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座谈》的第一期节目录制, 地点就在S市的某个摄影棚。
源活财大气粗直接租了两天，免得录制时间过久，但即便这样, 陈覆估计也得在这儿耗上整整两天。
录制的流程大致分为前期单人的简短自我介绍和问答互动, 以及最后圆桌形式的问答谈话。
另外还有在舞台之外拍摄的个人采访，正式拍摄前和录制结束后都要进行一次, 问题包括对于其他嘉宾的看法、对于自己工作的想法、对于这一期节目的感想等等。
这些采访的内容，到时候会剪辑穿插在不同的环节中。
节目正式录制的流程，对于主持人的控场能力还是要求颇高的, 毕竟一共有11位嘉宾，光是最后圆桌谈话的发言顺序，就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为此, 傅明礼专门邀请了两位国内知名的王牌主持人，也可以看出他对这个综艺节目上的野心与期待。
今天一上来, 首先录制的就是正式拍摄前的后台采访环节, 然后是单人互动。
每一位嘉宾会先去进行后台采访, 然后走上舞台, 面对观众与主持人, 完成单人互动。在完成单人问答互动的环节之后，嘉宾就会坐在一旁，有专门的机位拍摄他们的reaction。
这种安排让看到台本的陈覆眉头一挑, 心想, 看来嘉宾的出场顺序也是非常值得玩味的东西了。
先进行录制的嘉宾可能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但是也同样有机会通过reaction的部分获得观众的注意力；后来的嘉宾缺少了一些reaction的镜头, 但是更容易让观众记住，在接上来的圆桌交谈上出彩。
不管怎么说，十一名嘉宾的单人互动, 想要完整录制，也的确是一场长时间的拉锯战了。
当然，每一位嘉宾的单人互动录制结束之后，都会进入一次短暂的休息。
单人互动的时候，嘉宾自我介绍之后，需要再回答三个问题，另外还要回答一个观众提问。
这是最后剪辑出来的效果，但是在实际录制的时候，并不可能真的就只提这四个问题，毕竟无法保证最后回答出来的效果。
所以，主持人一开始就准备了好几个问题，接连提问，保证素材的充分。
一个最终剪辑出来只有五六分钟的单人互动，实际拍摄的时候，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
这还不包括熟悉台本、化妆、观众进场签到等等。
陈覆在心里预估了一下时间，觉得今天估计只能拍摄到前半部分，最后的圆桌谈话和全部拍摄结束之后的后台采访，估计只能等到明天了。
毕竟嘉宾比较多，想要每一个人都出彩，自然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拍摄素材。
一大早就来到拍摄场地的陈覆，首先接受了化妆师的各种洗礼。化妆师大呼小叫地惊叹着陈覆的皮肤和容貌，然而陈覆面不改色。
上次拍宣传照的时候就遇到过了。小场面小场面。
化完妆，他睁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他实际上已经习惯了成离的容貌，也可以将这个当成是自己。只不过，偶尔他看向镜子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曾经的那张面孔。
失神也不过是一瞬间，他很快就礼貌地微笑，向化妆师道谢，然后离开了化妆间。
化妆师就那么几位，他来得早，所以化妆也早。后面还有其他嘉宾等待着化妆。
陈覆也遇到了汤嘉。汤嘉意识到陈覆并非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时候，脸上闪现出一丝被戏耍的愤怒，不过这个时候后台十分忙碌，她也没这个时间找陈覆的麻烦。
陈覆第一个化完妆，就先去进行了后台的采访。顺利完成之后，他也就被节目组叫过去，直接拍摄单人互动的环节了。
陈覆是第一个进行单人互动拍摄的，他大概猜测了一下节目组的用意……最后得出一个非常简单明了的结论。
因为陈覆长得好看，在reaction方面也有优势，容易吸引到观众的目光，所以自然是越早让他去做reaction越好。
行吧。
陈覆上节目之前，就已经预估到自己靠脸吃饭的拍摄过程了。
在观众还没有到位的时候，陈覆在节目组的带领下先彩排了一下，熟悉上场的流程，感觉倒是挺顺利，也与两位主持人交谈了一下。
但是正式拍摄的时候，观众已经入场，主持人也已经准备好……真的得直面几百号观众的陈覆，就觉得自己有点慌。
他狂推几下眼镜，心想，小钱钱，小钱钱。
为金钱折腰的陈店长，今天也在努力说服自己靠脸吃饭。
觉得自己冷静下来的陈覆，看到工作人员给自己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去了，就毫不犹豫地按照彩排的路线走了出去。
然后他就被观众的欢呼声吓了一跳。
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甚至淡定地对观众笑了一笑，但是陈覆心里已经开始嘀咕起来，心想，现场的观众都这么敬业的吗？
其实观众虽然敬业，但是更多的女观众，却是真的因为陈覆长得太好看了，所以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喊出了声。
甚至有一些观众心想，天啦撸，原来宣传照不是P的吗？！原来老预真人就有这么好看的吗？！
在场有不少人本来就是因为知道老预，所以才过来报名当观众的。等看到陈覆的本人之后，他们就更加惊喜地鼓掌和叫喊了。
陈覆的出场带来的效果有点太好，主持人也笑呵呵地拿这件事情打趣，并且毫不犹豫地把本来位置偏后一点的问题提前问了出来：“观众们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你，所以……不考虑去当明星吗？”
陈覆无语了一瞬，也毫不犹豫地回答：“不考虑……”
现场一片遗憾的叹息。
主持人装模作样地叹了几口气，炒热了现场的氛围。
接下来就进入了正常的问答流程。主持人显然提前了解了陈覆的日常生活，提出来的问题都非常有针对性。
“听说你现实中开了一家猫咖，但是在网络上是做营销号。这种反差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陈覆说：“人在线上线下总是有两幅面孔的。”他推了推眼镜，“而且，这两种工作的结合，对于网友来说也挺有噱头的，不是吗？”
主持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陈覆想，或许正片的这个时候，就会接入到之前拍摄的那些场外画面了，介绍一下猫咖和猫咖的猫咪们。
主持人又接着问：“不过，既然已经有了猫咖，为什么还要做营销号呢？”
陈覆非常诚实地回答：“给自己找点乐子。”
主持人：“…”
陈覆笑了一下，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其实是之前听闻朋友在做娱乐记者，我当时正好有空，就去帮忙。没想到意外发现了几个劲爆的瓜，微博也收获了很多的粉丝，后来就走上正轨了。”
时间顺序上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不过实际上是他邀请郑商而不是相反。但是糊弄一下观众反正是够了。
“我知道老预的爆料，真的像是预言家一样。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消息的？”主持人好奇地问，“不用真的透露，暗示一下就好了。”
陈覆笑了一下，也就真的暗示说：“或许只是命运女神过于青睐我？”
这话引起现场观众的笑声，就连主持人也是哭笑不得地说：“就像是老天爷给你剧透？”
陈覆笑而不语。
这猜测虽然是真的，但是大家显然是不会相信的，主持人也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接了陈覆的话而已。
老天爷给人剧透？怎么可能！
陈覆心想，这些人啊，首先就排除一个正确答案。
主持人当然也不会就其他人的商业机密追根究底，和陈覆玩着梗，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聊到其他的问题上，像是营销号日常怎么工作、爆料的过程等等，陈覆都一一回答。
主持人提问结束，轮到观众提问。节目组有提前准备好托儿，但是意外的是，等主持人说让观众提问的时候，台下齐刷刷举起许多手。
主持人看得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哪个是节目组的托儿了，就随便点了一个。
站起来的是一个女生，非常胆大地提问：“请问老预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陈覆：“…”
场面在安静片刻之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就连主持人都默默捂住嘴笑了起来。
每个人都在笑，就连提问的女生都忍不住在笑，唯独陈覆感到些许的无奈。
好吧……意料之中，他也做好了准备。
等现场差不多安静下来，陈覆这才回答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结婚了。”他举起左手，秀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我对象喜欢吃醋，特地要求我天天戴婚戒。”
陈覆说得坦诚，毕竟他也不是很想一天到晚被追问感情生活，干脆就直说了。
此外，也是为了安陆可聆的心。陆可聆每天对着网上奇奇怪怪的CP咬牙切齿，让陈覆无奈且心软。既然如此，面对这样的问题，陈覆表现得就十分坦率，以免有太多的狂蜂浪蝶。
当然，他这话半真半假。
陆可聆其实没有一定要求陈覆天天戴婚戒陆可聆自己都没法天天戴戒指，哪里好意思要求陈覆，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的时候，非得把戒指给戴上，还各种显摆，暗示陈覆也应该赶紧戴上。
不过，陆可聆喜欢吃醋却是真的。
陈覆已经结婚的消息，让现场的观众发出了惊呼，起码有一半的女生可能还有男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不过下一秒他们就开始好奇陈覆的结婚对象了。
主持人也调侃说：“你天天在网上放别人的瓜，现在终于轮到别人吃你的瓜了吧？”
陈覆：“…”
他摸了摸鼻子，居然难得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当然，面上他还是风起云淡地说：“前提是你们能发现我对象是谁。”
哦哟，这是下战书啊！
观众们的好胜心一下子就升腾起来，有个观众直接在台下喊：“我们能找出来！”
陈覆笑道：“拭目以待……”
就连主持人都忍不住说：“诶，看在同为打工人的份上，你给我一点线索？”
陈覆笑着推辞，说每一个吃瓜人都是平等的，让主持人抱憾而归。
之后围绕陈覆的工作和生活，观众们还是提出了不少的问题。不过陈覆并没有完全的坦诚，虽然是参加节目，但是他也不愿意暴露太多的个人信息，这是一种本能的谨慎。
他的个人互动环节持续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最后真正会用上的，大概也就三五分钟。
虽然拍摄挺顺利，氛围也挺好，但是等陈覆坐上了reaction的台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浑身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还是会觉得紧张。
虽然在别人看来，台上的陈覆淡定自若，好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其实陈店长只是偶像包袱重了一点……
结束了个人互动，陈覆暗自松了口气，坐在那儿放松休息了一会儿。又是片刻，就有之后的嘉宾依次上台进行录制。
绝大多数的嘉宾陈覆都不认识，但是听这些嘉宾讲述自己的工作趣事，陈覆也觉得挺有趣的。而且这些内容，绝大多数都不会被剪辑到正片上，可以说是在场这些人的独享版本了。
陈覆重点关注了一下苗阳的两位经纪人，也就是何承福和汤嘉。
这两个人的职业都是经纪人，但是工作的内容也不太一样，一前一后出场，还真的让观众了解到不少娱乐圈的内幕，起码场内的观众就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呼。
何承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矮胖男人，一张脸总是堆满了笑意，和性情严厉高傲的汤嘉截然不同。
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至少他们的个人互动环节结束之后，两个人虽然可以说是同事，但是压根就没和彼此打招呼。
嘉宾们自然也都发现了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对头，导致reaction的台子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何承福表面上一直笑眯眯的，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汤嘉的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独自坐在一旁谁都不理。
录制又进行了一段时间，中午吃过饭之后，又是继续录制。
说有趣也挺有趣，就像是在看即时互动的综艺节目；但是说枯燥么……那是真枯燥啊。
陈覆不免佩服主持人的专业素养，一天的录制下来，还是精神奕奕。
要知道，比起他们这些嘉宾，主持人是一直不休息的，甚至还得努力带动现场的气氛，引出话题等等，可以说是非常辛苦了。
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也没能把前半部分需要的素材录完，晚上还得继续一段时间。
也亏得在场这些嘉宾不算是什么明星，不需要空出档期，不然的话，很多这种提前录制的综艺节目，为了凑档期，在深夜凌晨录制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
一天的录制下来，陈覆有些疲惫。
趁着晚饭时间的休息，陈覆去外面走了走，又去了趟厕所，之后回到公共休息室，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瞥见独自坐在一旁的汤嘉，突然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没事吧？”
陈覆有些奇怪地看着汤嘉。
这个身材干瘦的女经纪人，此时缩成一团，靠在沙发上，汗如雨下，身体微微发着抖。
今天的录制中，汤嘉一直表现得不太合群，脸色也一直挺难看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陈覆的话吓了汤嘉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覆，那目光中的惊恐、放大的瞳孔与颤抖的嘴唇，让陈覆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时，他们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休息室中其余人的关注。几个嘉宾和主持人围过来，同样有些迷惑地看着汤嘉。
主持人问：“是不是太饿了，胃痛啊？有人带止痛药了吗？”
现在汤嘉脸上的表情，真的非常的痛苦，引得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这是……怎么了？哪里难受吗？
刚才汤嘉在台上的时候就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脸色一直不好看，是真的身体不好吗？
陈覆皱着眉，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喊了一声：“我有止痛药！”
那人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走过来，正要递给汤嘉，汤嘉却突然用力一挥手把药瓶打翻，用力地、声嘶力竭地说：“不！我不需要……我要……给我注射剂”
什么？
什么注射剂？
药瓶咕噜咕噜地滚远了，但是压根就没人在意。他们都因为汤嘉这句话而惊呆了。在场几人茫然四顾，似乎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又似乎根本不敢相信。
更多的人因为听到这边的声响而走了过来。
陈覆站在那儿，看着此时已经开始发疯一样大叫的汤嘉，默然无语。片刻之后，他不免叹了一口气。
“你们……给我滚开！我……帮帮我，帮帮我啊，你们在干什么啊？！帮帮我啊！我好痛啊，好痛啊！你们耳朵都聋了吗？！站在那里干什么啊！都是死人吗！”
汤嘉大声地谩骂着所有在场的人，痛苦地蜷缩着，一边哀嚎一边大叫。
她憎恨地看着每一个人，尤其是她认识的那些人，那种发疯一般的神情几乎令人背脊生寒。
“她……怎么回事？”
陈覆听见有人轻轻说，就好像被吓到了，不敢惊动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没人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呆呆地站在那儿，面面相觑。
汤嘉的声响吸引来了十几个人，包括嘉宾和工作人员，但是此时没有一个人知道汤嘉究竟怎么了；又或者知道，但是不敢置信。
终于，后来才到的何承福说：“她毒瘾犯了……”
这话好像惊醒了所有呆立在那儿的人，所有人几乎本能地看向何承福。
有人皱眉问：“你确定？”
何承福说：“我见过。我确定……”他深吸一口气，“这女人……这女人真的够狠。当初为了从我这儿夺走苗阳高层的信任，就干脆选择了吸毒……算了。”
他不再说下去。
但是其余的嘉宾已经听明白了。他们茫然地互相看看，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主持人迟疑地问：“那……要不要叫救护车？”
汤嘉还在发疯一样地骂人和哭嚎，声音凄厉地问为什么没有人帮帮她，又哀求着想要一些……她需要的那些东西。就好像那样的痛苦、渴求已经深入她的骨髓，毁灭了她的人格、消磨了她的骨气。
已经没有人敢去看她的惨状，汤嘉原本傲慢无礼的形象，已经被现在这个丑陋的模样所替代。
每个人都知道吸毒的后果，但是他们没有直面过。
有嘉宾连忙说：“要叫的吧……这个样子……”
“不行！”突然地，何承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来联系苗阳的高层。汤嘉的事情，请各位保密，苗阳会付出足够的代价。”
他那总是笑眯眯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深沉而压抑，他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让他们陡然从汤嘉毒瘾发作的魔幻事件中，回到真正的现实。
是啊，对于苗阳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丑闻。
更何况，刚才何承福不知道出于怎样的目的，直接说出了汤嘉是为了讨好苗阳的高层，所以才吸毒的。这种事情，如果他不说，那么自然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现在说了。
有人盯着何承福看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寒颤，闭口不语。
苗阳内部的争权夺利，其中残酷，仅仅从何承福这随口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分明。
何承福分明就是把汤嘉彻底推入了火坑！
本来汤嘉毒瘾发作，可以选择签保密协议，然后辞职、戒毒等等，最终应该也能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何承福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汤嘉和苗阳的关系说出来了。
对于苗阳的高层来说，他们当然是想要掩盖自己与汤嘉的关系，那么在场这些知情者中，何承福是可以信任的，诸如嘉宾、工作人员这样的旁观者是可以买通的。
唯独汤嘉，这是一个不得不处理的铁证。
如果旁观者泄密了呢？如果何承福背叛了呢？如果汤嘉自己都想以此作为威胁和把柄呢？
苗阳的高层必须考虑到这些风险。
一旦考虑到这些风险，那么，让汤嘉消失就是一个完美的选择。你说汤嘉和他们有关系？可是，汤嘉都不知道在哪儿呢，你有当事人作为佐证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何承福说，汤嘉是为了博得苗阳高层的信任，所以才去吸毒的。
抛开汤嘉不谈，这句话本身，甚至把在场所有人都拖下了水，将他们强制绑上了苗阳的战车。
苗阳高层的龌龊或许他们都有所耳闻，可是谁知道会和毒品有关呢？而知道了之后，在场这些人要如何选择呢？
报警？可是没有证据，仅仅只是何承福的一句话。就这么报警，如果最后查下来不能彻底解决问题，那么以苗阳在娱乐圈的能力与人脉，在场这些在娱乐圈工作的人，多半都得丢掉饭碗。
那么就保持沉默？这或许是一种好选择。但是掌握这样的秘密，很容易让人寝食难安。苗阳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会让其怀疑在场这些人的立场，然后继续走向上一种结局。
或许就得与苗阳同流合污？可是看看汤嘉的惨状，谁愿意呢？这可是真正违背良心的事情。
这一瞬间，原本汤嘉本人的行为不端，就已经扩大到了在场十几个人的选择与未来。
何承福说汤嘉够狠，可是他这一句话，才是真的杀人不见血。
休息室里，已经有人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而此时仍旧躺在地上哀嚎痛哭的汤嘉，似乎已经无人在意了。
陈覆瞥了她一眼，然后推了推眼镜。
沉默之中，陈覆看向何承福，平静地说：“我做的是营销号爆料的生意。想要封我的口，光凭你的一句空话，恐怕还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