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倒是不知道，亲自请回来的嬷嬷居然是一条毒蛇。”
愤怒到了极致，荣安王反而变得冷静。
他大刀阔斧的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盯着蔡嬷嬷问：“说吧，是谁让你在背后动手脚的？”
到底是在沙场上出入过的人，此时的荣安王哪怕神色平静，周身的气势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看書喇
蔡嬷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刚刚小姐冲上来就对奴婢拳打脚踢，奴婢压根就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说着，她还不着痕迹的看了韩欣茹一眼。
但凡是有脑子的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想尽办法甩脱关系，先将这事否认了再说。
可韩欣茹却不这么想。
刚刚蔡嬷嬷的态度明显证明了自己体内养着的蛊虫有问题。自己都快死的人了，还怕这些？
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蔡嬷嬷垫背！
于是，在蔡嬷嬷的各种眼神暗示下，韩欣茹十分干脆的将事情抖搂了个干净。
蔡嬷嬷刚来王府之初，确实按照荣安王当时的要求管教韩欣茹，着实让她苦不堪言，甚至对她产生了惧意。
那段时间的韩欣茹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始终被蔡嬷嬷操控着。
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蔡嬷嬷渐渐开始给韩欣茹灌输一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说庶女无法嫁个好人家，只要当家主母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她打发出去。
比如韩欣茹如今被她管教着正是因为荣安王妃对她不喜，也因为她是庶女。
再比如，只要荣安王妃死了，她娘就会被扶正为继室，她就会成为荣安王嫡女，婚事更是会进一大步。
原本就心有不甘的韩欣茹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挑拨，很快她就起了念头。
这时，又是蔡嬷嬷“无意间”提起，自己可以弄到一种蛊虫，只要母蛊和子蛊有接触，就可以让子蛊的宿主悄无声息的受影响，慢慢死去。
韩欣茹再次上当，听从蔡嬷嬷的话将母蛊种在自己身上，又设法买通了荣安王王妃身边的侍茶丫鬟，让她将子蛊混在了茶水中给荣安王妃喝下。
说到这里，韩欣茹目光怨毒的瞪着蔡嬷嬷：“她曾和我说过就算子蛊死去，母蛊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这段时间她实在过得太过压抑，如今一朝爆发，看到蔡嬷嬷狼狈的样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蔡嬷嬷做梦也想不掉韩欣茹居然敢一口气将所有的事都吐露出来，愤恼之下冲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蠢到极致就是毒！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我随意提了一句你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现在装什么无辜？”
韩欣茹恼怒不已，尖叫一声扑了上去，再次和蔡嬷嬷厮打起来。
韩煜牵着宋清绮站在门口冷眼旁观这一切。
正如蔡嬷嬷说的，韩欣茹这种人出蠢到了极致就是毒，居然真的相信所谓继室的鬼话。
宋清绮看了一眼始终沉着脸没有动作的荣安王，有些惊讶他居然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两人撕打之间，韩欣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根发簪，竟是狠狠的刺在了蔡嬷嬷的肩膀上。
蔡嬷嬷惨叫一声，韩欣茹也被吓到，快速收回了手。
“够了。”
荣安王冷声呵斥，这才有人上前将她们两人扯开。
蔡嬷嬷此时狼狈极了，脸色疼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荣安王再次问道。
蔡嬷嬷咬紧牙关，什么都不愿意说。
宋清绮见状正准备开口，韩煜却拦住了她。
宋清绮不明所以，就见荣安王兀的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蔡嬷嬷面前，抬脚狠狠往下一踩！
蔡嬷嬷发出尖利的嚎叫，当场晕了过去。
原本只是被韩欣茹扎进去一小半的发簪如今全根没入，只留下了一个尖尖。
韩欣茹看到这一幕都默默将缩成一圈，打了个冷颤。
显然，荣安王并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蔡嬷嬷，他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人提来了一桶冰凉的水从她的头顶浇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蔡嬷嬷早就进气少出气多了，她勉强睁开眼睛惊恐万分的看向荣安王。
这个人是魔鬼！
荣安王再次冷声问：“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
蔡嬷嬷艰难的扭过脖子，还是什么都不说。
她很清楚，不管自己说还是不说都已经死定了，但若是自己坚持什么都不说，她的家人还能活下来。
“我有办法让她说真话。”
见荣安王似乎还准备继续对蔡嬷嬷动手，宋清绮终于忍不住，还是站了出来。
倒不是同情蔡嬷嬷。而是再折腾下去蔡嬷嬷只怕根本就活不了了。
荣安王动作一顿，犹豫片刻还是让开了几步。
宋清绮掏出真话丸，强行从蔡嬷嬷的嘴里给她喂了下去。
“你就算毒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蔡嬷嬷咬紧牙关说道。
宋清绮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看着她的神情一点一点变得茫然：“你为什么来荣安王府？”
蔡嬷嬷顿了顿，她露出个奇异的笑容：“主上说，只要我能闹得荣安王府家破人亡，我女儿就可以脱离奴籍，我们一家就都自由了。”
“女儿？”宋清绮有些惊讶，蔡嬷嬷不是宫中的嬷嬷，又怎么会有女儿。
但见她神色应当是没有说谎，宋清绮也没有深究。
“你的主子是谁？”她也没有耽搁，直接了当的问。
刚刚还一脸神情恍惚的蔡嬷嬷脸上顿时出现了恐惧之色，浑身激烈的颤抖起来。
宋清绮大吃一惊，动作飞快的抽出银针朝蔡嬷嬷几处大穴刺了进去，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蔡嬷嬷的身体狠狠抽搐了几下，翻着白眼又静止下来，口鼻出更是渗出暗红的血液。
宋清绮以手探脉，脸色沉重：“她死了。”
是她疏忽了，在给蔡嬷嬷服用真话丸之前没有为她检查身体，更没有发现她居然也中了蛊毒。
“看样子是她背后的人给她用了蛊毒，一旦她想说出幕后之人的名字，蛊毒就会发作。”宋清绮有些懊恼，其实《蛊经》上曾提到过这种蛊虫，但她压根没想到蔡嬷嬷身上居然会有。
只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下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