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必读小说>都市情感>太子妃千层马甲又被殿下扒了> 第105章 岭王府之乱(三)

第105章 岭王府之乱(三)

  回到府上,魏亦玄先在书房换了一身新衣裳,随后才推开卧房的门,听到响动的紫珠连忙往门口望去,当看到是魏亦玄时,欣喜地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魏亦玄一个“安静”的手势给噎了回去。

  太子殿下已经回来,她也该走了,便微笑着向魏亦玄福了福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掩上了门。

  她转过身,瞥见不远处的月光下有个人影正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她心中一动,也顾不得什么害羞,连忙向林琅跑去,当她看到他脸上的擦伤时,急切地摸着他的脸道:

  “你受伤了,疼不疼?”

  林琅握住她的双手,微笑着说:“这些都是小伤,不疼。”

  “还没有没哪里受伤了?”紫珠不放心,挣脱他的手,在他全身上下胡乱摸了一通,林琅浑身一颤,要是再让她摸下去,他可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变成禽兽,便连忙抓住她的手,道:

  “没有了,就擦伤了脸,其他地方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紫珠望着他温柔含情的双眸,突然觉得他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连声音也这么好听,她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想到“情人”二字,她的脸就不争气地灼烧起来,这烧一直蔓延到耳根子,让她一时有些难受。

  林琅望着面色绯红的她,呵呵笑了起来。

  紫珠轻声问他:“你笑什么?”

  林琅笑意微敛,认真道:“我笑你……太可爱。”

  紫珠难为情地低下头,娇嗔道:“油嘴滑舌,讨厌。”

  林琅温柔地反驳她:“这可不是油嘴滑舌,是实话实说。”

  紫珠不说话,低头绞着自己的发尾,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道:“对了,那坏蛋抓住了吗?”

  林琅道:“抓住了,那人逃到……”

  他本想告诉她事情的经过,但一想到蔡勇那痛苦的遭遇,便兴致全无,顿住不言了。

  紫珠瞪着眼睛追问:“那人逃到哪里了?”

  林琅犹豫了一会儿,捏着她的手背,道:“日后再跟你说吧,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困了,好想睡觉,你也赶紧去睡会儿吧。”

  紫珠想他累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了,便点了点头道:

  “那你赶紧去睡吧,晚安。”

  林琅松开她的手,“看你回屋了,我再去睡,晚安。”

  “嗯。”

  紫珠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轻轻地叫了声:“林琅。”

  林琅以为她还有什么事,便上前轻问:“怎么了,紫珠?”

  紫珠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星辰一样的光芒,整个人在月光的映衬下,尽显楚楚动人之态,让人不觉心生怜爱。

  林琅稳了稳心神,待要再次开口询问,紫珠已经凑近他身前,踮着脚吻住了他的唇。

  林琅怔了怔,感觉一股软软的酥麻的快感在唇边散开,这感觉跟上次的不一样,是一种让人心醉到妙不可言甚至让人贪恋的享受,他想积极去回应紫珠时,她已经抽身离去,徒留一脸茫然喜悦的他愣在原地,轻轻抚着自己的双唇,像个傻子一样笑着。

  紫珠这动情的一吻,夺去了他的魂,他恍恍惚惚地向自己房间走去,脑海里浮现的全是紫珠踮脚过来的画面,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反应太慢,后悔自己没有一把抓住她。

  这一夜,林琅彻底失眠了。

  太子殿下的卧房里,柳若雪面朝里躺着,魏亦玄脱了外袍,轻手轻脚在她身边躺下,她虽怀有身孕,但胳膊、腿依旧纤细,他轻轻抚过她的肩背,将手搭在她的腰部,贴着她睡。

  不知是一个姿势躺久了累,还是被他惊醒了,柳若雪一个翻身精准地抱住魏亦玄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道:

  “四郎……”

  魏亦玄以为她醒着,轻轻应了一声,柳若雪却没有动静了,匀称规律的呼吸声传来,魏亦玄微微一笑,在她乌黑浓密的头发上亲了一下,才满意地缓缓闭上眼睛,他的双眼实在困倦得不行,但他不敢睡太熟,没到天明,蔡勇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他放心不下。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魏亦玄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伸手一摸,摸到柳若雪那双滑腻白皙的腿,她又把腿搁到自己身上来了,自怀孕以来,她的睡相就越来越不规矩,一开始他还担心她这样睡会不舒服,也担心这样的睡姿对腹中胎儿不好,后来他特意去问了大夫,得到“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有太大影响”的答复后,这才打消了心中疑虑。

  天很快就亮了,魏亦玄小心翼翼拿开柳若雪的手,不声不响地下了床,穿衣洗涑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同林琅一起去岭王府看蔡勇。

  林琅眼底乌青,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魏亦玄以为他是担心蔡勇一夜没睡好,还宽慰了他几句,如果实在太困的话,他自己去就行了。

  林琅心中羞愧,连忙振作精神,催促道:

  “我不困,殿下,我们赶紧走吧。”

  熬过一夜,蔡勇终于醒了,全府上下也松了口气,管家忙着吩咐厨房熬制补品,蔡勇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在吃药,就是在吃补气生血的食品,一开始,大家都不敢提跟手有关的事,那个“手”字更成了一种忌讳,蔡勇情绪很低落,他总是一个人木木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发呆,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废人,再也不能拿剑了。

  拿不了剑,又怎么保护武长岭,怎么在岭王府立足呢?

  他低下头,将脸埋在膝间,呜呜地哭了起来,人在无助的时候,总会打开记忆深处的大门去搜寻一些安慰,他的记忆里没什么特别的幸事,除了魏亦玄和武长岭外,极少有人能住进他的心里,即使有人想进来,他也会无情地关住心门,将其挡在门外。

  他以前从没想过任何人,在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呜呜哭声的黑夜里,他想起了一张清丽却颇含忧郁的面容,那面容越来越清晰,一个着绿衫子的少女慢慢占据他的脑海,那少女文文静静,胆小怯弱,却又总爱路见不平,多管闲事。

  这些他倒还能忍受,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还很蠢,而且蠢得无可救药,他曾经多次说过不喜欢她,她不但不当一回事,还自作主张地进宫当了宫女,说做了宫女就能天天见到他,但她不知道的是,岭王府不在宫里。

  他当时愤怒至极,戳着她的鼻梁骨将她狠狠骂了一通,并发誓以后再也不管她,她当时哭红了眼,表示再也不会去烦他,后来她就真的没再去找过她,即使有时在宫里遇上了,她也装作不认识他。

  他还在生她的气,也懒得理她,就这样装作不认识也挺好的,省得闹得不愉快。

  日子就这样过着,她慢慢淡出他为数不多的生活,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在这样难过的夜晚,他竟又想起了她,不知她在宫中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受到别人的欺负?

  他静静地想着,停止了哭泣,倒头睡了过去。

  几日后,他能下地走动了,魏亦玄偶尔陪他在院子里走走,近来他很忙,来的次数比之前明显要少了很多,他本想问问他最近在忙什么,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问他,以前还是他的人时,为了不出差错,以防突发情况时能根据实情随机应变,他倒还可以问问,如今是再也不能问了。

  看着魏亦玄瘦削挺拔的背影,他心里有些难过,他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他,便借口乏累,回屋去了。

  下午林琅来看他,他的心情好了些,说话时脸上还有笑意,而林琅却苦着一张脸,他觉得蔡勇是为了救他才失去的手臂,内心十分自责,蔡勇安慰他:

  “这事怎么能怪你,是我命里有此一遭,再说,要是当时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做的。”

  “可是,可是你……你再也拿不了剑了。”

  听了这话,蔡勇沉默一会儿,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右手不能拿剑,左手可以拿呀,等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练习用左手拿剑。”

  看他想的这样开,林琅既高兴又难过,“到时我陪你一起练吧。”

  有了这个想法后,蔡勇的心情好多了,他每天积极配合喝药吃补品,大家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记崖关在地牢将近半个月后,侍卫长将他带到了大堂,大堂里除了魏亦玄和林琅之外,其他都是岭王府的人。

  蔡勇是武长岭的贴身侍卫,对他又忠心,去北尼之前,箫肃特意交代过,在他没回南陵之前,蔡勇掌管府上一切大小事务,箫淑妃先前也特意强调过这点,碍着这两人的身份,府上没人敢明目张胆地造次,此刻,他端坐在上首的檀木椅上,目光愤愤地望着记崖。

  记崖的面目显露,引来一片哗然:

  “真的是记先生啊?没想到他这么狠!”

  “这记先生为何要盖二殿下呀,二殿下跟他无冤无仇的,这个人不会是疯了吧?”

  “听说这记先生是管家的亲戚,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

  “记先生这么坏,管家不会也……”

  “难说,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以后得防着点……”

  ……

  这些话清清楚楚地落入管家耳中,管家无处辩解,只好低着头,避开那些婢女小厮投来的异样目光。

  记崖听着他们的议论,突然大笑一声,不屑地冷眼相向,侍卫长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记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半个月以来,他天天在地牢守着他,早已看他不顺眼,此刻找到机会,还不教训他一顿。

  侍卫长突如其来的举动,使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的大堂变得异常安静。

  记崖低声咒骂了一句,幽幽的目光扫过魏亦玄望向蔡勇空荡荡的衣袖,故意刺激他:

  “你这小子虽然命大,但没了手,不照样是个废物。”

  蔡勇没有说话,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沉默了一瞬,他缓缓松开手,无视他嚣张的神情,淡然道:

  “是不是废物由我自己说了算,你没有一盒说这话。”

  见他没被自己激怒,记崖冷笑一声,道:“你还算有点骨气,身残志坚。”

  魏亦玄沉得住气,看着记崖嚣张的嘴脸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倒是林琅早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拳把他的嘴打歪掉,管家也是一脸着急,劝记崖道:

  “表弟呀,你就少说两句吧,我都要被你烦死了,你为何要刺杀二皇子呀,他与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许是管家的话激怒了记崖,他突然暴喝一声:“闭嘴!”

  管家和一些婢女小厮吓了一跳,更加认清了他的为人,这个人原来如此暴戾。

  “表弟……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管家难以置信,想上前去拉记崖,记崖一个狠厉的眼神扫向他,他站着不敢动了,只痛心疾首道:

  “你这样,叫我如何跟姑母交代呀?”

  “他不是你的表弟。”魏亦玄冷冷开口道,“你的表弟在年初时就不在了。”

  “魏殿下,你说什么?!他不是我的表弟,那他是谁?您都把我搞糊涂了。”

  魏亦玄没有回答,漆黑的眸子盯着记崖,像一把利剑无情地穿透他的心脏,将他的五脏六腑一览无余。

  记崖毫不畏惧魏亦玄的目光,仰头大笑道:“魏殿下的眼光果然毒辣,老夫都乔装成这样,还是被你看出来了,真是让人佩服啊。”

  众人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一片茫然地盯着二人,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百密皆有一疏,周大人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

  魏亦玄不露声色,语气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变化。

  记崖低低嗤笑一声,随手在耳边捏了一会儿,只见他反手一掀,一张跟人脸一模一样的黄皮掉了下来,众人皆是一愣,怔怔地看着那位褪去伪装的周大人。

  周大人五十上下,因为整日贴着假皮囊,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眉目乍一看似乎有些和善,看久了就觉得充满戾气,无法直视。

  最让人震惊的还是周大人接下来的举动,只见他抬手往自己头顶狠狠一抓,乌黑的头套底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白发,那白发如晴空的云,竟找不到一根黑丝。

  众人一时无话,只顾用眼神瞧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蔡勇惊讶地从座上站起,磕巴道:“周……周大人,竟是你?”

  周大人冷哼一声,瞧他的目光一阵厌恶,“怎样,很吃惊吧?”

  蔡勇面色凄楚,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明白周大人为何要刺杀武长岭了,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报仇!看書溂

  当年武长岭与周家小姐情投意合,未成夫妻拜天地之礼时,周小姐已怀有身孕,箫淑妃很高兴,在武思厉面前提议尽快给二人完婚,武思厉召来周大人,两家欢欢喜喜地定好了成婚日期,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武长岭却不愿意了,他不仅悔婚,还亲自给蒙在鼓里的周小姐端上一碗滑胎药,亲手要了她腹中胎儿的命。

  周小姐承受不住退婚和失子的打击,精神崩溃,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疯子,周大人心痛不已,带着他的疯癫女儿辞官归隐,从此再没人见过他们。

  在这事上,是武长岭愧对周小姐,蔡勇无话可说,只得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怎么不说话了?武长岭那畜牲怎么不出来说话?”

  周大人扫视一眼周围,一脸鄙夷。

  “请周大人把嘴巴放干净点,如今他都这样了,还怎么跟你说话?”

  蔡勇听他说武长岭是牲畜,心里顿时来了气,也顾不上什么愧对不愧对了。

  “好一条忠心的狗!他如今这样都是他自作自受,你心疼他,可谁来心疼我的女儿?!”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质问,震颤了蔡勇的心,也震颤了顿在大堂之外的武长岭的心,他尖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哭了起来。

  周大人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直击武长岭的面门,林琅敏捷的一个闪身截住了他的手,侍卫长连忙将武长岭拉进大堂,护在自己身后。

  周大人被林琅截住,却没对他出手,只是盯着魏亦玄,阴阳怪气道:

  “魏殿下这是在北桓待久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说的好听点,你是西洲前来听学的太子,说的难听点就是北桓拿来威胁西洲的人质,我杀了武长岭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还要三番五次阻挠我?莫非……魏殿下也是贪生怕死,苟且偷安的鼠辈?”

  林琅嘴角抽动,要不是魏亦玄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他真的想将他摁在地上,扒了他的皮。

  魏亦玄能忍,林琅也能忍,可蔡勇忍不住了,只听他大喝一声:“侍卫长!”

  侍卫长会意,欲让几名侍卫上前暴揍周大人一顿,被魏亦玄制止了,他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

  “周大人,我们引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请你不要左右而言其他。”

  “哼,解决问题?你说怎么解决!”

  周大人语气强硬,神态却缓和了些,他的目的是让武长岭也体验下疯癫的滋味,可当他的目的已达到,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甚至还觉得疲惫不堪。

  他曾经也想过放下仇恨,放过自己,可每每午夜梦回想到自己那生死不明的女儿时,又不想就此罢休,他要杀了武长岭,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二皇子为何突然就疯了,你都对他做了些什么?”

  周大人望着魏亦玄沉默良久,才缓缓道:“他害了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我携女儿归隐后……”

  众人没想到周大人会如此平静地娓娓道来,都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周大人带女儿归隐后,女儿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甚至还愈演愈烈,他没办法只得带她四处寻医,在一次寻医过程中,女儿与他走散,他多次寻找未果后,一夜之间白了头,失去女儿的他悲痛欲绝,突然就想到了将女儿害成这样的武长岭。

  他为了报复武长岭,做了长达两年的谋划,他先在胡家寨的山脚下开了一家客栈,挣取谋生费用,再隔三差五进城去关注岭王府的动向,某日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曾经在皇宫传了一阵的流言,便决定将这流言透露给武长岭,可岭王府戒备森严,他又无法靠近武长岭,便想着混进岭王府当差。

  说来也巧,管家的表弟被人追杀至“记人九”客栈,因伤势太重不幸身亡,周大人无意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那信正是管家写的,信上说岭王府缺一名记账先生,让他速去顶缺……周大人见机会来了,便到处寻找材料,乔装成管家表弟的样子成功进入岭王府。

  因为他是文官出身,记账之事自然难不倒他,他为人谦和有礼,很快得到府上人的信任与爱戴,他做事细心又快,每天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做自己的事,至于他做了些什么事,也没人起疑。

  起先,他跟武长岭讲他的身世时,武长岭没当回事,还说那就是个流言,他早就听说了,让他不要再说了,周大人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听说他把青凤舞安排在凤凰山庄待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金枝玉叶的女儿为他怀的孩子他不要,却把一个青楼女子怀的种当个宝,他心中酿起滔天怒火,连夜让人向箫淑妃告密,借她的手除掉青凤舞和她的孩子,让他痛不欲生。

  箫淑妃的铁石心肠与狠毒,彻底击碎了武长岭的心,他开始相信周大人的话,自己不是她亲生的,要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小时候如此,长大了依旧如此。

  周大人见他动摇,开始跟他讲他亲生母亲的故事,他母亲是娴云轩的一位宫女,因聪明伶俐深受箫淑妃喜爱,本来衣食无忧的她可以一直在娴云轩待下去,但她偏偏喜欢上宫中的一名侍卫,那侍卫也是真心喜欢她,几次向箫淑妃求娶佳人,箫淑妃都没同意。

  无奈的二人只好偷偷联系,情到浓时便有了武长岭。

  当得知二人珠胎暗结时,箫淑妃一怒之下杀了那名侍卫,当时她自己也怀着身孕,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便准许她将孩子生下来。

  想来那是天意,宫女同箫淑妃同一天临盆,箫淑妃生下一名女婴,是个死胎,而那宫女却喜得一名健康的男婴,箫淑妃心中不平,便让稳婆将孩子换了,宫女知道孩子被换,心中愤恨,卧床几月后终于能下地。

  箫淑妃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对她照顾得还算周到,等她身体彻底恢复后,便给她了大量金钱,风风光光地送她回家,准她嫁人。

  武长岭精神崩溃后,周大人又在他的膳食里加入致幻的药物,天天学婴儿的啼哭装神弄鬼地去吓他,如此一番下来,武长岭终于绷不住,彻底疯了。

  蔡勇曾经怀疑过那位记账先生,但他实在太狡猾,每次快要露出狐狸尾巴时,都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去,这次多亏了魏亦玄才将他引出来。

  自从青凤舞成为武长岭的贴身婢女后,武长岭就有了一些改变,他有时不吵不闹的神情真的会让人产生他已经恢复神智的错觉。

  魏亦玄正是利用这一点,故意让青凤舞有意无意透露出他脑袋越来越清醒的消息,加之那几日武长岭感染风寒,整个人困倦无力,在屋里睡了好几日,不吵不闹,安静得让人越来越相信他确实恢复了正常。

  武长岭一旦恢复正常,他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凭什么他疯了还可以恢复正常,而自己的女儿不能!不行,不能让他如此便宜了他。

  周大人终于坐不住,在那个如水的月夜拿着一把闪着精光的刀闯进武长岭的房间,一刀下去,才发现自己上了当……

  周大人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圈红红的,神情也不似先前可恨,那苍白的头发无精打采地垂在胸前,和着那一身黑,给人一种颓败的怜悯感。

  大家都沉默了,周大人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失去女儿,是他一生最深的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让她去攀附什么权贵,他会带她隐居山林,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我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周大人喃喃着,让人无不同情怜悯。

  魏亦玄屏退所有婢女小厮,在周大人身侧蹲下,扶着他的肩道:“周大人,如果令嫒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做?”

  周大人浑身一颤,抬起头吃惊地望着魏亦玄,苍白的脸上两道泪痕让人心疼,“如果月儿还活着,我会带她离开北桓,让她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黄色倩影怔住了,那双眼睛,那个嘴巴,那个熟悉的脸庞,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抬手使劲儿擦着眼睛,他擦得越快,眼泪就越多。

  “爹……”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貌近在咫尺,周大人终于相信那不是错觉,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痛哭流涕,周月也哭得稀里哗啦。

  原来魏亦玄让汪轩查无字碑时曾无意救了一个小孩,那小孩的父母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特意送了他一件礼物,这礼物虽不名贵,却是宫廷之物,汪轩觉得好奇,就顺手查了一下这小孩的双亲,这一查,发现这女子似乎失过忆,便找来男人问话,男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道出实情。

  原来那女子是他捡来的,先前脑子不太正常,后来生了娃后竟奇迹般地好了,她能书善画又勤快,是个难得的贤妻良母,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夫妻恩爱,孩子听话,对他们来讲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汪轩问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我记得我好像姓周,叫什么什么盈来着……”

  汪轩又问:“周什么盈?”

  女子又想了一阵,才猛然抬头,满眼含泪道:“周月盈!对,我叫周月盈!”

  ……

  汪轩将这事告诉魏亦玄,他先前没怎么在意,后来看到周大人在匆忙逃窜中落下的信笺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爱女月盈”时,才猛地一震,连忙让汪轩去找那位女子。

  他曾经听武长桉无意说起过,武长岭当年喜欢的女子就叫周月盈……

  看见自己的女儿如今不仅好好的,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周大人再次喜极而泣,拥着这一家三口,久久说不话来。

  蔡勇单手扶着武长岭,心中难掩酸涩,可一切已经发生,如今说什么、做什么都于事无补,索性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周月盈临走前,走到武长岭身边,红着眼眶摸着他的脸,低低道: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从来也没有怪过你,只是今生你我无缘,但愿下辈子,你我生于布衣之家,再续前缘之好……”

  她的声音因为颤抖而无法继续,顿了顿她又道: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受苦了,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样好起来,遇见自己的有缘人,我走了,保重。”

  武长岭怔怔地看着周月盈泪水涟涟的双眸,竟也跟着掉下泪来。

  周月盈走了,武长岭还在痴痴地望着门口,谁也不知道那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青凤舞从仁馨布庄回来时,岭王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她从蔡勇处听闻了大堂的一幕,在感慨的同时,也对周月盈和武长岭充满了同情,周月盈已经寻到自己的幸福,她也会让武长岭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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