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向桓则保持着举着虎头鞋的动作, 紧接着, 舞台上的灯光一暗。

大约过了半分钟后,灯光重新亮起, 舞台上的场景转到了公子带着护卫满城寻找公主那里。

他们找到了灰姑娘的家里,灰姑娘的两个姐姐正在试鞋。

第一个试鞋的姐姐轻轻松松的穿上了那只虎头鞋。

她满脸骄傲的站起来, 提起裙摆对着观众席行了一个礼,然后往前迈了一步, 她37码的脚直接从那只虎头鞋里出来了。

向桓则夸张了‘哇哦’了一声,“看来这位美丽的姑娘并不是我要找的姑娘。”

“我的姑娘是一个拥有42码大脚的人, 他穿着这只虎头鞋可以轻轻松松的带着走,不会走一步就掉了。”

话音还没落, 观众席就开始一阵大笑。

“这个王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玛丽苏霸总式发言,我真的要被他给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42码的大脚姑娘, 幸好这个辛德瑞拉是反串, 要真是个女孩子, 自己的超大鞋码被这么反反复复提, 下台以后非得把那个王子给打残了。”

“说起来这个灰姑娘到底是谁演的啊?我好想认识一下,要是能在托福考试之前跟他多练练对话,说不定我那可怜的口语分能提高一点。”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那个科学二班的江临扮的。”

“卧槽!江临?就是那个怼外教说的是鸟语的江临?”

“是啊, 你没听报目吗?”

“报目是听了, 就是没想到辛德瑞拉竟然是他演的, 这年头连江临这种水平的人口语都这么标准了, 那我过托福的希望不是更渺茫了?”

“你想多了, 托福考试通不通过是看分数,又不是看排名,你托福过不了纯粹是因为你的那点儿分数到不了及格线。再说了,人家江临在科类二班,考雅思,不考托福。”

……

舞台上,第一位姐姐出师未捷,于是换第二位姐姐开始试鞋。

这位姐姐的脚比她姐大一点,可惜她39码的脚还是没能成功的带着虎头鞋走起来。

她只走了两步虎头鞋就掉了,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位姐姐的脚趾还蜷着,看起来是真的很想用脚趾抓住这只虎头鞋。

向桓则看着二姐的脚,摸着下巴,遗憾的摇摇头,“哦,看来这位姑娘也不是我要找的人。”

“上帝啊,我的姑娘到底在哪儿呢?”

两位姐姐都不行,恶毒继母眼看着王子就要走了,于是咬了咬牙,一拍大腿说道:“王子殿下,请等等,这屋子里还有一位姑娘没有试鞋。”

王子眼前一亮,“哦?还有哪位?”

恶毒继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

这一声‘我’吼得中气十足雌雄莫辨,观众席再次传来一阵大笑。

王子嘴角一抽,“我要找的是姑娘,不是妈妈。”

正在王子话音落下的时候,灰姑娘提着篮子出现在了门口。

他见屋里聚了这么多人,还有带刀侍卫,不禁一声‘娇呼’,“哦,妈妈,姐姐们,家里是来客人了吗?”

舞会结束,灰姑娘脱下了华丽的东北风中欧宫廷礼服,换上了自己在家经常穿的、朴实无华的粉色盘口上衣配绿色八分裤。

脚上华丽的虎头鞋也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绣花鞋,不知道是不是白袜子卖完了,他的红色绣花鞋竟然配了一双带有‘以暴制暴’字样的绣字。

看到辛德瑞拉出现,王子再次眼前一亮,他指着灰姑娘问继母,“这位姑娘瞧是谁?看着有些面熟啊!”

说完,他转头问灰姑娘:“美丽的姑娘,你刚从外面回来吗?之前试没试过这只虎头鞋?”

辛德瑞拉看了一眼虎头鞋,惊的手上的篮子都掉了,他小声呢喃:“这只虎头鞋怎么在他这儿?”

呢喃过后,他又对王子说:“还没有,殿下,我还没有试过这只鞋。不过……为什么要试鞋呢?”

向桓则邪魅一笑,“因为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她从我的舞会上逃走了,我想把她找回来。”

他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刚才还在用正常的声音说话,这一句却突然换成了低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过去的语调,像极了《恋与制作人》当中那位说话喘不上气的霸道总裁。

尤其他说的还是英文,听着真的就像在垂死挣扎一样。

江临抬眼看他,却看到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向桓则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仿佛有光,对视的瞬间,他的左眼还轻轻眨了一下,骚得一批。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货这么骚,江临非但没有嫌弃,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向桓则转头对身后护卫的扮演者说:“把鞋子拿上来,让这位美丽的姑娘试一下。”

江临猛地回过神,冲向桓则别扭的行了个礼,然后坐到椅子上开始换鞋。

他穿好鞋子,然后起身走了几步,非常合脚,没有之前两个姐姐还没走就掉的情况。

王子一声欢呼,“哇哦,这只鞋你穿上正合脚!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姑娘!”

“你就是那个能穿着这只42码的虎头鞋不掉的姑娘!”

江临:“……”

试鞋的情节结束以后,就是辛德瑞拉跟王子再念一段肉麻的台词,再然后就可以谢幕了。

可是就在江临打算念出那段肉麻的台词的时候,向桓则又开始了。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段甘蔗,看着像是上一个场景掰剩下的。

他说:“美丽的姑娘,为了确保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还要再做一个测验。”

“昨天与我跳舞的那位姑娘是个特别真实不做作的姑娘,他可以吃甘蔗不吐甘蔗渣,我现在给你削一段甘蔗,你咬一口,让我看看你吐不吐渣。”

江临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

吃甘蔗,吃尼玛的甘蔗!老子吐你一脸渣你信不信!

向桓则将江临的想法尽收眼底,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把刀,忍着笑意开始削甘蔗。

观众席的同学都笑喷了。

“这王子从哪儿变出来的甘蔗?我怎么没看见?”

“我比较关心他的刀是从哪儿变出来的,我们学校禁止带管制刀具吧哈哈哈。”

“有一说一,这是我看过最真实不做作的《灰姑娘》,我好想给他满分。”

“我感觉这话剧被改成这样,我们可能觉得好看,但老师估计会不高兴,毕竟《灰姑娘》也是童话经典。”

“我觉得不一定,我们学校年轻老师还是挺多的,评委席也有好多年轻老师,我刚才看他们笑得好挺开心的,”

“对啊,而且这次文艺汇演说是文艺汇演,其实重点还是考验学生的学习情况,就王子和灰姑娘两个人的口语,老师肯定会给高分。”

“对对,这次的节目都是学校安排好的,虽然是抓阄决定每个班出什么节目,但是艺术类班级的可选择节目都是演奏或者歌唱,文化课方向班级的可选择节目都是话剧或者小品,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考试。”

“所以我一直觉得学校真的很心机……”

再看台上,王子三两下把甘蔗削好,递给灰姑娘,“美丽的姑娘,请你咬一口甘蔗,让我看看你吐不吐渣。”

江临觉得如果自己的眼睛能喷火,此刻向桓则肯定被自己烧死了。

向桓则把甘蔗又往前递了递,用口型对他说:“就算你眼睛会喷火也烧不死我,赶紧吃甘蔗,观众看着呢。”

江临现在没空思考为什么向桓则会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微笑,从向桓则手里狠狠地夺过甘蔗。

他眼睛盯着面前憋笑憋得都快岔气的糟心孩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使劲的把甘蔗嚼碎了。

仿佛嘴里的那一小坨甘蔗就是向桓则,江临要使劲把它咬成碎渣渣。

向桓则低着头憋笑,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他真的快笑出声了,这小家伙还想把他拆吃入腹,啧啧啧,什么居心啊。

江临把嘴里的甘蔗汁连带着带甘蔗渣一起咽下肚。

向桓则惊喜的鼓了两下掌,“哦!美丽的姑娘,果然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个从我的舞会逃走的小坏蛋。”

低沉的语调,肉麻的台词,台下的同学们一阵发笑,台上的江临都快吐了。

王子成功找到灰姑娘,话剧只剩最后一幕,两人相拥而吻。

向桓则面带微笑,慢慢朝江临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接着,他揽住江临的腰,身子慢慢前倾,两个人一个前倾一个后仰,形成了极其偶像剧的一个动作。

他们这个借位的kiss从观众席的角度来看非常真实,台下的同学们瞬间就炸了,甚至还有人站起来冲他们吹口哨。

在大礼堂的一阵欢呼中,在同学们看不见的地方,江临一巴掌呼上了向桓则的嘴。

向桓则眉头狠狠一皱,嘴巴周围的皮肤瞬间就红了,因为打的位置离耳麦很近,喇叭里还传出了击打的声音,只不过大家太嗨了没听到。

足见江临用力之大。

向桓则还没来得及委屈,江临就一把把他推了起来,接着台上几位出演话剧的同学站成一排,朝观众席弯腰行谢幕礼。

台下的掌声久经不衰,欢呼叫好声一片,有出去上厕所或者透气的同学回来,见到此情此景表示满头问号。

“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节目是话剧吧?怎么跟开了个演唱会一样嗨?”

“我也想问,我就去拉了个屎,就好像错过了什么巨星见面会一样。”

看了整场话剧的同学解释。

“因为这是一部乡村爱情版的《灰姑娘》,我保证你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不做作的《灰姑娘》。”

“对,从服装到情节,真的震惊我全家。”

“我只见过暗黑风童话,没见过乡村爱情风童话,真的,看到就是赚到。”

评委席的老师们也在低着头互相交流着,大多数的老师面上都带着看完话剧后还未散去的笑意,只有极个别的老师面带不爽。

“这部话剧根本就是毁经典,都给了剧本了,为什么不按照剧本演?”

“就是,这个班的学生简直反了天了!”

“张老师,别这么生气嘛。你换个角度想,这部风格迥异的话剧正好展示了我们学校学生丰富的想象力。”

“就是,你看观看的同学们反应多好,你不喜欢只能说明你不懂年轻人。”

“这些孩子们将来多是要跟同龄人打交道,做事不能太死板。”

“对啊,而且本来文艺汇演就是变相的检测学生们的学习情况,外语学的怎么样,艺术类的同学专业课学的怎么样,他们虽然改动了学校给的剧本,但是两个主演的英语没的说吧。”

“……”

台前轰轰烈烈,台后也好不到哪儿去。

几人下台之后,向桓则本来打算向江临哭诉他刚才的暴行,结果他还没‘哭’出口,江临的拳头就上来了。

向桓则没有防备,直接一拳被他打得坐在了椅子上。

江临站在椅子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眼神之冰冷,仿佛。

向桓则噗的笑出了声,对上江临冷冷的眼神后,他又忙收了笑意,贱兮兮地说:“同学啊,你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我害怕。”

其语气之欠揍,让江临的火又往上冒了几分。

江临双手背后,身子微微前倾,在两人呼吸可闻的距离停下。

他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小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很喜欢吃甘蔗呀?”

向桓则后背紧贴着椅子靠背,手背贴在唇边,眼底满是笑意,“还行吧,这个季节适合吃,我比较好养活,喜欢吃应季水果。”

江临点点头,然后四周环视了一下,找到了那两截在台上被他咬过的甘蔗。

甘蔗被放在化妆台上,他一把抓过,递到向桓则跟前,“行啊,你爱吃应季水果,那就把这点甘蔗都吃了。”

一整根甘蔗被掰成两段,他就只吃了两口,还剩很多。

向桓则看了一眼江临手里的甘蔗,吞了下口水,“别了吧,这么多呢,都吃了啊?”

江临面无表情,把甘蔗举得更高了一点,“你吃不吃?”

向桓则将身子转了个角度,赔着笑,故作矫情道:“江同学,你的声音像一个冷些无情的杀手,我好怕。”

江临嘴角微弯,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吃,还是不吃。”

“吃吃吃,我吃我吃。”

向桓则乖乖的从他手里拿过甘蔗,“乖,别生气,你让我吃我就吃。”

说着,他直接从江临咬过的地方接着咬了一大口,甘甜的汁水瞬间在他口腔里蔓延开来。

江临皱眉,为什么这话听着就跟哄小孩子一样。

向桓则一口甘蔗吃的差不多了,转头去看地上哪里有垃圾桶,想吐掉甘蔗渣。

江临一把摁住他的肩膀,“你找什么?把甘蔗渣给我咽下去!”

向桓则愣愣的盯着江临微怒的面容,使劲吞了口口水,连带着那一口甘蔗渣也咽了下去。

这位同学,你这模样看着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不过三秒,江临把手收了回去,继续盯着他吃甘蔗,“愣着干嘛呢,接着吃呀。”

“好好好。”向桓则忙又咬了一口甘蔗。

台前老师们的打分已经出来了,满分十分,科学类二班的最后得分是96分,目前场中最高。

在舞台旁边的白蓉一听到消息就赶紧跑回了后台,一推开门就兴奋地大喊:“我们班最后得分96分,目前全场第一!第一啊兄弟们!”

但是她跑的太着急,没注意看人,使劲的撞上了站在门口的江临。

江临没防备的往前一倒,向桓则忙丢掉手里的甘蔗去扶他。

白蓉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了,但是传递消息的重任在肩头,她还是选择先给班里的同学们喊玩他们班的分数才转过头去道歉。

然后,当她转过头以后,她傻了。

身后的两位同学,向桓则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江临的腰。

而江临同学,因为被撞了一下,重心转移,一条腿屈起抵在椅子上,两手扶着向桓则的肩膀。

好一个女上位……啊不,受上位春宫图。

白蓉咽了下口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捂眼转身,“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椅子拖地的声音,还有一声夹在拖地声中的闷哼声。

向桓则捂着肚子,一边吸着凉气一边说:“同学,我好心扶你,你还打我,太过分了吧。”

江临不自在的掩嘴一咳,“赶紧卸妆换衣服,人家后面的人还排队等着呢。”

向桓则面上一喜,“我不用吃甘蔗了?”

江临轻‘啧’一声,看了一眼旁边侧过身子用余光看好戏的白蓉,一摆手道:“随便啦,你爱吃不吃。”

演话剧的几人换好衣服卸完妆后,已经是他们的节目往后的第三个节目开始演了。

上午的时候学校就发了通知,文艺汇演结束之后,同学们就可以直接放学了。

走读生可以回家,住校生可以直接回宿舍,免晚自习,说是给学生们一个短暂的假期,缓解准备文艺汇演的疲劳。

所以下午的文艺汇演,大多数同学都是背着书包来看的,活动一结束就直接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的回宿舍,一刻也不在教室多停留。

他们表演节目的几人本来是打算回到观众席的,但观察了一圈儿之后他们发现,节目表演完以后回到观众席的同学少之又少。

有了前面同学的大胆逃活动,几人也就打消了乖乖回观众席的想法。

离开大礼堂后,白蓉提议,“不如我们出去吃火锅吧!我们之前练得那么辛苦,今天又拿了这么高的分数,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还没等其他人应好,向桓则就说:“不行!”

白蓉疑惑,“为什么不行?”

“据我了解,附近最好吃的火锅店在三条街以外。三条街而已,打个车没必要,走着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向桓则说:“我们有同学腿拉伤了,还是不要走那么远的好。”

“哦对!”白蓉拍了下脑袋,说道:“我忘了昨天排练的时候江临的小腿拉伤了,那还是别吃火锅了。”

江临连忙摆手,“没事的,我的腿不严重,刚才在台上还挺好的。”

向桓则斜睨他一眼,“在台上还挺好是因为你在台上又不怎么用两条腿交替的走,我都看见了,你站着的重心都是基本在左腿,要走三条街肯定不行。”

“我……”真的没事。

白蓉打断他,“就是,还是算了,火锅又不是非吃不可,还是你的腿重要。”

说着,她的笑容突然变得猥琐起来,“而且向桓则都这么替你说话了,还非要去吃火锅,那我也太不懂事了。”

江临:“???”

关那玩意儿啥事?

学习委员打断他们,“好啦,要吃火锅又不一定非得去外面,我们在学校也能吃嘛。”

“吃啥?自热火锅?再打个广告?”

其中一个男生说道:“可是我们这文的作者很菜啊,又没人给她赞助,自热火锅又不好吃。”

学委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们的宿舍里没有自己准备小锅。”

“把我们的小锅拼在一起,买点底料,买点食材,涮就完了嘛。”

男生又说:“你想的挺美好,我们有男有女,一起吃火锅是去女生宿舍吃还是去男生宿舍吃。”

学委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去教室吃它不香吗?”

“待会儿文艺汇演结束,大家就都回家了,晚自习也不用上,教室里就是我们的天下啊。”

班长闻言,向她投以幽幽的目光,“你在我这个班长面前说这话真的好吗?”

“。”学委一摆手,“你当没看见不就行了?还是说,你想给我们告老师?”

班长在众人满含威胁的眼神下屈服,“注意一点,不要让老师发现了。”

这句叮嘱,是他最后的尊严。

几人一拍即合,开始分配任务。

演出一共八人,白蓉学委等四个女生回宿舍拿锅,班长和另一个男生去提饮用水,剩下江临和向桓则去学校超市采购食材。

因为江临的小腿拉伤了,所以一开始本来是打算让他回去拿个锅就行。

可惜他就是那个没有锅的,再加上他不想在没人的情况下进别人的寝室,所以他还是决定跟着向桓则去学校超市采购。

所幸学校超市就几步路,来回一趟也不会对他的腿造成二次伤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蓉听到他说要跟着向桓则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那个笑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两人来到了超市门口,向桓则把他拦住让他在门外等着。

“你的腿有伤,虽然是轻伤,但是也不能忽视,超市里人挤人的,我怕把你给碰着。”

“所以你就在外面等着,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进去买,知道了吗?”

“不是……”

江临刚说了两个字,向桓则就义正言辞的打断了他,“不要跟我说什么你能行之类的话,在我面前,你不用逞强。”

“现在……”

向桓则继续打断,“你也不用过于感动我的温柔和体贴,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为他人着想的人。”

江临忍无可忍,声音拔高了两个度,一鼓作气把自个儿想说的话给喊了出来,“现在同学们都在大礼堂呢,超市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挤什么挤?”

“……?”

向桓则闻言,猛地回头往超市里看,只见偌大一个超市,除了站在门口收银台前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的阿姨,再就只剩下琳琅满目的商品,一个人的没有。

江临嫌弃的打量了他一眼,“自我感动,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说完,他抬脚进了超市。

向桓则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冲收银阿姨一笑,接着也进了超市。

收银阿姨看着向桓则的背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多俊的孩子呀,就是有点傻,可惜了。”

学校的超市规模不大,里面只设有购物篮,没有购物车。

江临进来的时候随手拿了一个篮子,还没等往进放东西,篮子就被向桓则接了手。

只听向桓则道:“我怕一会儿东西拿得多,加重你腿上的伤。”

见江临没有慢慢聚到一起,他忙打补丁道:“这可不是自我感动啊,你拿重了真的有可能加重拉伤情况的。”

江临出了一口浊气,懒得管他。

“行吧,你开心就好。”

两人拿了火锅底料和蘸料,又拿了几种火腿肠午餐肉之类的速食食品。

江临看了一眼购物篮,“我们吃火锅就只涮这些东西?”

“我订了生鲜快送,肉和菜外卖送到,咱们就来买点底料呀饮料呀什么的就行了。”

说着,向桓则从货架上拿下一版娃哈哈问江临:“你喜欢喝这个吗?还是喜欢优酸乳。”

江临犹豫了一下,“娃哈哈吧。”

“好嘞。”

向桓则拿了四版娃哈哈方巾篮子里,又转到饮料区,拿起可乐和雪碧问江临:“可乐还是雪碧,或者什么橙子味汽水儿?”

“雪碧吧。”

“好嘞。”

向桓则又放了八个雪碧在篮子里。

江临忍不住问道:“你就问我喜欢喝什么,不用问问他们的意见?”

向桓则拎着篮子走到收银台,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给他们买就不错了,还得问喝什么,咋想的这么好呢。”

江临嘴角一抽,这位同学有点任性啊。

结好账,向桓则拎着两大袋子走出了超市。

江临跟上他,伸手想帮他分担一个,“我来提一个吧。”

但是却被向桓则给回绝了,“不用,你腿上有伤就别负重了,要我说几次啊。哥哥我还是不至于连两个购物袋都提不动。”

江临还是有点不放心,“那里面那么多液体,我怕你拿久了累,给我一个吧。”

向桓则还是拒绝了,并且以购物袋作哑铃开始做手臂弯举,以示他提两个袋子完全没问题。

江临被他的动作骚到了,心里翻了个白眼,往远挪了两步,没再提帮他提东西的事。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其他几个拿锅的提水的同学已经回来了,正在拼桌子支锅。

班长去校门口拿生鲜快送了。

见买东西的两人进来,几位同学喊了句‘辛苦了’。

其中的一个男生上前接过向桓则手中的袋子,向桓则彻底放手的一瞬间,袋子从男生手中掉了下来。

男生惊道:“卧槽,这么沉,你一个人从超市拎回来的?牛逼啊。”

向桓则解释:“这不是江临腿不行,怕负重增加他的伤。”

闻言,正在往锅里倒水的白蓉猛地回过头,她问向桓则:“所以你什么都没让江临提?”

向桓则点点头,“对啊。”

白蓉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头,然后嘴角渐渐弯起,又露出了那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

万万没想到啊,上个学还能磕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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