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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唐丑一旁看着,无端的感觉心酸,正要温言劝解,苏错刀的声音突然沙哑而微弱的传出:“没有。”

唐离睁大眼睛,猛的抽身跳起,怒道:“那你还不起来?压着我好生舒坦么?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我舌头都被你压得吐出来了……我看你就是想趁机一逞淫欲!”

话说得太快,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头,痛得眼泪哗哗直流,越想越是生气,蹲下来狠狠抽了苏错刀一记耳光,苏错刀抬起漆黑的眼睛,无可奈何的看了看他,又慢慢阖上。

眼看着唐离暴跳如雷却不敢去看一眼苏错刀的伤势,外强中干如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唐丑摇了摇头,将唐离扯到一边,但见苏错刀的背后一片血肉模糊,一层皮尽被揭掉,更有铁砂深扎入肉,一时也瞧不真切到底伤势如何,心中略感沉重,待伸手搭上他的脉,又探了探鼻息,唐丑不禁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道:“他睡着了。”

唐离不敢置信:“啊?啊?”

唐丑苦笑,再也无力支撑,坐倒在地,勉强撕下一幅衣衫草草裹了肩臂之伤,道:“他没什么大碍……大概就是太累太倦。”

唐离怀疑的看着唐丑:“丑哥你没骗我?”

话音未落,却不信也得信了,原因无他,苏错刀干脆打起了鼾。

唐离愤怒的踢了他一脚,却避开后背伤处,嘟囔道:“小声些……丢人!”

唐丑闭目想了想,道:“如今雷震子一炸,越栖见会不会去而复返?”

唐离道:“越栖见行事谨慎,又爱惜自身,便是回来,也不会急于一时三刻。”

他执掌七星湖内堂数年,临危之际,远比唐丑能谋能断,略一思忖,便道:“丑哥,你胳膊断了,错刀暂时也爬不起来,我既不是越栖见的对手,亦不愿跟他拼命……如今江南一带,越栖见势大,咱们逃是逃不远的,倒不如固守待援,就等拙哥赶来。”

唐丑斟酌不定,道:“越栖见把苏错刀认作谢天璧,想必一时不敢擅动,但灵鹫寺耳目众多,终究瞒不了多久……”

唐离淡然道:“能瞒多久是多久,拙哥若来得快,咱们就活,拙哥来晚一步,以死相拼也无甚要紧,技不如人便不算冤屈,越栖见又不欠咱们……只当瓦罐不离井边破,不过提头走江湖罢了。”

看唐丑满脸愁容悲戚,笑道:“倒忘了恭喜丑哥。”

唐丑一愣:“什么?”

一片废墟中,唐离的笑容清爽又明亮:“你为了救我断了臂膀,这引来外敌之罪,阿爹或许就可以高抬轻放,家法必然也动得轻些,你屁股最多一朵石榴花,不至于变成石榴果,难道还不是堪比洞房花烛夜的大喜事?”

唐丑万料不到他至此境地还能玩笑,更想着在唐一星面前替自己减轻过错,心中只觉十分愧疚,道:“阿离,丑哥以前待你颇为冷淡,没半点手足情分,是我的不对……”

唐离笑嘻嘻的打断道:“待回了唐家堡,你多半还是不喜欢我的,咱们天生不投缘,但这又有什么打紧?你总归还是我的丑哥……再说了,亲生的父子兄弟还有亲疏喜恶呢,我也喜欢拙哥多过喜欢你,拙哥比你有趣,比你聪明,暗器使得比你好,连饭都吃得比你多……”

越栖见散发半躺在一张锦榻上,看着天光渐渐黯淡,心中莫名其妙,满溢着一种诡异的不安与失落,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些极重要的东西,脑中影影绰绰,尽是那个孤高挺拔的白衣背影。

而握着长安刀的那只手,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让人不得安宁,心神纷乱如丝。

门口闪出何雨师的身影,手中捏着一方短笺,神色颇为焦急疑惑。

越栖见以手支颌,眉宇间不掩寂寞沉郁之色:“又有什么事?”

何雨师低声道:“宫主,天馋君空图来报,苏错刀得传长安刀,七日前进了唐家堡。”

越栖见听罢,整个身体僵硬住了,良久不能动弹。

何雨师略一犹豫,道:“那今日寺中的谢天璧……可苏错刀内力尽失,怎会有如此气势?”

越栖见神色如常,手指却在袖中握紧了凤鸣刀,冷冷道:“狗急跳墙。激发内力的法子有的是,不过伤身罢了……但我要杀他的阿离,他就是浑身骨头被打断了,也站得起来……他哪里需要我替他日日忧心。”

霍然长身而起,道:“七天……空图为何不再等个七年才把消息送过来?”

何雨师道:“唐家堡外松内紧,消息传递颇有为难之处……空图也想打探得清楚周详一些,这才误了时日。”

越栖见道:“撤了空图,让龙爪去守唐家堡,龙爪也不行的话,你亲自去蜀中!”

随即疾步而行,道:“调出十人,随本座再上灵鹫寺!”

晚星初挑,清风拂面,越栖见却是五内如焚,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苏错刀真是长进了,居然还敢骗自己?他肝肠百炼心如铁石,给尽了自己尖风薄雪残杯冷炙,明明是越栖见放了情债,他却偿还给叶鸩离?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自己岂能容忍这样的偏疼不公?

何雨师提起十二分的功力,还是跟不上越栖见的速度,只觉越栖见行止大异于往日,颇感提心吊胆,待赶到前面,却见越栖见停住了脚步,似喟叹了一声,轻声道:“听到马蹄声了么?猜猜是谁到了?”

何雨师侧耳倾听,果然蹄声如雷,由远及近,心中隐约有所感,却不敢接话。

越栖见声音显得单薄而空洞,道:“善长途,耐劳苦,登山越岭,逐电尔云,是川中良种马……唐家的人赶到了。”

果然一柱香后,官道上驰来马队,足足三十骑,一色的短衫劲装,腰悬鹿皮囊,袖藏短弩,个个精挑细选,尽是蜀中英秀唐门剽悍。

三十骑卷尘而去,扬起的细土使得越栖见捂着嘴低咳不已。

何雨师忙上前扶了一把:“宫主……你要不要紧?”

越栖见咳得双颊绯红,眼神却亮得异乎寻常,如饥饿将死之人,被夺走唯一的一口食物,放下手掌,掌心已有一团殷红血迹,正是真气逆冲岔了内息。

笑着伸手,拇指食指轻轻张开寸余之距,低声道:“就差这么一点点,就差这么几个时辰……功亏一篑啊!”

何雨师单膝跪倒,道:“属下这就处死空图,只求宫主保重身子!”

越栖见意兴阑珊:“杀空图又有何益?贼老天助他苏错刀,非人之过。”

又咳得几声,心绪已平定下来,轻抚凤鸣刀,吩咐道:“还是速将江南的事了结罢!唐家这头庞然巨兽既已招惹了,就得时刻提防,不能有丝毫懈怠。”

何雨师道:“是。宫主,还是遣人去趟少室山和武当罢,只说咱们与唐家不过一场误会,让他们说合说合?毕竟唐家势大,咱们不急着撕破脸。”

越栖见沉吟片刻,眉梢微挑:“好,那两家就愿意看到别的门派去求告哭诉,再干那牙婆马泊六的营生……七星湖给他们这个脸面,只望唐家也给他们些面子才是。”

少林武当都是方外之人,江湖一有争端,他们总能促使大多数门派团结一致的去揍某个不讨喜的门派,而若白道几大派势均力敌的即将互殴,他们就捻着佛珠挥着拂尘,尽力去粉饰太平和稀泥,实在镇不住战火,便严守中立各方都递上几块干粮烧饼几块擦汗帕子,因此多年来口碑极好,都说最可亲最公平的还是和尚道士们。

越栖见深谙个中之道,几番切磋来往,游走平衡,只把少林武当充作了七星湖的专使、幌子以及粉刷匠人。

唐拙夜上灵鹫寺,唐离远远瞧见了,欢呼雀跃的扑上前去,一把抱住:“拙哥!”

唐拙见他无恙,心头一松,也是欢喜无比,待见得断壁颓垣一地狼藉,忙又问道:“丑哥呢?”

苏错刀早已醒来,紧随着唐离过去,亦是一声:“拙哥。”

他叫得自然而然,唐拙却有些经受不起,道:“苏兄,此番亏得有你,多谢了!”

苏错刀道:“该是我多谢拙哥来得及时才对……丑哥胳膊断了,正在昏睡,咱们先启程回唐家堡,路上我再详细告诉你灵鹫寺之事。”

唐拙不过唐家少主,到底拼不过七星湖前任宫主的气场,一下就被夺了权篡了位,任由着苏错刀一手拉着自家三弟,一边安排回程路途。

眼看唐离被牵得直打转,还一脸不知羞的洋洋得意,不觉一阵气苦,心道这小傻子多半又犯病了,奈何小姑姑不在,可怎生是好?

唐家精锐一出,一路自是无忧,因唐丑苏错刀都带着伤,一行人也走得不甚快,权当游山玩水,大家伙儿都挺乐意,唯独唐拙,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很不高兴!

头天晚上住店,饭还没吃完,苏错刀就表示背后伤口痛极,急需治疗,不治就要死。

诸弟子中有唐凤擅医且有仁心,苏错刀却大摇其头,拒不接纳,又有唐棠手指最巧动作最轻,苏错刀仍是面露不悦,悍然不睬,便是唐拙以少主之尊,愿意亲自为之宽衣解带,挑尽铁砂敷上药膏,苏错刀还是唉声叹气,企图借伤纳福,眼睛眨也不眨,只盯着唐离。

事后唐凤言道:“那崽儿的眼神霸道嘛!把阿离的衣服都扒光了也似,太难看了!”

唐离终于心领神会:“你要我啊?”

苏错刀点头。

唐离眉开眼笑:“那你不早说,我生怕我手重把你伤口弄疼了呢!”

苏错刀也笑,柔声道:“我不怕疼,只要是你,再疼我也欢喜的。”

心中暗忖,你把我后背弄疼了,改日压你在身子底下,不管如何下手轻,你必定还是要疼一遭的,就当扯平了,将来你就是被做到哭,也不能委屈不肯。

唐离哪知道他心里想得这般狂野?只乐得二话不说就扔下筷子,两人携着手开开心心钻进了房间。

唐拙愁眉苦脸:“小姑姑要是知道了……”

唐凤唐棠等齐齐摇头众口一致:“跟我们无关,你卖弟求荣,小姑姑要骂人也是骂你!”

唐拙捂着脸默默的哭了,唐凤等人纷纷啐他一口,作鸟兽散。

  第八十章

屋里唐离剔亮了灯盏,用一支银针慢慢将苏错刀背上的铁砂一粒粒挑出。

他背肌漂亮流畅,映着些汗水血珠,偶尔轻轻一颤,一匹绸缎流淌也似,既有种男性的阳刚魅力,又是说不出的诱人心魂,唐离挑罢铁砂,忍不住贴上去,叭的亲了一口,道:“好啦!”

挑铁砂时,苏错刀一声不吭,这一吻之下,却死鬼回了魂,猛的转过身来:“你这次是嘴痒么?”

唐离只顾着笑,也不知道说话。

他半傻不傻,随心所欲,比孩童更天真无拘,所作所为皆是出自本心,谁也不忍心认真去责怪追究。

苏错刀轻轻搂过他,将他放到自己膝上面对面坐着,靠过去,与他额头相抵,唐离瞳孔清浅,却似蒙着一层看不见的纱,与苏错刀目光纠缠如同拥抱。

苏错刀情不自禁,哑声道:“阿离,你都想起来,好不好?”

唐离嗯的一声:“想起你么?还是想起以前的事?”

苏错刀道:“全部所有,好的,不好的,我都要你记得。”

唐离摇了摇头:“我很难才活过来,错刀……你都不知道有多痛。”

苏错刀抿着嘴,脸色发白,他轮廓原本极为深刻,甚至有种侵略性的强悍华丽,但此刻烛火光影中,却显出一种近乎悲伤的柔和,气势一瞬间剥落殆尽。

唐离已悄声言道:“听小姑姑说,去年中秋,就那么一夜,我汗湿得透了三床被褥,拙哥都看不下去,躲起来偷偷哭……错刀,你说我要是全都记起来了,会不会就恨你?”

苏错刀闭上眼,睫毛抖得厉害,沉默片刻,道:“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一直是我的小傻子,我的阿离。”

唐离突然从他腿上跳下,撤身后退,神色异常的严肃:“苏错刀,我想问你一件事。”

苏错刀心中一凛,料定他必是要问自己越栖见之事,想了想,不待唐离开口,便道:“没错,我是把内力和七星湖都给了越栖见,你被逼得天魔解体,亦是我的错。但做过就是做过,我也不会多解释……阿离,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之我要待你好。”

他说得既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又毫无愧色干脆霸道。

唐离怔了怔,随即嫌弃的看他一眼,道:“越栖见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到底几天没洗澡啦?你闻起来就像臭水沟里捞出来的鱼,又曝晒了三天,再不扒肠子不刮鳞用韭花蒜泥生拌过。”

苏错刀大笑,目光中尽是不掩饰的宠爱与惬意:“从唐家堡出来就没洗过……那又怎么样,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那时候怎么不嫌?你心里早就从了我,是么?”

唐离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脚趾上。

苏错刀嘶的一声:“阿离……你胆子变大了,真有趣。”

一边纵容的笑言,却一把捉住唐离的足踝,因为背后受伤有些发烧,他掌心的热度非常高,藏着一枚火炭一般,丝丝的热侵入足踝薄而细致的皮肤,活物般流窜全身,唐离一瞬间就失了力气,略略一挣,已被不容抗拒的拉到膝上,苏错刀道:“不许跑,就坐这儿。”

唐离伸手摸了摸,笑得狡黠天真:“真大,硬得咯手……不过都这样了,还怎么坐?坐得折断了我可不会接,便是接得起来,也不好使啦!”

苏错刀按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睛里欲望亟待燃烧,咬着牙哄道:“好不好使的……你要不要试试?”

唐离柳枝也似的腰身绷紧,秋水眼朦胧如醉,神色间有些不知所措,些微的恐惧着,却又不知死活的跃跃欲试。

像是一只初出茅庐的幼猫,见到一条大得不对劲的鱼,绕着直转圈,却本能的知道害怕,鱼腹里根本还藏着一只能吃了自己的猛兽呢,只能竖着尾巴炸着毛,爪子伸出去又缩回来,恋恋不舍,踯躅不定。

苏错刀不疾不徐,一只手掌顺着他的足踝慢慢往上抚摸,一点点热乎乎的探索过去,这样的摸法,像是要把他融化在自己的掌心一般。

唐离足趾蜷起,腰绷得更紧张,想让他停手,却更有一种奇特的渴盼,更进一步更深切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正纠缠得不可开交之际,砰砰有人急惊风也似的敲门。

苏错刀不愿理会,敲门便成了砸门。

唐离忍不住哈哈的笑了,鼻尖蹭了蹭苏错刀的鼻尖,跳下地来,去拉开门。

两个眉眼灵活的小伙计抬进一个巨大的木桶,又有热水皂角毛巾等物,前面的那个赔笑道:“有位唐二少爷让小的给客官送洗澡水。”

苏错刀冷着脸:“多谢。”

唐离心情大好,道:“我二哥还说什么啦?”

小伙计道:“唐二少爷请三少爷回房,他等您有话说。”

唐离机灵无比的看了苏错刀一眼,畅快的笑:“看,拙哥防着你这臭淫贼呢。”

唐拙压力很大,感觉自己掰着狼嘴,楞从两排森森狼牙间往外夺一块又香又嫩的鲜肉。

第二日住店,唐拙亲自送唐离进了房间,这才松口气自去休息。

一盏茶后,窗棂格的一声,苏错刀翻身而入。

唐离正吸溜吸溜的吃着一笼灌汤肉包,苏错刀对面坐下,拿了一个也吃起来。

唐离眼珠子翻上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臭淫贼。”

苏错刀道:“刚洗过澡才来的,不臭。”

唐离凑过去,在他颈侧嗅了嗅,却道:“没有汤包香……哎,你要醋和姜丝么?”

苏错刀道:“不用,我就吃八个。”

唐离数了一遍,气道:“就只剩八个!”

忙又挑一个饱满发亮的塞嘴里,汤包团团一个,到口却难吞,当即就烫了舌头,眼泪一下涌出来,嘴里呜呜的直捶桌子。

苏错刀轻轻抬起他的下颌,又是诱哄又是动情,道:“来,张嘴,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吃东西不擦嘴,嘴唇沾了汤汁,亮晶晶的湿润,苏错刀没办法不打心眼儿里喜欢。

唐离摇头,坚持把汤包吞下去,张嘴却喊:“拙哥!”

话音刚落地,唐拙已獒犬也似,衣衫不整的直扑进房来。

唐离指着苏错刀:“拙哥,他要睡我!”

唐拙之前虽对苏错刀颇有不满,但此次若不是他警醒决断,长兄幼弟尽折江南,而此刻苏错刀黑袍如夜,气度凛然,手里还拿着个包子,完全没有要睡人的样子,一时很不好意思,道:“苏兄弟,阿离他可能犯了傻病,你别计较……不过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在阿离的房间?”

苏错刀随手把汤包扔唐拙手里,凝视唐离,正色道:“我是要睡你……但不在今晚。”

唐拙一口口水噎住了,咳咳咳的咳个不住。

唐离奇道:“为什么不是今晚?”

苏错刀神色自若,道:“我背后伤口疼,使不上力气。”

唐离很有格物致知不耻下问的劲头:“要多使力啊?你睡人还是杀人?”

苏错刀嘴角挑起,这一笑邪气逼人:“反正不能省力气……你现在还不懂,小傻子。”

唐拙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被睡了,再也听不得这两个冤孽说下去,红着脸拽着唐离掩面疾奔而去。

出得屋门方才想起那房间该是唐离的,竟这样就被鸠占鹊巢了!

第三晚住店,唐拙默默给了唐离一把牛耳尖刀:“懂么?”

唐离其实不太懂,但看唐拙面目憔悴眼神凌乱,有些要疯的样子,不禁心疼自家二哥,便乖乖点了点头。

这晚唐离早早吹熄了灯,怀揣着刀等苏错刀,心想他没傻,或许能懂拙哥的深意,一会儿不妨问问他。

果然准准的一盏茶后,苏错刀翻窗而入,直接登床上榻,唐离半坐起身,分了一半衾枕与他,然后亮出了刀:“你……”

苏错刀嘘的一声,握住他的手腕,眸光深沉,慢慢近前,要去亲吻他的嘴唇。

刀抵着咽喉,苏错刀恍若不觉,仍靠将过去,刀刃锋利,刚一贴上皮肤,就在咽喉处迸出一道血线。

苏错刀的呼吸就在耳边,唐离手指没有了力气,骤然松开,刀悄无声息的落在枕边。

莫名的感觉到委屈,一滴泪顺着眼角沁出,渗入发间。

记忆不复,本能犹存,自己就是他的阿离,自己就是死一百遍,又怎可能去恨他哪怕一星半点?怎舍得他流一滴血有一点点的痛?

苏错刀五指缠上,与唐离的手指交错握住,温热的唇贴上去,唐离唇瓣微启,露出一点点糯米白的牙齿,黑暗里如玉如贝般亮泽,身子后仰,手臂渐渐撑不住,慢慢后移再曲起,整个人软倒在床褥之间。

他退,他就进,他破绽一出,他就置之死地的咬上去,他是猎物,他却是被猎物迷惑住又征服了的猎手。

两个人的舌尖,像是一对鸟雀挤挤挨挨的锻炼着翅膀,缠绵追逐拆解不开。

苏错刀的手压着唐离的手腕,有些颤抖的一道道抚过那些红色丝线也似的伤痕,细致的,深刻的。冰裂纹生于龙泉青瓷,天魔解体却镂刻在心,每一道都是自己险些的失去与已犯的辜负。

苏错刀勾出唐离小巧的尖尖的舌,用一种能吃掉他的力道,吮吸榨取,唐离模模糊糊的呻吟,鼻端发出哭泣般的喘息声,拼命的回应着,一条修长纤美的腿从苏错刀身下抬起,压在他的腰后,让他更嵌入了自己。

热吻渐渐浓密,依次盛开像是完整的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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