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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见过大风大浪

  158

  我担心那些青铜派的门人遇上卫姨,虽说他们不一定认得卫姨,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回去通风报信为妙。

  我转头,正打算要与柳思璋解释什么,就看到客栈外,戴着面纱的卫姨撑着伞自门外漂过,正好和青铜派门人打了个照面,前任账务长老和两个废堂主都还在昏迷中,两方相安无事,各自走各自的。

  我哑口无言,收回了视线,默默跟着罔樨走向房间。

  “今天天气不好,衣服湿了。”

  还没进房间,罔樨突然抱怨一句,听到这句话,柳思璋的表情越发疑惑,但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进了他的单间。我更是没把这话放心上,可没想到一进屋他就利索地脱了外套,道:“你自便吧,我换身衣服。”话音刚落,他便开始背对着我换衣服,肌肉匀称的后背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顿时傻了眼,愣怔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把还开着的房门狠狠关上了。

  这是想干什么,不知道外面禽兽多得很吗?刚刚在大堂就有些男男女女看过来,罔樨长得好,又身为青铜派掌门,被人关注也是理所应当,可换衣服不关门也……也太有福利意识了吧!难道是以前在外流连各处时养成的习惯?

  满心怨念地关完门,我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去,罔樨居然还在换衣服,我都不知道他现在换衣服变得这么慢了,要是他肉多装得慢也就罢了,可他明明瘦了许多,而且看起来似乎是紧实了些……穿衣还这么慢,那就没道理了!

  我睁着一双眼睛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恨不得将俩眼珠子摘下来,塞到褥子下面捂着才好。

  “侠士你的衣裳淋湿了吧,不换吗?”他竟然还回过头来问我。

  “……换,这就换。”因为情绪过于紧张,我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胡乱打开包袱,打开后我才想起来,这包袱里放的是我打杂时穿的衣服,如果现在穿这身,会不会被旁人认出来?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两个不同面容的人穿同一件衣服难免会引起他人注意,可刚刚我应和了罔樨,不换衣服又显得很奇怪……

  “怎么了?”

  我应声回头,发现罔樨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看着我,好像刚才那个磨磨蹭蹭的人不是他似的。他还歪了下头,接着说:“包袱里的衣服也湿了?”

  我本就思维停滞,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听他这么说,便立刻点头:“我这件其实也不湿,还能穿……”

  “那怎么行,若是侠士病了,谁来给我做护卫?”罔樨挑眉,转身从行李里又拿出一件夹袄,“可以先穿我的,只不过有些大。”

  我呆呆地接过那件夹袄,愣了片刻,这才想起来,我干嘛非得说话算话,一件衣服而已,不换就不换了,纠结个什么劲,我是个傻子吗?

  可是罔樨正巴巴地看着我……算了,我这是置的什么气,不过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就是换又能怎么样,而且潮湿的衣服穿着也不舒爽,我还是换了吧。反正里面还穿了两层,就是把外衣脱下来,也不会不好意思的。

  我立刻将外衣扯开脱下,又飞速将罔樨的夹袄套上,只是这衣服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些,也不太好穿,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越着急就越是穿不好,罔樨还站在我对面看着,而且面带温煦笑容,这让我有种错觉,就好像我不是在穿外套而是在穿肚兜。我实在顶不住罔樨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只好背过身去穿夹袄,可来自罔樨的压力又从后背传来,我的心跳平白快了许多,但又觉得自己不过是穿个夹袄,就这样不好意思,真是做作。

  又别扭又矫情,真是纠结,如果我是根绳,这会子也该自行绕出七八个八道盘长结了。明明我已经二十多岁,不说别的,光说墨夷他爹墨夷八,在这个年纪都有了墨夷杞,我怎么还给情窦初开似的,实在没用得很。

  “侠士且慢。”说着,罔樨绕到我面前,听到他说话,我下意识地停了手,他倒是直接伸手过来帮我摆弄夹袄,“这件衣服有些难穿,还是我来吧。”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睖睁着眼睛看向他,罔樨向我俯身,微微垂眸,长而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地呈现在我眼前,骨感的手指来回翻转,简直就像是故意的一样,房间里的氛围变得十分微妙。

  罔樨在外面时,都是这么不设防的吗?照这么下去,是不是还要和别人合浴?

  “对了,侠士你可知这里如何沐浴?”罔樨忽然抬起头,一个无害的笑容映入我眼帘,我与他的眼睛似乎只有一拳之隔。

  “我……”刚要开口说话,我就咬了舌头,被迷惑的头脑随即便清醒了许多,我立刻后退一步。

  “嗯?”罔樨并不在意,只是等着我回答。

  “我不知道!”说完,我迅即夺路而逃,只是功夫不如人,刚到门口就被罔樨拦住了,他还是在笑,可我总觉得他是真的在笑,而且还很高兴。技不如人,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他把双手放在我颈窝处。若他用力摸摸,可以摸到我绷紧的肌肉。

  我已经绷得像石头一样硬了,再这么绷下去,我的筋大抵要断了。

  “新换的衣服,可别再去淋雨了,午饭就劳烦侠士帮我捎进屋来。”

  他一松手,我立即跑没了影。

  不是说笑,要是再留在房间里,罔樨的杀伤力真会要了我的这条老命。

  159

  天师确实和掌柜打过了招呼,帮我请了假,虽然感激,但我还是怀疑天师做了什么手脚,毕竟这天师太邪门了,我完全可以怀疑他是不是有迷魂汤,并且给掌柜灌了几碗。不然在如此缺苦力的时刻,掌柜居然毫不犹豫地准了我的假,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关于天师如何得知我就是小二这件事,天师确实大大方方地供出来了:“我看见你在后院换衣服、贴脸皮。”但天师给出的解释,可信度太低,虽说我当时急着去锤爆账务长老,但也检查过周围的环境。望先生以前说过,瞀视还有另一个特别之处,能比普通人能更快速地在环境中发现猎物,如果天师真的在我附近,我不信他能躲过我的眼睛。更何况天师穿着明晃晃的道袍,我怎么可能看不见?

  说实话,自从见天师第一面起,我就不信他,这人身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气质,初见只觉得他贫嘴,可细细想想,他的每句话似乎都带着别有用心的深意。明明掐算解卦都一般,却能唬住来问卦的客人,足见他嘴上功夫了得。这样的人怎会不油滑,他是个聪明人,无论在哪里落脚,都能找到生存之道,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留在这个危险的小客栈里?虽说人为财死,但要是接二连三的死就摆在眼前,事情就不这么简单了,亲眼见识过那些人的死相后,天师还能继续留下,必然是别有原因,可这里既非他的故乡,又不是什么藏宝之地……

  说起来,最近涌进青珠镇的人,似乎都是为寻物而来,难不成这里还真藏着什么宝贝?

  青珠镇本身就是一个位置微妙的小镇,依山傍水,虽是蕞尔之地,但胜在景观奇特,凡是来过青珠镇的人,绝不会忘记这个地方,所以青珠镇虽少出现在版幅较大的地图上,却远近闻名,这也就意味着,青珠镇不便于初访者寻找,却便于到访者回忆。而且青珠镇被水覆盖,水流缓慢,靠近湖泽的一侧水深能达到两尺。要是在旱地下埋藏东西,时间久了,会有被人误掘的危险,但如果是在水下,这种风险会少很多。

  这一点,正好与客人们的表现相吻合——客人们总是频繁外出,但即便是借了悬叶,也还是会弄湿衣服。近日来,确实常有湿了整身的客人回来,若是秀才商人也就罢了,可连江湖人士也湿漉漉地回到客栈,习武之人不该连这点平衡力都没有,那么可能就只剩下一个,他们是主动下水的。

  假设说那些涌入青珠镇的人是因为得知了某些消息,坚持认为青珠镇有无价之宝,才不顾死活地留在这里,倒也说得通……如此一来,也能解释天师为何要装作天师,又为何在客栈落脚。

  他需要搜集情报。

  如果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那他来与我套近乎也在情理之中了,为了补足可能遗漏的消息,他确实需要和小二搞好关系。

  但还是无法解释,他为何知道我变装了。

  撞见我换装的说辞必然是假的,他肯定没有撞见我贴脸皮的样子,对于这点我敢打包票——我可是整整七年都在秘密行事啊,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维持秘密的自信还是有的。既然不是直接撞破,那天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认识我脸上的面具?可这副面具是许婆留下来的,我以前只用过一次,这一次还是在七年前。那时罔樨离开青铜派已有一年,我下山与容成商议计划,怕被华玉门杀手识出,所以带着这假脸行动了一会,之后就再没用过。

  七年前,我还处于极为窘迫的境地之中,仓皇急促,难免留下什么疏漏,变装时被人发现也极有可能。但那毕竟是七年前的事了,如果天师能将这面具与我联系在一起,那他七年前就该认识我,而且不只是认识我,还多多少少了解我这些年的动向。当年我带着这面具的时长,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在此期间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与容成见了一面,即便真的是在旁人面前露馅了,对于一个无关人员来说,也没道理会记住这种小事,而且一记就是七年。

  我认定他与华玉门和青铜派无关,当然不只是过于乐观的主观臆断,而是因为我与容成的计划已经完美地结束了。如果天师是与我有利害牵扯的当事人,在华玉门倾覆之前,他就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但是没有,他既没出现在计划中,也没有进行任何干涉,直到我躲进青珠镇,他一直未曾出现在我面前,哪怕只是见过他一面,我也能记住,但他的这张脸,确实从未出现在我记忆中。

  除非天师也是个记忆能力超乎寻常的人,一件小事也能记七年。可他若真是如此擅长记忆,那又为何连基本的解卦讲究都记不住?

  现在想起,之前天师与我搭话,好端端忽然提起要当掌门副掌门的事,像是意有所指,如今想来,天师像是事先便知道我是青铜派的前任副掌门,甚至,我有种直觉,觉得他就是等着罔樨出现在此处,等着看我落入窘境。但替我解开困境的也确实是他,就像是他明白我再次见到罔樨时会多么慌张,所以在双方变得更为胶着前,他出场化解了矛盾。

  这个人身上的矛盾和冲突太多了,多到我无法忽视的地步,而且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解释,之前有所察觉,但我并未特意去防备他,若他真是别有所图,只要不是来索我的命,什么都好说。

  “你这么看着我,是想谢谢我吗?”天师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欠打,上挑的眼角看起来也十分可恶,之前好歹还有个道貌岸然的天师样子,现在却像是个刚刚傍上富婆的面首了。

  “是,我确实得谢你,谢谢你替我揽了这么一个好活儿。”我说着反话,试图从他那副笑容里看出些许蛛丝马迹。

  天师呼出一口气,看起来像是真的很高兴:“之前看你总是死气沉沉,这俊美的贵客一来,你这双眼睛还真是灵动了不少啊,你快活吗?”

  不懂他是想问什么,但这话让我听得很不爽,于是我咬牙切齿地回答他说:“快活得很!”

  “那你何不将护卫职务一直做下去?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啊!”他的神情中忽然混进了几丝认真,“你何苦只做个店小二呢?”

  我不知他的问话又作何意,心中戒备,便随口答道:“我自然想继续美差,可惜人家只是一时兴起,过几日我便又是个小二了。”

  他面上的笑忽然就掉了:“一时兴起?”

  我皱眉,看他这忽然凶恶起来的表情,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也许还有可能……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天师又笑起来,随后他再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了我一会,便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柳思璋:怎么回事?来的路上掌门抱怨雨不够大,进屋了又嫌雨大?

  说起来以前师叔们带罔樨下山,罔樨掉河里去,师叔们着急带他回门派中问医,非说是被水泡病了……

  难道罔樨的旧疾复发,脑袋又被雨淋得不好使了?可是明明打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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