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员外没想到孟涟漪一上门便是有事所求。
他迟疑许久才开口道：“我已经远离官场很久了，许多事我都帮不上忙。”
陈员外以为孟涟漪是有一些官场上的事情想找自己帮忙，这几年来也有很多人以各种各样的缘由请他帮忙疏通官场的事。
只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牵扯跟官场有关的事情了，也不想冒太大的风险去帮别人铺路。
“陈员外多心了，我并不是为了这些事而找上你的，你应该知道最近府试舞弊一事，我儿子也被牵涉其中，可是莫修染是无辜的，我想找到主持府试之人是谁，前去说明缘由。”
孟涟漪只想通过他知道这个人是谁，自己再去求他调查清楚。
“这我倒是知道。”
陈员外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孟涟漪是有什么麻烦事情要让他帮忙。
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毕竟他只是透露这个人是谁，也不会帮孟涟漪牵线搭桥。
“主持这次府试之人是当地知府程清，他为人公正廉洁，是出了名的清白官员。”
陈员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孟涟漪。
孟涟漪微微颔首，“陈老爷，多谢你慷慨相助，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请你吃饭当做感谢。”
如今莫修染还在牢里生死未卜，孟涟漪实在是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在得到主持府试之人是程清以后，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对方讨要公道了。
只是孟涟漪忽然想起了自己答应莫离的话，不管找到了什么线索，都要一起商量，在经过商量以后再做决定。
两人在茶楼碰面。
经过大半天的奔波，两人都有些疲惫。
莫离点了两杯茶，两人面对面坐着，面上的神情都很严肃。
孟涟漪把自己从陈员外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莫离。
“要不然我们先去见他一面，找他说明情况。”
莫离第一反应就是想见对方一面，毕竟有些话当面才能说清楚。
孟涟漪犹豫了一会，才缓缓摇了摇头。
“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程大人肯定会查明真相的，要是我们私底下同他见面，被别人看见了的话，反而会落人口舌。”
孟涟漪原本也想过直接去找程清，可是仔细想过以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陈员外都已经说过了，对方是个公正廉洁的好官。
既然对方一向公正，那在得知这件事情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调查清楚。
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找到对方，反而容易让对方陷入危难之中。
这绝对不是孟涟漪想要的结果，她所求不多，只愿对方能秉公守法查清事实。
“你说的也是，我们的确不应该操之过急了。”
莫离对孟涟漪的话表示赞同，她说的是实话，如今他们应该先试着相信这位程大人。
若是情况不对，他们再另想办法也还来得及。
“行，那我们就先以不变应万变，见机行事。”
莫离同孟涟漪商量以后，两个人都决定先不去找程大人，再好好看一看这位程大人究竟会不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两个人回到了客栈，因为府试已经结束，客栈空了很多，该走的考生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些客栈原本的客人还在，孟涟漪一回到客栈就忍不住想到了莫修染，下意识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在牢里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严刑拷打。”
孟涟漪说到这里，心尖都颤了一下。
毕竟莫修染的岁数实在是太小了，牢里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得罪了他们，莫修染肯定难逃一劫。
一想到这里，孟涟漪就忧心忡忡，只有亲眼见到莫修染安然无恙，她才能彻底放心。
两人各自回到房里睡了一觉接下来几天他们都在不安的等待着衙门传出消息。
毕竟科考舞弊，这可是重罪，也是人人都很关心的一件事，必然会告知众人。
果不其然，三天以后，府衙宣布要公开审理这个案子，一时间无数人都想要去凑热闹。
莫离跟孟涟漪牵挂莫修染许久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两个人都有些激动。
在公开审理的当天，两人天还没亮就已经起来了。
他们顾不得吃饭，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衙门外。
即便天还没亮，但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所有人都想知道事情真相，更想知道舞弊的人会得到怎样的代价。
两人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府衙这才开门，捕快们列成一排把人群往外赶，费力地维持着秩序，不让他们往里面挤。
莫离跟孟涟漪因为来得早，所以他们就站在最靠近衙门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捕快押出来的莫修染。
莫修染清瘦了些许，但是并没有受伤，看上去安然无恙，这让两人心里沉甸甸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程清作为主持府试的监考官，同样也是负责审理这件事的人。
他端坐在台上，面色严肃的看着下方跪在一起的十多个考生。
这便是他们这次抓起来的所有考生。
按理来说他们每个人都犯了罪，程清审视着他们，锐利的眼神几乎能把他们彻底看穿。
这些考生大多年纪不大，不过莫修染算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眼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莫修染，但不管怎么说，就算莫修染年纪小，也不是不可能违法犯罪。
“你们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究竟有没有做出舞弊之事，要是胆敢欺瞒撒谎，后果是你们承担不起的！”
他嗓音严厉的责问道，在他这般强大的压迫感面前，很多考生都坚持不住，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舞弊之事。
但仍然有一部分考生坚持喊冤。
“程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就连吃顿饱饭都做不到，更何况花那么多银子买考题，我们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请大人查清真相！”
“还请程大人能还我们一个公道！”
莫修染赫然也是其中之一，他井井有条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