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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怀疑

    容宣一向是下午结算次日房费,萧琅一想到客舍主人会找她要钱便有些难言的忧愁,遂在街边小坐了一会儿,要了碗水也不饮,只托腮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看便发现临淄城中富贵人家的数量相当可观。

    只短短两刻钟的工夫就有三四辆装饰豪华的车马驶过,车上雕花坠饰无一不精致,车中人皆是贵族打扮,衣着华丽香气馥郁,端坐于帘幕飞扬的车中犹如天降仙人一般。徒步而行的君子淑女更是接二连三,衣上玉环泠淙,珠贝织就的配饰闪闪发亮,无需打量便知十分奢侈。

    我何时才能像他们一样有钱啊!

    萧琅有些感慨,用身上最后的铜币买了两块烤饼。烤饼香脆可口,夹饼的竹片也暖融融的,这便算是最微末的满足了,若容宣在身边倒可以勉强分他一口,可惜那人今天得在圄中吃糠咽菜,享受不到此等美味。

    待要离开时忽有一男子迎面拦下,说话的腔调腻腻歪歪很不正经,“敢问这是谁家玉姝怎地孤身一人?此处肮脏,不妨随我当前方酒肆一坐?”

    此人长相贼眉鼠眼一看便知不是好人,萧琅自然不可能随他去,更不想与他费口舌,遂装作耳聋眼盲绕过了他。

    “小淑女别走啊,在下又不是坏人,乃是临淄大户廉家少主,不妨随在下到酒肆稍坐片刻?”廉少主拽住萧琅的袖子不许她走,笑得一脸褶子。

    “不了不了,赶时间。”萧琅扯回袖子再次绕过这人快步离去。

    廉家她听说过,是临淄有名的大商贾,与齐子客有过三两次生意往来。公主府尚在时廉家妇几次三番前来拜会,提起自己的儿子言语之间颇为自得,似是个文韬武略的奇才,不曾想多年未见竟出落成这般货色!

    廉少主见萧琅不听话顿时有些生气,命家仆将她围住,“你这是不打算给我廉家面子了?”

    萧琅不想与他争执,心里有些鄙视廉家妇,像廉少主这样的纨绔子弟一抓一大把,也不知有甚好显摆的!她袖子一挥,两侧家仆被一道柔柔的气力推到一旁,廉少主伸手抓过来却扑了个空,萧琅三两步便消失在他面前。

    “小女婢跑得还挺快……”廉少主狠狠啐一口,命家仆全城寻找萧琅,等找到人非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少主,”一家仆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她好像会武,咱别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她穿着尚不如廉家奴仆,顶破天也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国人,你怕什么!”廉少主盯着萧琅离开的方向冷哼一声,转身拐进了娼馆街。

    今日出门不利竟碰到此等恶心的人,以前怎么没听说廉家子如此嚣张……萧琅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气鼓鼓地咬了一口烤饼,入口酥脆椒香,心情可算是好了些。

    客舍后门大开着,店家正与菜贩子交涉,萧琅趁两人不注意悄悄溜回了后院。

    客舍里新住进一队商人,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里,有人远远地打量着把守在容宣房前的隶卒,悄言议论着这里发生过的事。

    见萧琅自跟前路过,两名隶卒立刻站直身体盯着她。萧琅有些心虚,低头溜进屋反手锁上了门。

    她走时只关了户牖没有关窗,藤鸟自天窗而入落在桌上,萧琅一看是寄往越邑的那只便赶紧将信取了出来。

    越邑回信这般迅速令她十分惊喜,有人帮忙查证可省去好些麻烦,于容宣脱身也更有利,回信都到了想必蔷薇刺客也快要到临淄了,不如稍等等一起行动,直接端了“无尽红尘”以绝后患。

    萧琅喜滋滋地读着信,只片刻工夫她脸上的笑容便已消失殆尽。

    越邑分坛的坛主推翻了她与容宣的猜测且拒绝派遣刺客相助,只道是蔷薇刺客已将此处无尽红尘检查过多次,乃是寻常娼馆而非西夷女谍,没有必要再次探查。甚至责怪容宣只因区区猜测便要兴师动众实乃浪费之举,十分有碍于临淄国人生活安宁,奉劝容宣身为丞相与大司寇应当以身作则远离娼馆街,否则便要上报姜妲治他一个“渎职之罪”!

    越邑分坛坛主之嚣张着实令人大开眼界,容宣何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一个小小的刺客头目都敢对他指手画脚,说起来不禁令人发笑。

    无人相助倒也无妨,多他们几个不嫌多,少了他们亦非不能成事。

    萧琅将竹简捻作齑粉扬手洒到窗外,心里奇怪越邑坛主怎敢明目张胆地说瞎话。

    是谁给了他拒绝服从命令的胆量?

    又是谁允许他扣下容宣的蔷薇符?

    临行时姜妲将可调遣蔷薇刺客的木符给了容宣一枚,此符作为凭据与竹简一并寄往越邑,如今回信已至蔷薇符却没有归还,显然是有人欲虢夺容宣调遣蔷薇刺客的权力,真真是岂有此理!

    越邑坛主地位低微不敢自作主张,那么这个指使他违抗命令扣下木符的人究竟是谁?

    蔷薇刺客只听命于姜妲、刘晨与持符之人。

    刘晨对容宣的提议颇为心动因此不会刻意为难他,两人素无仇怨也没有为难的必要,更何况她既不知容宣的行踪又怎会指使手下找他麻烦。姜妲正指望容宣联合西部诸族助东原再进一步,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夺权,若她想夺权又何必赐符,出尔反尔这说不通,难不成有人暗中挑拨?

    若当真是姜妲耳根子软的缘故那个挑拨之人又是谁?能在姜妲面前说上话的无非是太师胥食其、小司寇明义、上将军龙行父子与申吕两位卿大夫并一位陈氏御史,这几人与容宣有关系融洽者亦有政论相悖者,但都是品行端正的良臣,断不会因私人恩怨便横生报复之心。

    与姜妲关系亲密的还有谁?若非姜妲又会是谁?

    萧琅抄着手在屋里一圈一圈转着,心里有些烦躁,脑子就像被浆糊住了似的,明明有想法却说不出口,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已经明晰的猜想,试图继续往下缕清这条线。

    屋外天光大亮,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舍外便是一条小巷,归家的妇人在此偶遇,几人打过招呼便聚在一起说起闲话。

    “……你们可听说了?王夫最近身子不大好,卧病在床,怕是不行了!”

    “娇贵出身体弱多病正常得很,不然怎么显得他们比常人更娇贵呢……”

    “我看不像是夸大,成婚至今四五年了连个子嗣都没留下,或许他没那享受荣华富贵的命。”

    “不说他了,听说吴家少主去万儒总院念书了,束脩贵着呢……”

    “他家有的是钱,怎会在乎这些,好出身可比钱重要多了!”

    王夫?

    萧琅脑中灵光一闪而过。

    难不成是长兄蓄意报复?

    不对,不可能是他!

    长兄虽不喜欢容宣却也认可他的能力,更不是那种背后嚼舌的小人,胥太师目的已达成亦明确表示过胥家众人不会与容宣作对。难不成长兄感念季无止之恩因而违背大父意愿听从季无止的吩咐?

    可季无止也说过不再插手紫微宫的事,满心男欢女爱卿卿我我的,人又在昆仑求永生,应当没那闲心管容宣。

    都怪我大意,怎能将蓍草龟甲弄丢了,这般没边没沿的事儿生掐指头也算不出来啊!

    萧琅焦躁地咬着手指,在心里自我谴责了一番,又将越邑坛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越邑坛主有多嚣张暂且不提,到底服从谁的命令也不提,单说越邑派来的刺客究竟有多蠢才没有发现无尽红尘的异样,越姬等人明目张胆地搜罗谍报,手段之拙劣令人不忍直视,难不成他培养的刺客都是瞎子?互谍虽是各国国君默认的行为但也一直在互相打压,血蔷薇这般纵容敌谍四处作妖已与叛国无疑!

    莫非越邑分坛已与无尽红尘勾结?

    萧琅一个激灵,低声咒骂一句“胆大妄为”。

    这般想倒也说得通,却也说不通。

    越邑扣下蔷薇符,无尽红尘诬陷容宣入圄,留一个钟离邯不顶大用随时可杀之,如此容宣便身陷囹圄孤立无援,再伪造证据败其名声取其性命,至于临淄郡守与临淄国人只不过是充当见证容宣如何身败名裂的看客……若这一系列谋算在一夜之间成型便需有人从中联络方能在张大暴露容宣身份之后迅速与越邑取得联系,并在姜妲的回信下达临淄之前完成后续,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但张大去娼馆只是临时起意,他前几日已去过按例昨晚不会去,柳姬等张大这个机会纯属运气,她如何有把握在容宣离开临淄之前下手?临淄与越邑是以哪种过人的手段联系竟比阴阳家藤鸟的速度还要快?又如何敢肯定容宣离开歧姑之后一定会去临淄?

    难不成张大是无尽红尘的线人?亦或者容宣身边出现了叛徒?会是相舍某人还是姜妲身边的人?

    应当不是……钟离邯罢?!

    他知晓巡视路线又和张大是朋友,张大与柳姬是情人……可钟离邯是容宣在这世上最最亲近、最最重要的人,即便龙非与家老叛变他都不会背叛容宣,但毕竟人心难测啊!

    萧琅想去试探一番,又怕贸然开口会令人心寒,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旁敲侧击的法子……她坐在床边愁得直抠床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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