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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氐土貉 ...

  于是一场闹剧化为乌有,宇文弘提了包裹进屋里来,四处看了看,游孟哲让他在榻边坐下,搬了个圆凳在他面前坐好,说:“你没在这些时候我还去京城走了一趟……”

  游孟哲把这些时候的事详细给宇文弘说了,宇文弘手指头抵着,听完后说:“对不起,孟哲,我回来晚了。”

  游孟哲说:“没事,哎,别想太多……”

  宇文弘道:“我这就去杀了游孤天,你等我一会。”

  游孟哲忙叫道:“别!你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么一走,又没人陪我了。”

  宇文弘叹了口气,手指有点哆嗦来摸游孟哲脉门,说:“还好还好……转阳真诀其实不是这么练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对你……下次再让我碰上,一定杀了他给你出气。”

  游孟哲道:“那该怎么练?”

  宇文弘道:“转阳真诀和太阴真诀就是个双修互补的法门,双方真气调和,能达到阴阳归元的效果,这下他把你的内力全弄走了,哎不说了……”

  游孟哲道:“我还有点啊。”

  宇文弘点了点头,说:“他没给全取走,没关系,武功什么的不愁,我给你带了东西回来,你看。”

  

  游孟哲这才想起宇文弘的包袱,打开看了下,里头有一摞书,几个小瓶子,又有一小包袱,游孟哲再打开,发现里头是自己的东西!

  “哪儿来的?”游孟哲看到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宇文弘说:“我刚从东海下船,回来亭县,就到这儿走了一遭,没见人,他们说你去京师了,我就去京师跑了一趟,也没见着人,说你被你爹抓回去了,张远山也不在。”

  游孟哲道:“噢,包袱是我留在那儿的。”

  宇文弘点头道:“我就又上了玉衡山一次,那里都被正派的人占了,游孤天也逃了。想找你娘的骨灰瓮,老阁主吩咐我带回沧海阁去,结果骨灰瓮也找不着,有人说是被游孤天带走了,我就回来找你了。”

  游孟哲道:“我说呢,原来是错过了。”

  宇文弘道:“你点点,看东西还齐不。”

  

  游孟哲说不出的感动,只看着宇文弘笑,宇文弘有点懵,问:“怎么了?”

  游孟哲只觉得好玩,宇文弘跑了几千里路,见了面还会问他包袱里东西少了没有。随手翻了翻,说:“没怎么少……嗯都在的。”

  宇文弘道:“你在练金刚指么?怎么有指虎?”

  游孟哲道:“在江州给你买的,看看喜欢不?”说着拿那副黄铜指套给宇文弘试。

  

  宇文弘小心戴上,说:“喜欢,很喜欢。”

  指套是伸缩的,不用时朝手指根一推,薄薄的黄铜片缩成一个戒指,用时随手一甩,食中二指便戴上了。

  “太喜欢了。”宇文弘翻来覆去地说:“真的很喜欢。”

  游孟哲莞尔道:“嗯,我想死你了,小舅。”说着扑上去,把宇文弘压倒在床上,去亲他的唇。

  宇文弘的脸红了,胯间也硬了,抱着游孟哲只不松手。游孟哲磨磨唧唧地蹭了一会,宇文弘说:“哎,我怎么也没给你买东西……”

  游孟哲忙道:“没关系,别这么木。对了,你还带了什么?我正缺钱呢。带钱了么?”

  宇文弘说:“没银子,但是有珍珠。”

  游孟哲马上道:“太好了,能换钱么?”

  宇文弘去取了包袱过来让看,说:“能罢。一会去试试,这个是生生造化丸,药母给的。”

  “药母是什么玩意儿?”游孟哲莫名其妙,宇文弘打开一个瓶子,倒出枚小指头般大的药丸,说:“易经洗髓用的,先前赵飞鸿说让你散功,我就想说不定能用上,你身上真气太杂了,又没有阴阳调和,这么下去不好。”

  赵飞鸿在窗外道:“有这等药?快给他吃下。”

  游孟哲发现赵飞鸿在偷听,蓦然就火了,怒道:“老畜生!你鬼鬼祟祟地偷听什么!”

  赵飞鸿怒道:“你这小畜生!”

  

  宇文弘马上开口道:“别骂他,赵飞鸿,你打不过我,再骂他当心我揍你。”

  赵飞鸿:“……”

  游孟哲马上来劲了,狗仗人势,叫嚣道:“来啊,有种当着我小舅的面骂我啊!”

  这下有了靠山,连骂也不能骂了,赵飞鸿险些就吐出血来。

  

  游孟哲道:“别理他,咱们继续说。刚才说到哪儿?对,药母。”

  宇文弘:“对对,药母,药母就是管药门的小姐姐,藏经楼有经母,蛊坛有蛊母,剑库有剑娘,她们都是管这些地方的。但是又归老阁主管。”

  游孟哲点头道:“还挺厉害啊,分四个地方吗?”

  宇文弘说:“还有接天柱,风娘看着,还有个叫天梯阁楼的,又有个幽冥洞窟,这俩地方很神秘,基本没人进去过,也有俩人看着,一个叫天尊,一个叫冥尊。到时回去了带你去玩,冥尊,天尊都和我认识,都是好哥们儿。”

  游孟哲动容道:“听上去真了得啊,阁里就这么点人吗?”

  宇文弘道:“不不,还有很多女弟子的,她们每三十年会派个人入世,收些根骨好的孩子回去。”

  游孟哲点头,好奇道:“全是女的?”

  赵飞鸿在窗外道:“沧海阁里几乎俱是女子。”

  宇文弘点头道:“对。”

  游孟哲怒道:“你怎么还在偷听!快走!”

  宇文弘道:“你快走,赵飞鸿。”

  

  赵飞鸿忍无可忍,转身走了。

  游孟哲道:“那你怎么是男的?”

  宇文弘道:“冥尊和天尊也是男的,男弟子也有,只是比较少。”

  游孟哲满肚子的好奇,脑中一团乱,两人相对无言片刻,目光又回到那枚生生造化丸上,游孟哲说:“我这就吃了?”

  宇文弘道:“随你,吃不吃都成,不吃我帮你收着,好几枚呢。”

  游孟哲说:“但一吃下去,武功就全没了。”

  宇文弘说:“没事,我问了经娘,她给你抄了不少本子,你看,这些都是速成的,你天生就是任督二脉自通,练起来快得很……我都给你带来了,都是练三个月就能成绝世高手的速成功夫。”

  游孟哲:“……”

  “内功有沧海挪移法,天魔功,神玄真经,龙皇真火诀,御星诀;轻功有凌波偷天步,幻月身法,剑诀刀谱有裂天剑,两仪天煌剑,暗器有群星逐日谱……”

  游孟哲:“……”

  宇文弘:“咱们练功要练速成的,而且要最好的。你看,这儿还有个叫太古玄真五式,只有五招剑招,但只要学会了,千变万化不离其宗,打谁都没问题,嗯,以前有人只学了一招半,就打遍大江南北无敌手……”

  游孟哲看得打了个嗝儿。

  宇文弘又道:“上次看你挺喜欢剑的,天尊就二话不说,把他的剑送你了,喏,这个叫九仪天尊剑,只比咱们的镇派之宝沧海剑差一点点。”

  游孟哲眼里转圈圈,接过宇文弘给他的一把剑,那剑折成三节,一甩之下剑刃伸展成二尺八寸,宇文弘忙道:“别在这试……”

  话音刚落,房内桌子分成两半,轰隆一声垮了下来。

  接着窗户哗啦垮成两块。

  接着外头石桌哐一声掉下一块。

  再接着,院外围墙现出一道整齐的平滑裂口。

  然后对面巷子的母鸡咕一声从中断开,喷了漫天血。

  紧接着巷子对面的整间房子里,稀里哗啦响成一片,依稀有人大喊道:“大白天的闹鬼了——!”

  

  游孟哲:“……”

  宇文弘收好剑,说:“下次有敌人再试。”

  游孟哲道:“还好没伤着人,这要是不小心碰到自己人也太危险了。”

  宇文弘道:“是啊,所以得小心。”

  游孟哲道:“我学你的功夫吧,正好你手把手教我。”

  宇文弘道:“也行,我会得很,包你成高手。”

  游孟哲去端了茶过来,问:“洗髓难受不,要做什么不?”

  宇文弘道:“出点汗,不难受。我问过药母了,安全的。”

  游孟哲这才放下心,就着冷茶服下生生造化丹,吁了口气。宇文弘整理好包裹,抱着游孟哲发呆。

  游孟哲道:“有点困,又睡不着。”

  宇文弘摸了摸游孟哲的头,说:“是乏了,一会儿就好。”

  

  游孟哲身上不住出汗,只觉体内的真气一点点地消失,烟消云散,片刻后衣服浸湿了一大片,直像水里捞出来般,说:“躺会儿,脚酸。”

  游孟哲脱了衣服,宇文弘也被他的汗水浸湿了胸膛,游孟哲又伸手要抱,宇文弘便陪他躺着,两人在被子里脱了外袍,抱着躺好。

  游孟哲问:“这药能治哑巴不?”

  宇文弘道:“不清楚……可以试试,他舌头在么?”

  游孟哲道:“在的啊,挺软的呢。”

  宇文弘道:“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吟而神在心,鼻不香则意在肺,四肢不动意在脾。他先天没法说话,应是心脉受损,生生造化丹能通脉,之后应该就能说话了。”

  游孟哲道:“但他武功说不定也没了。”

  宇文弘道:“看他自己吧,难说。”

  

  足足半个时辰后,游孟哲灵台中一片清明,心中干净如同赤子,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宇文弘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怎么样?”

  游孟哲吁了口气,只觉体内每一寸血管都清澈无比,全身如同被涤荡过得干净,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说:“挺舒服的。”

  宇文弘道:“五谷生秽,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聋,生生造化丹洗髓的时候能去你先天浊气,现在全身经脉都打通了,应该挺舒服的,我小时候也吃过一枚。”

  游孟哲道:“真是好东西啊,仙丹。”

  “吃晚饭了。”赵飞鸿在外头道:“能起来不?再躺会?”

  游孟哲心情舒畅大好,也顾不得折腾赵飞鸿了,拉着宇文弘的手出来吃饭。院子里缺了一块的石桌被赵飞鸿用木板盖着,摆了几个菜,还有三杯酒。

  

  “宇文弘。”赵飞鸿道:“如今你武技已登峰造极,定是天下第一了,我敬你一杯。”

  宇文弘忙摆手道:“我我……我不喝酒。天下第一也不能当饭吃,没什么用。”

  赵飞鸿坚持道:“一小杯,无妨。”

  宇文弘道:“我真的不喝,我发过誓的。”

  赵飞鸿笑道:“又是晴儿逼着你发的誓?”

  “他不喝就不喝。”游孟哲不悦道:“我替他喝了,少废话。”

  宇文弘叹了声,说:“嗯,上次喝了酒,也不知怎么的就挨打挨得很惨……”

  游孟哲笑了起来,说:“为什么?被谁打了?”

  宇文弘也有点茫然,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

  赵飞鸿随口道:“以他的身手,谁能打他?自然是你那个无理取闹的娘亲。他生平最怕你娘。”

  游孟哲嘴角抽搐,给宇文弘挟菜,宇文弘道:“对对,晴姐好凶。”

  游孟哲道:“那你怕我不?”

  宇文弘道:“不啊,我看着你长大的,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怕你?”

  赵飞鸿淡淡道:“宇文弘,说实话,你当年是不是也仰慕晴儿。”

  游孟哲静了,却只听宇文弘道:“当然不,我只把她当姐,我又没……算了我不能说,她不让我告诉你们。”

  游孟哲好奇心倏然就起来了,问:“什么不能说?”

  赵飞鸿也有点疑惑,眉毛蹙了起来,宇文弘忙摆手笑了笑,说:“喝酒不好。”

  游孟哲与赵飞鸿云里雾里,总觉得宇文弘仿佛有什么秘密,游孟哲道:“那你喜欢我不?”

  宇文弘脸颊有点自然红,点头道:“喜欢,最喜欢你的。”

  游孟哲心花怒放,说:“我还认了个干爹,等他来了介绍你认识。”

  “嗯,你的名字还是张远山给你起的呢。”宇文弘给游孟哲挟菜,饭桌上竟是没赵飞鸿什么事了。

  赵飞鸿点头道:“当年远山起了两个名字,若生男就叫孟哲,生女的话,唤作梦泽,云梦泽之意。”

  游孟哲完全不理会赵飞鸿。

  许久后,赵飞鸿叹了口气,说:“这顿饭就当是给孟哲你饯别,你如今有了靠山,我也管不住你了……”

  游孟哲吃着个鸡腿,咕哝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赵飞鸿登时又被噎着,游孟哲说:“我打定主意,就在这住下了,这是我家,你是我爹!我娘生我下来,十六年里你没养我一年,全是我那个爹给你养的儿子,凭什么?我得住回来,就不走,就得在这膈应你。”

  赵飞鸿:“你……”

  宇文弘提前警告:“赵飞鸿,你别骂他。”

  赵飞鸿:“……”

  游孟哲嘿嘿笑,当真觉得平生最快活,最无拘无束就是这时候了。

  赵飞鸿不再多说,一副吃吧吃吧,吃死你们算了的表情。

  

  吃过晚饭,游孟哲有底气了,拿着一大叠武林秘笈手抄本进了书房,朝赵飞鸿面前一摔,说:“赔你的秘笈,不用找了。”

  赵飞鸿:“……”

  那一大叠速成秘笈全是天级神功,上头记载的不少东西赵飞鸿不仅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赵飞鸿翻了翻,出外时又见宇文弘带着游孟哲在院子里习武。

  游孟哲比了个动作,宇文弘道:“对了,但是有点歪,我看看……嗯,过来点儿……”

  宇文弘专心地调整游孟哲的掌势,说:“就是这样,你真聪明。”

  游孟哲汗颜道:“我学了半天连这一招都没学会,你还夸我聪明。”

  宇文弘安慰道:“没事,慢慢学就成,地久天长的,不急在这一时。你累吗?休息一会不?坐会儿罢。”

  游孟哲道:“我爹教我棍法的时候从来不让我休息……”

  

  赵飞鸿不悦道:“自古严师出高徒,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磨练你,怎么能有出息?”

  游孟哲道:“出息是什么?能吃么!”

  宇文弘道:“出息不能吃,歇会儿罢。赵飞鸿你学不学?过来一起学么。”

  赵飞鸿真是没了脾气,说:“孟哲,你认真点,别糟蹋了你小舅一身这么好的功夫。”

  游孟哲怒道:“挽天河掌太难了啊!”

  宇文弘继续给游孟哲调整姿势,点

  头道:“确实有点,以前我也学了很久。咱们沧海阁学武功不靠打骂,都靠兴趣和自觉的,反正在岛上也没事做,练着玩呗。”

  游孟哲:“对嘛……休息一下吧。”

  

  游孟哲像个大闸蟹,随便比划了几下就没什么兴趣了,又练了次宇文弘教的内功,内功倒是有点耐心,毕竟从小也练过,走了次周天就不练了。今天告一段落,于是和宇文弘牵着手出去逛街玩。

  “我带你去买衣服。”游孟哲说:“你袍子都破了。”

  赵飞鸿道:“我这有银钱。”

  游孟哲:“花不起你赵大侠的,哎。”

  赵飞鸿额上青筋暴突,偏生训又不能训,打又不能打,游孟哲还挖空心思,变着花样来给他添堵,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游孟哲带了一匣子珍珠珊瑚,和宇文弘去找当铺,边走边说:“我那个京城的干爹才叫有钱,家里那摆设……”

  宇文弘边听边点头,虽一身灰袍穷酸,容貌却极其英俊,眉毛浓黑如剑锋,双眼带着棕褐色,嘴唇温润,鼻梁像玉一般,脸上还带着点稚气,就像个大小孩。与游孟哲走在一起活脱脱是两兄弟。

  “小舅你长得真好看啊。”游孟哲道。

  宇文弘道:“你长得更好看,孟哲。”

  游孟哲笑着扒他,宇文弘道:“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心里喜欢得很,又不能出来和你说说话儿,憋得难受。”

  游孟哲先是一怔,在芦河桥边停下脚步,看着宇文弘。

  宇文弘有点茫然,看着游孟哲道:“怎么了?”

  那一刻游孟哲明白了点什么,摇了摇头,笑了笑,揽着他的脖颈,宇文弘眉毛动了动,低下头,两人的嘴唇轻轻触在一处。

  游孟哲道:“是这种喜欢罢。”

  宇文弘拉着他的手,点头道:“对对,就是这种喜欢。”

  

  哗,芦桥灯火映在游孟哲瞳中,只觉有种难言的浪漫,一时间反而什么也不想说了,就那么和宇文弘勾着手指,慢慢地走。

  “以前你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说话?”游孟哲说。

  宇文弘道:“你娘不让,她临死之前……”

  宇文弘一边说一边偷看游孟哲脸色,游孟哲会意,忙道:“没事,我不哭。”

  宇文弘道:“我见你好几次去问,问完你爹……”宇文弘还没习惯过来,没法改口,索性就道:“问他你娘的事,回来趴在枕头上哭,我看了心里难受死了。”

  游孟哲道:“现在当然没关系,你说说她罢,我好多事儿想问你呢。接着说。”

  宇文弘说:“她临死前说,‘宇文弘,你以后得好好照顾他,但你不许出来让他瞧见’。”

  游孟哲:“为嘛?”

  宇文弘道:“不知道,她拼命掐我的手,掐得我胳膊都肿了,翻来覆去就说‘你答应我,不许碰他,也不许和他说话……你得保护他一辈子,你哪儿也不许去……他……他……’。”

  游孟哲:“他什么?”

  宇文弘:“没了,然后她就断气了。”

  游孟哲:“……”

  

  游孟哲:“我娘是不是老欺负你。”

  宇文弘想了想,说:“也没什么,她可能嫌我跟着她烦吧,哎。”

  游孟哲道:“你让她回沧海阁去么?”

  宇文弘说:“开始还……算好,后来那次喝了酒,她就骂我没用什么的,我劝过她几次,说阁主让她回去,但她生气了,对我又打又骂,把我打得很惨……”

  游孟哲像在听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亲娘也显得十分陌生,就像在听旁的人的八卦,险些脱口而出“还好她死了”,还好堪堪回过神,说:“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吧。”

  宇文弘揽着游孟哲的肩膀,在集市里闲逛,说:“没事儿,我耐打。”

  游孟哲笑了起来,两人进当铺换钱,那老板道:“哟,今儿个又来了?这谁?你也是赵飞鸿的儿子?”

  宇文弘道:“我?当然不是,我三十二了。”

  游孟哲道:“别胡说八道,他是我哥今年才二十三,掌柜的,你看这玩意能换钱不。”

  

  那掌柜一见夜明珠登时直了眼,马上喊店里师傅来帮着看,游孟哲要了个盘,稀里哗啦倒出一大兜,店里油灯黯淡无光,全是珍珠夜明珠的彩光。

  “这是东海仙山的神珠呐!”掌柜险些血气爆脑,喃喃道:“这么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皇后娘娘大婚时钗子上镶的那个值一千两黄金……还没这个大……哈……你……家……”

  游孟哲一听这话,马上把夜明珠全收起来,留一枚道:“当你个四千两白银就行,哈你家,去开银票,通宝钱庄的,兑成三百两一张二十张,剩下一百两给我换成四两一根的银条,留三十两绞成一两的碎银钿,快。”

  

  游孟哲手里一有钱,当即胡塞海花,在集市上买了一大堆吃的看的玩意,带宇文弘去量身做衣服,全选最好的布料。

  宇文弘小时都在沧海阁上住着,生性单纯,入世后又先跟着俞晴,再在玉衡山守着游孟哲几乎寸步不离,两人就像难兄难弟一般。游孟哲对玩的也不太熟,凭着简单所知一样样给宇文弘解释,两人什么都能停下来看看,这个买点,那个买点,直在集上逛到收集,才懒洋洋地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去。

  游孟哲回了家里,门已经锁上了,指指墙头,随口道:“过几天咱们去江州玩。”

  宇文弘抱着他跃过墙头落地,答道:“成,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飞鸿峻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终日游手好闲像什么样子!”

  游孟哲道:“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赵飞鸿:“……”

  游孟哲把宇文弘让进房,探头又道:“管生不管养,管杀不管埋,呵呵。”说着把门随手关了。

  赵飞鸿只觉再这么被气下去,迟早要吐血了。

  

  一连数日,游孟哲白天起来倒不忙着出去逛了,等赵飞鸿出来练棍,游孟哲把一个匣子放在书案上,随口道:“还你的钱,不用找了。”里头是一大叠银票。

  赵飞鸿也只能由得他,游孟哲吃过早饭就在院里和宇文弘说话。所谈无非是些没甚内容的话,无非是说些山精水怪,桃花杨树,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一类的无聊事。

  宇文弘的话也不少,但说起话来答非所问,两人说着说着,又能扯到万里之外不相干的事情去,就像俩小孩儿在聊天一般,想到什么说什么。

  游孟哲扎着马步伸指,宇文弘拿着块石头给他戳,说:“运内力,戳几下能戳出个洞来你试试。”

  游孟哲一边以食中二指戳,一边说:“那会我还钓了个金龟。”

  宇文弘说:“哦,我也知道那个,小小的,黄黄一只……专咬鱼尾巴,可凶猛……”

  游孟哲道:“对对。”

  宇文弘说:“海上还有一种大龟,专吃海里的怪鱼,我见过一次,那怪鱼背上还会喷水,大龟像个岛一样大,追着那怪鱼追来追去……”

  赵飞鸿听得正入神,游孟哲忙以口型示意别说了有人在偷听,宇文弘点头不说了。

  赵飞鸿听到一半没了,又等了会,两人都不说话,当即好生没趣,入内后游孟哲方道:“后来追上了吗?”

  宇文弘道:“那大鱼被活脱脱地咬死了,整个鱼翻过来,肚皮白的,好多人去看……”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订做的衣服来了。

  游孟哲欣喜去接,付清银钱,分出一套,说:“你快穿上。”

  宇文弘换上那衣服,游孟哲选的最好的布料,又是量身定做,衬得他腰身笔挺,一袭淡白色绸缎制的锦袍,上面以暗色金线绣着只腾云貉。

  游孟哲的衣服则是兔纹青袍,赵飞鸿听到人声出来看,见两人俱衣着光鲜,反衬得自己灰扑扑的,像个村夫。

  “给你也做了套,试试合身不。”游孟哲看了赵飞鸿一眼,示意桌上的袍子。

  “谢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道:“哪里,我谢你才对,谢你……”

  赵飞鸿知道游孟哲又要讨口头便宜,当即道:“打住了,你还有完没完?”

  

  赵飞鸿换了身新袍子去买菜,这些天反倒成了个被使唤的,还不能怠慢了自己儿子。

  回来时又见院里墙上画了个等身高的人型,脸上写着“赵飞鸿”三字,全身用朱砂,蓝线绘制出经脉,穴道,宇文弘一边讲解,游孟哲一边认穴,拿棋子扔穴。

  赵飞鸿:“……”

  

  晚饭时赵飞鸿道:“赵孟哲,大后天过端阳,明天带你去江州看龙舟。”

  游孟哲看了宇文弘一眼,说:“喂,说话。”

  宇文弘:“?”

  游孟哲:“去么?”

  宇文弘道:“你去哪我去哪。”

  赵飞鸿本想单独与游孟哲谈谈,游孟哲却到哪都带着这侍卫,俩家伙跟连体人似的,无计只得道:“那就一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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