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难粘

  子桑君晏永夜一样的眼眸看着冶昙,片刻转身继续像下一个碎片走去。

  “不行。”

  冶昙从后面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就像八百年前他兵解那一刻所做的一样。

  “不可以杀。”

  子桑君晏不动,眼里无喜无悲,冷清寂静,望向下一个碎片里的自己。

  眼底的黑色有隐隐的血红浮现,若隐若现。

  “他们会出去,你控制不住。”

  子桑君晏的手指按在环抱着他的冶昙的手上,轻轻往外拂去。

  冶昙声音很轻:“我能控制你吗?”

  子桑君晏的手停在那里不动,声音淡漠:“嗯。”

  冶昙安静的面容,唇角极浅地扬了一下,眼眸垂敛的弧度微弯,像是月湾一样翡色的湖:“那我可以控制。”

  祂的声音轻飘,像是夏夜梦里的话:“不是他们,都是你,是我的,不准弄碎了。”

  祂握着子桑君晏执着长刀的手:“我会黏好的,用不会疼的方法。”

  子桑君晏:“我不怕疼。”

  “我怕。”

  冶昙的手往上,触碰到子桑君晏的心口,他们心脏的位置相贴。

  眼眸轻轻的垂敛,低靡微空:“好疼。”

  长刀贯穿的是子桑君晏的心口,但是,祂好疼。

  ……

  夜深了。

  小胖墩睁开眼睛。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和别人不一样,是不合拍的沉静。

  听到脚步声便叫人觉出一种没有感情的非人的异感。

  十分之三的冶昙,望着门外走进来的三千分之几的子桑君晏。

  不知道在祂发现前强行吞噬融合了几个碎片,眼底的墨色里有隐隐的红,无情无心,有一种寂静阴郁的病态,不知道为什么,看久了仍旧觉得温柔。

  “……融了几个?”

  “……两个。”

  “……就这一次吗?”

  “……嗯。”

  紫府识海里传来的信息。

  幸好,才刚刚开始。

  冶昙站起来,站在床上,伸出软软肉肉的胳膊,翡色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欢迎回家。”

  祂要开始粘了。

  子桑君晏没有表情,走到祂面前,眸若藏着妖魔的寒潭,近距离垂眸,一瞬不瞬望着祂。

  就像是下一刻便会失控解封的妖魔,越冷静越可怕。

  子桑君晏的心口很空,被刺穿的记忆只有一次,却好像重复了千百遍,已经习惯。

  “你刺的。”

  他的手落在眼前这个柔软的少年的脸上,混沌的脑海里,只有这个人的记忆清晰。

  只有这个人在碧落山刺穿他心口的记忆,清晰。

  凶手没有一丝狡辩抵赖和慌张,温顺地望着他:“是不是很疼?”

  子桑君晏的眉眼淡漠冷锐。

  凶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安静很乖地望着他:“给你刺。”

  翡色的眼眸像世界上最清澈干净美丽的晶玉。

  脸颊微鼓,轻轻抿着唇时候,像是闹情绪一样,软软的,想……

  少年苍白俊美的面容神色冷寂毫无感情,手指在祂的脸颊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冶昙困惑地歪了歪头,眨了一下眼睛看他。

  虽然茫然,微微蹙了眉,但祂没有躲,任由三千分之二的子桑君晏,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鬼一样黑暗冷寂的子桑君晏,一下一下戳祂的脸。

  他戳了好多下,好久好久,即便很轻很轻,珍珠汤圆一样的脸还是微微红了。

  睫毛垂敛,笼着翡色的眼眸,蹙眉乖乖望着他。

  神情冷寂没有感情的少年子桑君晏,终于停止了复仇,手指落在背叛他背刺他的凶手的后颈,缓缓倾身在祂的耳边定格,苍白微抿的唇开启。

  在那颗柔软的珍珠汤圆的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有一点点疼,留下浅浅的白色的牙印。

  冶昙想起子桑君晏跟祂说,他们会出去,你控制不住。

  轻轻叹气。

  祂伸手搂住罪魁祸首的脖子,一下一下摸这少年黑色冰冷的头发。

  像摸一只生病了以为自己是狼的大狗。

  “你真好。”祂用没有被咬的那一侧脸,轻轻蹭蹭少年冰冷没有感情的脸,蹙眉恹恹,但很乖很温柔地说,“这么疼,也没有让我疼。”

  虽然生病的大狗有了狼的记忆,以为主人是初代猎捕了他的猎人,但也只是轻轻龇了一下牙。

  三千分之二的子桑君晏面无表情,眼里阴郁黑暗的血红未退。

  他不好,他在等这颗柔软的珍珠汤圆变坏变苦变得有毒,他就能一口吞下去了。

  ……

  都说修行岁月枯燥无趣,修真得耐得住寂寞。

  但落月山庄的内门弟子们觉得他们的修真岁月多姿多彩,每一天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段凌干了什么?赵夜看他的眼神像是要一刀砍了他。”

  “一刀怎么得了?这眼神怎么也得三千刀,我猜他是不是又欺负小傻子了。”

  “他以前不也欺负吗?赵夜滞后反应啊。”

  段凌懒懒地撑着侧脸,闭上眼睛,身后芒刺在背的感觉没有因为时间久就习惯一点。

  “段凌这段时间一直这样,不会是一次闭关失败就自暴自弃了吧。”

  “不至于……”

  他眉睫微颤睁开,静静地垂眸望着玉简,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第三排中间,小傻子伸手挡住赵夜望向段凌的视线。

  冶昙翡色眼眸清澈安静:“十分之一而已。我有用,你不能跟他说话。”

  子桑君晏眼神淡漠冷锐,看了祂一会儿。

  他的,都是他的。

  冶昙蹙了眉,回望着他,翡色的湖面像笼着春雾薄烟。

  子桑君晏移开目光,再没有朝段凌看一眼。

  理论课结束了。

  裴英的胳膊搭在段凌肩上:“一起去练剑吧。”

  一阵冰冷的感觉,裴英瞬间凛然,警戒望去,对上赵夜冷寂黑暗的眼眸,像跌入寒潭。

  段凌挡在他和赵夜的视线中间,并不回一下头:“还不走。”

  直到离开视线范围。

  “你什么时候惹了他?”那眼神,即便是出身魔界的裴英也觉心有余悸。

  段凌脸上没什么情绪:“不是你吗?”

  裴英惊讶:“我?我说什么了?”

  段凌看了他一眼:“最近没事,离我远一点。”

  等粘好了再说。

  裴英想了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上次捏小傻子脸还说让他给你当媳妇的事被赵夜知道了?早跟你说过小心赵夜找你负责了吧……”

  ……

  子桑君晏很难粘。

  戳祂的脸就算了,咬祂也没关系,锁祂也忍了。

  但还神经病。

  躺在床上,从背后把祂圈在怀里,手指捏着祂肉肉的胳膊,清冽的声音平静无波,说:“你为什么捅我?”

  冶昙蹙着眉,生无可恋:“因为我脑子不清楚。”

  “好疼。”耳边的声音很低很轻,像苍白生病的鬼,阴郁又温柔,不知道是索命还是撒娇,“你整把刀刺进去了,一直刺到底。”

  冶昙眸光微怔:“很疼吧?”

  祂按着对方按在自己心口的手:“以后不会了,不会让任何人这么做了。”

  耳边的声音更近,少年冰凉的唇碰到祂的耳朵,像埋在幽冥八百年的鬼,只剩下森冷骨架也爬了回来,阴郁轻柔:“你为了别人杀我,那个人是谁?”

  洁白花苞一样的耳垂被轻轻咬住了。

  冶昙想捂被咬了的耳垂,下意识抬起的手,却轻轻落在少年的头上,别扭地轻轻地摸着。

  “是子桑君晏。”

  头很疼,识海像是一柄刀搅在里面,抚摸的手一下一下摸过的地方,平复了汹涌的潮汐。

  少年墨色的眼眸混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安静了下来,伏在祂的肩上不动。

  冶昙轻轻一下一下抚着:“你好难粘啊,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化身狼的时候中途被打断了的大狗,病病的,淡漠无情。

  但眼底的血月沉进了海里。

  冶昙转过身,在他眉眼的冷锐显露前,再一次按着他的脑袋,按到祂的肩上。

  子桑君晏看不见的地方,祂的神情安静放空:“咬一下试试。”

  软软肉肉的珍珠汤圆,骨架精致纤巧,柔软好捏的软肉在胳膊上,脖颈的骨肉却纤薄。

  他张开嘴,很轻地咬下去,不松口。

  “重一点。”

  牙齿抵着纤薄的软肉很快便触到了底,留下红色的印子。

  “再重一点。”

  珍珠汤圆不是汤圆,是薄皮的包子,轻轻一点力气便有血珠渗出。

  流血了!

  他松开嘴。

  但摸着他头的手轻轻按下。

  “很甜的,你尝尝。”

  舌尖轻轻碰了一下,从幽冥回来的鬼第一次吃到食物,饥饿让他下意识想重重咬下去,再吃一口。

  眼眸的混沌,却清明了一瞬,一动不动。

  冶昙按着他的头,眼眸安静很乖:“是不是很甜?”

  祂的血里有子桑君晏的心头血,还有祂上万年的修为,是世间最佳的补药。

  黑暗中,许久,很轻的声音:“嗯。”

  冶昙闭上眼睛:“乖。”

  祂轻轻地摸着少年的头。

  天亮了。

  上课的时候,轮到赵夜上前演练符篆。

  所有人看到,他神情淡漠孤冷,手指落在小傻子的头上,生硬地摸了一下:“乖。”

  “……”

  以往他离开的时候,小傻子便都跑去时宣身边。

  因为这一下,那小傻子像被拴住的小狗一样,眉睫垂敛,翡色的眼眸濛濛恹恹,乖乖站在那里,直到黑衣少年回来,也没有离开半步。

  大家摸摸鼻子,移开眼睛,眼神偷瞄了几眼。

  只有段凌没有回头。

  尽管如此,赵夜的眼眸还是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沉沉的冷,像幽冥的暗河。

  虽然很快就移开了,但那一眼还是让人提起了心。

  楚红月注意到了什么,皱眉走过去,拉了一下小傻子的手。

  珍珠汤圆一样纤薄软软的肌肤,一点伤痕都很明显,手上像是被捏过,耳垂红红的,脖子上也像被掐过。

  “谁干的?”

  楚红月第一眼瞪得是段凌。

  她觉得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赵夜这么针对段凌了,他居然这么欺负一个傻子,枉费自己还觉得误解了他!

  其他人也难以置信,望向段凌。

  段凌瞥了眼,眉宇矜傲轻慢移开。

  楚红月:“谁干的?小傻子你别怕!师姐给你出气!”

  虽然这是个偷渡塞进来的小傻子,但既然来了,她便也当做是他们原一道宗的小弟子,那她便是师姐,自然要护着。

  小傻子抬起手,和被众人横眉冷对的段凌对视了一眼,两双眼中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祂顿了顿,像是茫然无知一样,手指绕了一群,指向了身旁一脸淡漠冷寂的子桑君晏。

  所有人:“……”

  楚红月咳嗽了一声:“你想好再指。”

  小傻子还是指着赵夜,卷长的睫毛半敛,翡色的眼眸无辜可怜地望着她:“凶……”手。

  楚红月同情地看一眼赵夜,摇摇头,无可奈何点了点小傻子:“凶什么凶?你呀你,怎么这么蠢,欺负你的是别人,赵夜是帮你出气,你怎么还说他凶?”

  段凌瞥了眼他们,轻慢扬了一下眼角,颇有点嚣张跋扈无人能奈何的意味,走到离他们远远的地方。

  妩翩仙捧着脸:“啊,好想捏。”

  段凌正好走到她旁边,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不谢。”

  妩翩仙立刻改为双手捂脸:“我是说我想捏,不是要人捏我。”

  段凌望着前方其他演示的弟子,淡淡地说:“旁边有恶犬,劝你珍惜生命。”

  妩翩仙望向正望过来的赵夜黑暗冷锐的眼眸。

  对方这个样子虽然比起之前对谁都不看一眼的样子有点人味了,但还真是怪吓人的。

  她谄媚示好地笑了一下,极力传达,自己就是想一下,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然后,离这个据说已经动过手的段凌默默远一点。

  小熊猫坐在段凌的肩上:【现在怎么办?】

  子桑君晏一时粘不好,冶昙和任何人走近,他都会用一种“就是这个人让冶昙背叛杀他”的眼神盯着对方。

  小傻子还好,可以跟谁都不接触。

  但段凌不行。

  现在大家还可以当做,赵夜是因为段凌欺负了小傻子在针对他。

  但一直针对不见动手,久而久之谁都会觉得奇怪。

  冶昙:“我知道了。”

  【那你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冶昙眸光低靡,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有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

  ……

  今天,雩雳主动召见了段凌。

  他还穿天水青的衣服,在批阅公文。

  正常得令人惊讶。

  “你最近在做什么?下面传来的消息说,你跟谁都不清不楚,就是跟时宣清清白白。”

  冶昙原本没什么表情,听到这话眉睫抬起:“跟谁都……不清不楚?”

  这叫什么话。

  “传消息的人难道是妩翩仙吗?”

  雩雳眼睛不抬:“她是妖族主动送来的质子,她自己不知情,你看出来了也不用说破。”

  冶昙:“原来如此。”

  郁罗萧台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妖悄悄混迹进来而不知道,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有妩翩仙自己不知道。

  “我交代你的任务,你好像并不放心上……”

  殿门之外,夜色黑暗,无星无月。

  一个虚影闪现,忽而听到里面的谈话声音。

  虚影没有避开,反而犹豫了一下,往上靠了靠。

  啪!

  一册玉简飞过来,落在站着的人脚边。

  那人没有躲,歪了歪头,似有若无的无辜:“……我可是很努力没有喜欢他。”

  “我给你的任务是让你勾搭除了他的所有人吗?你阳奉阴违,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

  话说得狠,那个人的声音却轻缓淡淡。

  “长老不是说,他喜欢不喜欢他的人。我这么不喜欢他了,他自然要喜欢我的。无情道是那么好破的吗?少说也得一两百年的布局,何况,我不一定要自己出手……”

  对方声音又轻又低。

  虚影不知不觉又靠近了些,想看清楚这个勾搭了所有人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在设计谁?

  “什么人?滚出来!”

  一道灵箭忽然自厅内凌厉射来,是伏案批阅的人甩出的一滴墨。

  虚影神魂具荡,毫不犹豫动用了一个法宝承伤,毫不耽搁向外逃去。

  “敢窥测本座,找死!”

  一团笔墨化为游龙追了上去。

  雩雳没有动,只是闭上了眼睛。

  修士修为一旦到了化神期就可以神识外放,以大乘期修士的神识,别说是一个落月山庄,便是落月天城周边天城的一草一木都清清楚楚,不想看见就罢了,若是想看,事无巨细,心念一到便无所不知。

  若是到了渡劫期大圆满,神识放出去,整个修真大陆都能一览无余。

  但是,相应的,若是对方的修为旗鼓相当,也可以屏蔽他人神识的感知。

  低阶修士的神识碰上高阶的,还会被重创,直接元神湮灭。

  因此,修士等闲不会这么做。

  每座天城也都有相应的法器大阵屏蔽其他人元神的窥视。

  甚至还有专门佩戴在身上,隔绝其他人神识的法器、符篆,不过这种都是极其昂贵的东西,有这种宝物的人也没必要做宵小。

  这人会是谁?

  忽然,冶昙想到了什么。

  “我去追。”

  说完他就立刻闪身追出去。

  夜色寂静,各处人马却已经出动。

  一柄剑光隐在暗处,在冶昙的脸上晃落下一道光。

  隐藏在树影里的人未曾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他,远远定定地看了一眼,瞬间鹰一样遁向远处。

  冶昙蹙眉,两个人?

  不同的方向。

  他瞬间放弃之前窥视的那个人,向着这个人追去。

  转眼数里之外。

  ……

  一地鲜血,虚影挣扎着不断地逃。

  那束墨龙追着他阴魂不散,他第一时间跳入水中遁走,墨龙跟着入水不断变淡消减了威力,这才叫他逃过一劫。

  早知道就不该靠近,仗着自己身上有隔绝修士元神追踪的隐匿之物才靠上去的,哪里知道对方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雩雳。

  第五夏入定到中途,忽然听到了求救的声音。

  她猛地惊醒过来。

  是哥哥的传讯。

  难道他又潜入内门被发现了?

  第五夏立刻收拾了一下翻窗悄然出去。

  ……

  那个人停在山巅云海之上,声音没有感情:“你是雩雳的人?”

  冶昙也止步,望着他的身影,眼里没多少兴致:“杀手都这么敬业吗?死了一回还记得完成任务。还是只有戾这样?”

  传言中声名狼藉,辱姐杀父,屠杀同门,与佛子双生的杀手戾。

  “我不知道你在说谁,我只知道,我不杀雩雳,死得就会是我。”

  冶昙:“怎么杀?提着剑就这么走过去?”

  “我不走去他也会找来……你是雩雳的人,动手吧,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强。”

  冶昙:“我若是雩雳的人,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就告诉他,伊陌就是那个杀手。”

  黑衣人:“……”

  冶昙微微蹙眉:“为什么惊讶?当时我不是问你要不要杀我灭口吗?”

  那一日,就那么巧,冶昙刚请段凌去山下潭水底待一阵,借他的壳子用用,转眼就看见了以为他要跳崖的伊陌。

  雩雳遇刺的动静不算小,那么浓的死气和血腥味,冶昙好歹一万年的修为,活得久了总能知道点什么。

  “你夺舍了伊陌吗?”

  “没有夺舍,我就是伊陌。”

  冶昙:“随便你是谁,玩个游戏吧。”

  伊陌不解:“玩游戏?”

  冶昙点了点头:“我让你彻底躲过雩雳的追杀,他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找你,将来你为我做一件事。”

  ……

  第五夏在数里之外的山溪里找到了已经失去神智的哥哥。

  是有人传讯她人在这里。

  “哥,醒醒。”

  顾不得眼泪,她迅速为对方止住伤势,清除他们的痕迹,做了各种防止被追踪到的操作,这才带着人逃离此处。

  【往东南走。】

  传讯声忽然响起,是那个通知她哥哥在哪里的人。

  可是东南方向就是落月山庄的方向啊,难道要回去?

  第五夏犹豫了一下,还是遵照对方的意思往回走。

  是了,他们找人一定会往远处走,想不到他们反而会回去。

  逆着山底往回走,是落月山的谷底。

  山雾弥漫中,一盏明灯却出现在前方。

  “谁?”

  第五夏瞬间心惊,只怕是郁罗萧台找上来了。

  “是我。”灯光驱散了冷雾,段凌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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