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琛下意识的说没有。
沈晟睿一把拽住他:“没有什么,我都看见了,是怎么弄的?”
那么大的一道疤。
沈司琛欲言又止。
墨文心连忙站起来:“什么疤呀?在说什么呢?”
“沈司琛,你让你妈看看。”沈晟睿拽着沈司琛的手臂。
沈司琛忍不住想挣扎,但最终还是被沈晟睿拽去了车上。
墨文心紧紧跟在后面,一起上了房车。
房车内。
沈司琛紧紧靠着身后的座椅,抵住沈晟睿的手。
沈晟睿摁住沈司琛,让墨文心撩起衣服看。
果然,俩人在沈司琛身后看到了一道非常深,非常长的手术刀疤。
“……这”墨文心脑子一片空白:“怎么弄的…”
沈司琛最终也放弃了挣扎。
沈晟睿看沈司琛没有反应,吼了他一声:“问你话呢!”
沈司琛抿唇,默默垂头。
墨文心看着沈司琛:“怎么回事啊……司琛……怎么回事……你别这样不说话啊…这…”
她想问沈司琛,这伤口到底是你自己划伤的,还是怎么一回事?但话到嘴边,墨文心根本问不出口。
那么明显的一道疤,分明就是手术留下的。
但这个位置……还能是什么手术呢?
墨文心一颗心都凉了。
“爸妈。”沈司琛垂眸:“这个……是很多年前的了。”
“什么叫做很多年前…你”沈晟睿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沈司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拒绝和他一起洗澡的事。
他当时还纳闷,一个大小伙子怎么那么矫情。
又不是小姑娘,居然还忌讳跟爹一起洗澡。
可现在,沈晟睿全都懂了。
“谁干的…”沈晟睿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断试图用手去量那手术刀疤的长度。
墨文心手在发抖。
“谁干的!”沈晟睿看向沈司琛,拔高了声音。
“你小点声,小点声。”墨文心用力去锤他,眼睛赤红:“司琛……你说话啊…”
“…奶奶她…”沈司琛话说到这儿,忽然就觉得有些哽咽了:“她干的。”
在这之前,沈司琛明明已经放下很多年了。
但就是沈晟睿问起的这一瞬间,忽然很想哭。
而且怎么都止不住。
沈晟睿呆了。
他跟墨文心两个人的脑袋全都是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吗?”沈晟睿手在哆嗦,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她……摘给谁了!?谁给她的权利…”
“沈方海得了尿毒症”沈司琛闭上眼睛:“当年地震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坚持不住,需要做移植手术了。”
“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
沈司琛低头看着指尖。
沈晟睿踉跄一步。
“那,那这件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墨文心哭了,又急又气:“你以为这是小事吗?”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居然不知道,儿子被摘了一颗肾。
现在回忆起刘荣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墨文心一阵恶心。
“可说了也没办法把她怎么样。”沈司琛抿唇,低语:“当初父亲继承沈氏集团时,得到的要求就是亲自为刘荣养老送终,我不想你们知道以后,每天都痛苦后悔的活着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
沈司琛直到此时此刻才忽然发现,他对于身体上的残缺,其实一直都是绝望的。
宏时集团出来的人工肾脏,他虽然能用。
但那个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他想要自己的肾。
沈晟睿心疼的颤抖,不断朝沈司琛道歉:“都是爸爸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呢?我当初怎么就把你留在国内了……我应该多关心你一点的…”
墨文心现在恨不得杀了刘荣还有沈方海。
他们凭什么,对她儿子做这种事…
听到沈晟睿和墨文心在哭,沈司琛垂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手,轻抚上他们两个人的后背。
一直站在外面想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的沈慕白等人,只觉得脑中轰隆隆一声,如被雷击。
沈梵希手扶着房车门。
眼睛忽然赤红。
刘荣……
沈方海……
盛黎叹了口气。
她知道大哥不想让这件事被揭发出来。
但光让刘荣得到惩罚不是目的。
目的是让她跟沈方海,付出代价。
所以,大哥的事情,必须要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