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爷,王妃治家不严,倘若长此以往下去,祸害的是整个王府!”张嬷嬷自知理亏,连忙跪下,痛心疾首道:“太妃去得早,王妃又无人点拨,老身看着王爷长大,此举乃是为了王爷与王妃好,并非指手画脚。”

自打入宫以来,张嬷嬷就在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着,而她又曾喂养过当今圣上,在宫中俨然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连当今圣上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更别提公主、郡主之流。打狗还要看主人,张嬷嬷并不信薛白当真敢得罪太后,发落自己。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王爷、王妃,你们就听一听老身的劝。”

俨然把自己从中摘得干干净净。

幼清讨厌有人在自己耳边嗡嗡嗡不停,而且还全都是说自己的坏话,他脆生生地说:“你这么会做治家,那你来做王妃好了。”

反正他也不想做了!

幼清这样的胡搅蛮缠,张嬷嬷往日从未见过,只觉这从江南娶来的王妃果然上不得台面,“王妃可是在同老身说笑?”

薛白掀起眼帘,“难不成张嬷嬷还当了真?”

“老身不敢。”

张嬷嬷笑了笑,打心底里认为薛白碍于太后的威严,必定不敢随意向自己发难。她挺直身子,再次搬出太后来,企图不了了之,“王爷,玉簪送来了、话也传到了,老身得回慈宁宫复命了,毕竟太后娘娘还候着呢,耽误太久了可不好。”

“张嬷嬷如何不敢。”

薛白紧盯着张嬷嬷,“你不向本王的王妃行礼,可曾向他赔过不是?”

张嬷嬷一顿,“多亏王爷提醒老身。”

说完,她弯下腰,额头轻轻叩地,“王妃,陛下体恤老身年纪大了,特许老身省去繁文缛节,是以一时糊涂,这才……”

“张嬷嬷,本王倒是要问一问你,这究竟是慈宁宫还是本王的王府?”

张嬷嬷抬起眼,正巧望见薛白深色的眼瞳,那里面的冷意让她心里暗自一惊,半晌才呐呐道:“王、王府。”

“既然你心知这是在王府,就该按着我王府的规矩来办事,却还装傻充愣、目中无人,甚至是越俎代庖。”薛白的眸色沉下,他冷声道:“来人,把这恶仆给本王拿下。”

张嬷嬷急忙辩解道:“王爷误会了!”

薛白置若罔闻,几个侍卫听令上前来牢牢制住张嬷嬷,她跪在地上挣扎道:“王爷,真的只是误会一场。”

“清清。”薛白的目光从张嬷嬷的身上收回,他放缓了声音,对幼清说:“既然这恶仆不肯跪你,不若让她多拜你几次。”

幼清捂住磕疼的额头点点头。

“王爷你这是……”

薛白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砰”的一声,他们按住张嬷嬷的头,用力按下,而后又扯着她的头发把人拽起来,再度重重磕下。

一下又一下,张嬷嬷足足被按住磕了十几个头才被松开,她趴在地上天旋地转,额头一片青紫。张嬷嬷咬了咬牙,几欲和薛白撕破脸皮,“王爷,老身传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你先是命人阻拦,又无故责难于老身,你果真是……”

“砰——”

得到薛白的示意,侍卫再度按住张嬷嬷的头,狠狠磕在地上。

“本王果真是什么?”薛白的语气很淡很淡,听不出喜怒,“母后既然派张嬷嬷前来拜祭母妃,不若趁此时机一并拜了。”

侍卫是练武之人,下手自然无轻重可言,张嬷嬷被他们按着撞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险些要破口大骂,只是她稍微回过神来,又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只能暗刺薛白的心窝子,“王爷果真是大孝之人,只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太妃走得……”

“砰——”

侍卫加大力道,重重把她按在地上,又扯着头发把人拉起。

“母妃含恨而去,至今已有十八载。”薛白一步一步向张嬷嬷走来,缎靴毫不犹豫地踩过张嬷嬷的手,那支白玉蝴蝶簪在他的脚下折断成几截,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薛白平静地开口道:“张嬷嬷不若就给她叩三十六个头,毕竟母妃生前与母后情同姐妹,以示两人情深。”

张嬷嬷的面色发白,“王、王爷。”

薛白不搭腔,浸透是凉意的眼神瞥向侍卫,随即祠堂内响起“砰砰砰”的叩头声。

张嬷嬷向着魏太妃的灵位,被按着头一下一下地给魏太妃叩首。过大的力道撞得张嬷嬷面目扭曲,龇牙咧嘴,而她头上的发髻被扯散开来,又磕破了额头,那里一片血肉模糊,张嬷嬷再经受不住,开始哭嚎着求饶不止,“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薛白面无表情地说:“张嬷嬷只是给母妃磕几个头而已,何来饶命一说?”

张嬷嬷见他油盐不进,索性两眼一闭,佯装昏死过去。

薛白牵起幼清的手,并未回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用盐水把她泼醒,磕完这三十六个头以后,再放她出府。”

话音落下,他领着幼清往外走,临出祠堂时薛白的脚步一顿,又似笑非笑道:“张嬷嬷,母后的恩情,本王这十八年来,未曾有一日忘记过,本王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间,以期有朝一日,得以回报。”

张嬷嬷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祠堂阴冷,可走到外边儿却又是艳阳天,幼清忍不住频频抬眼,瞟着两人交握的手,只想夺回来。他眼巴巴地说:“好热。”

薛白垂眸望他,明知故问道:“又想吃凉的?”

“你好笨。”幼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再牵我的手了!”

“怎么会突然这么怕热?”少年的眼瞳乌黑,眼神又纯粹至极,完全是一副不开窍的模样。薛白盯着他看了几眼,心思一动,若有所思地说:“往日总是又要抱又要亲,不牵住你的手便要生气,当真不是岳丈、岳母又和你说了什么?”

幼清睁圆眼睛,好半天才心虚地说:“没、没说什么。”

薛白停下脚步,稍微俯下身来,把幼清完全揽在怀里,“当真?”

幼清都快要热死了,闻言只好苦着脸点了点头,任由薛白抱着自己,并未注意到薛白渐深的眸色。

他只顾着纳闷儿,自己以前居然这么不怕热?

来前幼清才犯过一次恶心,加之薛白心存疑虑,是以并未带他去见赵氏与幼老爷,而是直接把人带回房里休息。幼清倒是心大,薛白要他睡,他爬上床就沾着枕头睡了过去,而候在前厅的幼老爷一听,险些背气过去,他和赵氏本来都打算拜祭完太妃就把人领回去的!

赵氏一把按住幼老爷,谢过传信的小厮后,又亲自出面讨了间紧挨着的厢房,结果幼老爷打从进门起就开始贴着墙根听墙角了。

隔壁还没有什么动静,幼老爷愁眉不展地反思道:“唉,夫人,我们家清清傻成这个样子,你说是不是因为以前老和沈栖鹤打架,结果沈栖鹤总敲他脑袋?”

赵氏挑起眉,“有其父必有其子。”

幼老爷被她噎了一下,“夫人,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耳朵给我贴紧点。”赵氏抬了抬下巴,坐在太师椅上蹙眉道:“清清这才两个月的身子,还碰不得。”

她提起这个,幼老爷就来气,“这姓薛的真真是鸡贼。”

赵氏斜睨幼老爷一眼,“你是说哪个姓薛的?”

“两个姓薛的都是!”幼老爷怒气冲冲地回答:“就倒霉了我们老幼家。”

赵氏笑了笑,“枝枝可和清清不一样,她是有个主意的。”

幼老爷瓮声瓮气道:“有主意能上赶着把自己往那吃人的地方送?”

赵氏不答,只是提醒幼老爷说:“耳朵别离墙。”

他们这边操碎了心,幼清却是一觉睡到天黑,等到醒过来用完膳,又开始昏昏欲睡,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薛白见他困得厉害,抬手解开幼清的发冠,把人抱进怀里,亲着他的额头说:“睡。”

幼清闭上眼,没一会儿又重新睁开,他悄悄把自己往外挪了一点,还没松下一口气,薛白的手一揽,又把幼清按回了怀里。

幼清努力忍住不发脾气。

他软绵绵地问道:“你热不热呀?”

薛白眉梢轻抬,“不热。”

幼清不死心,再次尝试着从薛白的怀里钻出来,“真的不热?”

“不热。”薛白放在幼清腰间的手一紧,幼清又被扯了回来,他把下颔放在幼清的头顶,嗓音沉沉地问道:“你热?”

幼清委屈巴巴地说:“我一点儿也不热。”

“是吗。”

薛白低笑一声,少年的黑发散下满肩,红扑扑的面色只衬得眸光格外潋滟,而现下他正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薛白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个猜测。

他漫不经心地说:“今日怎么这么听话?往日在床上总是嫌热,不肯要本王抱着你,碰一下就恨不得把本王踹下床。”

幼清后悔不迭,慌慌张张地回答道:“腿、腿抽筋了!”

薛白闻言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握住他的脚踝,似笑非笑地问道:“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你热不热呀QAQ()

隔壁听墙角的幼老爷:夫人,你歇着,有我在这儿听着,那个姓薛的绝对占不到我们家清清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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