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划算的意思要放大了看。”
“简单举个例子说，我养十头猪，只要两个人来管就差不多，但是养一头，也照样需要一到两个人啊。这两个人的工钱是一样的，摊到猪的成本上就大不一样了。养一百头，养两百头呢？”
经济学真要说起来就复杂了，李冬儿只挑了最简单的说。这只是最简单的人力。
还有猪的周边产物呢。带起来的经济链效应更是不可估量。
“所以这十二头猪，胡伯给我安排的是一个小子，这就省了很多！”六郎恍然大悟。
“不止，猪产的家肥施到自家地里，地肥粮食就多，粮食多了，猪吃得更好，更长肉又能多卖些钱。”
真算账一把手·五郎总结。
李冬儿赞许的摸了摸五郎的脑袋。
“是的，家肥也是一项大产出，以前大郎他们还追着村里的牲畜捡粪。你们后面的赶上好日子了，没有经历过。”
这蓄粪池不止是家肥的问题，她更想把沼气搞出来，有了沼气，就有了高温，有了高温才有水泥，钢铁！！
不过目前也就是想想，有些技术性的东西还没法解决，一个沼气池的密封，加压，供气，都复杂得很，一个不小心沼气池爆炸也是可能的。
“走吧，六郎安排就好，你们都各自干各自的去吧。”
看着猪都进了猪舍，看起来适应良好。李冬儿就招呼众儿郎散场。
“娘，我们去找嘉姐儿吧。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八郎扯着李冬儿的袖子说道。
“嗯，好，去看看。”蔡嘉上早上跟着荔枝去了宿舍那边，是她自己要求的。难得她对事情感兴趣，李冬儿自然是支持的。看書溂
李冬儿牵着八郎到地方的时候，宿舍前面两排静悄悄的，后面是顾工头在喊号子夯土砌墙。
荔枝带着蔡嘉上也在稻子堆里埋头苦干。
宿舍门前的空地跟走廊上堆得满满的都是稻种。
官家送过来的女人全部都老老实实的分成两人一组捡稻种。
“你怎么也分上了？”李冬儿也蹲了下来。
“啊，冬儿姐，赶时间，昨儿个大半都捡好了，剩下这些，今天就都弄完它，早点种下去也早安心。”
荔枝等李冬儿都蹲她身边才发现，想要站起来。
李冬儿把她按住了。
“不让她们跟冬儿姐你见个礼么？”荔枝不太确定，小声的问。
“不用了，她们也是群可怜人，你管得好我就不插手了。”
说到底这个关系有点复杂，宫女就罢了，另外的那些宫女子纯粹就是赵匡胤赖给她的。
她也没想好怎么办，当买回来的人用吧，她还没有身契，当客人招待吧她们还够不上。权且当成雇佣的吧。
能选择到她这边来，不是无家可归就是不想回去的。
只希望都是些对自己有认知的，踏实过日子，在她的庇护下一辈子还是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女人在这个世道里，独个儿生活，是不现实的，只能是聚在一起。
但要是心大的，可真说不好。
她不想过多牵扯，保持着距离最好。
“嘉姐姐，这个不好玩！粘到了身上会痒痒！”八郎也蹲到了蔡嘉上边上。
“不是玩，是做活，要赶着种地里去。小心一点就不会了。”蔡嘉上说话的语气很平直。
“好吧。我也帮你挑吧。”八郎决定有苦同当。
“跟着荔枝大半天了，有什么感觉！”
李冬儿随手抓了一把稻种，也捡了起来，顺口问道。
“人很复杂，比蔡家的姐妹复杂！”蔡嘉上想了想回道。
“哦？”李冬儿示意她往下说。
“早上有几个打扮得特别细致的，想跟抱着九寿的舅舅说话。还有跑去后面顾叔那里的。荔枝姨说昨晚还有过了熄灯时间还在门口乘凉抓着将士们聊天的。”
“哈哈！”李冬儿乐了。
这二十几个女人还真的是有胸怀大志的。
也好，不是心如止水，就还有救。
“舅舅就跟其中一个说了一句话。”蔡嘉上接着说。
“说什么了？”李冬儿特别好奇。
“是眼睛睁不开么，进沙子了？”蔡嘉上觉得吧，早上那个小娘子的做派很像蔡家堂妹看到崔家表哥的样子，低眉垂目，媚眼如丝。
“哈哈哈哈哈！！！”李冬儿绝倒。
“后来荔枝姨说了，这是关将军，那几个吓得立刻跑掉了。”蔡嘉上最后还有疑问，“为什么啊？”
“因为我娘呗！”八郎记吃不记打就秃噜了出来，想想不对，看了一眼娘亲，好像没有不悦的意思才继续往下说。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娘是母老虎，我爹惧内，连官家都不敢给我爹赐女人。”
蔡嘉上。。。。
这可真是威震四海啊。
“哈哈！”李冬儿乐不可支，她笑着问蔡嘉上“学到了么？”
“嗯，当一个女人足够凶残的时候，而且凶残到人尽皆知，任谁都不敢惹，我娘不行！”
“可实际上我连一头鸡都没杀过。”李冬儿又问。
以前都是关老太太杀的，家里所有的要进肚子的活物，都是关老太太动手。
皆因她就生了一子一女，希望李冬儿少杀生，多积福份，好给关家多生几个，李冬儿还真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关老太太更是不能让了。
“传闻中的凶残已经足够震慑力了，不用实际的。”蔡嘉上不需要思索就得出了答案。
“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娘形于外的弱，内在又太善，所以蔡家蹬鼻子上脸的。”
“我不会的。”
“舅母，您不用担心我，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不用天天装，还每天都有事情做。”蔡嘉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跟李冬儿说道。
以她的心智，早就感觉出来李冬儿对她的关心跟担心。
之前也一直惯性的忍着没表达出来。
但又觉得李冬儿跟她说过，心里有什么想法直说，就还是说了出来。
李冬儿松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无二话，四个人默默的继续挑稻种。
她其实真不知道她对蔡嘉上的这些现实主义教育以及关怀对不对，纯粹摸着石头过河。
现在看蔡嘉上的反应倒是还不错。
“夫人，有一妇人带着两个小孩过来找您！那两个孩子长得很像老爷！”胡老管家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