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渐夜既然跟着来了兵营，便也打算如盘托出走这一趟的目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发生了，慕燚想要搅局也无从下手，何况他也想不出慕燚有搅局的必要。
淡淡地瞄他一眼，“好啊。”
慕燚朝费靓靓看一眼，声音转而温和，“许大夫说你有挫伤，这边乱糟糟的，他去外面配制膏药，晚点会拿过来。你别到处乱走，躺着休息一下。”
费靓靓看他额头微有薄汗，知道他一上午东奔西走，很是忙碌。
”嗯。”
体贴地应下，身体果然往后头靠一靠。
慕燚又盯她一会儿，一双会吸人魂魄的漂亮眼睛，写满了关心。不过他毕竟是万安军的老大，云城兵变这么大的事情，需要他解决的问题太多。
转过头，看向柳渐夜的目光沉稳。
“请。”
他做一个手势。
柳渐夜没所谓地昂一昂头，“万安公请。”
二人并肩出去，从后头看，身高基本相同，身形也是一般的英武潇洒。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费靓靓眉梢挑一挑，硬是挑柳渐夜一个毛病。
“不够正气。”
这种全凭感觉，她可以说了算。
……
慕燚带柳渐夜去了军营的策谋室，那里没有人。
柳渐夜左右看看，吊儿郎当地问，“刘将军出城了？”
兵变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所以慕燚不打算和他兜圈子，面色很淡，“神武将军带兵攻打绿洲去了。”
“绿洲？”
柳渐夜抿起唇，声音显出些玩味，“万安军……内部不太稳啊。”
慕燚声音微有涩意，“人心难测。”
柳渐夜笑笑，背了手，他走去窗边看一会儿，外头是校场，这会儿也是冷冷清清，但是远处却有热烈的军号声，应该是在做动员工作。
“找我何事？”他问到正题。
慕燚眸眼沉一沉，“你这趟过来，是想破坏犬戎崔元部落和匈奴岂塔部族的合作？”
柳渐夜轻轻地笑。
“我给你讲一讲勾奴岂塔部落的情况。”
“嗯。”
“话也不长，岂塔部落是北部草原最大的匈奴部队，首领冒支单于骁勇善战，收服了北方五部中的三个，他年近六十，被他承认的儿子有四个，小儿子曼乌最得他的喜爱，内定由他继承岂塔部，成为下一任的单于。但是匈奴部族的继承制度很混乱，其余三个哥哥也想做单于，内斗不断。于是冒支把曼乌送来盛京城做人质，想让他避开草原上的残酷斗争。事实他的三个哥哥，已经拼死了一个。最大的那个叫浑察，目前优势明显。”
慕燚拧着眉头听。
柳渐夜停下的时间里，他迅速整理了思路，“这次找崔元部合作的，是哪一个？”
“浑察。”
“你想干掉他？”
“嗯。”
柳渐夜眯起眼，唇角的笑容里带了一丝狡黠。
“之前柳家是与他合作的，但是他太强了，大伯认为他有本事统一匈奴剩下的两个部，到那时，匈奴就势不可挡了。”
慕燚的眉头皱起来，“他若像你说得那么强，仅仅一个伊达，哪有可能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