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点, 你是求救。说难听点, 你是在威胁我。”李简在梦里的水边叹气。他朝周围望了望，全是荒凉的山丘，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偏生穆野说得极对, 修为高，不代表可以操纵梦境。李简一时确实不知道怎么破梦而出，只得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帮你, 我就醒不过来。”
“对。当然, 你要是一直想做刚才那样的梦，也可以啊是吧。反正我看你挺高兴的。”穆野笑得揶揄。
李简：“……”
“高兴你大爷。”李简摸摸鼻子，“怎么救你？此外, 为什么你会在林城附近？”
穆野立刻说：“因为夜但来了这里。他想继续利用我为他办事, 所以随时把我带在身边的。”
“他们真来了？他们想干什么？”李简立刻严肃。
“你救了我，我再把他们的阴谋告诉你。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穆野道。
“好。那你说, 怎么救你？”李简无奈。
“城西五十里地，有个破庙。佛像后方有个结界, 我就被困在这里。这里只有夜但和三两个魔, 以你现在的功力，足以对付。当然, 以防万一，你挑他们不在的时候来。明日午时，他们会回西华一趟，报告这边事情的进展。你趁那个时候来。他们用了缚妖索困住我。那锁对妖族以外的人没用, 你斩断它，我就可以出来了。”
听上去倒是很简单，但这里面会不会有坑啊？
但李简只有先答应。于是他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脸竟然很烫，而且衣衫有些湿，是被汗水浸透的样子。——是因为刚才那个梦吗？
想来，那个梦是他百年前五情丹发作时梦到的了。要不是食梦貘的关系，有神息的自己是不会重复做那样的梦的。叹了句自己当时要不是中了五情丹，也不至于如此。但此刻时隔百年重新想起那个梦，李简发现自己竟然会脸红。
李简起身，倒了水，大口喝了几口，然后打座，静心凝神，总算把那个坑爹的梦忘了。
次日，李简倒是如约到了城西外，也找到了那个破庙。
李简用神隐术藏于树上，派了个分/身前去查探。分/身的修为不及他自己的百分之一，也只会使用简单的术法，连话都不会说，但如此行事，对于自己来说起码安全。
李简脑中能浮现分/身前去探查的样子。他透过分/身的眼，看着“自己”走进破庙，他指令分/身画下一个阵法。此阵能让魔息现行。可周围竟是一片澄净，丝毫没有魔的踪影。
——看来，这穆野并没有骗我。李简想，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仍让分/身继续探索。
分/身走到了佛像后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李简知道，是分/身的修为还不足以看到结界。李简继续命令分/身画下阵法，逼迫结界现行。
结界之中，果然有穆野。他被缚妖索紧紧捆绑起来，再不复李简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么嚣张。而穆野旁边，竟还有个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岁左右。少年也被缚妖索捆住，看上去可怜极了。
李简想起来，他当时救下齐修的时候，齐修也不过十四岁。这么一想，李简立刻动了恻隐之心。
分/身的修为不足以破除结界。李简指挥他四处绕了绕，发现确实没有魔的踪迹。如是，李简到底进入破庙。他来到佛像后方，御孤剑朝结界一砍。如是，结界破。
李简再挥剑一砍，穆野和少年身上的缚妖索便断了。
李简等不及这二人说话，抓起他们，立刻御剑离开，转而来到林城客栈。
李简帮二人要了一间房。进入房内，李简再以孤剑设下结界，防止魔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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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说，你便是李简前辈！李简前辈！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又救了我，太高兴了！”那十四岁的小少年扑过来，抱住李简的腿，连连感谢。
“又救了你？你是——”李简诧异。
“我……我就是当年你和齐修哥哥救过的那个小食梦貘啊。我叫冲儿。我……”说到这里，冲儿放开李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可惜啊，我修炼了一百年，也不过只能化成人十四岁的模样。真丢人——”
听他这么说，李简觉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他是真没想到，当年自己放跑的那只小食梦貘还记得自己。
不急李简说话，冲儿又看向他说：“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呢。昨晚你那个梦，其实是我试着搞出来的……”
李简扶额：“……”
“李简前辈，你和齐修哥哥当年救了我，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我能叫你娘，叫齐修哥哥为爹吗？”冲儿一脸无辜。
李简：“……”
看见李简的反应，一旁，穆野竟也乐了。穆野看向李简，道：“你不必太过介怀我们看到了你过去的梦。我们看过太多人的梦境。什么千奇百怪、荒唐无稽的，我们没见过？”
李简回过神来，朝穆野看去。说来，第一次见到穆野时，他是属于嚣张狂狷的类型。但现在时隔百年不见，他看上去沉稳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想来，他是在西华魔族夜但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李简又怎么能想到，当年刷的第一个副本大boss，会以这种方式和自己相见呢？
李简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我救了你，你可以说了吧？”
穆野点头，便说：“就林城而言，我知道的是，夜但许了那个刘太守多五十年寿命。所以刘太守在为夜但办事。他们应该是成立了一个什么联盟，就是为反抗齐修的。那个联盟里，应该大部分是被刘太守洗脑的，以为圣帝真的已经十恶不赦了。只有联盟的核心人物，知道内情。”
“明白了。对了，你通过梦境联系我，没留下痕迹吧？”李简问。
“没有。操控梦境，只有我们和梦魇一族会，神魔也莫可奈何。”穆野答。
“行。那你们先待在这儿。我想办法进那个联盟看看。”李简嘱咐这两人藏好，也就朝外走去了。——打入内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
离开客栈，李简照例在街巷内闲逛。联想着昨晚在太守府听到的消息，李简猜测，这两日他们应该会有动作才对。
果然，走到一间茶社里，有说书人开始讲故事，李简听了听，发现讲的正是齐修和自己的故事。
路人甲：“哎呀，好想听啊。这段故事特别好。可是不敢听啊……前两天，圣帝亲自来这里，说要杀人呢！”
路人乙：“我也想听。应该没关系的吧。圣帝已经回去了。天高皇帝远！”
路人甲：“那我们就听一会儿，见机就跑。”
……
李简现在知道了，这种路人乙怕就是刘太守安排的人，专门忽悠老百姓“犯错”的。
怪不得这些事屡禁不止，都是类似于刘太守这种人主动闹出来的。
不一会儿，围观说书人讲这段故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官兵很快就来了，说书的老头、听说书的百姓都被抓走了。
这一回，李简并没有插手管。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暂时不会有事。刘太守估计还是故伎重演，会找个时间当众处决他们，并邀请一帮群众来观看，让圣帝随便杀百姓的形象深入人心。
果然，再晚些时候，李简就打听到了——刘太守抓了三十个人，明日，还是会在西市口将这三十个人处决。
李简在第二天准时出现在西市口，阻止了刘太守，并救下了那三十个人。他痛心疾首地对刘太守发表了一番言辞，对人间出了齐修这样的统治者表达了强烈的谴责。
表面上，刘太守非常不客气地带了李简回府，一路威胁他不准发表这种言论。等到了太守府，刘太守却换了副面孔，给李简赐了一杯茶，请李简加入了“反齐联盟。”
李简想了想，倒是同意了，但表示自己不会做对百姓有伤害的事。这个组织到底是干嘛的，他要考察考察再说。
刘太守自然答应，让他尽管考察，如果他愿意，分他一个分舵主做做。
李简欣然同意，离开了太守府。他知道自己还没有真正打入内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进入联盟核心。
回到客栈，确认穆野和冲儿安全后，李简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要睡觉的时候，李简不知怎么，脑子就窜出那句——“黄大人找了好多男宠，是要献给圣帝的。”
是啊，自己那天都没有好好观察帝宫。那里面会不会有些嫔妃、男宠什么的啊？
李简觉得不行啊，自己还是要去看一看啊。
当断则断，李简御剑，开始了又一次的夜探帝宫。
-
此刻。澜却城，帝宫，明阳宫内。
齐修坐于榻上，仍是在批奏折。
少顷，有暗卫进入，躬身跪下。“参见陛下。”
帝宫有玄绝阁。阁中人皆是从各修仙门派甄选的高手，犹擅长追踪查探之术，由齐修直属管理，专帮他查案。此刻，这暗卫便是玄绝阁的人。
“如何？”齐修抬眸。
“抱歉，陛下，中途他有离开客栈去几个地方，但他身形太快，属下实在跟不上。不过，我倒是看到一件事。”暗卫道，“林城刘太守又抓了三十个人，要以你的名义处死那些人。这个不问救了那些人，还发表了一些颇为激烈的言论，对您……有诸多微词。然后他去了太守府。这么一闹，林城及附近城池的人，对您恐怕有些民怨……”
“嗯。还有呢？”齐修语气平淡。
“这人跟你说他叫‘不问’，但刘太守不知为何，叫他‘竹一问’。”暗卫道。
听到这里，齐修的眉头蹙了蹙，半晌后继续翻阅奏折，“朕知道了。退下吧。”
“陛下，此人可信吗？还有那刘太守分明……”暗卫蹙眉。
“对于刘太守，你们按计划行事。至于那个不问，跟朕汇报他的行踪即可。其余不必多虑。”齐修道。
“是。”暗卫犹豫了一下。
“还有何事？”齐修问。
“刚才，属下遇到了黄大人。他……咳……他说等您很久了。他带了些男宠……”暗卫硬着头皮说。
齐修拂袖，“他正事不做，整天想些歪门邪道。你跟他说，再有下次，提头来见！”
“是。”暗卫道，“另有王大人、钱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齐修道。只不过，听见是这两个人来，齐修猜到了什么事，似乎觉得此事有些麻烦，他按了按眉心，面上滑过些许不耐。
“是。”暗卫起身离去。
-
半个时辰之后，李简到达澜却城帝宫。
几乎是按着同样的方法，李简进入帝宫。其实他是不知道所谓后宫是在哪里的。他下意识的，是又来到了齐修的寝宫。
今次寝宫里并没有人，李简用神隐之术，躲避着侍卫，从齐修寝宫开始朝东边走。他到处走走看看，想着反正可以顺便找一下杜睿和紫夏被关在何处。
但李简不可否认的是，当他又用神息之术凝神屏息，捕捉到齐修的声音之后，就忍不住顺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宫殿。
李简抬头看了看，这里是阳明宫。——难道，这是齐修办公的地方？
李简藏身树后，朝宫内望去，那里点着灯火，有些身影在来回走动。
又过了些时候，他似乎听到齐修发火的声音了——“演算？你们推演多久了，还没个明确结果？把这些过程讲解朕听什么意思？让朕帮你们算吗？！”
——演算？这是要算什么吗？
李简摸了摸鼻子，又有些替齐修心疼——身为一国至尊，人界中州之主，他每天都是操碎了心啊。
稍后，有三两大臣走了出来，他们面上一片愁云惨淡，一步三叹气地走了。
李简正蹙眉，琢磨着要不去问问那些大臣发生何事了。突然有个太监走了出来。
因为李简用隐术的关系，太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凭空望了望，随意对着一个方向说：“陛下说，知道不问仙尊到了。陛下说，不知仙尊为何总是大半夜不请自入。陛下累了，即将安寝，请仙尊离开。”
李简眨了眨眼睛，到底现了身——齐修早就知道自己来这里了？
半晌，李简想了想，还是走进了阳明宫。
“那个仙尊啊你别啊……”太监刘华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阻止，可李简转眼已经走进了阳明宫。
阳明宫内，李简朝齐修望去。
案前榻上，齐修正垂眸看着什么，他蹙着眉，好像十分不爽。
李简一见他那样，总以为两人见面就要开打，已经侧身、准备好战斗姿势了。
不料齐修毫无动作，他只低头继续看着什么，好像并不没有时间理会李简。
李简只得主动开口：“我刚才不凑巧听到一些。你们在推演什么？或许我帮得上忙。我以前……咳，我以前在神界，参与过一些命理之类的推算事项。”
齐修到底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他很快继续低头看着面前的书。“你是修仙的人。钱上面的事，你难道懂？”
“懂。你说来听听。”李简道。
齐修略作思忖，倒也跟李简说了：“东离魔界和人界，开始进行了一些买卖。但魔界的钱不是金银，是那边一种特殊的碑石，碑石在人界没用，而金银在魔界没用。因此现在想用一样东西来同时代替金银和碑石，可供两界使用。大臣们商议，用印有官印的纸来代替，已经在帝都试行了一阵子。原本，是有些商人不方便携带金银，用这种方法替代金银的。大臣们也是从这上面得到的灵感。”
明白。不就是银票吗。李简心里这么想，又问：“怎么了？我听说，东离魔尊是你的舅舅，如何兑换、比例什么的，你们应该好商量才对。”
“虽是如此，但也要公允才好。”齐修道，“此外，经过一年的试行，这种纸印多了也不好，印少了也不好。马上要推广整个光国都如此用了。到底一次性先推出多少，还没个准确的定论。此外，怎么命名这种纸，也还没定。”
齐修说到这里，已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继而唇角又勾出一丝嘲讽的笑。他觉得他是被那帮大臣烦糊涂了，竟然问一个莫名其妙出现、且自己并不信任的人这种问题。
哪知，他很快听到李简说：“确实如此。印多了通货膨胀，印少了通货紧缩。你把相关数目给我，我帮你演算一下。至于名字，就叫‘银票’好了。”
李简说完这话，笑了笑。——啧，这可是自己的专长啊。
“通货膨胀、通货紧缩？”齐修骤然眯眼，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八字，随后看向李简的目光突然变得审视，“为何这些，朕从未听说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一瞬，李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得意忘形。他太得意自己能发挥专长了，以至于多说了些有的没的。当下，他也只有强行解释：“我不是说了我是从神界来的吗？那里的人也要用钱啊。他们早就想到这个方法了。我恰好知道。”
“又是神？”齐修牵了牵嘴角，抬起眼眸盯紧李简。
那目光有些让人不寒而栗，李简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但半晌过后，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考虑，齐修收回目光，却是站了起身，唤道：“刘华。”
“臣在。”刘太监赶紧跑了过来。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把老钱找来。仙尊的推演需要什么，就让他提供什么。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修道。
“是。臣这就出去。”刘华赶紧追了出去。
齐修淡淡看李简一眼。“那有劳仙尊了。此事比较急，还望仙尊尽快给朕一个结果。”
“没问题。应该很快的。这边帮你弄完，我再去林城。”李简道，“你早些休息吧。”
“嗯。”齐修点头，转过了身朝宫殿外走去。
对于齐修的态度，李简没有多想。李简本来就是现代社会的人，言语间颇为随意，不太讲什么君臣之礼，何况他依然把齐修当做自己的徒弟，从前也这般与齐修相处惯了，所以帮齐修做起事情来，显得很理所当然。
当下，李简也急着帮齐修处理好银票发行的事，自然没有多去站在齐修的位置想——自己的举动，在齐修的位置看来，其实是很不妥的。
对于李简的不讲礼数，齐修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因为毕竟李简是避世百年的人，不懂红尘、不懂规矩，倒也没什么。齐修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但是齐修确实觉得，李简对自己有些太过亲近了，甚至有些讨好、或者说关怀过度的感觉。李简的举动，对于非亲近之人而言，其实是会造成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的。
齐修总不至于觉得，李简是看上了自己的男色。所以他会想——李简这么做，刻意接近自己、讨好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偏偏齐修又暂时找不出李简的破绽。哪怕李简满嘴谎言，连名字怕都是编的，但是齐修确实看不出他是来害自己的。
此刻，走出阳明宫的刹那，齐修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由想——难道他真是神派来的。他是来渡劫的，为的就是帮助自己这个帝王治理好人界，他完成任务，就可以真的成为一个神？
许是觉得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可笑，齐修摆摆头，拂袖转身走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太累了，以至于有了这种想法。
今夜月朗星稀，风吹来，拂在脸上，让齐修觉得清醒了一些。
他干脆信步走向寝宫，一路思考着什么。
到达阳明宫前，他似乎隐隐想起了什么。——似乎是在某个客栈里，他的师父与客栈老板娘的交谈。
有什么想法忽而乍现，却又如电光火石一般转瞬即逝。
齐修握拳片刻，召来暗卫。
“陛下。”暗卫躬身。
“朕记得，三十年前，朕寻找我师父灵魂时，有个老者说过一句话。他是不是说，这世上不止一个世界？”齐修敛眸，目光忽然变得很沉很沉，“把他给朕找来。朕有话问他。”
“是！”暗卫领命而去。
-
次日清晨。齐修来到阳明宫的时候，户部尚书钱友青还在，李简倒是不在了。
看见齐修来了，钱友青赶快上前行了个礼。
“结果如何？仙尊呢？”齐修问。
“仙尊很厉害，已经都办妥了。臣梳理一下，就正式向陛下您汇报。”钱友青笑着道，“仙尊忙了一夜，刚走。他说去林城还有事办。”
齐修点点头，看向桌案上，竟什么都没留下。齐修眯了眯眼。“他进行演算，连笔都没动吗？”
“自是动了。”钱友青道，“用了好多纸呢。不过仙尊把这些纸都带走了。”
“不曾留下任何笔墨字迹？”齐修抬眉。
“不曾。”钱友青道，“那个……仙尊好像说，怕把你这弄乱。”
齐修：“……”
齐修昨日顺水推舟，让李简留在此处，一来是听他言辞恳切，似乎真的擅长做这事，那么姑且让他试一试，如果演算得当，也算解决了一桩大事；二来，齐修便是想让他留下点笔墨，不同时期的文字是有所不同的，譬如百年前和百年后，不少字形都变化了。齐修如此，无非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说，是两百年前左右的人。
——但李简竟然带走了所有笔迹。他……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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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林城。富商桂向阳因为娶了具尸体的事，终日惶惶不安。
他的妹妹桂香专程帮他熬好了安神茶，再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躺下，桂香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
随后她起了身，点亮烛火，照亮铜镜。
这是前些日子，她去城郊的庙里求的。是一个和尚给她的。说是姻缘镜。
她对着铜镜说：“我不丑啊。为什么我还是没有办法嫁人呢？和尚说你能帮我找到好姻缘，你能让我嫁人吗？”
过了一会儿，铜镜里竟然出现了一个美人。美人看着桂香说：“当然可以。”
“真……真的可以吗？”桂香如同受了蛊惑，怔怔问道。
“当然可以。”美人道，“你哥哥很疼你，你去求求他，让你来抛绣球嫁人。他会同意的。”
“绣球？”桂香诧异。
“对。你一定可以砸中一个良人的。”美人说，“就在明日。他是一个大英雄，也会是你的盖世英雄。”
“他……他会喜欢我吗？”桂香问。
“当然。他一定会爱上你的。”美人笑了笑，“来，我连夜帮你做一个绣球。当然，姑娘，我帮你做事，可是有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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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李简御剑从澜却飞往林城。
他找了个稍显僻静的街巷落地，琢磨着派分/身去太守府再探一探。他刚落地，就有一样东西砸中了他的背。他落地、被东西砸中，几乎是同一时刻发生的。
李简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因为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杀气和危险，所以也没有及时用神息术避开。直到他看见——砸中自己的是个绣球。
他冷不丁抬头，就看见二楼窗前，有个穿嫁衣的女子在对着自己笑。
作者有话要说： 【脑补非正经小剧场】
齐修：“师父，我数学不好……”
李简：“所以呢？”
齐修：“整个国家的钱，以后就交给你管了呀！”
——师父你这么喜欢钱，一个国库的金银都归你管，你会不会很开心，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呀，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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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摊牌快了快了。下章让我们来围观阿修作死。师父好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