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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鞠千江也不客套,满满的连根都直抵了进去,一时如饮醇酒,仰着脖子微微闭目,钻筋入骨的爽利抽送数十下,却放缓了动作,奇道:“老弟为何干站着啊?”

宋无叛一愣,鞠千江已道:“老弟太过忠厚老实啦,同穴之雅口舌之鲜,莫非还不曾尝过滋味?”

宋无叛还真不知竟有这等玩法,他自出世便背负家丑,对自己严苛无比,只一心殚精竭虑经营声名,便有采补,也是不问皮相颜色,一概只以练功计,此时惊闻妙音醍醐灌顶,只觉身陷一个最荒唐却又最痛快的梦境里,心头怦怦大跳,深感死前的断头饭里能有这一味,也算是额外惊喜天意不薄。

何况男人之间总有些撒尿都要比远的攀比心,操这等大事,更要暗地里使力气,拼个谁举而坚坚而久久而能射高潮迭起一夜七次郎。

当下忙撸了两把,道:“妙极!”

鞠千江目光在越栖见身上一盘旋,却低声道:“且慢……老弟,愚兄倒有良言相劝,这位越楼主,三言两语哄得我迷了心窍也似,来了这趟七星湖,这也不必说了,总是我身在局中不免贪心的缘故……但此人纵然伤重,却智计无双,手段更是狠辣,防不胜防啊!”

“长夜虽寂寞,却有苏宫主作陪,照我说干脆将越楼主杀了,岂不是玩也玩得后顾无忧?”

宋无叛一蹙眉头,稍有迟疑,他原意是要将越栖见痛加折磨再残杀,死前一段待死无望的时间,自然拖得越久越好,但鞠千江的话极有道理,此人不能以常理揣测,否则区区一个越家遗孤,怎能行至一肩既担割天楼,一手又掌七星湖的地步?若自己一时大意,釜中鱼肉翻了身,便是黄泉路上也犹有余恨了,当即道:“好!但我得先将他弄醒,若不是他这番好算计,他的心肝儿苏宫主何至于此?何况他对苏宫主情根深种,总得让他亲眼瞧上一场再死才好。”

宋无叛赤身裸体,窜至越栖见身边,轻轻一掌拍向他百会穴。

真气甫一灌入,越栖见即扬手一掌,啵的一声,正中宋无叛。

越栖见神色如夜空优雅深沉,目光里哪有半分昏迷初醒的迷惘散乱?但见清亮无边,通达明澈,一掌之下,力挟千斤而无一丝外泄,尽数击在宋无叛膻中要穴。

骨骼碎响,五脏爆裂,宋无叛双目圆睁,嘴里吐出最后一声似悲似笑的叹息,仰面栽倒,倒是一副人死鸟朝天的壮烈死相。

越栖见一掌击出,不做半点停滞,身未起而形已动,燕子穿帘,转瞬即至鞠千江身侧,五指箕张,生挖向他的胸口。

惊变眼前,鞠千江忙从苏错刀体内抽身而出,仓促一掌架于胸前,咔嚓一声,臂骨折断,一股蓬勃强悍的真气直冲奇经八脉,登时半身酥麻,但另一手却抵上了苏错刀的命门穴。

危境之中,鞠千江举止不复风度翩翩,白面变绿脸,凤目成了斗鸡眼:“楼主……做个交易!”

越栖见收手,白衣素袖,菩提树也似端秀妙姿,柔声道:“好。”

鞠千江多年养尊处优声色犬马,猛然吃得这一记亏,只痛得额头冷汗直流,却不敢丝毫懈怠:“敢请楼主先下山去……”

话音未落,突感心脏一个缩胀,浑身骨肉登时一轻,飘飘然羽化登仙了也似,迷惑的低头看去,但见一簇橘色火苗钻入腹中,湮灭无迹。

却是越栖见袖中做了乾坤,将火折子引燃,携一股廿八真气,化作滔滔火线,螺旋也似取气海穴,气化为质,俨然一柄利刃贯腹而过,而刃上所带劲气,早将五脏彻底绞碎。

昔日苏错刀予他一句胜在格局眼界,如今看来,越栖见临机而动之处,亦毫不逊色叶鸩离,此时若设身处地换作叶鸩离,也不会有比这更妙手天成的一击。

鞠千江一死,越栖见再撑不住,双手哆嗦得几乎解不开捆着苏错刀的银链,苏错刀低声道:“砍断!”

凤鸣刀过处,苏错刀整个人直瘫软了下来,一片叶子也似落入越栖见怀里,浑身血迹脏污,不忍目睹,越栖见却不嫌弃,轻轻抚摸着他湿透的黑发,哽咽道:“你当真是头畜生没知没觉么?连疼都不知道喊?”

苏错刀失血过多,眼白作淡淡的青蓝色,语气却波澜不惊:“喊疼没有用。”

越栖见一滞:“你怪我么?”

方才苏错刀受辱,自己晕了片刻随即醒来,但体内真息虽猛涨却多有窒碍,浑身气机脉络淤塞,心知若再全无理智的诸多叫嚣废话,定会惹得宋无叛杀之而后快,只得默默闭目忍耐,以期争夺时机,翻覆局势。

对廿八星经的领悟,当世除却苏错刀,便以自己为最,当下不顾炉火未青融之未纯,强行一脉一脉突破打通。

待宋无叛过来时,只剩百会神庭至膻中这一路尚存死结,宋无叛轻击一掌,正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别人杀他他褪毛,黄瓜跳到了案板上。

越栖见当即功德圆满,立毙宋无叛以作谢礼报答。

苏错刀明白如镜,却道:“不怪,若我是你……说不准也会装晕。”

越栖见道:“不,我不是单指这个……我是说……”

苏错刀声音低弱,却极为冷静的打断道:“不必说了,我也骗过你,也夺过你的内力,也强上过崇光宫主……栖见,我说过,这世上的事都公平得很。”

越栖见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

苏错刀是真的不在乎,不需要他的负罪感,更不需要什么无聊的怜悯与怜惜。

至于常人最难忍受最难启齿的强暴,于他只是一种肉制兵刃在一个无关要害的部分造成了些许疼痛和皮肉之伤而已,不伤筋不动骨,不毁经络不坏根基,除却脏了点儿,着实连提都不必提。

哪怕被轮暴一百次,他还是苏错刀。

因此他即便折翼沦落,也没有半分崩溃之相,他杀人如麻,他作恶多端,但别人也一般无二的待他时,他若无力反抗,便天经地义的接受,坦坦荡荡,更不放在心里,这个人……野草一样。

跌倒了就爬起来,被火烧了就来年再绿。

越栖见忍不住微微而笑,心里痒酥酥的,仿佛雨后柔软丰沃的原野,有细密的草在滋生疯长,即便已是废人的苏错刀,也值得自己心甘情愿,自己对他的爱意,永不枯竭,愈长愈盛。

但这棵野草却抬起头来,道:“你答应过我会放过阿离,无论割天楼主,还是七星湖宫主,都该是枭雄人物,答允过的事……一诺千金,是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有了作为人的种种情绪,脆弱与不安溢于言表。

越栖见甚至感觉到他已跪倒在尘土里,全副身心的恳求着自己。

心里那片暮春的草原被厚厚的积雪取代,心如荒岛,孤独屹立。

“不。”越栖见轻柔的说道:“我不愿意也没必要再骗你,我就是要杀叶鸩离。”

“错刀,我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以往种种,我所做所虑,称一句算无遗策并不过分,唯独此次七星湖之变,我竟犯下大错,险些功亏一篑,让宋无叛这枚棋子翻了盘砸了局……归根到底,还是太过执着于叶鸩离,心浮气躁,岂有不败之理?叶鸩离是我的心魔,他不死,我此生难安。”

苏错刀的目光倏然冰冷而坚硬,更透出一种桀骜惨烈的气息:“你一定要杀阿离?”

被他逼得几欲落泪,越栖见心中凄然,却口衔精钢,道:“苏错刀,我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越栖见要杀叶鸩离,还会当着你的面杀,光明磊落的杀,你若恨我,就恨足一世罢!”

牙龈咬得发酸,立誓一般,满是狠毒的温柔:“但这一世,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也只有我!”

苏错刀的眼眸里有无数细微而晶亮的火焰奋力点燃:“那么栖见……我告诉你一件事。”

似有大劫悬于头顶,越栖见顿时心慌意乱。

本能的拦住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仓促道:“错刀,嗯……你知道为什么你内息陡然散去么?”

“早在月牙峰上,我传你一苇心法,你在崖边入定时,我就在凤鸣刀上下了东风散……你们去白鹿山,我特意让析木去传信,便是算准了他不堪大用,必然露出破绽,你也定会斩杀他,他血里有荼蘼菌,与刀上东风散一混合,便成为慢性奇毒……你又时刻刀不离身,待回到七星湖,便已浑然不觉毒沁体内,只欠一味毒引就能发作……而我衣衫上沾的正是毒引相思瘦,你半个时辰内,真气便有十息不能动用……”

“你看,我落毒都得费尽心机,一则摸不准你的戒心深浅,二来叶鸩离在你身边,他也懂蛊毒之术,我很害怕他瞧出来……其实下东风散时,我也不知将来要作何用处,但布局中必得埋有闲子,以作奇兵之用……苏小缺始作俑者害我全家,不过给了我青囊药书,倒要多谢他……”

越栖见语无伦次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打量苏错刀的脸色,又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喜欢聪明人是不是?”

苏错刀眼神淡漠得令人心悸,越栖见所有的努力在这样的眼神下,只是尘埃草芥,无足轻重,连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都算不上。

他眼神里,根本没有他,没有他的喜怒哀乐,也看不到他的鲜血与伤口。

苏错刀终究亮出了刀:“越家灭门,是我告密于崇光宫主,我是你的死仇,十余年前就是。”

“你杀什么叶鸩离?你该杀了我。”

劫数已至。

一把生锈的剪刀就这么插进了头颅心脏,越栖见被切割得破碎不堪。

第六十六章

强者就是强者,苏错刀手中无刀,却能活生生摘心取肝,血流成河,他是缓步倘徉其中的在世神魔。

纵然他内力尽失,经络尽毁,甚至被人轮流施暴,但只要他一息尚存,还是能随意操控拨弄着自己,欲生则生,欲死则死。

在苏错刀面前,自己永远是那个瑟瑟发抖的无助孩童,期待着他大发慈悲的救赎,没办法,自幼年起就一直依赖着这唯一一束能击碎黑暗的光亮,得以存活得以生长。

未谙世事,已动孽情,此人早与自己的魂魄盘根错节,剜去了他,如今的越栖见也就不复存在,怎生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越栖见才恍恍惚惚的开口,话语中有明显的求饶意味:“错刀,不是你……一定是叶鸩离,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苏错刀漠然看着他,道:“是我。”

一只夜鸟孤独的站着树枝上啼叫,越栖见飞身一把捏碎,花开阴阳,佛魔双面。

寒气一路冻结血脉,活剐了皮肉,剔净了骨头,越栖见牙齿嗒嗒撞击着,却笑出了声:“你是在提前为叶鸩离复仇么?”

苏错刀安静的凝视着他,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能恨你……唯独阿离,不行。”

越栖见心中只觉奇怪,自己然连他的残酷都爱……伸出手,冰凉的抚摸着苏错刀的脸颊:“错刀,你又骗我……你发誓说不会再骗我,但为了叶鸩离,你骗我两次!逐空大哥死在他手里,你说不是,如今为了他,你连灭门的罪都担,你傻不傻?”

“他哪里值得?我哪里及不上他?”越栖见说着,失态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却还是中了邪一般滔滔不绝:“便是他生得好看,你喜欢他那张脸……我也会易容,我可以……你,你这个……你这个瞎了眼的大傻瓜!”

越栖见长身而起,浑身一阵冷又一阵热,道:“苏错刀,你别忘了,你如今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千万不要再惹我生气,否则我对你也用碧萝瘴……”

胡乱说罢,再也忍不住,转身便欲下山。

他方寸大乱,拔足之时甚至被地上的凤鸣刀绊着摔了一跤,跌破了嘴唇,满口的咸涩苦腥,却随手捡起凤鸣刀握在掌中,将苏错刀独自撇下,自顾疾奔下得西一峰头。

他们旁若无人,他们自成欢颜,他们快活似神仙,却不让自己踏足那方天地,越栖见活该孑然一身?茕茕前行在那条没有尽头的路上?

得,他命里,失,我不甘。

杀了叶鸩离,自己必能取而代之,逆天改命。.

杀了叶鸩离,自己心魔尽去,从容颠覆整个江湖,再不现半分愚手破绽!

唐一星半躺在一张青竹椅上,在一丛龙鳞竹边芭蕉叶下喝茶纳凉,手里一柄老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一身山林逸气若隐者,意极悠雅。

唐家上下都知晓,老爷子此刻的闲适自得,不允有人打扰。

但唐拙偏偏就在此时走近前来,轻衫薄靴,腰悬鹿皮囊,背负一顶竹笠:“老爷子,我想去趟南疆七星湖。”

唐一星半眯着眼,并不做声。

唐拙便很有耐心的静静候着,偶尔手指轻弹,牛毛细针射出,一只只钉死路过的小蚜虫,见缝插针练眼力,练准头,练力道。

良久,唐一星淡淡道:“唐丑行事无魄力,暗器也颇有拘谨之处,继承不得唐家堡,你不必刻意讨我欢心。”

唐拙笑了笑,十分开朗明快,道:“老爷子,丑哥四平八稳,虽没什么不好,我却从来没觉得他能担起唐家堡,咱们唐家不是白鹿山,老爷子更不是孟自在……我唐拙也不是任尽望。”

任尽望架空病重的孟自在,暗中卷入七星湖内乱越俎代庖,唐家知情者颇有不齿,需知当年孟自在武功不入宗师境而能执掌白鹿山,江湖中人人服膺,一则因为聂十三余威犹存,二来也是孟自在做人处事着实出挑,既圆滑又不失气度。

如今任尽望一味沉溺于权衡谋算,却是目迷五色大失章法,有如田间地头屋檐下,笼袖缩脖算佃租的小财主。

而唐家与白鹿山则大不相同,唐家三百年威震江湖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一代两代的神级高手,而是一种厚重的累积与传承,历代家主掌门,个个都是当之无愧数一数二的暗器大师。

这一代弟子中,唐拙天资出色勤而不迂,不拘小节却自有坚操,的确是家族上下明里暗里看好的继承人,不需要再出别的花招另辟蹊径。

唐一星长眉微扬,含笑道:“那你为了什么?不怕白道非议?”

唐拙道:“江湖中有勾心斗角,亦有快意恩仇,阿离既叫我拙师叔,如今七星湖内乱,我去看一看师侄,有何不能?唐家子弟,不惹事,亦不怕事。”

唐一星颔首道:“很好,是我唐家的孩子。”

“我待阿离好,是我自己愿意,我跟他投缘心疼他,也不是因为老爷子……”说到此地,唐拙忍不住笑道:“不过老爷子难道放心得下阿离?我这也是替父分忧,很尽了一番孝心。”

唐一星挥了挥手:“要去就快些滚……快马加鞭,或许能赶上你小姑姑和华却邪。”

唐拙立即目露恐惧,道:“小姑姑?”

他口中的小姑姑却是唐家最小也最泼辣的姑奶奶,芳名唐飞熊,雅擅红油抄手和断魂砂,尤其爱捏叶鸩离的脸以及殴打唐拙。

唐飞熊比唐拙大不了几岁,唐拙幼时不懂事,奶声奶气叫一声阿熊姑,被捶得活像一头刚偷完蜂蜜就被一整个蜂巢的蜜蜂痛加蹂躏后的小熊,还飞上了树杈。

唐一星忍俊不禁,道:“三日前华少侠正巧身在蜀中,又听闻七星湖巨变,我便让阿熊同他一起去瞧瞧。”

他说得若无其事,唐拙却心中大定,笑道:“老爷子当真是老奸……而弥辣。”

唐一星微笑道:“老奸巨猾也并非坏事。”

唐拙恭恭敬敬的受教:“是,老爷子老奸巨猾。”

叶鸩离听着路,避着人,步步而行。

入夜了,虫鸣振作,鸟雀声倦,清风徐来,除却血腥味,另有夏夜独特的草木葱茏清爽之气,庄生蛊虫十分不适,只在心头一拱一拱,微弱却不间断的相连着西一峰头的另一只。

叶鸩离握着刀,突的脚下一停,被一丛脂醉花绊得一个趔趄,似欲摔倒,但身子半俯之际,袖底三支白骨针悄无声息激射而出。

果然不远处一声痛呼:“叶总管!”

叶鸩离听音辨位,飞掠而近,喝问道:“驼风?”

驼风龇牙咧嘴,拔下腿上的三支针,低声道:“属下并无恶意……”

叶鸩离冷笑道:“否则你以为本座只用这不淬毒的白骨针?还只招呼你的肥胖大腿?你轻功也不知怎么练的……狗熊偷糖的步子也比你轻巧些!”

驼风登时无语凝咽。

他位列天馋君第九,精藏匿,擅打探消息,熟谙世事能言善道,百行百业乃至酒色财气无有不通,各地语言甚至东瀛海外诸般番话都能应答如流,绰号千面人,昔日在苍横笛手下颇为得用,但武功的的确确只能忝十八天馋君之末,连轻功都透着市井油烟气,叶鸩离精明似鬼,早有所察,因此假装摔倒,一举将他逼出。

一时追问道:“你一路偷偷跟着本座做什么?”

驼风静了静,道:“属下身受苍首座大恩,不认什么越首座越总管越宫主的……苍首座战前曾交代属下,务必要护得叶总管周全……若有危险,就陪总管出湖隐匿人海,属下别的不成,三教九流都混得开,绝不会让总管受苦。”

“横笛好啰嗦……”叶鸩离低头眨了眨眼睛,几滴眼泪滴落衣襟,却微笑道:“不过还真是知人善用,驴粪蛋在他手里都能发光……但本座绝不离开七星湖,我要去西一峰。”

驴粪蛋驼风大急,劝道:“可七星湖已落入越栖见之手,再说姓越的爱慕宫主,宫主不会有事的……”

叶鸩离摇头:“不,你不知道,错刀性子恶劣,有时候又笨得九头牛都拉不回……说不准就能气得越栖见一刀把他给宰了。”

说着一把扣住驼风寸关:“带我去西一峰!”

驼风被他扯得手腕剧痛,却迟疑道:“总管,可你的眼睛……”

叶鸩离不耐烦道:“不打紧,过会儿就好了……你快些!莫要只顾着斑蝥放屁蜈蚣脚忙穿鞋!”

驼风纵然心中忧虑,也只得赶羊也似被他撵着,却又一手紧紧牵着他,取道湖边,抄近路前往西一峰。

两人俱是机警灵便之人,趁着夜色渐浓,有惊无险,已至湖边石矶处。

叶鸩离却轻嘘一口气,道:“坏了。”

驼风停住脚步,将他护在身后。

但见松油火把接连亮起,十数人影纷至沓来,当先一人银丝拂尘猩红道袍,正是须弥堂主黄吟冲。

火光中黄吟冲面貌终现老态,完全没了昔日精干倜傥之色,眉心嘴角,皆有愁苦深刻的纹路。

驼风目光四顾,见都是七星湖旧人,黄吟冲身边立着的更是南箕,与自己同为天馋君,交情亦不坏,心想未必没有转圜余地,当下行礼如常,道:“天馋君驼风,见过黄堂主。”

黄吟冲神色中说不出的疲累,道:“驼风,你擅离内堂,必要受罚的……先退下罢!”

叶鸩离令道:“驼风是本座的人……黄吟冲,让开一条路!”

黄吟冲身形不动,却传音入耳,道:“阿离,左掠三丈七尺,藏有铁舷小舟,离开七星湖……快走!快走!”

叶鸩离耳朵尖轻轻动了动,微闻远处传来衣衫猎猎之声,当下冷笑一声,喝道:“臭老道,捅你家越宫主的腚沟子去罢!给本座滚开!”

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倏忽而近,笑道:“阿离莫生气……”

火光闪动,越栖见犹如夜半一抹寻不着归路的孤魂,轻飘飘落于黄吟冲身侧:“阿离……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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