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余柳柳打了个哑声，装作没听清。
就算她不承认，也骗不了她的心。
她确实有点喜欢周慕安，可是她总觉得和周慕安还隔着一层，始终无法托付全部。
周慕安知道她是故意的。
现在不光能看见，夜间视力也非常好。
能看到她局促的小动作。
没有继续追问，转移了话题。
问起她们去城里的交易情况。
余柳柳抛开遇见渣男那段，给他讲了讲。
周慕安沉思片刻，“这是个好的开始，只是你又要辛苦了。”
余柳柳笑笑：“趁年轻，辛苦点没什么。早早躺平，才是对生活最大的侮辱。”
“躺平？”周慕安琢磨着这个词，“你所说的这个‘躺平‘，应该不是咱们现在的躺平，是什么都不做的意思吧？”
余柳柳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补充道：“差不多，就是一种顺从心理。等咱有钱了，想怎么躺平就怎么躺平；不过，现在可没这个资本，咱这一代人，注定是要努力奋斗的一代。”
看着斗志昂扬的余柳柳，他也热血沸腾。
“你找妈要书看，就是为了以后有资本躺平？”
周慕安举一反三，让余柳柳刮目相看。
她认真说：“对。对了，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提起伤心事，周慕安想回避。
可余柳柳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的眼神，让他又找回了面对现实的勇气。
两人一直聊，一直聊，不知不觉到了凌晨三点。
余柳柳想起来，约定两天交易一次的时间到了。
她睡了一天一夜，五哥几人也在周家吃喝，粮食没有填补，肯定下去了不少。
披上衣服下了床。
周慕安也坐起来，“你不是想自己去交易吧？”
余柳柳：“嗯，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不行。”周慕安也要穿衣服下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余柳柳拦住他，“你别任性。安心休养，哪儿都不许去。”
周慕安：“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余柳柳：“行吧，那我先去准备，等会走的时候叫你，别把他们吵醒。”
周慕安：“说话算数？”
余柳柳：“废话，我还让你当苦力。”
周慕安这才放她出去。
余柳柳进了杂物间，催动空间系异能隔离了空间维度。
空间维度隔离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觉，除了她没有人能看见那层天然的屏障。
等她又把粮食填满，才叫周慕安。
周慕安早准备好了。
她前脚出门，他就掀了被子。
太热了，出了一身汗。
直到挑着扁担出了门才凉快些。
这次的交易还算顺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
又赚了二十块钱和几张票据。
他们正要走，又被老嘎喊住：“上次的菜特别受欢迎，你们下次多带点。”
“看情况，价格再涨涨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余柳柳还想让五哥带点菜回去给娘家人吃。
菜园就那么大点，产量跟不上。
老嘎犹豫了。
这个季节，别人家的西红柿、茄子和黄瓜都还没长出来，就他们家长得早，不受季节影响，关键还好吃。
“那先等等，我问问客户的反应。”
余柳柳：“好。”
回去的路上，周慕安问了她一个老早就想问的问题：“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黄瓜、西红柿和茄子？”
余柳柳理直气壮：“你才发现啊，我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管他呢，只要能长出来，咱就放心吃，放心卖。”
周慕安：“真的放心？从种到收获也就一个多月。”
余柳柳：“不然呢？它都长出来了，总不好再按进去吧！”
周慕安：“……”
余柳柳说话时，俏皮又不失坦荡，让他无从反驳。
是啊，这又不是她能左右的，他的问题确实刁钻。
到家时，天还没亮。
余柳柳又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一宿没睡，现在真困了。
周慕安看她脱了外套和裤子，只穿着秋衣秋裤钻被窝，曲线玲珑，心里像被羽毛扫了下。
摸索着上床，然后掀被子。
余柳柳“噌”地躲开，“你干嘛钻我的被窝？”
周慕安故作不知：“这是你的？”
余柳柳黑脸：“你的在那边。”
周慕安耍赖：“你这儿暖和。”
余柳柳：“你那儿四层。”
周慕安：“太重，不舒服，我这大病初愈，身体遭不住。”
余柳柳：“……”
治愈系异能就算治不好他的眼睛，也不至于让他身体那么虚。
跟她出去交易时怎么不说身体虚，有问题。
周慕安看她的眼珠骨碌骨碌转个不停，明显是不相信，赶紧捂着胸口咳嗽两声，装作弱不禁风。
“可能是出去招风了。”
余柳柳纠结半天，最后说：“那你盖我的，我盖你的。”
周慕安：“(͡°ᴥ͡°ʋ)”
余柳柳动作很快，掀被子就要出去。
周慕安拽住她，“你走了被子又变凉。”
余柳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眼里有光。
甚至怀疑他拐弯抹角就是想跟她一起睡觉。
周慕安有些心虚，强装镇定。
眼珠子始终保持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余柳柳妥协。
像个孩子一样变相撒娇的周慕安也不是那么讨厌。
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不过你不许乱动。”
周慕安一喜：“我保证。”
他终于如愿以偿跟她睡在一起。
虽然隔着着衣服，还是忍不住雀跃。
茅棚太破，不适合做点什么，还是要尽快买砖盖房才行。
年轻男女同一个被窝，氛围格外暧昧。
余柳柳睡不着。
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
听到周母起床做饭的声音，余柳柳躺不住了。
周慕安也不好再耍赖，跟着起床。
余年是在知青点吃过饭过来的，这次来也是跟余柳柳打个招呼准备回家。
余柳柳现摘了一筐黄瓜、西红柿、茄子、菠菜和刚长出来的四季豆。
余年也没客气，又确定周慕安和妹妹都没事才离开。
送走余年，周慕安也出了门。
余柳柳收拾完，开始支起缝纫机缝衣服。
约定的交货时间是十天后，后天就是二十八，还要去参加方招娣的婚宴。
耽误一天的话，还剩九天。
九天时间绰绰有余，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不管是裁剪，还是用缝纫机，她都越来越熟练。
正认真剪布料，听见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余柳柳忙出去。
只见素芬带着几个她认识和不认识的妇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