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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金陵的天色才刚蒙蒙亮,关隽臣便已起身了。

  他一看便是睡得极差,眼下微微泛着青,面色较往日还更阴沉了些。

  锦书已走了数个月,关隽臣虽叫王谨之派人去查,可却一直杳无音信,他一直对此颇为介怀,然而要忧心忡忡的事还颇多,他也暂且只能先派人盯着。

  司月是新调来的侍从,远没有锦书让关隽臣用着顺意,早膳布菜布得稀里糊涂,分毫拿捏不住他的口味,一碟寡淡的松菇芦笋给他夹了好几次,吃都吃得他腻歪。

  厨房也该死,连个灌汤包都做得齁咸,实在是各个都废物。

  关隽臣想发火,可因睡得不好头又疼起来,他扶住额头,不知怎的就想起在先前在翰文斋时他和晏春熙一起用晚膳的时候,晏春熙偷偷地把几盘素菜统统都堆到他面前,那馋肉的小心思是压根藏都藏不住,筷子上夹着黄鳝,面上还委委屈屈地和他闹着要吃卤鸭。

  那是晏春熙最后一次对他撒娇。

  关隽臣面上刚隐隐浮起的那丝笑意突然又消弭了,他“啪”地放下筷子,烦闷地道:“王谨之人呢?”

  “王、王管事一直在外面等您吩咐呢。”司月小心翼翼地道。

  “叫他进来。”关隽臣干脆也不吃了,直接挥了挥手,让司月把菜统统都撤下去。

  王谨之哪能不知道关隽臣必然心情极糟,不用关隽臣发问,他一进来,直接便道:“晏公子跪了大半宿,早上便晕过去了。”

  关隽臣半晌没说话,王谨之便继续道:“我没用冷水泼。”

  关隽臣抬起头,乌漆漆的丹凤眼里划过了复杂的神色,隐约还带着一丝期盼,问道:“怎么,他认错了?”

  王谨之面上有些尴尬:“晏公子没认错。”

  “他既然没认错,怎么不把他泼醒?”关隽臣登时怒道:“王谨之,本王的吩咐你听得不清楚?”

  “王爷,晏公子他——如今饿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晏公子毕竟没练过武,身子文弱,不太禁得起折腾,只跪了半宿膝盖便青紫一片肿起来了,再跪在青石砖上更是疼得厉害,这且就不说,可要他这么连着跪几日,只怕腿要生出毛病,您看……”

  关隽臣终究没失了理智,他听王谨之这么说,也知道这位大管事实在是领会了他的意思,无论如何,晏春熙的人他是绝对不想弄坏了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抑住怒火,沉声道:“那便依你的意思吧,先不跪了——等他醒了,你给我问问他,究竟认不认错?”

  王谨之的脸上顿时又僵住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轻声道:“王爷,我刚来之前,晏公子已醒了。我那会儿问他,他——他说他无错。”

  关隽臣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青玉茶盏“啪”地狠狠掷到门上摔得粉碎。

  “给我把他拖出去让他跪着——”

  关隽臣实在是怒极,指甲生生气得嵌进了掌心,他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他文弱?我也曾以为他性子温软,会撒娇,也讨人喜欢——都他妈骗本王的。你去看看他那幅样子,死倔死倔,活脱脱一头犟驴!我看也别跪正心殿外了,不如直接把他给我拖到磨房去拉磨。”

  “王爷,这……”王谨之自然也知道这后半句话是听不得的。

  “他不认错是吧。”

  关隽臣只觉太阳穴砰砰直跳,在屋内踱了几步,顿了半天才咬牙道:“成,就叫他跪在正心殿外,你叫人把蒸好的白米饭扔在地上,他若肯狗一样趴着吃了,我倒也不用他认错。”

  王谨之这才稍一迟疑,关隽臣那边就又摔了一个瓷瓶,他转头厉声道:“给我去办。”

  王谨之也无法,只得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

  金陵的盛夏实在恼人,这个时节的天气总是在磅礴的瓢泼大雨和火炉般的酷暑中反复徘徊,从来也没个飒爽惬意的时候。

  因昨儿夜里下过大雨的缘故,白日里便更是闷热难耐,下午刺目的大太阳高高悬在空中,像是要把胆敢在外面走路的人都晒化了一般。

  关隽臣在翰文斋里看书,不但叫人抬了好几盆冰进来时时换着,司月也一直给扇着风,可他还是热得烦躁不已。

  王谨之虽日日派人去粘翰文斋外树上的蝉,可仍是零星有声蝉鸣传进来,叫他怎么也读不进去。

  关隽臣放下书望向窗外,有些微微地出神——这样毒辣的日头,也不知晏春熙是怎么跪得住的。

  正心殿外的青石砖上,晏春熙歪歪斜斜地跪着,时不时要用手扶一下滚烫的地面,才能勉强撑住身子不猛地摔下去。

  他这会儿当真称得上是汗如雨下,光洁的额头上大滴大滴地汗珠不断滚落,从后背到前襟的衣衫都被浸得湿湿的,连身下都汪出了浅浅一滩水。

  晏春熙的白皙的面孔因久晒而通红发烫,可嘴唇却偏偏毫无血色地惨白起来,模样前所未有的虚弱。

  他痛苦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汗珠,时不时身子摇晃时,便啪嗒一声打在地上。

  晏春熙实在是无法睁眼的,因在他面前的青石砖上,正是王谨之派人倒在地上的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他只要一睁眼看了,便觉得胃里空虚的感觉如同万蚁噬心般摧残着他的神智。晏春熙从未想过,原来一碗白米饭能香到让他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因为过度地渴望而揪在一起。

  他闭着眼睛,可脑子里却仍是那白花花的米粒,怎么都挥之不去。

  情急之下,晏春熙便逼着自己想别的——想膝盖的刺痛,甚至逼自己细细体味那仿佛针刺入骨的剧烈痛楚,逼到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寒,总觉得自己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这双腿,已疼得越来越麻木,倒像是废了一般。

  晏春熙也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拿命和关隽臣去较劲,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硬骨头,被打九节鞭时他便求过饶,两人在一起时,他也没少和关隽臣服软撒娇,如今硬气起来,倒像是婊子突然立了牌坊一般。

  但他就是这般奇怪,哪怕饥饿的腹部和双腿都已经在哭着求他服软,可他这股犟劲上来了,竟就是咬着牙硬挺,偏不肯认错。

  又跪了一个多时辰,日头渐渐有些向西边离去之时,晏春熙终于又是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次王谨之手下的人可不敢再违逆关隽臣的意思,马上便两桶冰水狠狠泼了下来,里面的冰块也硬邦邦地砸在晏春熙身上。

  晏春熙一个激灵,刚才解脱一个刹那,就又被人粗暴地拖了起来重新跪好。

  他浑身被冰水浸得湿透了,只觉得又是冷,又是被晒得眼花,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忽然一个没忍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干呕起来,直呕得他胆汁都吐了出来,才像是打摆子一样猛烈地发抖起来。

  晏春熙跪着,头也无力地贴在烫烫的地面上,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其实他又倔给谁看呢。

  那人再也不心疼他了——

  他饿、他疼又如何,他哪怕是顷刻间死在这儿,成哥哥都是不心疼的了。

  ……

  关隽臣从翰文斋里出来,站在薄薄的暮色下,想了许久。

  他想去正心殿前去看看,可又怎么都觉得不甘,犹豫许久才道:“去五院——”

  他说到一半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道:“去程公子的大院那边用膳。”

  他一整个下午都在想一个事儿——晏春熙究竟是哪儿了不得,让他这般忍了又忍、退了又退,至今都不愿意把这个不听话的宠侍给扔出王府。

  想到日暮时分,他终于觉得自己好似想明白了。

  因为晏春熙在床上实在又可爱又娇甜,那少年对情爱仿佛有种天生的着迷,他是当真喜欢此事的——他的欲念那般直白动情,在关隽臣身下承欢时的快活那般热烈痴缠,撩得关隽臣也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年轻的时候,重新燃起了对风月的迷恋。

  他喜欢和晏春熙在一起的那些时日,在少年那炙热紧致的身子里,他像一个日暮西山的人忽然被上苍抛回了最快意的岁月里,他无法割舍重新成为冠军侯的快慰。

  既是如此,关隽臣想,他也算有了头绪。

  以往他从不在乎身下人的感受,只叫自己快活便是了。

  可这会儿他忽然改了主意,他想试试叫程亦轩也像晏春熙那般伺候,兴许这一遭成了,他便再没什么舍不得的。

  堂堂从一品亲王叫一个鹤苑公子给气得寝食难安,偏还半点法子也没有,他实在是受够了。

  ……

  关隽臣到程亦轩那一起用晚膳,见黄昏时分夕阳渐渐落下的暮色甚美,便叫人把桌子搬到了庭院里,满园的娇艳芳菲映入眼帘,再喝上一点冰好的桑落酒,本该是良辰美景、心绪畅快。

  可程亦轩本就不如晏春熙那么爱说话,两人便显得有些沉默。

  关隽臣没什么胃口,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他这一动,程亦轩也好似吓了一跳似的,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关隽臣看了惊慌的少年一眼,耐下性子问了一句:“轩儿可喜欢什么花?”

  “轩儿……”程亦轩一双桃花眼看了看关隽臣的脸色,见好似没什么发火的样子,才小声答道:“轩儿喜欢荷花。”

  “如今盛夏,王府里太月池里的荷花想必已开满了,那里平日里都甚是冷清,你既喜欢,可前去看过?”

  “还没。”程亦轩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关隽臣看了程亦轩一眼,忽然起身淡淡地道:“你且慢慢吃完吧,不必急,本王去里屋等你。”

  其实他本就没心思谈这些,只是实在嫌和程亦轩这般默默相对差了许多滋味,这才找了个话头聊起来。以前他总觉得这孩子乖顺温柔,貌相又上佳,一个鹤苑公子能这般,已经算是合他心意,可如今竟也觉得格外没趣起来。

  关隽臣自觉已颇为温和,可程亦轩又哪敢真的听他的话把饭吃完,很快就跟了进去。

  见关隽臣负手站在窗前,程亦轩上前两步,怯生生地唤了声:“王爷……”

  关隽臣转过身,把瘦弱的少年一把抱在了怀中向床榻走去,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身子可还疼吗?”

  “王爷,轩儿不疼。”程亦轩赶紧摇头,他像往日一样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只是俊俏的脸蛋有些略略苍白。

  关隽臣听他这么答,倒也满意,便径自将程亦轩放在床榻上,一手探入少年月白色的衣衫内襟揉捏着他胸口那颗柔软的小肉粒。

  程亦轩整个身子都因为紧张而绷紧了起来,但却还是勉强从喉间溢出了一声娇软的轻哼。

  其实他如何能不疼呢,股间那隐秘的地方昨儿夜里才被凶狠地进入肆虐,今天仍是时时在隐隐钝痛,他哪怕被关隽臣这么摸着,都已经怕得腿都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了。

  程亦轩自己心里明白,他疼不疼都无关紧要,关隽臣问问不过是因为兴致好,他若是真的说疼,坏了这位王爷的兴致,那才真正糟糕。一些皮肉之苦,他虽然害怕,但总还忍得住罢。

  关隽臣将程亦轩的身子翻转过去,把少年的衣衫褪了下来扔在一边,然后慢慢抚摸着那细瘦光滑的背脊。

  身下人有些微微颤抖,关隽臣掰开那两瓣白皙的屁股,见露出来的那个小小洞口有些可怜地红肿着,便从床榻边的小矮柜里摸出了油膏,用手指沾了才探进去慢慢地扩张着。

  少年时不时婉转地呻吟几声,他跪趴着,关隽臣便也看不到他秀丽的眉宇痛苦蹙起的神情。

  程亦轩其实知道,关隽臣肯这样轻柔地抚摸他,耐下心来给他抚慰腿间那个部位已是难得的温柔了,他也想好好伺候关隽臣,像先前潇湘馆里教会他的那样,腰身柔下来,好好地摆动承欢。

  可昨夜的痛楚实在是叫他心有余悸,他哪怕再想松泛下来,这身子都僵硬得不行,连那个洞穴都在控制不住地想要抗拒身后那个人。

  关隽臣扶着程亦轩细窄的腰身,慢慢地将火热巨大的东西送进了少年的身体。

  “王爷……啊,好深……”程亦轩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入耳很是叫人酥软。

  他把头埋在枕塌上,眼里却忽然泛起了泪珠。

  他觉得疼,心里疼。

  那一刻他忽然想到王谨之,他第一次见王谨之便是这样难堪的时刻。

  王谨之来潇湘馆是为了给宁亲王的鹤苑挑人,那会儿郑妈妈正调教他,他刚入馆不久,下身吞了个硕大的玉势便疼得半死不活,赤裸着叫王谨之验身子的时候,也顾不得羞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王谨之低头看了他几眼,便直接道:“就他了。”

  临走前,回身又加了句:“多好看的小家伙——不准再用这么大的东西糟蹋。宁王府的人,弄坏了你潇湘馆可赔不起。”

  那天王谨之穿一身青衣,眉目清隽,好生稳重高大。

  程亦轩心里一直偷偷记着王谨之的模样,记着王谨之说的话。

  他命不好,娘早早病死,后又被亲爹给卖到了潇湘馆,后来又过些时日,连爹的踪迹也没了。

  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过,只有王谨之。

  他什么都不怨,只是恨自己。

  这口气吊在这儿,也不过是为了伺候别人发出些骚浪的动静,一声“谨之哥哥”挤了半年才唤出一声,可又有什么用处。

  他只是恨自己命贱,这草草一生,无欢愉、无恣意,活得还不如一只蚱蜢。

  关隽臣搂着程亦轩的腰,动得并不狠,他像是以前对晏春熙那样,慢慢地揉捏着少年单薄胸口上敏感的肉粒,然后用牙齿舔咬着程亦轩的脖颈和耳垂。

  其实并非是有什么高昂的兴致,只是像摸索着什么武学秘籍似的,一点一点抚弄着程亦轩的身子,以期待能有什么叫他欢喜的动静。

  程亦轩乖乖地翘起屁股任由关隽臣进入,那窄小的甬道虽然尚还有些紧涩,但他的呻吟声时而绵软,时而高亢,倒似是极为欢愉难以自抑。

  关隽臣打和晏春熙之间起了争执,这几日就没好好泄过火,此时倒也被勾得下身更燥热了些,他用力抽插了几次,见程亦轩战栗着微微仰起头,便俯身在少年耳边低声问:“轩儿,你可喜欢?”

  他平素极少问这个,也从未挂心过这种事情。

  可不知为何,今天他却忽然想知道。

  “轩儿喜欢……”程亦轩呢喃着,他喘息了一会,又绵软地呻吟道:“王爷,您弄得轩儿好生快活。”

  关隽臣听他这么说,才总算有些释怀。

  若非如此,这几日他心里总有个模模糊糊的骇人想法,觉得这世上仿佛只有一个晏春熙会那般诚挚地倾慕于他,会那般欢天喜地地在搂着他的脖颈,在他身下承欢。

  他一失去了,便再也抓不住旁人能够给他这般的情爱,那感觉空落落的,叫他当真有些心慌。

  他颇为满意地又亲了几下程亦轩的背脊,一只手顺着少年窄窄的腰肢抚摸下去,破天荒地想帮程亦轩摸摸前面,可手指才刚一触到程亦轩腿间那个部位,脸色一下子就彻底阴了下来。

  关隽臣突兀地拔出下身,将少年整个人大力翻转过来,沙哑着嗓音问道:“你当真快活?”

  程亦轩眼里本就有泪,此时突然被翻转身子,慌忙微微阖着双目掩饰着,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关隽臣铁青的脸色,便下意识地柔声道:“轩儿当真快活,王爷……”

  “行啊——快活是吧?”

  程亦轩还没说完,就被关隽臣狠狠捏着下巴抬起脸蛋。

  关隽臣盯着身下的少年,面上虽然泛起了一丝浅笑,可眉宇间却分明凝着一层森寒的阴霾。

  他猛地站起身,一字一顿地道:“程亦轩,本王先前倒没看出来,原来你的戏作得竟是这般好啊?你连我都敢骗,是不是?”

  关隽臣说完,猛地一拳打在了墙上,他已实在是怒到了极致。

  这几日下来,关隽臣全部的戾气都像是在此刻在胸口炸开来了一样。

  他分明权势滔天,自觉也颇谙风月,可他的鹤苑公子,一个两个,却在他的身下都摆出这幅毫无半分生趣的面孔来。

  程亦轩连忙睁开眼睛,他看到关隽臣那双总是深沉的丹凤眼里突然翻腾起来的晦暗疯狂的神色时,脸色不由也瞬间惨白起来,他凭借着一贯以来敏锐的对危险的嗅觉,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氛围。

  关隽臣以为自己是生程亦轩的气,可其实程亦轩从来就没有这个力量能够惹他发怒。

  他脑中分明想到的,却是扳过晏春熙的身子时,浮现在眼前的那副惨状——曾经那么喜欢他的少年,看着他时连面容都明亮起来的少年,却宁可把自己的大腿掐得血红一片,嘴巴都咬烂了,也不肯与他好好交欢。

  晏春熙就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关隽臣用力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愿再想下去,转过身径自从床边的小柜里抽出一根黑褐色赤金手柄的皮鞭握在手中,复又站在床榻边,漠然地俯视着程亦轩。

  “王爷、王爷……”程亦轩登时被吓得浑身发抖,他抬起头看着关隽臣,一双桃花眼里满是乞求的神色:“王爷,轩儿真的没骗您,轩儿不敢,您饶了轩儿……”

  “是吗?”

  关隽臣寒着脸,丝毫不理会程亦轩的恐惧,将少年的身子死死摁在床上。

  再次进入时,已经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温存,他粗大火热的阳具狠狠地整根插入少年本就红肿受伤的洞穴时。

  程亦轩登时克制不住地弓起身子,发出了一声苦楚的呜咽。

  “你不是很会叫吗?”

  关隽臣冷冷地问,右手一动,“啪”的就是凌厉的一鞭子抽在了程亦轩的胸口。

  他最精此道,想下狠手时哪还有程亦轩的活路,只见一道可怖的伤口瞬间在程亦轩薄薄的白皙皮肤上撕裂开来,这一鞭实在入肉太深,几乎立时就有一连串血珠飞溅起来。

  程亦轩痛得睁大了眼睛,几乎霎时间生生晕过去。

  一时之间竟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失了声,只能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怎么不接着叫了?”

  关隽臣又是狠狠地四五鞭打下去,他越是恼恨,语气却越发平稳缓慢起来:“你既然说快活,怎么倒给本王看这样一副死鱼样,想败本王的兴吗?”

  几道血迹斑驳的鞭痕纵横在程亦轩本光洁无暇的薄薄胸口上,程亦轩不知为什么,竟然就是叫不出声。

  他张开嘴唇,可嗓子却像是哑了似的,只能发出无力的“嘶嘶”之声,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桃花眼中流淌而下,慢慢地打湿了枕榻,他就这么望着关隽臣。

  “你怎的不说话?嗯?”

  关隽臣几乎是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他凌厉地质问道:“说,你骗没骗我?”

  往日里总是尊贵从容的男子,那双丹凤眼里此刻好像泛起了狼狈的红血丝,这般疯狂的暴戾神色,几乎还从未出现在他面上出现过。

  他一边发狠抽打,一边反复地盘问:“你为何要骗我?你根本不快活。你为何就不能听话?就不能服软?”

  关隽臣的眼睛发红,他明明在责打程亦轩,可自己的心口却不知怎的又闷又疼。

  他知道,他问的根本就不是程亦轩,他想着的是那个跪在正心殿外的单薄身影,所以嘴里的每句话才显得犹如困兽一般颠三倒四起来:“为何就是要跟我闹脾气?你明明快活,你明明——”

  程亦轩完全不知道关隽臣最后几句究竟在问什么,可他却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只觉得自己这会定是要死了。

  关隽臣真的会打死他的,他便是这么觉得的,在被逼入这样的绝境之时,他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破天荒地大起胆子违逆起了关隽臣的意思。

  他开始胡乱地挣扎起来,拼命地想要蜷缩起身体,还螳臂当车般用手臂试图挡住胸口和小腹,可紧接着手臂上却又被狠狠抽了几道深入皮肉的骇人血痕。

  当发现这一切都无果时,程亦轩忽然不动了。

  遍体鳞伤的少年像是泥塑的人一样,木然地望着床顶的帷幔,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仍活着的事实:“王爷,轩儿是骗了您——”

  程亦轩再也不试着挣扎了,他黑色的桃花眼里一片空洞,像是忽然之间陷入了彻底的绝望,因此反而平静了下来:“轩儿也不是故意的,更不想惹您生气,只是……轩儿真的不知道快活是什么滋味。”

  “轩儿入府已有近一年,伺候王爷也时日颇久。可轩儿从未有过哪怕一夜是快活的——王爷碰轩儿,轩儿只有怕,只有疼,再没别的滋味。”

  程亦轩自己知道,此话一出,他今后恐怕再也休想得到关隽臣的宠爱,甚至连生死都将变得难测。

  可他却竟然好平静,甚至就这么闭上了双眼。

  或许于他这样一个人来说,活着,实在是件苦差事。

  他真的累了,想必是再也吃不了这样的苦了。

  关隽臣却忽然不动了。

  他握着鞭子呆在那儿,丹凤眼里闪烁着的怒火却渐渐地熄灭了。

  过了良久良久,灯火之下,他的双眼里竟然浮起了一层幽深黑暗的痛苦之色。

  那令他心慌的念头,终究还是成真了——

  关隽臣忽然不再有兴致再去折磨程亦轩,直接跨下床穿上衣衫,走到外室吩咐道:“把晏春熙给我带到这儿来。”

  然后便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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