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婉感到手很疼，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身侧这个高大的男人，“疼。”
那个男人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松了松手，但一直未放开掌心里的小手。
“马汉大哥，你先回去吧！你离开这么久，怕是会引起怀疑。”
“无妨，反正横竖都是一死。”马汉拱手深深鞠着躬，抬起头来时眼里充满敬佩，“恩公，千万小心。”
等马汉和李天禄离开，楚灵婉与大手十指相扣，感受到益景烨的愤怒和担忧，轻声宽慰道：“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天还早，陪我去找曹开他们。”
离酉时还有几个时辰，反正这里离东康乡较近，果园她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眼的。
去往东康乡的一路上，益景烨显得很沉默。
楚灵婉也没有进入马车里，而是默默坐到他旁边，无人看见的时候就依偎在他身旁。
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用说，他们都懂彼此。
到达东康乡的时候，曹开已经看过几个苗圃，也走了几个村，选出了自己觉得好的告诉主子。楚灵婉也想节约时间，直奔苗圃，谈好价格和数量。后面就让曹开安排人来运回去。
东康乡地势较高一些，土地并不适合种稻谷。所以很多村大多数的土地都种的水果，今年这次洪涝并未冲毁多少这些果树。
可是果农是靠卖水果来换取粮食，这灾荒年粮价飞涨，他们哪里买得起粮食，过得也同别人一样非常困难。
益州的这个时节，只有橘子一类的水果居多。灾荒年这些东西哪里卖得出去，一个个黄橙橙的挂在枝头，果农们心急如焚。
楚灵婉在走访的过程中，随意地在枝头上摘了一个，掰成两半，一半很自然的递给了如影随形的益景烨，自己取了一瓣尝尝，“嗯，很甜。”
“是很甜。”益景烨吃下一瓣点点头，橘子是很甜，婉儿给的更甜。
“益州这次暴雨只下了三天，后面全都是烈日，日照充足，温度增高糖含量就高，这些橘子是真的好。”
楚灵婉看过尝过好些后，对曹开说道：“曹开，我想把这些好的橘子都买下来。”
“盛产橘子的那几个村的果农，已在李家村族长家等候。”
楚灵婉：“……”
这就是曹开的办事风格，她出发的时候只是提醒了一句，说除了买果苗，还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水果，看能不能从这些水果上做些生意。
曹开先来这个地方，自然就发现这里的橘子很好，竟然就想到联系了果农过来，想必也没和果农们把话说死。
楚灵婉有些哑然失笑，这过来一趟，感觉都没她什么事。
他们被领到族长家时，已经有不少人等候，一个个翘首以盼，听说今日有位公子买了很多果苗，又在打听大家都种了些什么果树，是否有好的果子卖。
这一传十，十传百，都挤到了东康乡的李家村，李老族长家，希望族长能帮帮他们推销推销自己的果子。
李老族长已等候多时。
“族长，这是我家主子，楚公子。”曹开首先向族长介绍自己的主子。
“见过族长。”楚灵婉拱手见礼，见族长的眼睛看向益景烨，也一笑，“这是我兄长景烨，兄长负责的是其他的买卖，这次只是专程陪我的。”
可不就是陪她的吗？
楚灵婉的意思也很明确，谈事找我即可。
族长没想到做主的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少年郎，他刚刚远远的看着，还以为这位身躯高一些的男人才是正主。
“两位公子有请。”也只是稍愣了片刻，族长就将人引进屋中，“奉茶。”
坐定后的楚灵婉直截了当进入正题，“族长，我这次来除了买些果苗。还想和大家谈谈这果子的买卖。”
族长心中欢喜，脸上也旋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楚公子快人快语，老朽也不隐瞒。你看老朽这院中这些人，都是本村和附近几个村的果农。”
“今日得知有贵人来，都托老朽来谈谈。老朽虽不是他们村的族长，但我们果农本就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老朽也就责无旁贷。”
这样一番话，让楚灵婉心里很是愉快，她本就不喜欢弯弯绕绕，也就真心的奉承两句，“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族长德高望重，我可是一路过来都听到不少称赞族长您的。”
人嘛，都喜欢听好听的，这可把族长乐开了花。
楚灵婉端着杯盏，一手拿着杯盖轻轻的抹了一下，将茶叶抹到一边，轻轻抿了一口。
嗯，想来这茶叶对他们也是极为珍贵的，定是招待贵客的。族长自己的碗里的茶就不一样。
她没做声，喝完茶，拿出一个橘子放在身侧的木桌上，“请问族长，这样的柑橘，咱们这里有多少？”
“不瞒楚公子，这几个村的柑橘泛滥，大概有十万斤左右。”
“噢。”楚灵婉稍作考虑，也就不再绕弯，直接了当说道，“我以一百斤，三百文来收购。不知族长觉得怎样？”
族长笑意都藏不住，这还有什么考虑的，这个价格很好。这灾荒年谁还能来买这些果子，全烂在地上可是一文钱也不值。
能买一点是一点吧！
“不知楚公子要买多少？”
楚灵婉若有所思，最后肯定地说了两个字，“全部。”
“全部？”
“所有的？”
“是全部都买下吗？”
……
不光老族长，就是益景烨和曹开都惊呆了。
益景烨：婉儿做事，果然不同凡响。
虽觉得婉儿有些大胆，旋即也想，婉儿要是卖不出去，他就用顺利速达运往全国各州，这样这十万斤也不多，很快就能卖掉。
站在院中的有些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一个个就差没跳起来，果子都能卖掉了，这能过一个好年了。
楚灵婉一招手，曹开就让人把几筐柑橘拿了上来，楚灵婉便把筐里的柑橘分别摆成三堆，放在桌子上。
“族长，丑话我先说在前头。我将这柑橘分成了上中下三等，这上等和中等我都统一按照这个价格收购。这下等的，我可不能要。”
“但是今年的柑橘产量好，品相也不错。几乎都符合我的要求，下等的很少。不知族长能否同意我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