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寒完全没看到自家三弟疼的皱起来的脸，倒是低头看了看一旁的姜嘉澍。
“嘉澍，凤葎说可以开改善绵绵体质的药，现在可以准备了吗？”
姜嘉澍长得矮，等姜绵绵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他才冷着脸回答：“已经送过去了！”
绵绵小时候就体弱多病，现在虽然看着健康，但其实并不能随便折腾。
早在知道她想要练武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准备了。
不过是现在学艺不精，所以才用了凤葎的药方。
然而，此刻的两人完全不知道，不管是姜嘉澍的，还是凤葎的，孙婉莹一个都没用。
柯家别墅后花园。
姜绵绵望着眼前黑漆漆的，还泛着一股幽绿色的汤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甚至都不想呼吸。
因为，实在太难闻啦！
“师……师傅，这是什么呀？绵绵必须要喝吗？”
她可怜巴巴的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嘟着嘴巴，小心翼翼的后退。
孙婉莹再是冷漠无情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生硬的笑容，干涩的嗓音满是坚定：“必须喝，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其实，五岁的姜绵绵并不是最好的训练年龄，因为她的骨头还太脆弱，俗称还没有长好，骨头是软的。
所以必须配合特殊的药汁才行。
否则容易长不高。
姜绵绵抬眼看看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她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她不怕苦不怕累，不就是一碗奇怪的汤汁，她可以的。
她英勇就义一般伸手捞过药碗，顿了顿，仰头，大口大口的将药汁吞咽下去。
“咕咚咕咚！”
“啊，好苦，好辣……好苦！”
这到底什么味道啊。姜绵绵觉得自己的味蕾都要消失了，喝完就忍不住吐舌头。
但冰冷无情的孙婉莹却似乎不觉得动容，接过空了的药碗之后，就吩咐道：“站好，双手握拳，绕着花园去跑五圈。”
闻言，姜绵绵立刻绷住脸，响亮道：“是！”
她按照孙婉莹的吩咐，握着小拳头沿着花园跑了起来。
柯家的后花园的面积极大，其实一圈就有将近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姜绵绵跑了一半就觉得自己的小腿都要断掉了一样，又涩又疼，她望着另一半路程，在心底哀嚎。
好累啊！
但是她不能放弃。
姜绵绵一口小白牙咬在逐渐苍白的唇上，浓重的呼吸声带热风，从嗓子里冲出来。
即便脚步软绵绵的，却依旧没有放弃。
远远地二楼阳台上，柯无修抱着香甜的奶茶，眯眼打量着花园里的小不点儿，笑道：“你说她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孙婉莹摇头。
“说说你的看法。”柯无修漫不经心的道。
闻言，孙婉莹总是氤氲冰冷杀气的眉眼，再次紧紧皱了起来，沉默片刻道：“最多两圈！她被姜家人保护的太好，从来没有受过累。跑一千米都够呛！”
语气之中，竟是丝毫不掩饰她的冷漠和蔑视。
是的，虽然答应教那个小丫头，但那只是因为主人的吩咐。
但她本人其实并不觉得姜绵绵可以坚持下去，娇生惯养的人从来都无法接受任何挑战，他们只会像废物一样被人保护着。
柯无修面皮儿扯了一下，半晌，忽然道：“那可说不定！”
孙婉莹不解，族里那么多想要靠近主子的小朋友，主人一个都不要，却在这里看一个弱的打不过一只鸡的小女孩？姜绵绵到底哪里有天赋值得被看重？
她盯着姜绵绵，看着她一步一步在后花园里挪动，整个人似乎随时都会趴在地上，但脚步却从始至终都不曾停下，
难道是坚持？
但是坚持不一定会有结果！
她依旧看不上姜绵绵。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不语的柯无修忽然跳跃出淡淡的笑，搓着玻璃杯，凉声开口：“她已经跑了两圈，孙教官，下去看看，不要伤到她！”
“是！”孙孙婉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后花园里，姜绵绵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又握住，漂亮的凤眼半眯着，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恍惚的，她的灵魂似乎都飘荡在了半空之中，但是脚步却依旧机械的来回挪动。
还没有达到目标。
不过没关系，只要坚持一下就好了。
还有三圈，三，二，一，很好数的。
姜绵绵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喘息的时候胸口却像是破封箱一样，疼的难受。
感觉她很想要坚持不下去了！
不，不行的！
姜绵绵你一定要变得很厉害才行，你没有退路的，你不能只当做一个小金丝雀被家人保护在身后，他们已经保护了你一辈子，这次该你保护他们了！
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人说过，跑步的时候不能用嘴巴呼吸，想到这里，她赶忙闭上嘴巴。
但是骤然中断的空气，让她有种窒息的错觉，她忍不住弯着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
疲惫的提不起来的脚踉跄一下，朝着坚定的地面摔了下去。
姜绵绵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头破血流的场景。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人扯住了衣领，但很快，那人就松开了手。
姜绵绵闭着眼睛喘息一下，一直坚强才没有任由自己直接趴在地面上，而是转头去看脸色冰冷，眸光嫌弃的孙婉莹。
“师……父！”
“你还有三圈没有跑完！”
孙婉莹双臂怀抱，垂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姜绵绵下意识就扯出一抹苍白的笑，乖乖道：“我会跑完的，师父！”
她在胸口按压一下，再次托着沉重的脚步跑了起来。
她的身后，孙婉莹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一股浓烈的杀气瞬间将她笼罩，她的手指动了动，身体僵硬的扭头去看二楼的柯无修。
没有意外的，她看到自己的主人露出一抹冰凉的笑。
孙婉莹回身，眼神复杂的盯着姜绵绵的背影，心道，真的这么喜欢眼前的小姑娘吗？一个弱者？
但即便如此，孙婉莹也没有开口让姜绵绵停下。
直到第五圈跑完，姜绵绵擦着轻飘飘的步伐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她才站在姜绵绵面前，声音冰冷道：“站起来！”
姜绵绵的手指微微蜷缩，软软的支撑着胳膊爬起来。
“师……父，我跑完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漂亮的面孔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只不过是跑了五圈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孙婉莹面无表情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明天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