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有脚，容嬷嬷可以自己爬起来跪着，她那身上的东西，早就被楚灵婉搜了一空。
有她和景烨在，容嬷嬷完全翻不出任何浪来。
“说！”益景烨声音不大，但其冰冷的话足以震慑住这个老宫女。
“奴婢……”容嬷嬷说话都有些哆哆嗦嗦。她不是不想说，她是在权衡，说和不说那个活命的机会大？
这些小心思早就被楚灵婉看清楚了，她最讨厌这种人，直接上手。一手拿了银针往容嬷嬷身上扎了一针，一手扯着人不让人再躺到地上去。
“益王好说话，我可不好说话。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慢一句，我就把你扎得个千疮百孔，人还死不了。”
益景烨额前两条黑线划过，说他好说话的人，这世界上怕只有婉儿一人。
“啊！奴婢这就说……奴婢说。”就这一针容嬷嬷疼得都快晕了过去，赶紧开口，这种疼她再也不想要第二针了。
楚灵婉这才收了针，转身后拉着益景烨去坐下。
容嬷嬷跪爬着来到他们的面前，不敢跪得太近，离了几步远，将头磕得砰砰响，“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说。”益景烨还是惜字如金。
“王爷……王爷的确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这种时候，再不愿意说也得说，容嬷嬷只得战战兢兢地的开口。
益景烨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奴婢马上说。”容嬷嬷心惊肉跳地把头直接抵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抬起来一丁点。
“此事要从皇上登基后一年说起，皇上从做王爷开始，一直到登基当上皇帝后都一直没有子嗣。他宠幸过无数人，却从没有一个嫔妃、宫女有喜过。”
“皇上着急，太后也着急，便让太医院的人日日调理，可是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最后太后砍了几个人的脑袋后，才有太医对太后说了实话，皇上这一生都将无子嗣。太后娘娘才开始着急了起来。”
楚灵婉皱了皱眉，“那个时候皇上也不过二十多岁，也不一定就没孩子啊！着什么急！”
就算益景烨不是他的儿子，他不是现在还有两个儿子吗？
容嬷嬷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勇气继续道，“王爷和这位姑娘都应该听说过，二十年前，当初的东宫太子庄炎被贬为庶民的事。”
益景烨毫无情感的开口，“说你知道的事。”
他当然听说过，这种储君之争的大事，他自然也是了解的。
据说，当时的太子庄炎一夜之间被削去皇籍，贬去交州为庶民，后路上因病成疾而去世。当时在位的太顺皇帝心意转变得这么剧烈，是很多人没有人想到的。
想想都知道，庄炎多半是被诬谋反，死于非命的。
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有现在这个皇帝庄裕的手笔。
……
楚灵婉对亭国皇室的了解，全来自益景烨。已故的太顺皇帝庄弘先后立过两个皇后，第一任是楚皇后，楚皇后的儿子庄炎是嫡子，后很自然就被立为东宫太子。
而当时贵妃窦氏其儿子庄裕比庄炎还大六岁，虽是庶长子，但太顺皇帝并没有早早立下储君。
所以当楚皇后的儿子一出生，根据亭国的嫡长子继承制，嫡子的地位是高于庶子的地位的，庄炎名正言顺地就成为了太子。
后宫的争斗从未中断过，这样的结果让窦贵妃并不甘心，明争暗斗多年，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庄裕当上皇帝，结果明显是她赢了。
二十年前，太子谋反贬为庶民，楚皇后被废禁于冷宫中。窦贵妃就成了窦皇后，没过几个月，太顺皇帝驾崩，庄裕即位。
这窦皇后摇身一变，就成了窦太后。
容嬷嬷继续道：“当初废太子被贬交州，对外是说因病成疾死于半道上。其实，是皇上派人去刺杀的。”
“哼！”楚灵婉鼻子里冷哼一声，也是，不赶尽杀绝怎么对得他的狠毒。
听见这个冷哼声，容嬷嬷打了一个寒颤，不敢隐瞒半点，“奴婢有一次不经意间听见，皇上与太后说，这庄炎可能没死。”
“没死？”
“是，奴婢亲耳听见的，皇上说派人去刺杀时，废太子庄炎走投无路，被逼跳河自尽。派去的人当然要把人打捞上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才好向皇上交差。后来在下游将尸体被打捞上来，从衣着上分辨是庄炎。”
楚灵婉认真起来，“衣着上分辨出来是，意思是其他地方可能有疑点。”
“是的，庄炎左手小臂处有一块黑色的胎记，派去的人自会仔细核对。那具浮尸虽已开始腐烂，但是小臂处明显比身体的其他地方腐烂得更快。”
这时候的益景烨说话了，“庄裕是怀疑，这人是假扮的？人可以有几分相似，但胎记无法假扮，他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没有胎记，故意将手臂的皮肤毁坏掉了的。”
楚灵婉也想到尸体在流水中可与河中的岩石、树桩等碰撞而形成损伤，水中动物也可毁坏尸体造成损伤，甚至致肢体离断。可是，单单手臂伤最严重，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王爷所言极是，皇上根据派去的人的描述，这人生前抵抗的时候左手好像受过伤，又结合了尸体的分析，他觉得庄炎未死的可能性极大。”
楚灵婉可不想让容嬷嬷把话扯远了，“可这和我们王爷的身世有何关系？”
“姑娘明鉴，自然是有些关系的。”容嬷嬷赶紧进入正题，“不管废太子庄炎是否活着，皇上一定要有子嗣才行。”
“庄炎若没死，那他就有可能来夺皇位，就算当时不能，那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说不一定庄炎的儿子就会来夺皇位？”
“若庄炎真的死了，那皇上更应该有个子嗣来继承皇位，太后才能成为太皇太后，窦家也能继续得到荣宠。太后娘娘认为皇权绝不能落入别人之手，包括窦家人。”看書喇
说至此处，跪着的容嬷嬷抖得更厉害了，“所……所以，太后挑中了容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