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裴言庆离开很久了,涵双才勉强从地上支起身体,冰冷的地气似乎已经深入骨髓,身体冰凉的,没有力气。失魂落魄地慢慢出了宫,却发现宫门外停了辆熟悉的马车,涵双微微一怔,已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涵双!”

  李斩岳一脸欢欣雀跃地高叫,无忧无虑的笑容在阳光下金光灿灿,那样明亮,那样温暖。

  涵双张张嘴,想叫那个名字,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两个人明明这麽近,只要上前一步就能拉到对方的手,可这短短的一步间却好像横著天堑深渊,跨不过,靠不近,碰不到。

  他可以离开青颜,却离不开小倌这个身份。

  一天是,一辈子都是。

  “涵双,你怎麽了?”

  男人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温暖的大手托起了他的脸庞,涵双怕自己会突然掉下眼泪,不敢抬眼,低垂著眼帘,轻轻靠入男人怀里。

  寒冷的初冬里这样的怀抱显得格外温暖,心跳声在耳边扑通扑通的,平稳而有力。

  一度怨恨李斩岳的粗暴和不尊重,可是现在他却舍不得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愿意再离开了……

  李斩岳不明所以,搂著人,不解地问:“你怎麽了?是不是宫里的人欺负你了?”

  涵双用力眨去眼角的湿意,浅浅笑了笑,轻声道:“没什麽,只是有点冷了。”

  李斩岳立刻点头:“是啊,你的脸冰冰凉凉的!我们上车吧,车上很温暖,我们回家去!今天降温了,回头加件衣服,不要著凉了……对了!今天你在宫里上什麽课啊?是老夫子吗?会不会很古板很讨厌啊?”

  李斩岳兴致勃勃地问,涵双想起裴言庆的话,心里又是酸痛难当。

  然而心中的痛却不敢让李斩岳察觉,涵双微笑道:“都是些兵书什麽的,看来我得好好学,以後才能教你。”

  “哈哈,那太好啦!嘻嘻,说不定以後你也是很厉害的军师呢,还能和我一起上战场呢……”

  “那到时候你就要听我指挥了。”

  “那是一定的,我一直都是听你的……”

  

  像是某种默契,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涵双即将离去,课照上,地点改在皇城中的一个小院子里,以便涵双出入。李斩岳天天来接他下课,站在门口等著,第一时间上送上一个暖炉,车厢备上热茶,暖得涵双直想掉眼泪。

  涵双本不是粘人的性格,可是一想到不久就要分别,也不由得想要和李斩岳多亲近些。李斩岳只道涵双是真正想开了愿意和自己亲密,不疑有他,每天都乐滋滋的好不快活。

  日子一天天过著,像是等待死亡一样,过一天,少一天。

  这天涵双做了个梦,梦里裴言庆冰冷的声音化作一道道利剑将他刺穿,鲜血流了满地,李斩岳冷眼旁观著,只因知道了他曾经的身份。梦不该有痛,可涵双却是痛醒的。

  涵双睁眼,怔了好一会儿,发觉李斩岳正看著自己。

  对方不知什麽时候醒的,抚摸著涵双的身体,嘴角带著笑意,显然是心情愉悦。

  涵双忍不住往他怀里蜷缩得更紧些,这样的温暖……或许马上就要失去了。

  懒了会儿床,涵双轻轻握住李斩岳的手掌,低声道:“斩岳,你帮我跟先生请个假吧。”

  李斩岳立刻紧张起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涵双用被子蒙起半张脸,垂了眼帘不敢面对对方的视线,含糊道:“还不都是你昨晚……过分……”

  李斩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涵双,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这麽过分了。”

  “嗯……帮我去请个假吧……”

  涵双缩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著李斩岳起床穿衣,再回过头来给他一个分别的亲吻,最後喜滋滋地离开了房间,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静悄悄的,失去了男人体温的被窝似乎在渐渐冷却,令涵双不由得缩得更紧。

  没多久,涵双也起床了,梳洗之後从衣橱里翻出了一个旧包袱,里面装著几件粗布衣裳和几钱碎银子,这还是当初李斩岳带他离开李家村时为他收拾的,这也就是他仅有的家当了。将小红和侍卫敷衍了,涵双拿著包袱独自离开了将军府。

  

  兴善大街,贵族们的住所。涵双依稀记得十年前墨青要求青颜的小倌熟记这一片的各种布置,哪里是谁的府邸,哪条小路可以通往谁的後院,背错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责罚。眼下走在这条第一次认真行走的道路上,涵双有种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这边过去是崔尚书的府邸,知道那条小路叫关门路,知道前面那条小巷半途会被封死而无法穿过通往另一条大街……

  当涵双恍然回神时,他已走出了大街,回望那栉比鳞次的府邸,他再一次意识到,这里不属於自己。

  低头准备离去,却不想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涵双?”那人略带疑惑地叫了一声,随即便是惊喜:“真的是你?”

  这声音……

  涵双怔住,马车在他身边停下,上面跳下了一个人,那人绕到了涵双面前,一双丹凤眼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令人看了也想笑。

  十年不见的熟悉笑容,涵双忽然心里一酸,忍住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缓缓低下头,轻声唤道:“墨大哥……”

  “啊,果然是你!”墨青惊喜非常,将涵双搂进怀里,用力抱著,像是在确认对方是真实存在一般地上下抚摸著,力道之大甚至让涵双感到一丝疼痛,可是这样的疼痛却让他心间生暖,似乎是从没想过原来世间还有一个人这样惦念著他。

  涵双不由得伸手将对方抱住,轻轻将脑袋靠在对方肩膀上,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令他眼睛发酸。

  哪怕墨青曾对涵双再怎麽冷酷,涵双都不会恨他,灾年时易子而食,自己这奇特的身子便被父母第一个卖掉,如果不是墨青将他买下,如今自己已经进了他人的五脏六腑,那种被放进锅里的恐惧远比任何调教都要可怕。

  墨青开心地嚷嚷:“你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现在有事吗?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涵双想了想,发觉自己无处可去,忽然怀念起曾经居住过十几年的地方,不由得点了头。

  坐上马车,墨青搂著涵双巴拉巴拉地说起来:“当时你被裴言庆带走我就知道没好事,那个混蛋下手从来不知轻重的!我以为你死了,但等我到乱葬岗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是被人救了吗?你後来去哪儿了?我那时候觉得你应该没有死,京城附近都打听过了,却没有你的音讯。”

  涵双哑然,没想到十年过去,那个人都登基了墨青还敢直呼名讳。看著墨青,忽然觉得对方一点也没变,十年前的墨青就是个人前异常冷酷人後却会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家夥,只是那时候涵双还小,很多事情没经历过,便不如现在感受这样明显。

  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涵双道:“我被一个赶集的爷爷救了,後来就留在一个小山村里了。”

  墨青一脸恍然大悟:“难怪!那你现在脱籍了吗?你到了小山村之後有没有重新入籍?”

  涵双摇头:“那个老爷爷曾帮我弄了良籍,但是在小山村里是没什麽关系,到了外面就……”

  墨青奇怪了:“那你现在呢?你这身衣裳……不是找到好人了吗?”

  涵双低下了头,不说话。

  小倌那是贱籍中的贱籍,比牛马还不如,但只要能进入大户人家做男妾的,名声是不好听,可户籍就是良籍了,那才是“人”。墨青看涵双一身丝绸衣裳又是上等面料的披风,显然不是普通人家能给得起的,应该是脱籍了才是。

  墨青沈默,忽然厉声道:“涵双,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人对你不好?”

  “我……不是,他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麽要走?难道被他的其他妻妾欺负?”

  “不是……”

  “那是为什麽?”

  涵双摇摇头,又不说话了。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青颜後院。

  後院是墨青自己的住所,与前面的青颜相连又独立,寻常人是不让进的,因此显得十分幽静。两人下了车,涵双趁机转开话题:“这里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啊。”竹子依然翠绿高耸,荷塘依然绿萍片片,楼体或许是重新修整过,一点也看不出十年光阴的蚀刻。

  “能有什麽变化。老鸨还是那个老鸨,院子当然还是那个院子。”墨青撇撇嘴,不以为然,“来吧,跟我进屋去。”

  涵双见对方不再追问顿时松了口气,跟著进屋了,哪想屁股还没坐稳,就见墨青关了门,落了栓,双手抱胸,拧著眉头,正色道:“涵双,我墨青不是什麽好人,可是我手下的小倌能找到好归宿的,我决不让别人欺负去了。你被人欺负了,即使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到时候我可没你这麽心软!”

  “我……那个人对我很好,是陛下他……”

  涵双无法,只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墨青听了脸色越来越黑,额上青筋暴跳,关节捏的咯咯作响。

  “我想我离开会比较好吧,不然……”

  涵双抿著唇,阻止眼眶边打转的眼泪掉下来。若是其他什麽人,他或许还会想著争取一下,可是那个人是当今圣上……

  哪想墨青暴跳而起,破口大骂:“该死的裴言庆!居然敢欺负我的人!他不要命了他!涵双,你回将军府去,不要走!谁也不能赶你走!”

  涵双大惊:“可是──”

  “没什麽可是!”墨青打断他的话,“你回去!这件事我来解决,裴言庆,他活不耐烦了,敢给我耍这种么蛾子!看我不弄死他!”

  “啊?”

  “我知道你要说什麽,别担心,别人怕他我不怕他!来,我先送你回府,安安心心呆著。”

  墨青口吻强硬,涵双反驳不了,心中也不免期待墨青真的能有什麽办法解决,十年前他还在青颜时,就时常在私下里听墨青直呼端王名讳,说起话来很不客气,那时只道端王虐杀了多个小倌,墨青气不过逞一时口快,可如今想来,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墨青将涵双送回将军府,两人一进门,涵双就被李斩岳扑上来抱住,男人像宠物一般用他的大脑袋在涵双颈窝里磨蹭,欢喜至极。

  “涵双,你去哪儿了呀,回家没看到你我想死你了!”李斩岳欢天喜地地说,忽然瞄见了涵双身後还站了个俊美男子,顿时将涵双用力抱在怀里,那一双耳朵似乎也都竖了起来,警惕地看著陌生男子。

  墨青眼角一抽,既觉得这男人像头大型犬的样子很不靠谱,又觉得这男人如此眷恋涵双应该会对涵双很好,心里有些矛盾,不过看到涵双偎依在对方怀里的样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离开了将军府,墨青便直奔皇宫而去,但到了御书房外突然收起了凶狠的表情,让大太监通报了,笑盈盈地走进去。

  裴言庆笑眯眯地从书桌後走了出来,上前将人抱住,闻到了香甜的气息,忍不住将鼻尖埋入对方的颈窝,柔声问到:“青儿,怎麽又回来了,落下东西了?”双手在墨青身上抚摸著,滑到了挺翘的臀瓣上,想起了昨夜激情的美好,欲望又在蠢蠢欲动。

  “你猜猜?”两只玉臂从袖管中伸出勾住了裴言庆的脖颈,墨青巧笑倩兮,丹凤眼妩媚异常,看著人,像是要勾人魂魄。

  裴言庆怔了怔,忽然觉得不好,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自己做错了什麽。

  裴言庆讨好地问道:“我猜不出,你说?”

  墨青的脸色陡然沈下来,在男人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骂道:“还敢说猜不出来!看来这种事情你做很多次了嘛!裴言庆,信不信我今天就在这里阉了你!”

  裴言庆被掐得直抽冷气,却不住地陪笑道:“青儿,究竟是什麽事,你说说看,也许……只是个误会呢。”

  “误会你个鬼头!说,涵双的事情是不是个误会!”墨青叉著腰,瞪著眼,凶狠地质问。

  裴言庆愣了一下,惊讶道:“他去找你了?”

  墨青更是生气,拔高了音量尖声道:“裴言庆!少给我装傻充愣!你不就是吃准涵双的性格不可能来找我,才暗地里使这种么蛾子!你的心思我还不懂?这件事你不给我个交待我跟你没完!”

  裴言庆苦笑:“不然你要我怎麽办?李斩岳根本不知道涵双过去的事情,让涵双留下,日後有一天李斩岳知道了,还不连我都恨上。”

  墨青的神色软化了一些,但还是很不高兴:“你又没碰过涵双,李斩岳是你的爱将,涵双就不是我孩子了啦?”

  “这个……他本来就不是你孩子……”裴言庆嘟囔了一句,顺手摸了摸情人平坦的肚子:很显然嘛,这里生不出来啊。

  果然,墨青气炸了:“裴言庆!!!”

  裴言庆安抚地亲了亲,好言道:“好了,别生气了,青儿。这事你说怎麽办吧,你想个办法,能行的,我就照做好不好?别生气青儿,你知道我看不得你生气。”

  墨青喘了两口粗气,恨恨地瞪上一眼,没好气道:“你说话跟放屁一样,我说了你真的会照做?”

  “一定,只要能行。”

  “哼!很简单。云央不是喜欢你身边那根木头吗?你将‘晋安公主’赐婚给李斩岳,涵双代替云央嫁过去,云央跟那根木头去,两全其美,多好!”

  裴言庆脸色微变,又是苦笑:“青儿,你别闹了好不好,这哪里可以……”

  “怎麽不可以了?”

  “日後有人认出了涵双……”

  “所以才要给他一个旁人不能质疑的身份!”墨青抢下话头,斩钉截铁地说,“涵双若是公主,别人才不敢怀疑他。而且涵双现在可以生育,你也不用担心日後无所出有人说闲话。还有李斩岳之前有个小妾──又是你做的好事!──涵双以公主的身份嫁过去,那小妾才能名正言顺地赶走!”

  “你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啊……”裴言庆无奈,这样荒唐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答应,可是被墨青瞪著,他却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好吧,我知道了,我将云央和韩祯叫来,他们要是愿意接受这个方案,我就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墨青眼珠子转转,贴上蛇一样的身子献上一枚香吻,眼角的小勾子又翘了出来,媚眼如丝,“想要什麽奖励?”

  裴言庆摸摸鼻子,啧,这妖精……

尾声

  有一天,皇帝下旨将晋安公主许配给李斩岳。

  天朝的公主在出嫁前向来很少露面,连名字都鲜有人知,虽然作为皇帝最喜欢的妹妹晋安公主的大名大家都有所耳闻,可真人却鲜有人见过。到了出嫁这天,大家都万分好奇。

  公主坐著轿舆进了将军府,虹裳霞帔,累累钿璎,碎步走过,环佩锒铛,又是香风袭人,姿态翩然,引人遐想。旁人看不到那大红盖头下的真面目,但都不由得猜测这个清瘦高挑的公主大概长得也十分不错──没看人家李将军眼睛都直了麽,跟绿了眼睛的狼一样,盯著人家公主的背影不眨眼。

  李斩岳恨不能立刻就飞入洞房,无奈那婚宴还等著他,不把那些大臣的酒给喝下去,大家是不会放他入洞房的。

  李斩岳心急如焚,好容易挨过了这一晚上的酒宴,迫不及待地就进新房去了,进门就看到那火红的身影静静坐在床上,微微低著头,让大红盖头遮去了“她”的容貌。

  李斩岳快步走到床前,刚好伸手去抓,突然想起该用秤子挑,转身去拿秤子,可秤子到手了,可以掀盖头了,这心却突然虚了。

  万一……万一……

  李斩岳也不知道万一个什麽,心里突突地跳,战场上杀人不带颤的大将军这时候却手抖得厉害。

  新娘放在腿上的手也微微绞紧了。

  李斩岳慢慢伸手,秤子的一端碰到了盖头,慢慢的,颤抖著,一点点地,掀开了盖头。

  烛火之中,金冠之下,朝思暮想的情人犹如沐浴在暖洋洋的柔光中,未施粉黛,只凭那一双波光潋滟的杏眼,就已经夺尽了光华。

  李斩岳颤抖著双手轻轻捧起新娘的脸蛋,掌心里的温度让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梦。

  “涵、涵双,涵双!……”

  多久没有叫出这个名字了?李斩岳愁死了,也不知哪来的鬼规定,从订婚到过门这段时间里新人居然不能见面,涵双被接进宫里去了,一别就是三个月,见鬼的规矩让李斩岳的心每天都跟被挠一样难受,李斩岳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涵双微微红了脸,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的羞涩。

  根本不记得什麽交杯酒,什麽早生贵子,疯了一样扑上去将那红唇吻住,尽情掠夺久违的芬芳,人就在怀里,那样柔软,那样温暖,身上的香气依然那样清爽宜人又浓烈醉人。

  “涵双,涵双,我想你!我想死你了!我每天都在想你!”

  “嗯……我、我也是……”

  涵双的回答在热吻下支离破碎,酡红的脸颊,微肿的双唇,还有那眸中一抹迷离水光,李斩岳总觉得鼻子里似乎有什麽热乎乎的液体要流出来了,不过热血最终没能冲破鼻腔,而是掉头冲进了小腹,小兄弟热了,不听话地撑起了帐篷。

  涵双感觉到了,那灼热硬挺的东西抵著自己的小腹,他红了脸,手指紧紧攥住男人的衣袍。

  李斩岳看出来了,这叫欲迎还拒。

  李斩岳嘿嘿笑了一声,倾身将涵双压在了身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要把这三个月的分量都补回来才可以!

  

  全书完作家的话:

结尾其实有些草率,当时思路进入一个死胡同,愣是要在七万字结尾,後来想想才发觉大可不必,这是个人志,又不是商业志,根本没必要定那麽死,完全可以再折腾两下狗血淋漓之後再收尾~若是青颜的下一本有机会出个志的话,我会虐到狗血淋漓再收的,哈哈~

後天还有特典持续更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特典一 郎爱似火(上)

  李书影从懂事起就没有见过娘亲,奶娘说他的娘亲死了,死的意思就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也没见过爹爹,奶娘说爹爹要和大娘在一起,所以他们在主家,而自己在别院。

  “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我?”李书影懵懵懂懂地问。奶娘叹了口气:“不是,他只是更喜欢你的大娘。”

  後来有一天,两个男人来到了别院。

  “影儿,我是你爹爹。”身材高大的那个男人这麽说,干咳一声,又指著身边那个矮小许多的男子说:“他是你大娘。你要叫他大娘知道吗?”

  李书影看看爹爹又看看大娘,直到奶娘在身後轻轻推了他一把:“影儿,快叫爹爹和大娘!”

  矮小的男子蹲下身,轻轻拉住李书影的手,温柔道:“影儿,以後我就是你的娘。大娘和爹爹以後都会好好疼你的,好不好?”

  李书影看了看握住自己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虎头虎脑的孩子从门外探进大脑袋,一双乌黑发亮的圆眼睛咕噜噜地转一圈,瞅见了坐在窗前的男子,蹦蹦跳跳地就跑到他面前,脆生生地叫唤:“大娘!”

  涵双将孩子抱到腿上,疼爱地亲上一口笑问道:“影儿,下学了?”

  李书影用力点头,献宝似的拿出藏在背後的纸张,道:“大娘,你看,这是我今天写的字。先生说我写得好!”

  “哦,让大娘瞧瞧。”涵双笑著接过了,李书影送进宫里做皇子的伴读,那些先生自然是最好的,先生说好的,自然不会差。不过孩子最为敏感,一点也敷衍不得,涵双认真看了一遍才说:“嗯,影儿写的真好,比上次给大娘看的进步了很多。”

  李书影嘿嘿笑起来,靠进涵双怀里,搂著大娘暖呼呼的身体,忍不住问:“大娘,爹爹什麽时候回来呀?”

  “影儿想爹爹了?”

  “影儿好久没看到爹爹了。”李书影低下头,他觉得爹爹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爹爹很少在家,大娘说这是因为爹爹是将军要出外打仗,但爹爹在家的时候也多和大娘待在一起,很少来看自己。

  涵双搂住孩子,微笑道:“你爹爹过两天就要回来了,会和我们一起过新年呢。对了,影儿,大娘给你缝了顶新帽子,这一年你长大了那麽多,旧帽子都戴不进去了呢。你看看合不合适。”

  涵双拿起放在一边的帽子放在孩子脑袋上比了比,这孩子生的漂亮,五官像他亲娘,精致俊秀,只有那一双眉眼像他爹,浓眉大眼,眼珠子又黑又亮,特别精神。金红色的虎头帽戴在孩子脑袋上,两双同样圆溜的眼睛一起看著人,让人忍不住想凑上去亲一口。

  涵双看了就托起孩子的小脸袋亲上一口,笑道:“影儿真可爱!”

  李书影也咯咯笑起来,抱著涵双亲个不停。

  “大娘,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你跟我说爹爹以前的事情嘛。”

  “呵呵,好啊,不过你爹爹小时候就是个调皮蛋,一点也没有影儿这麽乖呢……”

  

  夜深了,孩子在温柔的说话声中沈沈睡去,涵双轻轻拍著孩子的後背,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知睡了多久,混沌之中忽然觉得有人靠近,床榻微微一沈,涵双猛然惊醒,不等他看清眼前的状况,唇上已被湿热的气息覆盖。

  “唔!”

  涵双大惊之下本能地出手挣扎,不过对方却捉住了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压在床板上,唇上的湿热离开了一点,那人贴在唇边低语道:“涵双,是我。”

  涵双怔住,用力眨了眨眼,终於在黑暗之中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与李书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正带著笑意看著自己,伸手抚摸,指尖触碰到的是温热的肌肤──原来是真的!

  “斩岳!”

  涵双扑上去用力抱住了男人,熟悉的粗犷的男性气息将他包裹,那样温热而令人安心。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一个月两个月,快半年了吧,每天都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会不会受了伤,会不会打了败仗……每天只能翻阅那一封封家书来思念,而今天却真的见到了人!

  李斩岳嘿嘿笑著,搂著涵双亲个不停,一双爪子不安分地摸进对方的衣摆中,抚摸著纤细的腰身,脑海中便浮现出这具玉白的身体在身下扭动的美好模样。不过就在他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涵双却突然阻止了他的动作。

  李斩岳瞪大了眼睛。

  涵双红了脸,往旁边努努嘴:“别,孩子在一边呢。”

  “孩子?”李斩岳一双虎目瞪得更圆,往旁边一瞅,才发觉床上竟然真的还有一个小家夥。李斩岳垮了脸,哀怨道:“涵双,你怎麽能……我憋得多辛苦啊,还想提前赶回来你居然……”

  涵双轻笑,搡了他一把:“胡说八道……”顿了顿,又红著脸小声说:“就一个晚上而已,忍著点,明天……明天就我们两个了……”

  “唔……那你帮我摸摸……”

  “胡说什麽呢,孩子……”

  “就摸摸嘛……”

  李斩岳硬是挤上床,挨在涵双身边将对方的手拉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欲望。柔软的掌心包裹住他的阳物,沈睡中的巨龙立刻清醒过来,在温暖的掌心里坚挺胀大。

  “涵双,你摸得我好舒服……”李斩岳咬著涵双的耳尖低声呢喃,羞得涵双面色通红。“你这混蛋……”涵双轻骂著,但话是这麽说,手上还是用心给他摸著,掌心包裹著阳物上下套弄,指腹不时从龙头处划过,带给男人更多快感,自然那两颗囊球也不会被忽略,时不时握在手心里轻轻搓揉,感觉囊球在掌心中一跳一跳的,想到那滚烫的液体就都是从这里孕育而生,涵双的面颊更是发红。

  李斩岳被摸得兴起了,手脚不安分地缠上来,一只魔爪伸入涵双的裤头,握住了那根青芽。

  涵双惊喘,“你……”

  “好涵双,你让我舒服,我也让你舒服。”

  李斩岳坏笑著说,捋了捋,青芽在手中站起,他却歪心眼地松了手,向下摸索,捏住了那柔软的肉瓣轻轻搓揉,耳边传来爱人微弱的呻吟,不消两下,便有粘滑的淫水流出。李斩岳奸笑两声,手指插入了幽穴,埋在里面刮搔搅动。

  大手肆意玩弄涵双的青芽和肉瓣,许久没有被人碰过的私处敏感异常,身体里空虚的骚动甚至让他想要将那只手都吞进去,淫水越流越多,涂满了腿根,连亵裤都湿成一片。

  身体在渴求,可残存的理智还是让涵双轻声哀求:“斩岳,不要这样,旁边有人……”

  “你不要叫太大声就好了嘛。”

  “可是……”

  “反正这种事孩子迟早要懂的,早点让他知道也没什麽不好的嘛。”

  李斩岳拉下涵双的裤子,手指上沾满了淫水,摸入臀瓣,按上後庭肉穴,揉了揉,便借著润滑插入肉穴。尚未舒展开的花瓣将他的手指紧紧咬住,里面又热又软,似乎要将他的手指也融化了。

  李斩岳经不住如此诱惑,匆匆抽插了两下算是扩张过了,便抽手扶著自己的阳物顶了上去。龙头顶开紧蹙的花瓣,腰一挺,滋的一声水响便挤了进去。

  “嗯……慢、慢点……你这混蛋,慢点儿,我、我受不了嗯……”

  涵双喘著气,扬起了下巴。李斩岳看到了优美的脖颈,向天鹅一样伸展著,诱惑著他低头啃咬。肉刃已经完全进去了,被湿热的内壁一圈圈包裹起来,一口口吮吸著。

  李斩岳丝毫没有因为今天床上多了一个小家夥就放弃自己的“性福”,抬起涵双一条腿,就著侧躺著姿势大力抽插,肉刃重重地顶过内壁上的敏感,每一下都是没入最深处,像是要将人顶穿一样。他喜欢这样不顾一切冲入最深处的感觉,特别是当进到最里面时这张“小嘴”就会骤然收缩将他的小嘴“咬”一口,每次都能让他爽得精关濒临失守。

  “涵双,你好棒……嗯……咬得我好紧……乖,腿再张大点,让我好好干你……”

  李斩岳说著污言秽语,腾出一手捏住涵双的臀瓣,让那小穴张得更开,阳物插得更是凶狠。

  涵双被弄得又痛又爽,几次想要尖叫,都想起孩子还在身边,不得不紧紧咬著下唇阻止呻吟溢出口角,但他越是如此李斩岳就越是坏心眼地想要折腾他,左突右冲,往敏感之处用力顶弄,见涵双还在倔强,又伸手握住了他的青芽,略带粗暴地搓揉套弄。

  涵双终於还是受不了了,一腿勾在男人身上,一手握住他的手轻声求饶:“斩岳,你──不、不要这样……我受不了……轻点、轻点儿……”

  “嘿嘿,你要叫我夫君。”

  “夫君,夫君……慢点,我受不了……”

  “要我哪个慢点?”李斩岳故意说,又将肉刃用力顶了两下。

  涵双回过头来,一双杏眼含了泪,轻声控诉:“你……你这坏蛋……嗯……你就、就不能……嗯……不欺负我啊……”

  “嘿嘿,我就是坏蛋,我就忍不住想欺负你。好涵双,我在外面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你呢,想你说话轻轻柔柔的样子,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特别温柔特别想飞回你身边好好抱你呢……”

  李斩岳本是说怪话欺负人,可说著说著自己先动了情,手脚都缠了上来将涵双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在涵双颈窝里磨蹭,贪恋地嗅著对方身上香甜的气息。征战在外,那帮狐朋狗友也不时叫他去窑子里泄火,可每次美人在怀又发觉少了这股独特的香甜就什麽都不想做了。

  野花再香,也比不过他家的涵双香呀。

  李斩岳不说话了,压在涵双身上使劲抽插,想要让那香甜更加浓郁,想要更加深入地感受爱人的温柔。涵双似乎也察觉了他这番心意,微弱的呻吟渐渐溜出了喉咙,在这静谧的夜里织成一张网将人缠住。

  就在两人快要攀上高峰之时,身边的被窝忽然动了动,一只小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李书影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开口:“大娘……?”

  涵双一惊,立刻泄了出来,连带著後穴一紧,李斩岳毫无防备也被夹得射了出来。

  李斩岳怔了一下,顿时懊恼地想捶床。

  涵双连忙将他推开,匆匆穿好衣裤,那边李书影已睁眼看来,孩子看到床上多了一个人也是好一愣,张著小嘴说不出话。

  涵双给他拢拢被子,柔声道:“影儿,大娘吵醒你了是不是?”

  “嗯……床摇的厉害,好奇怪……”李书影实话实说。

  涵双羞得面色通红,将李斩岳狠狠瞪了一眼,才对孩子说:“影儿,你爹爹回来了。”

  李书影睁大眼睛望著李斩岳,水亮水亮的,似乎饱含了期待。

  “爹爹……”李书影轻轻唤了一声。

  李斩岳抓抓头,不知道说什麽好。他本就还没有做好当爹的准备,涵双和李书影亲娘之间那点尴尬更令他不知要如何面对这个孩子。

  李斩岳张口结舌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最後讪讪笑了一声,在涵双身边躺下。

  李书影眨眨眼,将脸埋进了被褥里。

  李斩岳看不见,和孩子面对面的涵双却是看得十分清楚,孩子干净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了一抹失望。

  涵双轻轻推了一把李斩岳,努努嘴,示意他睡到孩子那边去。

  李斩岳不情愿,立刻就被涵双在腰间拧了一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还不快过去!”

  涵双比著口型,杏眼圆瞪。李斩岳看得喉咙发干,刚刚泄过的欲望又再跳动,可是眼下的情况涵双是怎麽也不可能让他再继续了。李斩岳想想今晚是做不了好事,无奈之下只能起身躺孩子身边去,与涵双一人一边将孩子夹在中间。

  涵双给孩子摸摸头,道:“影儿,继续睡吧。大娘和爹爹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嗯!”

  李书影用力点点头,又忍不住朝李斩岳看去。李斩岳不明所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得李书影又往被子里缩去。涵双摇摇头,拉过李斩岳的一只手放在孩子身上,看上去就像是李斩岳抱住了孩子。

  李书影小脸半张埋在被褥里,却掩饰不住那一脸满足。

  涵双笑了笑,拍拍李斩岳的手背,轻轻道了声:“睡吧。”

特典一 郎爱似火(下)

  第二天天色还是蒙蒙亮时李斩岳就起床了,说是要赶在归朝的军队进京前混进队伍,不然被人发现了不好交代。

  涵双心疼他,为他穿衣时半是责备地说:“你这人……既然这样就不要匆匆赶回来了,晚上也没休息好,眼眶都青了……”

  “嘿嘿,我就是想你嘛。”李斩岳撅起猪嘴凑上来亲了又亲,黏黏糊糊地舍不得离开,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又说:“涵双,等会儿你来看我进城吧!听说皇上会亲自出来接我们,应该很热闹!”

  “好啊,到时候我去看你。”

  

  听说这次打了大胜仗,几年里那些蛮人都不敢再来侵犯我朝了,镇守边关的将军都回来了,所以皇帝才亲自迎接以示嘉奖。

  大街上果然无比热闹,将军们骑著高头大马缓缓入城,後面跟著一千虎贲,老百姓都围聚在街头看热闹。侍卫们将涵双护在中间防止被人挤伤了,李书影则被一名侍卫抱起放到了肩膀上,坐得高高的,看得格外清楚。

  孩子眼尖,远远地就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开心地尖叫:“大娘!大娘!是爹爹!”

  果然,李斩岳一身黑色铠甲,骑在枣红大马之上,下巴仰得高高的,极是骄傲,只是那双眼睛却在四处张望,当他的目光和涵双碰上时,男人咧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嘿!嘿!”

  李斩岳大力挥手,生怕涵双看不见似的。

  涵双失笑,同样摆摆手,示意自己看到了,又让孩子往前站些,好让李斩岳看的更清楚。

  涵双站在人群中跟著队伍不断向前,李斩岳就看著他傻呵呵地笑,不时比比口型,说什麽“等会儿我要进宫,下午才能回去”“你要好好补偿我”。涵双羞红了脸,恼恨这个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也不怕别人看到。

  到了皇城门口,百姓就被士兵拦在外围不许靠近,以皇城大门为中心,空出了一大块地。将军们下了马,整齐地站著,片刻後,皇城大门缓缓打开,辇车从内驶出,文武百官跪地山呼万岁,连带著站在外围的百姓们也都纷纷跪下。

  裴言庆从辇车中走出,让众卿平身後将这次的主帅──白宇──招到近前与之交谈。

  李书影拉著涵双的手小声问:“大娘,那个人就是皇帝吗?奶娘说他是大娘的哥哥对不对?”

  “嗯……是呀。”涵双轻声应了,看著远处那一身黑衣的男人,感慨万分。他从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愿意用李代桃僵的方法成全自己,虽然……好像是墨青促成的?

  涵双察觉墨青和裴言庆之间似乎有什麽特别的关系,可是他怎麽也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冷酷的男人怎麽可能心折於另外一个男人。

  没多久,归朝的将军和文武百官就进入皇城了,皇城的正门再次关闭,百姓渐渐散去,涵双带著李书影折回自家的马车前。

  将孩子抱上马车,涵双也准备登车时,有人叫住了他。

  “……公主殿下?”

  宛若黄莺轻啼一般婉转悦耳的声音令涵双动作一顿,这声音……

  涵双回头看去,年约弱冠的青年怯生生地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手指攥著衣角,清秀的面容上满是不安。

  有十三年没见了吧,对方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涵双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拉住了青年的手,以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轻道:“云弟。”

  “啊!你果然是……”

  “嘘。”涵双轻轻按住他的双唇,“在外面的时候,还是要叫我公主的。唔,我该叫你白夫人呢,‘凝云妹妹’,嘻嘻。”

  涵双调侃他,凝云红了脸,嗔了一眼:“你还不是李夫人……”顿了顿,又说:“双……啊,公主殿下,刚才、刚才我在城门口看见你的时候就想叫你,可是人太多了,我走不过去……”

  “呵呵,我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车上来吧。”

  两人上了马车,涵双将李书影抱在怀里,凝云看著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凝云叹了口气,失落道:“双哥哥,你有孩子呢,真好……”

  涵双摸了摸李书影的脑袋,这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他一直视若己出,李书影也和他亲近,一家三口倒也十分圆满。不过凝云会说这话倒是让涵双有些意外。

  涵双关切地问:“白将军对你不好吗?可是我听说你们十分恩爱,羡煞旁人呢。”

  凝云面色微红,羞涩道:“他对我很好,不过……不过我又不能生育,旁人总是有些闲话。而且我又是……又是那样的出身。许多人劝他再娶,他都拒绝了,可是我……我觉得他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凝云声音渐低,面色黯然。

  涵双也不知道该安慰什麽才好。

  当年白宇给凝云谋了诰命,按说是地位高贵的,可是他出身贱籍,又是男子,不能明媒正娶就不是正妻,於是这身份就显得十分尴尬。旁人也搞不懂白宇究竟看上凝云什麽了,这些年来让白宇迎娶正妻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过,不过白宇统统拒绝了。涵双对此一直十分羡慕,觉得白宇当真是个好归宿,但不过眼下听凝云这麽一说,才觉得其实对方的生活也并非完美无瑕。

  那麽自己算是极幸运也极幸福的吧?

  

  肉刃在花穴不断刺入、抽插,男人双手按在身下人的跨上,精壮的腰身疯狂地摆动著,粗大的阴茎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入身体的最深处,猛烈地贯穿爱人的身体。

  谷道被火热的肉刃完全充满,身体里的空虚和麻痒一扫而空,满足的快感淹没了涵双,泪水直流,身体瑟瑟地痉挛发抖,青芽高高翘起,女穴流出了大量的淫水。透明的汁液顺著大腿流下,在地板上汇聚出一片水渍。

  “嗯……不……啊!斩岳,轻点儿……太深了,我、我会坏掉的!啊……”

  菊穴被男人大力侵犯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的深入,让谷道内部一阵阵地痉挛。涵双受不了地求饶,双手撑在桌子上,上身的衣服凌乱地挂著,下身已是完全赤裸,浑圆的臀部高高翘起,费力地吞吐著男人的阳物。

  李斩岳下午一回来便将李书影赶了出去,关上房门,连床都懒得回,拉了彼此的裤子就将人按在桌子上猛干起来,简直像是发情的野兽。

  此刻李斩岳目不转睛地盯著狰狞的大肉棒将爱人嫣红的菊穴完全撑开,一丝皱褶也没有留下,不断地抽插、撞击,肉体碰撞出啪啪的响声,淫水已被磨成了细小的白色泡沫,涂满了臀缝,糜烂的景象让他更是欲望汹涌。

  “涵双,你咬得真紧!再用力咬紧!啊……”

  李斩岳低吼地说著淫靡的话语,忍不住往臀瓣上拍了一巴掌,白嫩的臀瓣立刻浮现出一个红掌印。涵双吃痛,後穴缩得更紧了。

  “涵双你真棒!紧死我了!”

  男人更加疯狂地抽插起来,每一下都像要刺穿对方,整根抽出再猛地全根尽没。粗大的阳具彷佛要从花穴一直钻入大脑一样,涵双被这样激烈的快感淹没,再也无法忍耐,尖叫、哭泣,身体发疯似地颤抖。

  李斩岳抽插了一阵,又伸手摸上了女穴,揉捏著肉瓣,感觉後穴又是一阵阵的紧缩,不由得感叹道:“涵双,你这身体真棒,怎麽要都要不够呢!”

  “你……嗯!别、别捏,我受不了啊──”

  涵双尖叫著,无法抵御前後两重快感的袭击。

  李斩岳笑道:“涵双,每次抱你我都很难下决定呢,究竟是进入你前面好呢,还是进入你後面好呢。前面又湿又滑,後面又紧又热,两处都是无比销魂。进了後面的想著前面,进了前面的又想著後面的,你说,我要是能分成两个人一起进去该多好啊?”

  “你、你这混蛋……啊!”

  “咦?难道涵双你不想吗?”

  李斩岳故作天真的反问,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天真,食指和中指同时插入女穴,大量的淫水润滑下毫不费力地进到深处,又是一通翻搅,给涵双带来强烈的刺激。涵双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连呻吟和尖叫都变得断断续续的,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李斩岳嘿嘿一笑,忽然拔了阳物。陡然萌生的空虚让涵双不由自己地回过头来,而随即一双大手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热吻覆下,不容涵双有丝毫喘息,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左腿,就著这样面对面的站姿,那给人快感又让人崩溃的热物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肉瓣之中!

  毫无保留地,一捅到底!

  “啊!”

  涵双一声尖叫,肉瓣之间喷出了大量的透明汁液,瞬间把两人的下体都打得湿漉漉的。

  涵双失了神,挂在男人身上,肉瓣含著粗大的阳物,而嫣红的後穴里还插著男人的手指……

特典二 细水长流(上)

  “双哥哥,你还好吗?”

  凝云担忧地看著涵双,对方潮红的面色上却满是憔悴,分明就是……凝云微微红了脸,同为青颜里出来的人,这样的情态他怎麽会不明白发生了什麽。

  凝云有些羡慕:“双哥哥,你和李将军感情真好呢……”

  涵双却愤愤不平:“他根本就是个禽兽!”

  “说明他喜欢你嘛。”凝云窃笑,渐渐地,神色又有些落寞,“白大哥从来不这样的呢……”

  涵双扶著腰枕在凝云腿上,由下往上看,那一抹落寞格外显眼。涵双心中不解,想了想,试探著问:“白将军那样喜欢你……难道都不抱你吗?”

  “也不是都不抱,就是……”

  就是什麽,凝云却没有说,他沈默了一会儿,再要开口时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窗帘被人撩起,一个大脑袋探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涵双,快到了,准备下车了哦!”

  能这样叫他的,除了李斩岳还有谁。

  涵双看到这猥琐的笑容就想起昨天的事,白他一眼,没好气“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这家夥,昨天下午一回来便拉著他一逞兽欲,下午要了两次还不够,晚上又要了两次,结果今天早上突然将他叫起来,说皇帝要他们几个得胜的将军一起去海宁山庄,於是自己不得不拖著疲惫的身体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出门。

  腰酸背痛下体钝痛地上了马车,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好在还有凝云陪他,不然……

  马车停下了,涵双再恨也只能叹气,扶著後腰缓缓走下马车,那僵硬的姿势好像怀胎九月马上就要临盆了似的,好不难看。

  海宁山庄是在京城郊外的一处行宫,春秋时可来围猎,冬天虽然不适合打猎,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妙处──温泉。这次裴言庆让白宇、李斩岳等得胜归朝的将军携带家眷一起到海宁山庄,也算是一种奖励。

  下车时已是傍晚,稍作休息便到了晚宴时间。

  李书影由奶娘带著坐在孩子那边,涵双和凝云都和女眷们坐在一起,涵双身著女装,凝云则是普通的男子打扮。虽然两人的另一半都是圣眷正隆的人物,但没有一个人上来和他们说话。

  凝云自不用说,他身为男人却有夫人诰命,尴尬的身份和卑贱的出身都让这些贵族女子不愿靠近。涵双则是因为李代桃僵,虽然天朝的公主少有人见过,但各世家大族的女眷多少接触过,当她们发现此公主非彼公主时,即便顾及皇家颜面不会拆穿此事,也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去和一个替嫁之人来往──谁知道这替嫁的人是什麽来历呢,说不定只是个卑贱的宫女。

  涵双泰然处之,他从来不会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想法放在心上。

  凝云低著头,除了偶尔看看白宇,再看看涵双,大多数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在眼前的菜肴之上,像是能从中看出朵花似的。

  沈闷的晚宴终於熬过去了,白宇和李斩岳并肩走来,各自来到自己的爱人身边。

  “辛苦你了。”

  白宇为凝云勾起鬓角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後,温柔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凝云低著头轻轻摇了摇,偎依在男人怀中,面颊微红。

  涵双看著,再次觉得白宇真的是非常好的归宿。

  与此同时李斩岳将涵双用力搂进怀里,笑呵呵地说:“涵双,我们去泡温泉吧!”

  涵双抬头正对上对方猥琐的露齿笑容。

  “……哼!”

  涵双白他一眼,这禽兽,心里肯定又在想什麽坏事了!

  涵双不理他,反而将孩子抱起送到他面前,说:“来,抱著。”

  李斩岳一脸疑惑,不过还是乖乖地听话抱过去。李书影很开心,搂著爹爹的脖子笑呵呵。

  白宇牵著凝云来到二人面前,唤道:“公主殿下。”

  “白将军有礼了。”涵双施以女子的礼仪,虽然对方是凝云的丈夫,但大庭广众之下姿态还是要做的。

  白宇笑了笑,转而对李斩岳说:“斩岳,过来与我喝杯酒吧。”

  “啊?”李斩岳张大了嘴,一脸错愕。他还想和涵双在温泉里做点“好事”呢,“我……”

  白宇却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自回京之後我们还没有好好喝过一杯呢。”不等李斩岳答应,又对涵双说:“公主殿下,在下借李斩岳一个晚上,让云儿陪您可好?”

  涵双倒是无所谓,他与凝云久别重逢,眼下处境又有些相似,彼此心里都有许多话说,当下便点头应承了。拉过凝云的手,笑道:“云弟,等会儿你到我那院子去吧。”

  李斩岳还想抗议,却被白宇勾了肩膀强行拖走。

  

  走出涵双二人的视线范围了,白宇才松了手,悠然地走在前面。李斩岳认命地跟著,哭丧著脸,埋怨道:“白帅,你拉我干嘛啊,我还想和涵双一起去温泉呢!喝酒什麽的以後也可以嘛……”

  白宇笑了笑,看似没什麽头脑地问道:“涵双平时都在家里不和其他女眷来往吧?”

  “嗯?”李斩岳抓抓脑袋,这才发觉涵双似乎真的都不和其他人来往,凝云还是第一个呢。

  李书影插嘴说:“大娘都在家里,大娘都没有出去的!”

  白宇笑著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了声:“书影真乖。”又看了一眼李斩岳,叹气道:“你这人,说你喜欢涵双吧,怎麽也没见你多关心他一下。”

  “嘿嘿,我这人就是……就是比较粗心大意嘛。”

  白宇无奈地摇摇头,道:“涵双是替嫁公主,不便与外人多接触。我家凝云则是身份尴尬,有头有脸的人都不爱与他来往,那些没身份的人他顾及我的颜面又不好去接触,偌大的京城也只有你们家涵双一个人算得上朋友。你我时常不在京城,让他们多聊聊,日後也好有个伴,有什麽事相互照应一下。”

  “哦,是这样啊,说的也是。”李斩岳点点头,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嘟囔道:“他们什麽时候认识的,我怎麽之前都没听涵双说过呢。”

  白宇侧目看来,略带惊异:“哦?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他们是……昨天我们回京时碰见的。”白宇浅浅一笑,“也算是有缘。”顿了顿,又说,“大概是处境相仿,彼此共同语言也就更多些吧。唔,走吧,到我房里坐会儿。”

  李斩岳呵呵一笑,跟上了白宇的脚步。

  

  缓缓泡入温泉,腰酸背痛似乎都被这温柔的暖意驱散,涵双叹出口气,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凝云挪到他身边,好奇地看著对方泡在水中的身体,蒸腾的热气扰乱了他的视线,令他眼睛睁得更大。

  涵双察觉了什麽,睁眼便看到对方这副模样,面颊一红,搡了一把嗔怪道:“看什麽呢,小色鬼。”

  “我才不是呢!”凝云红了脸,“我就是、就是好奇而已……”

  “还不都是一样的……”

  “可是、可是双哥哥这里……日後会蹦出娃娃吗?”凝云摸摸涵双平坦的腹部,好奇地问。

  涵双的脸红了红,忽然想到当初那小产的孩子,心情又沈了下去。

  “不知道……”涵双轻声说,“以前怀过一次,可是……大夫说我本来就不易受孕,那次又伤了身,不知道以後还能不能再怀上……”

  凝云吃了一惊:“咦?怎麽小产了?难道是李将军对你不好吗?”

  “他那时对我极好,只是我自己想不开而已……算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呀。今天在马车上……你说你和白将军怎麽了?”

特典二 细水长流(下)

  凝云垂了眼帘,慢慢沈入水中,半张脸都泡在了热水里。静默良久,才缓缓浮出,小声道:“双哥哥,我觉得……李将军真的很喜欢你,他见到你就两眼放光,似乎、似乎恨不得马上将你扑倒的样子呢……”

  “啐,他就是个禽兽!”涵双骂了一句,却禁不住面颊发红。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好啊……白大哥就从来不会这样,他……他总是淡淡的,隔三天才做一次,每次做也都是很……很平静,最多要两次就停了……”

  “咦?”涵双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呃,白将军那方面……不行?”

  “不是,不是!他不是不行!我不是这个意思!”凝云慌忙摆手,“白大哥……我是觉得他每次都没有尽兴就停了,有时候会让我用手或者嘴帮他弄出来,但更多的时候就……”凝云羞涩地移开目光,但很快担忧再次爬上他清秀的面孔,“我……觉得白大哥似乎不是很喜欢和我做那种事……”

  涵双不知能说什麽好,想了想,道:“云弟,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你……白将军他……究竟为什麽喜欢你呢?你和他的事情我大概听说过,我觉得你们当年几乎没有来往,他怎麽会……”

  “我也不知道。”凝云的神情更加落寞,“以前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同情而已,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将我从睿王身边要走,还为我谋诰命,为我不再娶妻……我也问过他,他说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觉得我很美好……但是我不太懂……双哥哥,他不喜欢和我做那种事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当初、当初……”

  凝云再次将脸埋入水中,然而涵双还是看见了那夺眶而出的泪水。

  涵双连忙将人搂进怀里,轻柔拍抚,安慰道:“云弟,你别想这麽多,这都是你瞎猜的呢。白将军未必是不喜欢,也许是有其他原因呢?他若真的讨厌你,何必不娶妻呢?以他的身份、名声,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啊,若不是喜欢你怎麽愿意就守著你一个人,当初他还用军功换了你的诰命,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

  “云弟,你……有没有主动过?”

  “主动?”凝云睁大了眼睛,“你是让我……可是、可是这样不是显得我……”

  涵双莞尔:“你不试试怎麽知道?说不定白将军还觉得是你不愿意和他做那种事呢!”

  

  “涵双,你终於回来啦!”

  涵双一进门就被李斩岳抱了个满怀,那似乎只要自己稍稍推开对方就会马上眼泪鼻涕齐下的哀怨表情让涵双连气都气不起来。

  凝云说什麽羡慕,可这家夥就丝毫没有白宇那样的温柔呢。

  李斩岳像是被人抛弃的大狗狗,紧紧抱著涵双说:“涵双,我知道错了,今天晚上我一定乖乖的,你不要生气了。”

  涵双失笑,挨上这麽个家夥,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呢。

  涵双摇头:“我没生气。”

  李斩岳用力点头,一双虎目瞪得浑圆:“才不是没有呢!你今天一整天都没给我好脸色,也没跟我说话!涵双,我就是喜欢你,看到你就想抱你,想要得不得了,你知道我是个粗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不开心的话就骂我打我,但别不理我好不好?”

  “傻瓜……”涵双轻叹,终於放下心里那一点不爽快主动给了男人一个轻吻,抚摸著对方的脸颊,柔声道,“今天云弟心里不舒服,我陪他说说话,冷落了你……以後我多陪著你好不好?”

  “嗯嗯!”李斩岳又抱著人蹭起来,当他觉得对方身上再一次满是自己的味道了,才满足地稍稍松手,随口问起:“凝云他怎麽了?和白帅吵架了?不过我看他们感情很好呀。”

  “呵呵,只是一点小误会吧。”

  涵双笑了笑,不由得猜测另一个院子的那两个人现在如何了。

  

  红著脸慢慢走到白宇身後,看著对方的背影,凝云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凝云从来不是主动的性格,青颜里教过那些手段,但他却怎麽也不好意思使出来,怕白宇觉得自己淫乱不堪而嫌弃,可是涵双却说要主动……

  白宇脱去衣物准备就寝,察觉凝云来到了身後,便说:“云儿,困了吗?”

  “嗯……”

  凝云胡乱应著,想著等会儿要做的事情,脑子里就乱成了一团。

  白宇察觉了一丝异样,欲转身之时,一具温热的肉体却从後偎了上来。

  雪白的手臂缠在他的腰间,明晃晃的刺眼。

  “云儿?”

  “白大哥,我……我想要你……”

  凝云声细如蚊,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赤裸的身体贴在对方的後背上,双手慢慢摸进了男人的裤头握住沈睡中的欲望。

  然而没等凝云唤醒巨龙,男人已经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抽了出来。

  “云儿,别闹。”白宇回过身亲了亲凝云的脸蛋,又捡起了对方的衣服为他穿上。“天气冷,你这样会著凉的。山上夜里凉,我给你多加床被子吧。”白宇回过头为两人整理起床榻,却因此没注意到凝云的脸色唰地白了。

  “白大哥,如果你不喜欢我……其实、其实可以不用勉强的……”

  “云儿?”

  白宇困惑地回头,对方清秀的面容上泪水满布。心被狠狠地揪起来,白宇稍稍一怔,凝云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白宇急忙伸手,却只抓到一滴沁凉的水珠。

  他哭了……

  白宇一惊,这才想起追出去。

  “云儿!云儿!”

  白宇追至走廊,凝云正跑到拐角,不知是脚滑还是被绊了,猛地摔在地上,!的一声闷响,白宇甚至觉得自己脚下的地板都震动了。

  一定是很疼的!

  白宇心疼极了,自凝云跟在身边以来就没有磕碰过,突然这麽一摔,还是坚硬的青石地面,身上还只穿著单薄的亵衣,一定痛死的。

  凝云半天爬不起来,直到白宇快步跑到他身边将他扶起。

  “云儿,是不是很疼?哪儿疼,我给你揉揉。”白宇将人搂在怀里,撩起了凝云的裤管,膝盖那儿果然一片赤红,又托起手腕,细嫩的小手擦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沾上了灰尘。又红又肿。白宇心疼极了,吻去凝云脸上的泪水,叹息道:“傻云儿,你这是干什麽。”

  凝云抹著眼泪却怎麽也抹不尽,不知是哭的还是痛的,抽泣著说不出话。

  白宇叹了口气,将人打横抱起折回房间。

  轻轻将凝云放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又拿来伤药为他擦拭手掌。

  凝云已经不再流泪,却止不住断断续续的抽泣。

  包扎好了伤口,白宇才坐到凝云身边,将人搂进怀里,拭去他面颊上的泪痕,柔声责备:“傻云儿,你这又是犯什麽傻了,突然就哭起来了?告诉我好不好?”

  凝云攥著棉被,低著头静默了许久,带著微弱的哽咽轻声道:“李、李将军很喜欢双哥哥,他、他总是拉著双哥哥做……做那种事……”

  白宇没听明白:“所以?”

  “所以……白大哥……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都很少和我做那种事……”凝云的脸几乎要埋到胸口了,然而脸色却是苍白一片。

  白宇怎麽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想起刚才拒绝之後凝云才突然哭泣的样子,终於是明白了缘由,顿时哭笑不得。

  白宇斟酌著要如何解释,然而他的沈默却让凝云更加误会。

  泪水再一次决堤,凝云想让自己看上去更淡然更坚强些,可怎麽也控制不住这些不听话的液体。

  “白大哥,如果不喜欢我,我、我可以离开的,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你对我很好,我、我很知足了……唔!”

  嘴巴被堵上了──是对方的唇。

  凝云睁大了眼睛,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只能隐约看到对方温柔而略带责备的目光。

  白宇毫不解释,翻身压了上来,灼热的吻一路蔓延到脖颈,轻轻啃咬著,留下一个个红印,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凝云的衣服,手掌顺著腰线抚摸而上,常年习武而产生的老茧刮著皮肤,又麻又痒。

  凝云敏感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挑逗,浑身发烫,软在了床上。

  身体里一片空虚,亟待什麽东西来填满它。男人似乎听到了这份渴求,慢慢地将手指挤入後穴,轻柔地抽插、刮挠,似乎将空虚驱赶走了,然而那一瞬间的舒服一过,汹涌而来的就是更加强烈的不满足。

  红晕爬满了脸颊,凝云咬著拳头,发出暧昧的呻吟。

  “白大哥……”

  凝云忍不住伸手想要拥抱,轻轻柔柔的声音包含了渴望,比当年那个青涩的他更加勾人。

  白宇压低了身体,将他搂进怀里不断地亲吻。

  白宇低头含住早已硬起的茱萸,咬著,舔吻、吮吸,与此同时他一只手握住了凝云的玉茎,套弄著,引得身下人轻轻颤抖起来。没多久,白宇转而吮咬起爱人身体的其他地方,小巧的锁骨,白皙的胸脯,平坦的小腹,还有那柔软而敏感的大腿内侧。他像是在品尝什麽美味,怎麽吃也吃不够。而凝云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挑逗,本能地张开了双腿,双眼含了泪水,渴求地望著男人。

  白宇笑了,他喜欢看凝云这个样子,很美,很诱人。

  凝云的小腹已被玉茎中流出的透明汁水打湿,他像是受不了了,满面潮红,双目含泪,紧紧地抓著男人的手臂,低低地呻吟。白宇知道时候到了,这才抬起凝云的双腿,将欲望慢慢挤入小穴,一点点地进到最深处,停顿片刻,当凝云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时,才开始慢慢抽插。

  像是在顾及凝云的感受,白宇的动作很温柔,没有激烈的不可承受的粗暴,快感像是暖洋洋的水流将人包裹淹没。凝云沈醉在这样美好的快感中难以自拔。

  片刻後,白宇将凝云抱起,轻咬著他的脖颈柔声问:“云儿,喜欢与我做这种事吗?”

  凝云的理智早已被暖流淹没,迷迷糊糊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心底话:“喜欢……”

  “我也喜欢。”白宇的吻流连在凝云的耳边,“很喜欢云儿,看你羞涩又渴求的样子就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觉得你很美,没有人比你更美。”

  凝云抱紧了男人的臂膀,脸颊贴在男人的肩膀上,滚烫滚烫的,眼睛似乎进了灰尘,又酸了。

  白宇亲吻著他,凝视著他,眼中的温柔能将人倾覆。

  然而过了半晌,白宇却是轻轻叹了一声:“可是云儿是男孩子,男子的身体本没有承欢的作用,如果我只凭自己的喜欢做事……云儿会受不了的……”

  凝云怔了怔,混沌的脑袋似乎明白不了。

  “傻云儿,”白宇咬了咬凝云的嘴唇,呢喃道,“云儿,我要好好疼你,你也要好好爱护自己,我们要长长久久的,而不是一晌贪欢,知道吗,云儿……”

  “嗯……好……”

  凝云将脸埋进男人的颈窝里,快感很多,心里很甜,眼睛很酸,酸得无力承载那些泪水。

三 花好月圆

  裴言庆最近很惆怅。

  身为九五之尊,身份高贵,容貌俊美,如此花好月圆的夜晚本该佳人相伴,然而……

  “唉!”

  裴言庆深深叹气,靠在池壁上,偌大的温汤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哦,还有夜虫三两只。

  “李斩岳这种粗人都有人陪著,朕居然孤家寡人在这里喝酒……”

  裴言庆嘟囔著,心中充满了怨念。

  自从某人勒令禁止他再与後宫众佳丽接触之後,他就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只有当某人心血来潮入宫时,才能“小小”地表达一下自己的“饥渴”。好在生育指标已在登基之前完成,男女各有若干,不乏聪明果敢之人,目前看来继承人是不用愁了,这才堵住了群臣悠悠之口。

  这次来海宁山庄,本以为能带上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妖精,在如此良辰美景清汤温泉之中快活一把,却没想到妖精居然有事不来,不来就算了,还……

  裴言庆看了一眼套在阳物根部上的那个铁环,再一次恨得想要将那妖精绑到面前狠狠凌虐!

  居然被他骗得被戴上这种东西!

  昨晚与妖精一夜鏖战,酣畅淋漓之後,妖精说不能跟他到海宁山庄便要给他一个补偿。裴言庆还在想妖精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心了,但还是被哄得闭上了眼睛,紧接著便感觉下体被一处湿热的小巢包裹起来,虽然刚刚发泄过,可也扛不住对方技巧纯熟啊。正是舒爽之时,哪想根部一凉,心道一声不好,一睁眼就看见那地方赫然多出了一圈铁环!

  妖精嘻嘻笑著,手上还拿著仅比指甲大一点儿的小钥匙。

  “裴言庆,为了防止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出去偷吃,我决定帮你把这个不听话的东西锁起来,你说,你该不该感谢我啊?”

  “你──”

  妖精柔软的身子偎入他怀中,媚眼如丝,滑溜溜的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居然害他一肚子气一点也发不出来。

  裴言庆叹气:“青儿,你别闹了。我戴著这个东西像什麽样子……”

  “怕什麽,你又不拿给别人看!”妖精瞪起了眼睛,像是生气了,然而下一秒又勾住了他的脖子,吐气若兰,吹得他晕晕乎乎的。“裴言庆,乖,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好东西。”

  “青儿……”

  “乖,嗯……让我亲亲你威武的宝贝儿,嘻嘻。”

  裴言庆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了,怎麽会就这样著了对方的道呢!

  “长夜漫漫啊……”

  望著月亮,裴言庆再一次发出了叹息声。

  “长夜漫漫,要不要人陪呢?”

  低沈而又妖媚的声音突然在背後响起,白玉一般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来,裴言庆一怔,随即便是狂喜。

  “青儿!你不是说不来了吗?你……咳,青儿,我的自制力可没有这麽好。”

  裴言庆惊喜地回头,满眼睛看到的都是对方白花花的肉体,粉红的玉茎垂软在胯间,在自己面前荡啊荡的,简直再说“快来玩我”吧。

  裴言庆赶紧将人抱进水里,又是迷恋又是心疼。“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样在外面晃荡,小心著凉了……唔,你身上真香,今天抹了什麽?”

  墨青很是惬意地偎依在男人怀里享受著对方的抚摸,懒懒道:“新的香料,尘缘阁送来的,我觉得味道不错就留了点自己用,你喜欢吗?”

  “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我都喜欢。”

  “嘻嘻,看在你哄我开心的份上,给你一点奖励。”

  葱白的指尖捏著指甲大小的金钥匙,裴言庆眼睛一亮,连忙抱住墨青亲了又亲:“好宝贝!快给我弄掉那东西,太难看了!”

  墨青却不立刻动手,戳戳男人的胸口,问:“你先告诉我,最近有没有欺负我那些孩子?”

  “我哪敢啊。”裴言庆苦笑,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像个皇帝了──好吧,虽然只是在这个妖精面前,“涵双和李斩岳日子过得好著呢,当初你还叫我将那个什麽馨月处理了,现在那个女人的孩子就跟在涵双身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李斩岳那臭小子比我过的还滋润。”裴言庆顺嘴抱怨起来,意有所指地说,“我想抱抱心上人都要拴个环。”

  “嘻嘻,好啦,不要生气啦,我给你解开就是了。乖,不生气,给你的宝贝吃好吃的……”

  墨青解开了铁环,轻轻捋了捋,看似不经意,却让裴言庆爽得连骨头都酥了,搂著美人吻个不停,那香气会说话似的,根本就是在说“快吃我吧”。

  墨青却转过身去,背对著裴言庆。男人正是不解时,只见墨青扶著那硬挺的阳物,对准自己的臀瓣,慢慢坐了下去。阳物慢慢挤入一个湿热紧密的巢穴中,让裴言庆舒服得深深叹气。

  “青儿,你的身体还是这麽棒……”

  “喜欢吗?”

  “当然喜欢……只喜欢你一个……”

  裴言庆搂过墨青,亲密的姿势让阳物一举插入最深处,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快感让裴言庆几欲射精。不论多少次进入这个身体都让他舒服得飘飘欲仙,贵为皇子、王爷、皇帝,抱过的美人也不少了,却没有哪一个能像墨青这样令他迷恋。

  吮咬著墨青的脖颈,裴言庆呢喃道:“青儿,你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四 金玉满堂(上)

  啾,啾啾。

  鸟鸣在梦中隐约传来,身下的床榻似乎震了震,李斩岳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却抱了个空。

  李斩岳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去,只见涵双背对著自己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的,不知在干什麽。

  “涵双……你干嘛呢?”李斩岳起身从後将涵双环抱在自己怀里,磨蹭不止。

  “我……呃。”

  涵双的话音戛然而止,似乎被什麽打断了。

  李斩岳终於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见涵双一手抚胸,神色不爽,忙问:“涵双你不舒服吗?”

  涵双眉头微锁:“有点反胃……”

  “那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

  “啊?不用了……”

  “怎麽不用了呢!身体不舒服就要早治呀!”

  李斩岳二话不说跳下床,大声嚷嚷:“来人啊!快去请个──”

  “啊──等等!”

  涵双慌忙打断李斩岳的话,拦住他:“斩岳,你等等!你……你也不想想我是什麽身子……”他红了脸,“要是被人看出异样怎麽办。”

  李斩岳一怔,这才想起涵双那奇特的身体。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眼下涵双还是公主呢,要让人发现这公主是男的那还得了!“那怎麽办?”

  涵双也是说不出话,进入李家这几年他虽然偶尔也有些小病小痛,但那时李斩岳都不在身边,他自己忍忍就过去了,也就没考虑过这事,如今……

  涵双想了想,将小红叫来:“你去找墨大哥,跟他说我生病了。”

  李斩岳瞪大了眼睛:“他可靠吗?”

  “他……是将我养大的人,自然可靠。”

  “咦?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是你亲大哥?”

  “不是……但当初遇到灾荒,是他收留了我……”涵双支支吾吾地说,不想透露当年之事,顿了顿便转开了话题:“时候也差不多了,我给你梳洗一下吃点东西去上朝吧。”

  “上什麽朝呀,你身体不舒服我请假陪你。”

  涵双又是感动又是气恼,轻声斥责道:“胡闹。没事的,等会儿大夫就来了,又不是什麽大病。”

  “我不放心嘛!”

  李斩岳像孩子一样撒娇,不过上朝这样的正事涵双却不纵容他。李斩岳撒泼无效,被涵双推著上朝去了。

  李斩岳前脚刚走,墨青後脚就到了,身边还带了个大夫。

  “涵双,你生病了?”墨青将涵双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哪里不舒服?赶快让大夫看看!”

  涵双道:“就只是有点反胃而已,斩岳他太大惊小怪了……”

  “反胃?”墨青挑挑眉毛,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

  那边大夫把了脉,沈吟片刻,在涵双询问、墨青期待的目光下,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五个字:“公子,您有了。”

  

  李斩岳刚走出宫门,就看见自家马车边小厮顶著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原地转著圈。

  “干什麽呢,踩蚂蚁呢?”李斩岳拧拧小厮的脑袋,忽然想到了涵双,顿时急了:“是不是夫人出什麽事了?快说!”

  小厮一咧嘴,笑了:“老爷!夫人有了!”

  “啥?”

  “有了!夫人有了!”小厮高叫,见李斩岳似乎反应不过来,又在肚子上画起了圈,“这里!这里!这里有了!”

  “……靠!你不早说!还愣著干什麽,回去啊!”

  

  “涵双!”

  李斩岳如同许久不见了主人的大狗一般飞扑而来,然而尚未靠近就被墨青一脚踹到了一边,不等李斩岳发怒,墨青已瞪起了眼睛:“干什麽呢!没听说涵双有了啊,你这麽扑上来还要不要孩子了!还有你这个混蛋,一点也不珍惜我家涵双!大夫刚才说了,房事无度,胎儿不稳!知道什麽意思不?都是你这个混蛋没节制!没节制!”

  李斩岳被一串连珠炮骂懵了,僵在当场。

  还是涵双上来打了圆场,轻轻拉了拉墨青的衣角,小声道:“墨大哥,斩岳他……他只是想对我好……”

  涵双红著脸,羞涩的神情让墨青更是气不过。

  “好屁好!他根本就是没大脑!”

  李斩岳委委屈屈地蹭到了涵双的背後──大舅子好凶啊。

  不过墨青绝不是危言耸听,李斩岳这浑人,喜欢涵双得紧,练得又是外家功夫,气血旺盛无处宣泄,一见到涵双就是精虫上脑的状态,全然没有白宇疼惜凝云那样小心谨慎的心思。本来怀胎头三月不宜房事,更何况涵双身子奇特,不容易受孕,更不容易保胎,一旦有孕应该马上分房养胎才对。可偏巧涵双既无葵水又没有明显的妊娠反应,直到今天快两个月了才发现,两个月里李斩岳嘿咻个不停,孩子居然还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墨青揪著李斩岳的耳朵勒令他几个月里绝对不许再碰涵双,李斩岳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再发誓保证,这才勉强将这尊大神送走。墨青一走,李斩岳就急不可耐地将涵双抱进了怀里。

  猪嘴一撅,凑上去就是好大一声吧唧,李斩岳兴奋大叫:“我们也要有孩子啦!太好啦!”

  

  李书影从学堂回来之後也听到了消息,扑腾扑腾地跑到涵双房里,稀奇地看著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大娘,好奇地问:“大娘,这里面装著小弟弟吗?”

  涵双笑道:“呵呵,是呀,以後影儿就要多个弟弟了──不过也许是个小妹妹呢。”

  “唔……”

  李书影咬著手指头,不知想到了什麽,偷偷看了眼李斩岳。

四 金玉满堂(下)

  不许碰涵双这简直要了李斩岳的命,可是想想两个人的孩子就在那薄薄的肚皮下脆弱地生长著,心中再难耐也不得不按捺下来。

  自涵双有孕之後李斩岳便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不刻陪在对方身边,不时隔著肚皮与那尚未成型的宝宝说上几句,惹来涵双的轻笑,若是胡言乱语多了,还会招来涵双的责骂。

  新年过去了,天气渐渐热了,涵双的身子一天天大起来,大夫确诊了是个男孩,李斩岳可得瑟了,逢人就说自家夫人怀了个大胖小子,如何如何聪明,自己和他说话还会回应自己。说的多了,众人避之不及──他们可不想听一个大男人在耳边唠唠叨叨说些女人怀孕的琐事。

  “涵双,孩子在动啊!啊啊,他在碰我的耳朵!”

  李斩岳将耳朵贴在涵双突起的肚子上,听到一点儿动静都要哇哇叫上半天。涵双一手扶著肚子,一手轻轻拨弄李斩岳的头发。

  涵双微笑地看著,对他来说,这肚子里的是小孩子,肚子外面的这个却是个长不大的大孩子。

  四月的天气乍暖还寒的,午後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涵双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余光瞄到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月门外张望著。

  涵双笑了,对那小身板招了招手。

  李书影慢慢从月门後走了出来,但似乎在顾虑什麽,并未过来。

  涵双歪歪头,他觉得这孩子最近似乎没有以前活泼了。

  “影儿,过来让大娘瞧瞧。”

  涵双笑著招呼。李斩岳也抬头看了过去,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尚未出生的宝宝上。

  李书影挪著步子,慢慢走到了涵双身边,轻轻唤了声:“大娘。”

  涵双将孩子搂进怀里,笑问道:“影儿刚从学院回来?”

  李书影点点头,倚靠在涵双的臂弯中,看著对方的肚子,一脸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涵双为他拢拢衣襟,说:“今年影儿也五岁[1]了,愿意学武吗?”

  李书影立刻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学武?像爹爹一样做个将军吗?”

  “呵呵,可以像你爹爹一样做个将军,若是不愿意做将军,那学点武艺健体防身也是好的。”涵双说。这时李斩岳插嘴道:“男子汉就应该学点功夫,日後才好讨老婆嘛!”李斩岳说著说著又露出了猥琐的淫笑,涵双哪里不知道他所想,嗔怪地瞪了一眼,往这家夥的脑袋上敲了一敲。

  “胡说什麽呢!不许在孩子面前乱说话。”涵双骂他,又拉过李书影的小手说:“别听你爹爹胡说。不过男孩子还是应该学点本事的。以後就让爹爹带著你练武好不好?”

  “咦?我?”

  “爹爹带我?”

  一大一小同时发出了诧异的呼声。

  “当然是你,影儿可是你的孩子,你不教还能让别人教去不成?”

  涵双恨铁不成钢地往这大孩子的脑门上敲上一把,他早看出来了,李斩岳根本没有做父亲的自觉,虽然不是讨厌李书影,可对李书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说不得也是因为怕自己生气才不敢亲近馨月的孩子吧?可涵双怎麽会计较这个。如今涵双要让李斩岳也学会关心孩子才是。

  涵双搂著书影说:“影儿,以後你要是起得来,就让爹爹带你练武好不好?”

  李书影面露喜色,但他却没有马上点头,而是偷偷看了一眼李斩岳。

  李斩岳并未发现这个眼神,只是摸了摸脑袋,嘟囔道:“练武辛苦呢……”

  李书影有些失望,爹爹不愿意带他练武。

  涵双恼这男人一点也不知趣,往他胳膊上一拧,疼得李斩岳直吸气。涵双正要将他教训一番,不过李斩岳的小厮却小跑而来打断了他的话:“老爷,宫里来了人,说是请老爷去一趟!”

  “宫里啊?哦,知道了!”李斩岳应了,掉头来和涵双说:“不知道是啥事情,我去一趟,等会儿回来呀!”

  “嗯,去吧,路上小心。”

  李斩岳走了,涵双才将李书影拉到面前来。

  “影儿,最近怎麽了,看你好像总是闷闷不乐的?”涵双柔声问,他可不是李斩岳那样的粗人,就在眼皮底下的孩子怎麽会注意不到呢。

  李书影垂著头不说。

  涵双看著心疼,勉强让孩子做到自己腿上,搂著亲了亲,道:“影儿,大娘虽然不是你的亲娘,可是大娘一直把影儿当做亲生的一样,有什麽事情和大娘说好吗?”

  李书影毕竟是个孩子,守不住话,支吾了一会儿便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大娘,他们说大娘有了小弟弟,以後爹爹和大娘就只会喜欢小弟弟,不会喜欢影儿了。”

  “胡说!谁乱说的,大娘打他屁股!”涵双板起了脸,又将孩子搂得更近些,温柔道:“影儿也好,小弟弟也好,都是大娘和爹爹的孩子。影儿,你爹爹是个浑人,不知道怎麽做父亲,他心里其实是喜欢你的,可就是不知道怎麽表达。大娘也喜欢影儿,影儿是大娘的第一个孩子呢,谁都不能代替。”

  李书影眼中的忧色终於烟消云散,抱著涵双的脖子,开心道:“我也喜欢大娘!”

  

  晚上涵双躺在李斩岳的臂弯里,抚摸著男人的胸膛,轻声道:“斩岳,影儿这孩子心里很敏感,以後你要和影儿多亲近,有个爹爹的样子,别老是不理人家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李斩岳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只是话音还没落呢,又腆著脸凑在涵双的颈窝里胡乱啃咬,呢喃道:“涵双……大夫说孩子很大了,已经很安稳了对不对?”

  涵双一下子没明白:“是啊,你……啊!”

  涵双惊呼一声,本能地夹紧双腿,可是挡在双腿之间那只大手却阻止了他这个动作。

  大手在肉瓣上搓揉了一把,敏感的身子瞬间软在男人怀里。

  “你干什麽……”一双杏眼含了水,面颊鲜红欲滴,红唇微张,吐出的都是香甜的喘息。

  李斩岳一脸可怜样:“好涵双,我足足有四个月没碰过你了,不能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对不对?”

  “你、你这混蛋!嗯……慢点儿,孩子呢……”

  涵双哪里还能反抗,早已软成了水,任凭男人作为了。

  李斩岳笑嘻嘻地脱掉了涵双的裤子,嫣红的肉瓣微微张著,还才碰了一下就有淫水流出。早听说有了身孕的人更为敏感,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呢。李斩岳哪里还能忍得住,埋头舔吻起那湿漉漉的私处。

  如果是其他人的身体,李斩岳才不这麽做呢,脏死了,可涵双的身体却是与众不同,无处不香,无处不干净,私处的味道更是勾得他欲火焚身,那小小的肉瓣含在嘴里轻轻吮咬,涵双就受不了地发出哭泣一般的呻吟,舌头往那幽穴中舔了舔,涵双更是浑身颤抖,连连讨饶:“别、别伸进去……嗯……不要舔那里啊……好、好奇怪……”

  “哪奇怪了?分明是舒服得不得了呢!”

  李斩岳含含糊糊地说,说话间唇齿又将敏感的肉瓣反复“蹂躏”,话音未落,大股的淫水便从小穴中流了出来,将李斩岳的下巴都涂得湿漉漉的。淫液特有的腥气弥散开,李斩岳却浑然不觉,反而舔吮地更欢了,发出啧啧的吮吸声。

  男人舔著舔著,就舔到了青芽上,含在嘴里吸上一吸,涵双又是尖叫不止,淫水将被褥都弄湿了一片,李斩岳看了嘿嘿直笑,终於不再欺负他的亲亲爱人,直起了身,裤头一扯,露出那黑红的宝贝,直挺挺的,像铁棍似的,青筋突起,狰狞非常。往那小穴上一顶,刺溜一声水响,浑圆的龟头就没了进去,一点点不断深入,直到整根肉柱都被肉瓣吞没。

  “好舒服……”

  李斩岳爽得一声叹息,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身体被占满的异样快感让涵双的身体轻微地打著颤,他也无法抗拒这样充实的快感,只是还记得肚子里的小生命,不得不握住李斩岳的手,轻声求饶:“斩岳,慢点来,孩子会受不了的……”

  “唔,我晓得的,我慢慢来,涵双你也要好好享受哦。”

  “嗯……”

  

  若干月後,孩子出生了,涵双往那孩子头上摸了摸,顿时变了脸色,顾不得生产後的疲惫往李斩岳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愤然骂道:“让你精虫上脑!孩子脑袋上都被你戳出了个坑!”

  

  

  全文完

  

  

  注:

  [1]五岁是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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