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客气地回礼，“陆校尉早。”
陆冉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平平，“昨晚贵府发生的事情，曹兰亭有份。”
说完这句，他又行一礼，“回见。”
慕燚微有愕然，不过他很快回上一礼，“回见。”
陆冉提供的这个信息，对于慕燚来讲，不算意外，曹兰亭是颖川王家的外甥，赵一文投靠了颖川王家。从尊卑关系上讲，曹是主赵是仆，两人有高低差别，却是一伙的。
曹兰亭在万安公府这边吃了大亏，这些日子应该一直在寻机会报复。现在挑动赵一文搞事情，算是一步棋。
慕燚判断这件事情会继续发酵。
皇室和士族豪门忌惮万安军的实力，怕万安公府实力强大，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利益。所以总体的战略就是两个字：消耗。没事要找出事情，有事会层层推进，让他们疲于奔命。
但毕竟西北前线靠万安公府来守，同时也怕慕家翻脸，带了万安军造反。所以这伙人也有分寸，不会把他们逼到绝境。
这么多年下来，慕燚其实挺习惯的。
以前他一个人应对，感觉无聊，现在府里多了个聪明、强势、又神秘的嘉兰郡主。
他感觉可以……玩一玩。
……
昨天晚上，柳渐夜便知道了万安公府的事情。
宵禁是执金吾管的，连续逮到受过鞭刑的人，本就奇怪。押去城门司审讯，得知与万安公府有关，胡澜就火速报消息给他。
柳渐夜当时在柳家的执事堂议事。
胡澜在外头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又等柳家的那些嫡系长辈走完，才凑上去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他精神头立时上来了，出去寻了马骑上，奔去城门司再审那些人。
他是单独审讯，一个接着一个地问。
费靓靓的壮举，从不同的人的口中出来，柳渐夜有身临其境之感。
“我们被赵一文骗了，他说万安公出城去了，府里空虚无防，咱们可以为所欲为。哪知道里头还有个嘉兰郡主，她俏生生的一个小美女，不开口还以为她好欺负，谁知三两句话就把赵家兄妹堵得无言以对。”
“嘉兰郡主美若天仙，却是非一般的凶残，杀戮屠伐，果敢坚决。而且她真是敢，赵一文是她姨娘的亲哥哥，她也敢让侍卫射他两弩。”
“嘉兰郡主早就安排好了，如果赵姨娘敢异动，侍卫就射赵一文。果然让她猜中了，那两弩啊，射得咱们心口拔凉拔凉，知道今晚要折在万安公府。大人，看在咱们皮开肉绽的份上，您就放过我们吧。”
……
柳渐夜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头一阵阵的好笑，母老虎不发威，你们当她是病猫。现在好了，一举成名了。
光这么听着，实在是不过瘾。
他把胡澜叫进来，这样那样地说了一通。
“大人，这样……不妥吧。”
柳渐夜冷起眼，面无表情地加重语气，“哪里不妥？还是你觉得这中间有好人？”
胡澜偷偷瞄他，“死人是大事，万一……”
柳渐夜哼一声，“那也是万安公府的锅。去挑个弱的，事情办得自然些。”
胡澜没办法，只能领命而去。
这些人平时在城南的街面上欺男霸女，确实没有一个好人。但是落到一个冻死的下场，也是让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