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在这里没有见过小妹，但是小的几乎可以确定她就在这寺庙之中，就在那西配殿后面的悟心堂中。”马汉朝着隐安寺的围墙看了几眼。
“马汉，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马汉收回视线，“是，恩公。最先让我查到的是容嬷嬷，此人五十多岁。有人看到她和小妹接触过，经过多方查证，几乎可以确定小妹是被容嬷嬷带走的。”
“后面我自然也就盯上了容嬷嬷常出入隐安寺的事，也就查到了鬼毒教吴天亮在这里。”
“跟踪了容嬷嬷很多次，发现她常带一些姑娘从这侧门进入，她倒是进进出出，但进去的姑娘可就没有离开过。”
楚灵婉有些好奇地问道：“哦，你就没进去看看？”
马汉满脸的气愤，“到处都是毒，怕是让人防不胜防。”
楚灵婉眼神微微一凝，“你怎么知道的？”
马汉叹了口气，“亲眼看到的。”
“我日夜守在高处，死盯着这悟心堂，但一直不敢轻举妄动。鬼毒教的毒，我可不敢把小命轻易拿去赌。我曾经抓过兔子往这院里放。毫不例外，无一活口，那些兔子就没走过五步。”
楚灵婉和益景烨对望了一眼，心里也是有些吃惊，这吴天亮的毒术真的有那么厉害了吗？
“让我见识到那毒药的威力，是赵青，他是吴天亮的人，也就是原来替吴天亮守在这寺门口的居士。他死了后，我才代替了他。”
“赵青约莫四十来岁，用了美男计，从容嬷嬷那里得到了两颗解药，这解药吃了可以保证出入悟心堂无碍。”
“一个月前，容嬷嬷和往常一样外出，赵青吃了一颗解药，偷偷进入悟心堂。没过多久，她就带着一位姑娘在这扇侧门附近现身，姑娘看似应该也是吃了解药。”
“正当他们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道长模样的人出现了。那道长一出现就把那姑娘吓得魂飞魄散，我远远地看着那道长都觉得非常骇人，更不用说是一个小姑娘。赵青死命将那个姑娘推出那个侧门，自己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楚灵婉摸着自己的小下巴，轻轻开口，“赵青怕是也抵挡不了一会儿吧！”
“当然，道长只撒出一点药粉，赵青就全身溃烂而亡，死状非常凄惨，估计他之前吃的解药也不管用了。我看那姑娘的模样哪里能跑得远，便出手将她救下带走了，也想从她口中得知这悟心堂的事。”
“只可惜，她疯了，问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也不知她的家人在哪里。便将她敲晕放在一处峡谷中，还好找到她的人是认识的，我见他爹来接走了她，才重新回到这隐安寺附近。”
说到这里马汉顿了顿，抬头无奈一笑，对上楚灵婉的视线问道：“我没有去救赵青，恩公是否会觉得我冷血。”
“不觉得，你去也是白白送死，既救不了赵青，也救不了你小妹。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你已经救了月容，已经很了不得了。”
“是啊，我也这样告诉自己。”马汉笑得有些苦涩，“恩公连那姑娘的名字都知道？也是恩公既然都查到了这里，定是知道了很多事情。”
“那道长就是吴天亮？”
“应该是的。”
“应该？”楚灵婉心里思忖，莫不是马汉连吴天亮都还没见过？
“至少我后来见到的吴天亮，就不是这个样子。恩公请听我慢慢道来，赵青死了，小人想进入鬼毒教内部，不然永远都无法触及里面的人。小人便用计将容嬷嬷收拾了一顿，又赶巧地救下了她。”
“他们急需人手，容嬷嬷便把我推荐给了吴天亮。我看到的吴天亮是一个三十多岁年轻的道长，相貌上并无特殊之处。”
“可和赵青交手的道长，面容黢黑，不是普通人被晒黑的样子，好像是中毒已久，毒入骨髓的那种感觉。且七窍流血，流的血好像是黑色的。”
楚灵婉豁然间明白了，“这就容易理解了，你后来见到的吴天亮是易了容的。真正的吴天亮应该是中毒很深，他要容嬷嬷给他带来姑娘，可能这些姑娘和他研究的毒药，或者是解药有关系。”
她旋即又想到一事，“赵青为什么要救月容？”
“月容像极了赵青的女儿。赵青极疼爱的女儿被人奸污后自寻了死路，他娘子也随之去了，就留下赵青孤家寡人一个，后来为了赖活着就替吴天亮做事了。”
“有一日，他无意中见容嬷嬷带来的这姑娘的模样和她女儿的模样十分相似，终于激起了他最后的爱和良心，才开始策划，最后才舍了命护了月容出去。”
“这事他最后告知了罗学民，他说:与其这样傀儡般地活着，还不如痛快地死去。临死做一件好事吧，算是他最后的悔悟。”
马汉笑得有些悲怆，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也算是刽子手吧！很多时候有人放树枝在门下，我都当装作看不见。可是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怕是吴天亮也开始有点怀疑我了。”
楚灵婉安慰道:“你是事出有因，你已经尽力了，不用这么自责。罗学民是谁？”
“就是把你们拦在西侧殿外的那个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一家老小十多口人，都被吴天亮控制住了，为了保证家人平安，他也不得不帮吴天亮做事。”
楚灵婉来回踱了几步，“也就说，你和之前的赵青负责将买药的人引入西配院，罗学民负责出面拿药收钱。既然你待了这么久都没办法，意思就是说你和罗学民其实都接触不到这悟心堂被关押的人。”
“就是这样，我们的行动范围都不会跨过西配殿，罗学民需要见吴天亮，只需进入里屋摇铃，吴天亮自会把毒药拿出来。再往里我们都进不去了，都有毒药了。我用天上飞的鸟，地上爬的老鼠都试过，过不去的。”
“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进去一趟。”楚灵婉心里决定了，马汉谋划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机会，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必须进入才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马汉急切的说道：“恩公，万万不可，我知恩公医术了得，可那毒真的不可小觑。我今日现身，就是来提醒恩公万不可冒险，会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