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仇得报

  柳若雪和魏亦玄刚转过身,莫离就提着剑跑来了,那寒光闪烁的剑,隐隐还滴着鲜血。

  莫离道:“少主,你跟魏殿下赶紧离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柳若雪点了点头,道:

  “千万不要恋战,趁天亮前能撤就赶紧撤了。”

  莫离垂眸拱手,转身离去。

  魏亦玄拉着柳若雪的手穿过黑暗的丛林,走过崎岖不平的山道,拐上一条只容得下一人穿过的栈道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了鱼肚白,不一会儿,四方大地就瞧得清眉目了。

  柳若雪瞧着栈道下方的万丈深渊,那拉着魏亦玄的衣袖,躲在他身侧,道:

  “四郎,这么高……我害怕。”

  魏亦玄在她手上轻轻捏了捏:

  “小柳儿不用怕,一步步跟着我走就行了。”

  柳若雪被他深邃双眸中的温柔所鼓舞,定了定神,跟在魏亦玄的身后,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贴着石壁缓缓迈出步子。

  魏亦玄拉着柳若雪的手,每走几步都要回过头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小柳儿,不要往下看,你越往下看心里就越害怕,你的眼神要是实在无处安放,就看我的脸吧。”

  柳若雪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突然觉得自己一路走来的那些颠沛流离,艰难困苦都是值得的。她看着魏亦玄棱角分明的俊美侧脸,心中的害怕渐渐淡去,只剩满腔的从容与心安,随着他的步子坚定地走过了那条长长的石崖栈道,到达百花盛放的彼岸。

  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五彩光芒映照在两人幸福的脸上,仿佛整个世界的一切美好都归他们所有。

  两人依偎着看了会日出后,穿过无尽的花海去了花溪之原。

  花溪之原以花和水得名,花海过去,便到了一片浅湖边,浅湖中搭了一排碎石,踩着碎石便可去到对岸掩映在树荫下的村落里。

  踩碎石对习武之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这下柳若雪雪不等魏亦玄开口,自己主动抢在他的前面,如一只翩翩舞动的白色蝴蝶,一下就到了湖对岸。

  魏亦玄看她在对岸欢快俏皮的等着自己,撩起衣摆,悠闲从容地走了过去。

  几间小木屋依着一条小山脉蜿蜒而立,山脉两边各种着几棵参天大树,大树像一把把巨伞,将这个飘着浓郁桃花香的村子包围着。

  柳若雪看着这个熟悉的村子,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村里没有看到行人,他们来到一座木屋边,柳若雪抬起手,颤抖着敲响了一扇木门:

  “有人在吗?”

  屋里寂静无声,良久,才有人沉着嗓子应了一句:

  “谁呀?”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地上,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响,从里面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头来:

  “谁呀?”

  魏亦玄下意识挡挡在柳若雪面前,确定这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媪后,才默默走到一边,为柳若雪让出道来。

  柳若雪打量了一眼老人,那是一张面生的和善脸,只是茫然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那眼睛就像一口枯死的老井一样无神。

  柳若雪在花溪之原待了六年,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很多人和事在她脑海里只有浅淡的记忆,如今又过了这么多年,她不认识面前这个老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静默了片刻,柳若雪温声道:

  “老人家,我们南行路过此地,有些乏累,能在您这里歇歇脚吗?”

  听见是女子的声音,老人愣了愣,良久,才压着声音让在一边道:

  “进来吧。”

  柳若雪与魏亦玄相视一眼,侧身进了屋,老人颤巍巍的跟在身后,摸索着走到桌边,为他们斟茶。

  原来这老人是一个瞎子。

  魏亦玄起身,温润道:

  “老人家,还是让我来吧。”

  老人听见魏亦玄的声音,捏着壶柄的手抖了抖,突然大声道: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老人说着,拿起身边的拐杖,将一脸茫然的两人赶了出去,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柳若雪有些诧异:“这老婆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魏亦玄双眸一动,肃然道:

  “这其中定有缘由,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

  两人顺着小路往里走,只见家家木门紧闭,好不容易看到一户木门敞开的人家,人家见了他们两人来,立马警惕地关上了门。

  柳若雪有些迷惑,这村落的样貌与小时候相差无几,这些人却不再是当年的人了,瞬间有一种仿若隔世之感。

  两人在村落转了一圈,没遇上一个行人,最后只得回到老媪的门口,等着她气消了来开门。

  ……

  段月寒同金业成回到箫府,向箫肃报告了王大夫已死的消息以后,箫肃高兴得连忙跑到宗祠里对着一个牌位,喃喃道:

  “三弟,大哥终于替你报仇雪恨了。”

  箫肃抬手抚过牌位上镌刻的几个大字,思绪飞扬,泪光闪烁。

  原来王大夫的真实身份是前尼春震远江军的独生子——震铭。

  震远将军一生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深知战场的残酷,他不想让唯一的儿子跟自己一样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便从小将他送到云霞镇,让一个老中医教他学习医术,以王大夫的身份过着普通平民的生活。

  但是令震远将军没想到的是,他处心积虑护着的儿子最后会因为自己手上欠下的血债,而死不瞑目。

  如果他知道儿子最后是这样的结局,是否会遵循那孩童的心愿,应了他不要学医,要学武的要求?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步没走稳,后面就很难支撑下去了。

  箫肃的弟弟箫免,就是在战场上惨死于震远将军的刀下,震远在尼春围城、无力回天之时,自刎于皇城观星台。

  箫肃见他死得如此轻松,心中的怨恨难平,听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的儿子碎尸万段,已告慰三弟之亡灵。

  箫肃派人寻访了十几年,才查到震铭的下落,他本想亲自去遂穷山山了结震铭,却因为在与六叶的较量中受伤,导致旧疾复发,无法亲自前去,便只好派段月寒同金业成前去。

  金业成不知温言和惠秀是何人,但眼下这两人已经逃脱,怕日后箫肃追究下来对自己不利,便将追杀这两个孩子以及柳若雪、莫离等人的营救经过一一说与箫肃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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