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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周英帝端坐在龙位之上,一双眼眸淡淡地看向站在殿中央的谭梦麟,他未说话,可是神情却毫无波动。

  天子的沉默亦是种威压,朝堂之上更是一片死寂,哪怕大臣们衣角婆娑的声音都略嫌刺耳。

  谭梦麟却并未有退让之意,他久久都未等到周英帝的应答,忽地便撩起朝服直直跪在了地上。

  他一双眼睛冷冽如剑锋,一字一顿地道:“皇上,大周以法立国,以礼育人,礼法相合——方成就我大周万年昌盛。乌衣巷如此行事,枉顾三司,乃是动摇我大周律法之根本啊。臣奏请皇上,责令乌衣巷将逆犯关承坤转入大理寺,按大周律查办定罪!”

  “谭大人,未免也太过心急了。”

  关隽臣根本不必回头——该来的自然是会来,一听这略带沙哑的声音,便知开口的是刑部尚书唐书简。

  “平南王谋逆一案嘛,自是要查得毫无遗漏才是。三司查案是查,乌衣巷查案也是查,都秉的是一颗为皇上分忧的心。谭大人乃大理寺少卿,我亦在刑部谋职,虽同为三司中人,可若说这是动摇大周律法根本,我倒是不敢苟同了。”

  谭梦麟闻言猛地一回头,他一张白生生的面孔上隐隐浮现出怒意,纤细的眉毛也忍不住抬了起来。刚想开口,却见关隽臣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到底硬是强忍住了。

  唐书简乃刑部尚书,他的话便大约算作是刑部的意思了。

  此人为官三十余载,可说是深谙官场,虽说乌衣巷逾权办案亦是侵占了刑部的职权,可他老奸巨猾,哪能不明白其中关窍,因此从来对此事都是默许。

  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同为三司,可各有各的盘算,自然不会站在一处发声。

  谭梦麟是大理寺少卿,若论官位,倒还比唐书简低上一头,执掌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孟祝又是个闲散的人。

  多年来,他多次上书,哪怕是当年襄王谋逆案之时,那般诡谲险恶的局势,他亦冒着被周英帝厌之的风险,多次提过要将案子提到三司过审。

  可大理寺的事他尚无法一人拍板,更遑论三司之中,唐书简这般弄权人物大有人在,想做点事来实是难上加难。

  他如同在沼泽中前行,走一步便陷一步。

  这些年的岁月,竟将这位曾在天子面前亦能侃侃论法的状元郎折磨得憔悴枯槁,再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姿态。

  唐书简那边笑了笑,又施施然继续道:“再者说,按大周律,皇亲国戚谋逆这般大案,不仅要三司会审,更要有三公之中的一位坐镇主审,再经由六部尚书和主审官合议定罪。可大周当朝三公,太保之位空悬,剩下许太傅年迈,已返乡安度晚年,自不便再叨扰他老人家。言太师为帝师,先帝在位时不仅是皇上的老师,亦是平南王的老师,他顾念当年师生之情,亦是为了避嫌,早已言明不愿审理此案。”

  “谭大人一味谈三司会审,却不知谭大人可想过谁来坐镇主审?”

  谭梦麟终于忍不住,转头高声道:“唐大人,三公主审虽是惯例,却大周朝却并非没有三公之位空悬,由皇上钦点德音孔昭的老臣为主审官的权宜之计,岂可因——”

  “好了。”

  一声沉厚的声音忽然自高处响起,周英帝终于缓缓开口了。

  “两位爱卿所说皆有各自的道理,不错,如此大案,三司若毫不参与,也实在与法理不合。唐爱卿所言也的确,此案主审官一位一直空悬,三司会审自是要推一推的。不过谭爱卿不必多虑,朕心中,这主审官一位,已有了人选——”

  周英帝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从唐书简移到了谭梦麟身上,可最终,却停在了关隽臣的面上。

  “你上奏一事,朕在七日内必给你答复。”

  关隽臣未与周英帝直视。

  周英帝如此应允,谭梦麟这一本,可说是有了见效。

  可那一刻,他却仿佛嗅到了某种危险和不安的气息。

  ……

  其实平南王是否在乌衣巷收押受审,于谋逆定罪一事其实并不重要。

  然而若是让平南王始终在周英帝和乌衣巷的彻底掌控下,于关隽臣来说却极是被动。

  那便意味着,周英帝随时可将案子做大,想把关隽臣牵扯进来也不是难事。

  然而若是将平南王移交三司,起码无论是乌衣巷,还是刑部,都绕不开大理寺。有所掣肘,便不能肆无忌惮,这对于关隽臣来说,便已是极好的结果。

  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谭梦麟与唐书简波澜不惊的几句争论,可实际上,这长明殿之中却分明已经刀光剑影。

  要知道,先前诸事早已有了端倪

  周英帝将平南王已谋逆之名拿下之后,久久未定罪,却在年关急召宁亲王回长安。

  关隽臣虽然领旨听命,可却在辇前高悬先帝御赐的免死金剑,以冠军侯仪仗入京

  在朝众人,谁都是人精,任谁都看得出来,今时今日的大周朝已是风雨欲来。

  皇上似是要秉雷霆之势以平南王为由向关隽臣发难,可这位宁亲王却也绝没有坐以待毙的意思,反而高调起来,一副干脆要将这长安城搅得个天翻地覆的意思。

  关隽臣处于漩涡中央,可却将双手拢入袍袖之中,半点都没有表态的意思。

  不过他虽然沉默,可在这朝堂之上,却也不缺喉舌为他开口。

  关山月自后方往前迈了一步,忽然朗声道:“皇上,微臣倒有一事颇有不解——”

  “金陵有大周第二都之称,历来都由亲王坐镇以求无虞,鲜少有受封在外的亲王突然回京的时候。皇上如今急召宁亲王入京,却不知是否是兹事体大?臣等无能,在朝为官,却未能为皇上分忧。”

  关山月虽然官位不高,可是却是恭亲王独子,分量自不寻常。

  他问得婉转,可却极是巧妙。

  亲王无故入京历来都是件诡谲犯忌的事,身为臣子,有如此一问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先前恭亲王悠然离京,本来便是要让恭亲王府远离这场纷争,也是为了表态给周英帝。

  可关山月身为恭亲王府世子,在此时能够出来为关隽臣试探一下周英帝的心意,实在已经是身陷险境了。

  关隽臣不由转头看了这位儿时好友一眼,两人的眼神微微交错而过,却是什么都不必多言的了。

  周英帝似是早就料到朝中会有此一问,他听关山月这般说,却只是神情自若地笑了。

  “爱卿何出此言。平南王之事,的确叫朕心下甚是不安宁——朕即位不久,这大周朝,朕还着实有好多功夫要做。宁亲王乃两朝重臣、功勋昭著,为此朝野动荡之际,朕要多倚靠些他,这也是自然的事。反倒叫你们想得太繁琐了。”

  周英帝语声低沉,眼神平和中却又仿佛隐隐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在关山月的面上不冷不淡地飘过。

  “且还有一桩事,要过年了,朕先前听太后在病榻中念叨着思念膝下孩儿,便更想着叫宁亲王回京。这一来,不仅可在京中过年,也好多陪陪太后。如此这番思量,倒是朕的家事了——”

  关山月何等聪明,他明知道周英帝一字一句都是随口搪塞,可却是再也不能多问的了。

  周英帝以一句家事作结,看似宽和无恙。

  可实际上,天子的家事,又怎能是臣子插手或询问的。

  他这般说,显然已是隐隐有怪罪关山月的意思了,再往上递一句,便要治关山月一个僭越之罪了。

  关隽臣见情势不妙,立时径自上前一步。

  他拱手垂头,行了一礼,然后才提起声音道:“皇上思量周全,政务繁忙,却仍时时不忘挂心着太后凤体安康,臣弟拜服——自当跟随皇上,为太后尽孝。”

  他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望着周英帝,意味深长地继续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乃大周朝礼义根基——孝悌二德,臣弟莫不敢忘。”

  周英帝听了此言,嘴角微微翘起,依稀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他那双漆黑的双眸里却毫无笑意,甚至第一次露出了一闪而过的阴沉杀机。

  兄友弟恭。

  他即位第一年就斩了襄王满门,如今平南王又因谋逆被乌衣巷抓入凤狱,关隽臣更是高悬金剑入京。

  当朝诸王,面和心离。

  他哪还有几个弟弟可友爱之。

  宁亲王——好一句兄友弟恭啊。

  ……

  下朝后,关隽臣坐进车辇里打道回府,锦帘撩起一角,引了一抹明晃晃的雪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王爷,得了线人的信儿,今日夏大人已出宫,回乌衣巷照常处理事务去了。”

  关隽臣将双手平伸在暖炉上方,慢慢地烘着指尖,听一旁白溯寒汇报后,才抬起头道:“夏白眉也当真是硬茬子,断雪潮毒发之痛世间鲜少有人能捱住,他这堪堪受过一回,自然是元气大伤,可他倒厉害,没歇上个几天就回乌衣巷了。”

  白溯寒沉声道:“断雪潮七夜一轮回,一次比一次毒性更甚。他第一次便在宫中躺了这许久,只怕四日后毒性再发一次,他这条性命就要交待了一半。皇上对夏白眉若有心,接下来几日间,定会有所举措了。”

  他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随即眼神带着探寻地看向了关隽臣:“王爷,夏白眉入宫伴驾已有十五年,这等关系——皇上无论如何,该当、该当不忍置之不理吧?”

  关隽臣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忽然问道:“夏白眉在承明宫躺了三天,皇上去看了他几次?”

  白溯寒脸上的神情顿时凝住,他低下头去,过了良久才低声道:“皇上……并未去看过夏白眉。这几日都宿在别处。”

  关隽臣看着白溯寒,丹凤眼里忽地划过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他淡淡地道:“正是因为你知道这情形,所以才如此问我——你心里没了底,对吧?”

  “王爷……”

  白溯寒既不敢回答是,却也无法否认,眉宇也不自觉苦恼地蹙了起来。

  关隽臣撩开锦帘,转头若有所思望向了外面被白雪覆盖的长安城街道。

  “皇上心机深沉,手足之情或许可以丢弃,但夏白眉……夏白眉终究该有所不同。无论他明面上是宫内太监,还是乌衣巷指挥使,实际上,他最重要的身份,始终是皇上这十多年来唯一的枕边人。没了他,皇上此生,或许便再也没了情爱欢愉,没了床笫之乐,那等滋味,可不是一咬牙、一狠心,便能消受得了的。”

  他似是回应着白溯寒,可又似是在自言自语般,慢慢地道:“先贤有言,存天理、灭人欲。如若皇上真能灭了人欲,那倒可说境界直追圣贤,如果真是如此,我倒不得不敬他厉害了。赌输了——那也不冤。”

  ……

  回到长安宁王府,关隽臣一进去便看到晏春熙站在前殿的廊下等着。

  少年一见关隽臣走了过来,眼睛顿时乐得弯了起来,冲关隽臣伸出了双手。

  关隽臣也笑了下,他们在一起久了,许多事都不必多言,他直接轻轻握住了少年的双手,感觉到温度有些发凉,便将晏春熙的双手拢在了怀里,随即低声问道:“可是等了许久?手这样冰。”

  “我不冷。”晏春熙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既不说自己等了多久,只是笑得露出了一汪浅浅的梨涡,随即又很小声地道:“成哥哥,你今日是回京以来第一次去上朝,我心里惦念你,在屋里,半刻也坐不住……”

  关隽臣低头看着他,少年穿着纯白色的狐裘,脖颈处柔软的毛边儿贴着他白净的脸蛋,在雪光中衬得他的面容一片明媚丽色,当真是万分的动人。

  进京以来,他们便没怎么亲热过,一是因为诸事繁杂,他并没太多心思,二也是因为风寒初愈的缘故。

  这一眼看过去,他突然就是一阵难言的躁动,虽也觉得此时毕竟是午后,稍嫌不妥,可却竟然根本克制不住。

  关隽臣一言不发地将少年抱了起来大步向内苑走去,晏春熙虽是一惊,可随即却也不太慌张,只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关隽臣的颈窝。

  ……

  冬日虽冷,可是屋中多放了几盆火炭倒也温暖。

  内室的床榻边的帷幔垂了下来,几盏烛火之光绰绰约约地映进来,在晏春熙光裸的身子上摇曳着,更平添了几分撩人春色。

  少年仰躺着望向关隽臣,面色泛着一丝浅红。

  关隽臣手中握着一壶酒,他低头托起晏春熙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将酒壶倾斜——

  晏春熙身子纤瘦,锁骨间两个肩窝勾人地凹陷下去,便宛如两个小小的碗一般盛着倒下来的酒液。

  那酒是刚温好的杏花酿,滴下去时甚至还微微发烫。

  一时之间,甜腻醉人的酒香从少年白玉似的身子上散发了出来。

  晏春熙被这么一滴滴地折磨着,胸膛不由自主地起伏着,不由自主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呜咽。

  关隽臣好整以暇地托起晏春熙的下巴,他一双丹凤眼深沉地眯了起来,声音沙哑地道:“小东西,别乱动,若是弄洒了本王的酒,看我不狠狠罚你?”

  “成哥哥……我、我,”

  晏春熙杏眼里霎时间泛起了湿漉漉的水雾,他求饶似的望向了关隽,可却见男人板着脸,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他是极乖的,见状只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生怕牵动了肩膀倒叫酒从肩窝处洒了出来,可怜巴巴地小声道:“我不动……”

  关隽臣哪那么容易放过他,低头分开晏春熙修长的双腿,两指一并,便向少年股间探了进去。

  晏春熙纤细的脖子不由自主仰了起来,他十指抓紧身下锦被,因为不敢乱动上身,所以双腿顿时抖得更厉害了,忍不住喘息着求道:“成哥哥,慢、慢些……”

  关隽臣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他深谙风月,虽然绝不会当真弄疼了晏春熙,可却也知道,若是小东西这随便一求他便心软,那可着实少了几分乐趣。

  “小家伙,你真乖。”

  他俯下身在少年薄薄的耳垂边轻轻哄道,可手指的动作却没半分缓下来的势头。

  “呜……”

  脆弱隐秘的部位被关隽臣用手指肆意玩弄着,晏春熙只觉身下越发得又热又躁,因为实在太过渴求,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在关隽臣身上磨蹭着。

  琥珀色的酒液盛在少年白玉般的肩窝处,因为这具身子细微地颤动而轻轻地反射着越发妩媚的波光。

  再下一点,便是少年胸口处两颗殷红挺立的乳粒,晶莹的汗珠一滴滴从他光滑的肌肤上沁了出来,那情景,实在是香艳至极。

  关隽臣用手将晏春熙的双腿大大分开,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衫坐在少年腿间,胯下炙热挺立的部位抵在那处微微张开的入口,却并未着急进去。

  晏春熙忍不住难耐地睁大眼睛,他当然知道关隽臣故意折磨他,望过来时,眼里都忍不住泛起了泪光:“别、别欺负我了……我当真不行了……”

  关隽臣兀自好整以暇地只在入口处磨蹭,只慢腾腾地撩拨到身下的少年呻吟声都溢出了哭腔,才懒懒地道:“我若进去了,这酒……便定会洒了。上好的杏花酿,多可惜。”

  “成哥哥,你、你……”

  晏春熙被关隽臣这么晾着,实在是又气又急,眼圈都连带着泛了红。

  他脸上虽浮起了丝薄薄的怒气,可这一开口时,声音却打颤得厉害,实在是半点气势也没有,只得又软了下来,泪汪汪地呜咽道:“好哥哥,你罚我吧,你想怎么罚都成……就是别、别再吊着我了,好不好?”

  他这般对关隽臣说着时,上身也不由自主微微撑了起来。

  如此一来,肩窝自然再也盛不住那浅浅的杏花酿,琥珀色的酒液化作两道细细的溪流一般,沿着少年的胸口流了下来,甜腻的酒香霎时间在床榻间溢出。

  关隽臣俯下身去,慢慢地舔咬着少年的胸口和小腹,然后用舌尖将带着少年身上气息的杏花酿一滴滴地都舔净,直弄得晏春熙愈发喘息连连,双腿也情不自禁缠上了他的肩膀。

  关隽臣再抬起头时,眸色已经因为难抑的情欲而暗了下去。他再不多言,一把将少年整个身子重重地翻转过去,另一只手则直接捂住了晏春熙的双眼。

  “啊、啊别……”

  关隽臣这一慢一快间的变动实在太过突然,晏春熙骤然间不能视物,眼前一片黑暗,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关隽臣自身后将整根粗大分身都顶了进来。

  少年情不自禁地一声惊叫,身子一颤便想往前逃,手也忍不住想要去掰开关隽臣捂着他眼睛的手。

  可关隽臣这会儿却霸道得厉害,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毫不客气地将晏春熙摁在身下,强迫着少年跪趴着被他狠狠贯穿。

  才这么刚抽插了几下,关隽臣便感到捂着少年双眼的手心一阵湿润,他知道小家伙定是被干得哭了。

  他心里泛软,可却又同时有种难耐的快感,想温柔下来,却也想更凶狠一点。

  那般矛盾又快慰的极致滋味,若不是喜欢极了怀里的人,他是不可能知晓的。

  见了喜爱之人这般的模样——这般敏感、这般脆弱,任他宰割,又全然交付的模样。

  他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的快乐都捧上来,他怎么能舍得一个与他如此肌肤相亲的人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和难过。

  那一刻,关隽臣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周英帝。

  周英帝和夏白眉如此度过了十多年啊——

  ……

  许是好久没有淋漓尽致地这般亲热过的缘故,只一会儿工夫,晏春熙便在关隽臣身下溃不成军了。

  他这一泻身整个人都顷刻间绵软了下来,他吃不住劲了,便耍赖一般伏在床榻上急促地喘息着,怎么也不肯趴好了。

  关隽臣拿晏春熙没办法,虽还硬挺着嵌在少年紧致火热的身子里,可也只好放慢了动作。

  他便也俯下身,将少年侧着抱在怀里,自背后吻着那纤细敏感的脖颈。

  晏春熙忍不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转过头,半眯着一对儿湿润的杏眼望向关隽臣。

  少年的脸蛋泛起了满足的一抹浅红,几滴晶莹的汗珠沁了出来,在那样柔软的灯火照射下,似乎还能隐隐看到肌肤上细密的小绒毛。

  那饱满的唇珠微微翘着,似乎在不自觉地索求着关隽臣的亲吻一般。

  晏春熙愉悦过后的这般模样,实在是太过动人,关隽臣竟一时之间看得心口有些发颤,他低下头,却压抑不住心中的怜爱之情,嗓音沙哑地低声道:“熙儿,我的小东西——你实在太过可爱,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和你相较,你可知道吗?”

  晏春熙听了关隽臣这般说,不由转过头眼神绵软地望着关隽臣。

  他面上随即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也有些得意地弯成了月牙一般的甜蜜模样。

  “我知道。”

  少年这样小声凑在关隽臣耳边悄悄地道,这般说着时,薄薄的耳垂似乎也泛起了红晕。

  关隽臣再也忍不住,将少年的身子又翻转过去压在身下,然后狠狠地又顶了进去。

  晏春熙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他被关隽臣这么一哄,便不再耍赖乖乖地翘起了屁股,那处兀自含着关隽臣下身的部位似乎也在随着呼吸在悸动收缩着,他微微闭起眼睛,摸索着紧紧抓住了关隽臣的手,就这么承受着关隽臣凶狠的进攻。

  两人又这般热烈地痴缠了好久才终于了事,这么折腾了半天下来,晏春熙再没什么力气了,他身上汗津津的,绵软无力地趴伏在关隽臣胸口。

  “成哥哥,你方才的话……”

  晏春熙半闭着眼睛,像是梦呓一般轻轻地道:“是真的吗?你、你鹤苑里曾有那么多美貌之人,我当真是最、最可爱的吗……?”

  关隽臣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他轻轻将晏春熙散落在他身上的漆黑发丝用手指拢起来,看着少年阖起双眼时纤长微颤的睫毛。

  这些日子来,他时常觉得晏春熙长大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仿佛隔个十天半月,就像青竹一样隐隐拔高了一些,而面上也时不时浮现出更显沉稳秀逸的青年模样。

  可是在两人这般亲密的时刻,少年像小猫一样趴在他怀里,想要再听一遍情话的撒娇样子,却又分明还是那个天真纯稚的小公子。

  他心里当真满满的春水一般的柔情。

  怀里的小家伙长大了,他自然是高兴,可若是想要这般躲在他怀里一辈子,他竟也是一万个愿意。

  “小东西,若是十多二十年前,我在亲热间说这样的话,那必然真不到哪里去。可是到了这个年纪,我是什么样的男孩子都见过了,美貌的、听话的、聪明的,见了这般多出众的,可是唯有到了你这儿,我才知道什么叫可爱。其实若论及情之一字,什么优点其实都不作数——唯有这可爱二字,才最是了不得。人要见得多了,才辨得出这一点,所以,我如今再说此言,自然是真的。”

  关隽臣抚摸着晏春熙的脸颊,慢慢地道。

  他是实实在在大了晏春熙一倍有余啊,不知为何,此时想到这般的差距,竟忍不住有些萧索,他低低叹了口气:“倒是你啊,才十七八岁的年纪,余下一生尚还那么长,什么都是没准的。”

  晏春熙听关隽臣这么说不由抬起头,他一双亮亮的眼里微微浮起了一丝狡黠,忽然故意道:“成哥哥……那,我今后若是喜欢了旁人,你可会伤心?”

  “小傻瓜,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所谓伤心的了。”

  关隽臣低头看着晏春熙,脸上也仍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当然知道少年是在和他说笑玩闹,可他微微垂下眼帘时,那双丹凤眼里却浮起了一丝无法掩藏的疲惫和无奈:“我这一生,到了这个时候才终是得了这么一个你,何其珍贵。若没了你,也就再没下一个了。伤不伤心……当真无所谓的。”

  晏春熙怔愣了一下,他极少见到关隽臣这般消沉的模样,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坐在关隽臣面前,脸上不由浮现出了急切的神色:“成哥哥,我、我……”

  “你是知道的,我对你……我虽然年纪轻,可是天边寒月,这辈子就只有一个。我再不可能喜欢上旁人,成哥哥,你知道的。”

  少年尚还在慌乱地解释时,关隽臣已摇了摇头,他轻轻将晏春熙一把搂在怀里,却什么也没再多说。

  其实他哪会对晏春熙有半分的不信,这一番话,虽是在回应着晏春熙先前的话,可实际上,或许只有他才真正知道自己心中的苦涩。

  直到近不惑之年才找到如此可爱之人,可他其实还未入京,心底便已胆寒了。

  屠刀就在前方,只是他尚不知何时落下。

  虽为盖世王侯,可这一生,悲欢几何,偏偏由不得他自己啊。

  ……

  按照大周礼制,入冬之后就改为四日一次朝会,因此这几日间关隽臣倒是无事,只是也没多少时间和晏春熙好好待着。

  之间听王谨之来报过,说入京后程亦轩便因受不得冻得了风寒,关隽臣心思当然更不可能在程亦轩那儿,因此只吩咐王谨之照应着也便是了。

  谭梦麟和其他几位心腹倒是陆续想前来拜见,可是关隽臣知道京城之中到处都是乌衣巷的人,因此都称自己风寒未愈给挡了回去。

  不过虽未面见,他私底下却仍是写了几封信悄悄传给了谭梦麟,询问了一下乌衣巷和周星卫的动静。

  乌衣巷和周星卫都是周英帝最重视的武力,因此宁亲王府的探子也最难渗透进去,倒是大理寺地位特殊,有什么异动也能感知到一二。

  谭梦麟这日午后才来了信,信中语气颇为忧虑,他提及这几日来,乌衣巷四大指挥使竟然尽数返京,而且还曾聚在乌衣巷之中密会数次。

  虽然其中端倪谭梦麟尚还不知晓,可他却慎重地告知关隽臣,乌衣巷四位指挥使各个都是身负绝技、阴狠狡诈的盖世高手,平日里都神龙见首不见尾,齐聚京城乃是极其罕见的事,这必然是受命于周英帝的缘故。

  关隽臣坐在案桌后,他面前素白的宣纸上,字字都让他心下一紧。

  他并没有告诉谭梦麟自己给夏白眉下了断雪潮,因此谭梦麟自然也参不透这其中缘由。

  可他心里却是明镜一般,乌衣巷四大指挥使齐聚长安,定是和自己的事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到了今夜,七日轮回之时已到,若是夏白眉还拿不到解药,就要再受一次更惨烈的折磨——

  断雪潮虽是说七七四十九夜才会令人毒发身亡,可这每隔七日的发作之时那锥心刺骨的疼,却实打实不曾有人能挨过三次,若周英帝还想要保住夏白眉的性命,那么今日——怎么也要有所动作了。

  关隽臣将手中的信笺扔在炭盆之中,一直注视着信笺化为一缕青烟,才起身走出了房门。

  他裹着狐裘站在门廊之下,虽然冬日的一缕阳光照在面上,可却仍觉得阴冷无比。

  就在这时,关隽臣赫然看见王谨之快步从前堂一步步走了过来,一向沉稳的王府管事此时面上却带有慌急之色。

  他一看见关隽臣的身影,立时单膝跪在地上低下头,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旁的缘故,竟是微微打颤的。

  “禀王爷,乌衣巷宇文指挥使、宋指挥使、唐指挥使和、和夏指挥使——前来拜谒!”

  ……

  关隽臣面色霎时间一寒。

  他抬起眼,望向了前殿之外。

  乌衣巷指挥使可以说是成德年间最令大周朝臣们胆寒心惊的名头,二品以下直接拿人,二品以下也有赤金皇极剑伺候着。

  各位当朝大员们平日里再如何威风,在这些五品指挥使面前,却无不人人自危。

  任何一位乌衣巷指挥使已经是这个分量,更别提四位齐出的阵仗是何等骇人。

  周英帝七日之间都没有任何动静,却在这最后一日的午后突然以雷霆之势出手,实在可怕。

  长安城阴云沉沉,似乎正重重地压在了这座风雪中的王府上,关隽臣眉宇间的剑纹也无形中愈发肃杀地拧了起来。

  “走。”

  关隽臣迈下门廊,一步步地向前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什么缘故,长安的风雪突然之间竟大了起来,他迎着寒风而行,一身厚重的锦袍竟被吹得猎猎作响。

  宁王府前殿的正中央,此时正并排站着四名男子。

  他们各个都是一样的黑袍黑靴,头戴官帽,面覆一层薄薄的乌纱,在皑皑白雪之中,如此装扮实在森寒得扎眼,如同四座玄武岩铸成的修罗一般。

  当中左首那人虽然身形相较他人较为瘦小一些,可却是唯一一名背负赤金皇极剑之人,他一见关隽臣,立时掀起面上乌纱,然后当先上前了一步。

  “卑职宇文昼,携乌衣巷其他三位指挥使,拜见宁亲王。”

  宇文昼是周英帝继位后任命的第一位乌衣巷指挥使,虽然官位与其他几位并无区别,可是在乌衣巷之中头把交椅的位置却不言自明。

  哪怕夏白眉与周英帝那般的关系,可这位的地位,却始终稳如磐石。

  宇文昼面色枯黄,似是有些西域血统,瞳孔中带着一抹碧色。

  他背负至高皇权之剑,不行跪礼,虽然躬身,可背脊却刚直得如同剑锋,双手执礼之时,手腕上那黄金护腕在雪光中迸射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就这么一个姿势,便已足以看得出一身精湛通玄的功夫。

  他这么一行礼,其他三位乌衣巷指挥使自然也跟上执礼。

  夏白眉年纪最轻,因此便站在外围一点。

  他撩起面纱之后,登时便露出一张在雪光中格外端方俊秀的面孔。

  只是夏白眉身中断雪潮,又受了那么一遭残酷折磨,面色和嘴唇都苍白得毫无血色,再无先前意气风发之态。

  那张明玉一般的面上,眉间到左脸颊间赫然还留着一道关隽臣用千军破甲抽出来的鞭痕,实在也是白璧微瑕。

  “宇文大人免礼,今日风雪骤然变大,出行本是不便,倒未想到四位今日前来。”

  关隽臣又向前走了两步,他语气虽然客气,可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一双阴冷的丹凤眼在宇文昼身上扫了一下,随即又转到夏白眉面上,似笑非笑地道:“夏大人,数日不见,好似憔悴了些许?”

  “王爷恕罪,我等今日前来叨扰,也是为了这不中用的东西。”

  宇文昼声线极是奇特,似是被铜钟罩住一般瓮声瓮气,让人听了极是不适,他说着,也转头冷冷看了一眼夏白眉:“你还站着?”

  夏白眉双手撩起黑袍下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垂下双眼,嗓音沙哑地开口道:“请宁亲王恕罪。”

  关隽臣微微挑了挑眉毛,但并未开口。

  “卑职死罪。宁亲王身份贵重,更是大周社稷重臣,卑职却狂悖傲慢,竟敢在宣旨时冒犯宁亲王,卑职实在罪该万死——”

  夏白眉双手伏在地面,重重地在覆着一层薄雪的冰冷地面上磕着头。

  “请宁亲王恕罪,”

  他又“砰”地磕了一下,重复道:“请宁亲王恕罪。”

  关隽臣看着夏白眉,虽只是数日未见,可这人却好像是突然消瘦了许多。

  这般的被同僚喝骂,下跪磕头,如此屈辱,本该是有所不甘的,可是关隽臣这般看着跪在脚下的年轻男子,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夏白眉仿佛变成了一片空无,毫无知觉,如同一个躯壳一般。

  宇文昼和其他两位指挥使都站在后面,无人看着夏白眉,也无人为夏白眉说话。

  他们的心思当然都不在夏白眉身上,而是深深地凝视着关隽臣。

  关隽臣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冷。

  宇文昼一双带着邪异碧色的眼睛看了关隽臣一眼。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道:“宁亲王,夏白眉卑贱之躯竟敢冒犯您,本就是死不足惜,他这条命倒是无所谓,只不过……他之前身负皇命,这皇上的差使搁在身上自然是耽误不得,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总还是要把事办好。”

  关隽臣一双丹凤眼里寒芒一闪,他看着宇文昼,一听到这话,心里已是怵然一惊。

  随即便将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地道:“乌衣巷的差事一向繁重也是因为得皇上器重的缘故,四位指挥使神通广大,什么难题都自然迎刃而解了,倒不必在这儿和本王说这许多。”

  “宁亲王说笑了。”

  宇文昼阴阴地笑了一下,他貌似恭顺拱了拱手,可那对黄金护腕却在雪光中放射出愈发刺眼的光芒:“皇上先前命夏白眉去金陵宣亲王府中晏春熙晏公子入京,晏公子是您府中鹤苑中人,亲王若不肯放人,咱们区区五品指挥使如何敢入府硬请,所以,乌衣巷若想办好这差事,那还真得仰仗宁亲王您了——”

  关隽臣眉宇一蹙,眉间剑纹霎时间煞气四溢,他看着宇文昼,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地问道:“宇文大人这话——就是在说本王抗旨了?”

  “卑职万万不敢。”

  宇文昼立时恭顺地躬身,可是一双眼睛却毫无退却之色,慢悠悠地道:“卑职不过就是个传旨的奴才,皇上的旨意在这儿,王爷是遵还是不遵,卑职又怎能说得上话呢?”

  关隽臣心下一片惨然,方才夏白眉跪在地下时,说他在宣旨时曾狂悖傲慢,关隽臣当下便心知不妙。

  夏白眉虽然认罪,可实际上却是在以退为进——只认了狂悖的罪,但是之前说的假传圣旨,夏白眉却提都没提。

  周英帝这是已经下定主意了。

  旨意在,晏春熙自然就必须入宫,此事已经绝无转圜余地。

  宇文昼话里的意思也正是如此。

  抗旨,笑话——这大周,谁胆敢在天子脚下抗旨不遵。

  乌衣巷和周星卫都聚集在这座皇城之中,如果他真的贸然抗旨,宇文昼带着乌衣巷其他三位指挥使有备而来,又背负皇极剑,只怕立时就要将他拿下。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啊。

  关隽臣凝视着宇文昼,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面如寒霜,缓缓地道:“皇上为君,我为臣子,皇上有旨,我定要遵从。今日,皇上若要从我府中拿人,我自然不会阻拦。”

  “只不过宇文大人,晏春熙并非宁王府中一介平平男宠,他是本王真正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是本王此生唯一的牵挂所在。”

  “今日他进了凤狱,若是受了任何苦楚,遭了半分磨难——来日,本王要你乌衣巷十倍奉还,你可明白了吗?”

  宇文昼刚想要开口,关隽臣却已转头道:“来人——”

  待到站在后面的王谨之上前一步时,关隽臣才平静地道:“去将先帝御赐的免死金剑拿来,送到言太师府上。”

  宇文昼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也变了一变。

  关隽臣这番话,厉害的不是前半段,乌衣巷奉旨拿人,断断不会畏惧关隽臣的威势,关隽臣对晏春熙的在乎,早在夏白眉第一次拿人时已经明了,此时关隽臣挑明白此事,真正的杀招实则藏在后半段话中。

  言太师为大周三朝老臣,两朝帝师,身份极为贵重特殊。

  免死金剑当年是由先帝当着周英帝和言太师的面,郑重赐给关隽臣的。

  免死金牌,一朝之用;免死金剑,万世之用。

  这把剑才是关隽臣的真正杀手锏,哪怕是先帝离世之后,后代帝王也当遵从免死金剑的赦免之权,言太师受先帝之托,自当确保这把剑保住关隽臣。

  因此关隽臣这一番话,看似是在告诫乌衣巷,实则字字句句已经是在和当朝天子叫板。

  他就是在告诉周英帝——

  如果乌衣巷动了晏春熙,他将不惜动用免死金剑,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宇文昼躬身行了一礼,随即才开口道:“王爷此言差矣,乌衣巷绝无伤害晏公子之意,有王爷此言,自当将晏公子奉为上宾。”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卑职来前,皇上倒也嘱咐过了,说若王爷放心不下,不妨一同入宫。这外头风雪大,轿子已给您备下了,就在王府之外——王爷,您可要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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