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绮毫不客气的指出：“可这本来就是药童该做的，而你……此时就是我的药童。”
韩煜笑了。
他笑得十分欠揍：“是吗？那又如何呢？”
宋清绮：……
“条件接受与否必须由我来做决定。”宋清绮恶狠狠的道。
“成交。”韩煜爽快的答应下来，却让宋清绮越发愤怒了。
这个男人是真的狗。
紧接着，宋清绮便见韩煜打了个手势，墨一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飞快从韩煜手中接过了方子，顿时消失不见。
宋清绮：……
是她骂早了。
既然付出了代价，宋清绮再指使起韩煜来也变得顺理成章，甚至习以为常。
她将所有熬药的工作都一股脑扔给了他，顺带着还让他帮着二十五号泡药浴。
韩煜看出宋清绮这是故意在折腾自己，也没有遮掩的…一一交待给了墨一。
中途的时候，二十五号曾经醒了一次，在从宋清绮口中听到了医治方案后，脸色都没怎么变：“多谢大夫，有劳费心了。”
宋清绮可以看出对方并不相信自己，不过是没有办法才勉强接受，对此宋清绮倒也不太在乎。
趁着韩煜被自己指使出去的时候，宋清绮悄悄将空间药房里的药替换了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宋清绮的错觉，她总觉得空间里药材的药效要远胜过外面的。
她前脚才刚刚换好药材，后脚韩煜就来了。
看到宋清绮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韩煜挑眉：“你这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宋清绮只不过紧张了一瞬，片刻后就回过了神，冷笑道：“做坏事还需要背着你？”
韩煜丝毫不恼:“也对，毕竟在你心中，谁能坏得过我呢？”
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将药材悉数递了过去：“这些药我都装好了，别弄混了就行。”
韩煜拍了拍手，墨一又悄悄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墨一带着药包离开后，韩煜忽然看着宋清绮道：“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治好我。”
宋清绮一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
韩煜深深的看着她，幽深的目光仿佛要透过她看到什么：“前两日我曾做过一个梦，梦中我躺在了一间破烂的木屋里，你在救我。”
咣当。
宋清绮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杯子砸在了桌子上。茶水很快顺着桌面四散流开，不少都滴到了地上。
宋清绮此刻却顾不了这些，目光紧紧锁定在韩煜的脸上：“你怎么会忽然梦到这些？”
韩煜却很无辜的道：“我怎么知道？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的态度实在太过自然，这让宋清绮反而不太好确定他的意图和所言之意。
她只好顺着道：“梦都是反的，你以后绝对不可能去那种破破烂烂的治疗室的。”
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再带他去了。
韩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轻轻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待到他离开后，宋清绮着急忙慌的在脑中喊起了小七。
医官大考开始之前，宋清绮担心小七会不经意的提醒帮助自己，她便特意叮嘱它在大会期间不要出声，可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宋清绮语速飞快的重复了一遍韩煜的话，不安的问小七，【他会不会压根就没有失去记忆？】
原本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可偏偏今日韩煜又忽然提起，实在有些莫名。
小七喵呜两声：【系统出现了这么多年，从未听闻有人从手术室中离开后还保有记忆的。你放心呀！】
宋清绮皱眉若韩煜不记得当初在手术室中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这些话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想了一会，宋清绮决定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管他呢，现在该着急的人也不是她。
待到韩煜回来时，就见原本还有些焦躁不安的宋清绮忽然镇定了下来，哪怕自己再用言语引诱，她也没了从前的紧张。
韩煜眼底透出点点笑意，果然…
他们来日方长。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打破了房间内微妙的气氛。
宋清绮打开门，居然是满脸兴奋的陆洱。
“我听闻你的病人得的是肺痨？”陆洱越过宋清绮想要往里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宋清绮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蹙眉：“你想做什么？”
“我们交换吧。”陆洱饶有兴致的提议道。
“不换。”宋清绮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把病人当成了什么？
陆洱正准备说出自己想的方子，顿时愣住了。
“你不换？”陆洱震惊的看着宋清绮，“你可知道肺痨意味着什么？若你不换，必输无疑。”
宋清绮原本就因为韩煜的事心烦意乱呢，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冷笑：“那你呢？你随意更换病人当真是为了治好他们吗？还是为了你自己那所谓的优越感？你敢说你现在心里的想法不是如何炫技？死马当活马医？”
陆洱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几分。
“你知道什么？”被人一下子戳中了内心的阴暗面，陆洱大声的否认，“若我不出手，这个人只有死路一条！”
宋清绮嘲讽一笑，后退一步：“是吗？我不信。”
陆洱愤愤盯了她一会，才甩下一句走着瞧，几乎是落荒而逃。
宋清绮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重重的关上了门。
从此，参赛者之间便传出了话来，宋大夫抽到肺痨患者后便疯了。不仅拒绝陆院正换病人的提议，也拒绝了陆洱。
要么是狂妄自大，要么就是被逼疯了。
宋清绮对此充耳不闻，仍旧按照自己的节奏为老者治病。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太过严重，老者从一开始就十分配合宋清绮的治疗，只是眼底没有多少求生欲。
宋清绮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去劝说他。
她不知道的是，在主考官的院子里，有人曾询问陆院正何为不强行要求宋清绮更换病人。
陆院正看着天空良久，才悠悠叹息一声道：“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们最初学医时的冲劲。这些年，我们被打磨得早已没了棱角，也没有了冲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