
刚刚与他完成临时标记的Alpha身上带着令他安心而沉醉的气息，即便想讨厌，也很难真的心生抗拒。
杜寒霜盯着他眼角边洇出的那道窄红，语调不自觉带上笑：“只是被摸了一下腰就眼睛红红要哭不哭的要逃，这样还敢自荐枕席呢，到了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没有……”
“没有？”杜寒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神色晦暗：“到了那时候，哪怕哭我也不会让你走。”
“嗯嗯嗯，不走不走，”苏逸淳打了个哈欠，耐着性子哄他：“越哭其实是越兴奋，你到时候千万别停，好吧？”
他朝着男人张开双臂，将他搂在怀里：“记得今天在你手上写了什么吗？乖宝，要开心。”
杜寒霜听着他的心跳，缓缓闭上眼。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有的Alpha狂躁症可以被伴侣治好了，这谁顶得住啊。
……
第二天去上学，苏逸淳的腿果然是瘸的。
杜寒霜一个用力就把他的腿根捏肿了，他走起路来，腿就磨得发疼。
周围人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前座的Alpha回头看了他三次，最后实在没忍住对他说：“淳总，要保重身体，高三的时候比较要紧，还是不宜纵欲。”
苏逸淳：……
问，当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周围的同学都觉得你经历了一个汁水四溅的晚上，你该怎么办？
他苍白无力的辩驳：“不是，我没……”
“没事没事，我们懂得，你对象信息素还挺好闻的，鹅，但是要注意防护措施，隔壁班有个休学生孩子的，你注意一点。”
苏逸淳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好想去死。
……
今天一天都是瘸腿小苏，林婉自然闻到了他身上Alpha的信息素，也看见他走姿不对劲，问：“上次给你买的药吃完了吗，我再去买盒？”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姐姐，”苏逸淳真的要哭出来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他捏的，没干什么，本垒还差得远呢……”
林婉眼中的微妙换成了另一种微妙，她意有所指道：“那进度也挺快的了。”
苏逸淳：“……你高三别再看书了，学习要紧。”
今天把林婉约出来完全是为了知道“男朋友生日应该送什么礼物”。
林婉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追她的人可以从西藏排到东北，给她送礼物的也层出不穷，换着花样来，所以特意把她拽出来讨论到底应该送什么比较有意义。
林婉从手工小饼干说到diy小房子，从十字绣说到针织围巾，苏逸淳听了半天，拧着自己手上的红绳，抿了抿嘴：“害，不知道应该送什么好，我觉得都不太适合杜寒霜的性子……”
路边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苏逸淳抬头，恰好看见杜千山的一个侧脸。
林婉有些好奇问道：“那是谁呀？他是不是在看我们？”
苏逸淳浅笑，拎着书包起身：“那是金主，他来给我送五百万。”
林婉：？？？
杜寒霜的颜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