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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苏错刀定了定神:“廿八星经你学不学?”

叶鸩离斩钉截铁:“不学。”

“好。”苏错刀捉兔子一样拎着耳朵把他从树后拽出来,道:“拔除江南雁行门后,宫内事交给越栖见,你随我闭关。”

叶鸩离一惊:“雁行门?”

随即冷笑,愤然道:“是越栖见的主意?也不怕被撑死?他这是要一统江湖么?树敌无数,贪心不足,咱们七星湖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苏错刀道:“区区雁行门,他想要便拿下好了。七星湖毕竟是七星湖,怎么也不会吃斋念佛去,这些门派权当磨刀石,让门下弟子历练历练,并无不妥。”

叶鸩离急道:“刚灭了北斗盟,又要动雁行门,咱们怀龙山入七席岂不是心机枉费?正道诸派难道会袖手旁观?”

苏错刀道:“会。”

眼前闪过越栖见那一瞬的眉目神态,他嘴角笑意的弧度,是难以言诉的讥诮和悲凉,略略下垂的眼角,更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只要不犯到自家头上,谁也不会当真去救、去管……雁行门或是别的门派,覆灭或是流血,只是他们喝茶聊天时慷慨义愤的谈资而已。”

他稍稍停了停,眸光有锋刃见血前的镇定,柔声又道:“错刀,那些名门正派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他们只会把雁行门当做投喂给猛虎的野兔,想着虎吃得饱,或许就不咬人,至于雁行门的人命,他们摇着头叹口气也就罢了,再说眼下七星湖已入正道,还得替他们料理邪派三十五宗呢,他们舍不得认真得罪。”

叶鸩离见苏错刀良久不言,不禁既是伤心又是灰心:“错刀,你竟要拿七星湖……咱们的家,去讨好越栖见么?”

苏错刀道:“栖见是明蝉女的后人,血脉至亲,七星湖也是他唯一可待的地方,栖身之所,他怎可能叛了七星湖?”

叶鸩离垂眸涩然一笑,这一笑不再是那浓荫庇护下冰雕雪琢的无忧少年,反而有几分截断一切后路归途的苍凉惨烈之意:“我真盼着……他是真心不会害你,也宁可相信你说的都是对的。”

“只可惜不是。”叶鸩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宫主,属下另有要事,先行告退。”

苏错刀摸了摸袖中一卷波旬自在秘籍,却不曾开口唤住他。

便是叶鸩离回头,苏错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入冬后越栖见频施巧计,灭雁行门如剖瓜切菜。

雁行门算不得什么名门巨派,实力却也颇值一顾,越栖见牛刀小试,做得处处圆融高明,无一败笔。整个过程中,进退放收自如,柔中而见利落,干脆却不逞一时之快,布局精巧完美,一举一动层次分明。

动手时便抓住雁行门行止不当与千秋堂眉来眼去的契机,诸多理由条条冠冕堂皇,在何逐空暗助之下,正道诸派,果然坐视而无异议。

整个七星湖为之振奋鼓舞,一扫多年积郁之气,便是黄吟冲,亦不由得感慨道:“明蝉女有后人如此,泉下可瞑目矣。”

复又笑道:“越首座可为叶总管臂助,过个十年八年,亦是我七星湖的股肱。”

旁人不解其意,越栖见却是心中冷笑,这黄堂主老是老了,眼光却老而弥辣,不可不防。

如此大事叶鸩离竟丝毫不加理会,连过问都懒得,倒常与苍横笛习字作书,这日径自去见苏错刀,道:“宫主,我要去趟唐家堡。”

苏错刀近日绝少操心,简衣素食,刀术又进,眸中纯粹的黑色无始无终,乍看去,竟会疑心是盲童的眼,但神光离合之际,却又摄魂动魄的令人惊心:“去干什么?”

“快过年啦,我要去拜年走亲戚。”叶鸩离笑吟吟道:“拙师叔传信与我,说师伯祖十分想念我,想得快生病病得快归西呢,还有师伯师叔姑奶奶们,也都想我想得厉害。”

沉吟片刻,诚心诚意的赞道:“我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内室中有声音接口笑道:“阿离本就是让人捧在心尖儿上喜欢的。”

这人轻袍缓带,丝履散发,温雅如从烟雨柳丝中走出,却是越栖见。

他阿离二字越说越顺口,叶鸩离却是越听越想杀人害命,一时笑意空灵如月之将曙,道:“越公子,本座也会记挂着你,回来必有大礼相送。”

叶鸩离言出如山,人未归,礼已至。

除夕夜黄吟冲吃多了金丹,卧病在床,苏错刀敬老尊贤,前往须弥堂探病。

于是越栖见一人对着灯盏守岁,等他回来。

越栖见不喜十来盏银灯齐点使得满屋光亮刺目,只燃一盏,更撤了灯罩,一点橘红微黄的火苗便怯生生的,却又心无旁骛的亮了起来。

这点儿亮亮得格外专注,使得阴影处的夜色愈发温柔,手指靠近,像有绒毛在心口乖巧的触了触。

越栖见忍不住笑了,白净的脸颊浮出淡淡的血色。

七星湖没有雪,但割天楼已下过两场大雪。

趁着雁行门一事,越栖见曾悄然回过割天楼,自己身在七星湖,何逐空却让割天楼从未缺过主人,连屋檐下的积雪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逐空大哥近日身体如何,入冬之后天气阴寒,恐怕他的病更加沉重难熬了。

一念至此,心头莫名一悸,只听窗外脚步声响,随后孔雀低声禀道:“首座……出事了。”

声音中颇有迟疑与不忍之意。

越栖见忙道:“进来!”

孔雀一身华丽的锦衣罗裙,脸色却十分难看,张了张嘴,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越栖见,不敢吭声。

越栖见恍惚已猜到,彻底愣住了,鬓发间沁出一层冷飕飕的汗来,如鲠在喉,双目木然睁着,也不敢开口去问,只这么清醒着自欺欺人,清醒着……慢慢绝望。

孔雀不能多待,道:“天机阁何大公子身亡,死于栖霞剑法之下。”

越栖见匆忙道:“嗯,知道了,你退下。”

孔雀口唇翕动,似乎又说了几句话,越栖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脑子里嗡嗡声响成一片,也不知过了多久,茫然失措中伸手企图去抓住些什么,却不小心碰翻了灯盏,手掌一阵灼痛,灯油流了满手,火竟沿着掌缘烧了上来。

越栖见怔怔看着,只盼着这点儿火光,能照亮何逐空正渡的冥河。

风声微动,一股气劲扫过,火光骤然熄灭,耳畔苏错刀的声音急切微乱:“你在干什么?”

越栖见抬起头,道:“何逐空……逐空大哥,他待我很好……他死了。”

他的眼睛像是冬日里的河床,干涸而荒芜:“我小时候在桑家,大雪天里……他给我一只黄铜的手炉,还包着细绒布,真暖,可真暖啊……后来他跟桑鸿正说,不许再饿着我渴着我,我都记得。”

“他……他本来也活不过几年了,他是六阴绝脉,不过不是天生的,你……你知道么?”

越栖见死死捏着苏错刀的手,指甲已经陷入他的手背,极平静的说道:“叶鸩离杀了他。”

苏错刀漆黑的眼睛里无一丝波动,陌生的无底深渊也似,淡淡道:“阿离没有杀他,凶手是宋无叛。宋无叛因被何大公子揭穿师承等事,早已心怀愤恨,栖霞剑法又是宋家家传,此事有首尾有缘故,更有证据。”

他若无其事,又道:“阿离还在唐家过年,天机阁惨祸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越栖见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却生生呕出一大口热血,凝视着他,慢慢松开手。

四下周遭尽是空,自己再没有一丝软弱或松懈的底气了,整个人像一片失了水分的叶子,孤零零的坠落下去。

昏迷的那一刻,恨的是自己。

何逐空曾再三让自己莫要小觑了叶鸩离,自己却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苏错刀说的半点没错,整个江湖乃至天机阁,都会认定凶手是宋无叛。

叶鸩离白衣胜雪,便是拉他到何逐空坟前,他也可以天真无邪的一笑,一切都跟他无关。

但杀何逐空的人偏偏就是他。

他精通各派剑术,又恨自己入骨,任何一种能毁了自己的方法,他只要能寻到,都会一一使来绝不心慈手软。

当日自揭面具于叶鸩离眼前,他束手无策亦无处可诉,情境与如今一般无二,只不过斗转星移时变事迁,那个哑巴吃黄连的人换作了自己,甚至连那个替罪羊宋无叛,都是自己亲手饶过,再收为己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叶鸩离的报复,竟来得如此雷行电掣,更透着一击即中的毒辣犀利,自己居然敢大肆挥霍着嫉妒,去刻意的小觑他……小觑这位自幼就在七星湖内堂呼风唤雨的叶总管!

失去何逐空,茫茫世间再无亲人,而以后无尽的路,又该怎样前行?

逐空大哥,是我害了你……该死的人是我,是叶鸩离。

种种思量,只在一转念间,却已悔之晚矣。

越栖见病得厉害,只觉眼前一片猩红热烈,却又冷得快要冻僵。

昏昏沉沉中感觉到苏错刀的气息,忍不住靠近,紧紧缠住,喃喃道:“帮我,错刀……求你帮我……”

  第五十八章

心底深处却知道他绝不会帮自己,事关叶鸩离……他明知道就是叶鸩离,却只会帮着赖,赖得一干二净,他护食护得不自知的蛮不讲理惊天动地,怎会为了自己,去伤他的阿离哪怕一根小指头?

以后的路,只能自己一个人,那么……七星湖也必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包括苏错刀,包括能够毁灭叶鸩离的强悍力量。

来不及步步稳当了,逐空大哥……我已被叶鸩离逼入绝境,只能仓猝行险。

眼泪流得脸颊颈子尽是冰凉潮湿,心志这一刻起却如冰雪山岳,前所未有的冷静而不可撼动。

越栖见勉力撑起身子,哆哆嗦嗦的去亲吻苏错刀的嘴唇:“抱我……”

他神色脆弱凄惶,像一片飘落手心的雪花,转眼就会融化逝去一般,苏错刀搂着他,情不自禁,心中替他酸楚疼痛:“嗯。”

越栖见不停的索取着吻,迫不及待,用尽全身力气的去求,去要,去拿。

他唇舌滚烫,口腔里黏膜被高热烧得没了,苏错刀舌尖一进去,直接碰上的就是血肉,咸涩、微微的甘冽,尽是伤口。

但只是唇舌的交融还远远不够,越栖见冷得能听见自己骨骼摩擦出的细弱声响,胡乱脱去衣衫,匆匆握住苏错刀,俯下身子便要以口相就。

苏错刀伸手扶起他,只觉掌下的肩膀薄得轻轻便能捏碎,柔声道:“你病了,该好好休息才是。”

“不,不……”越栖见任性的摇头,泫然落泪,道:“我冷得快死了。”

见苏错刀已经笔直的硬挺起来,挣扎着直接就要坐到那凶器也似的欲望上去,苏错刀扣住他纤瘦的腰,把他密密拥入自己的怀里,肌肤紧贴,眸光如一条温暖的银河汩汩流淌:“让我来。”

这场性事漫长如岁月红尘,苏错刀的动作极尽细腻,没有一丝的欺凌与攻占的意味,便是带给他的一轮又一轮的高潮,亦如雪化而草木欲绿,从容舒缓,驱散骨髓里的枯萎寒凉。

有时苏错刀怕他不能支持,略停一停稍作休息,越栖见却又藤蔓一般缠上来,虚弱的恳求:“再给我……还是冷,我还要你……”

他表情微有些扭曲,牙关嗒嗒作响,是真的冷。

苏错刀按住他,慢慢又将自己挺送进去。

若不是一直悄悄以廿八星经的真气与之双修,只怕越栖见早死在床榻之上,饶是如此,他后穴也已红肿不堪,合不拢的凄惨,抽插之际,带出来的白浊液体中,有丝丝缕缕的鲜红,毕竟还是伤到了他。

显然越栖见再也承受不得,那处连碰一碰都疼得浑身瑟瑟发抖,但他还是要,无知无识一般只知道要,一离了苏错刀整个身子就冷得像冰天雪地里被扒了皮的幼兽。

苏错刀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到得后颈处,轻轻一斩。

越栖见轻嘘了一口气,往后便倒,苏错刀伸出双臂揽住他,看着他昏迷中安静柔和的眉眼,慢慢印上一个吻,生平第一次希望死人复活。

叶鸩离在唐家堡过得风调雨顺,处处称心适意,看完了正月十五的花灯才悠悠然回七星湖。

回程带了一大车的礼,甚至还有唐家九十岁的老姑奶奶亲手磨的糯米粉,说用来做团子再好吃不过。

大概是糯米团子吃多了,叶鸩离立在船头,阳光下肤光比往日更显剔透晶莹,隐隐透出桃花瓣也似一层粉润,通透得一尊琉璃也似,远远见着苏错刀,双足一点,半空中身形若流云出岫,落在苏错刀眼前,笑着仰起头:“我回来啦!”

苏错刀反手一记耳光。

叶鸩离趔趄几步,笑容还来不及褪尽,已被打得彻底懵了。

苏错刀这一巴掌虽未用真力,却也不曾留情,连自己的掌心都震得微微发麻,叶鸩离口鼻鲜血直涌,转眼衣襟便染上一串血迹,耳朵里更似灌进了一窝蜜蜂一坛醋。

苏错刀的眼睛如暴风雨将至的大海,压抑的怒意翻滚:“你杀了何逐空。”

叶鸩离沾了血的唇瓣颤颤的微张,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的滚落,半晌才抽抽噎噎的哭道:“是宋无叛杀的。”

苏错刀大怒:“还敢撒谎!”

叶鸩离睫毛哭得湿漉漉的,哽咽道:“要么就是那病鬼自杀的,我真的没撒谎……”

他皮肤细致得出奇,又薄得过分,根本经不得打,一掌下去已又青又肿又破,正是遍青山啼红了杜鹃,苏错刀眼睁睁看着,下一巴掌便再也掴不下去,忍气道:“你老老实实承认了,我就不打你。”

叶鸩离便一梗脖子:“是本座杀的,那又如何?何逐空跟越栖见早有勾结,我都查得明明白白。”

低头思忖片刻,含泪道:“前年越栖见潜入七星湖……他离开桑家之前,何逐空身在辰州,月牙峰上你得了廿八星经,那几日何逐空却也刚巧就在雪鹄派,你不觉得奇怪么?月牙峰人迹罕至,又是大雪封山,不出三五日,便可以冻死越栖见的,但为何颜数宁偏偏就在那几日上了月牙峰还将他救下?再看北斗盟,天机阁百年来从不过问江湖事,越栖见有何能耐,让何大公子为他像条狗也似的奔走笼络,不惜将天机阁卷入风波是非?”

苏错刀道:“月牙峰一事,何逐空多半是随我而行,天机阁掌江湖秘闻,见到七星湖宫主亲赴雪鹄派,哪有不好奇一探究竟的道理?而栖见幼时,颇得何逐空恩惠,后虽私交不多,亦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情分在……你所说的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疑心罢了。”

叶鸩离擦了擦脸上血迹泪痕,下巴微扬,神色委屈却执拗,道:“我既存了疑心,杀一个何大公子又值什么?宫主竟要打我?”

苏错刀漠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若知你出七星湖是为了杀何逐空,我宁可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进黑水湖水牢。”

叶鸩离一只耳朵疼得厉害,几乎听不见声音,苏错刀虽说得字字清晰,还只疑心自己听错了,愕然看去,见苏错刀眸光幽沉,神情说不出的冷峻陌生。

一时睫毛扑簌簌的抖着,顿觉怆然,心力交瘁,连辩驳都懒得,低声道:“杀也杀了,属下任凭宫主处置。”

苏错刀心烦意乱,何逐空与越栖见的交情,足以使其成为七星湖的暗助,此刻杀了此人,有害而无益,再者叶鸩离水妖之名本就太恶,纵然机缘巧合得了唐家青睐,却也不该对天机阁的大公子狠下杀手,万一事泄,将来江湖中明枪暗箭的举步维艰,他又这等任性妄为,教人如何放心得下?

但自己这番思量,他根本就不会懂得,即便懂了也是不屑一顾,当下干脆令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内堂总管,滚去须弥堂黄吟冲那儿。”

见他怔立风中,脸被树叶投下的影子映得斑驳支离,不由得温言道:“黄吟冲年老病重,撑不了多久了,须弥堂又居外三堂之首,不是你去,我不放心。”

叶鸩离有些吃力的慢慢问道:“我去了……那内堂总管由谁接任?”

“越栖见。”

“宫主,内堂交给他……你就放心?”叶鸩离问着,突的一笑,秋水眼曼曼流转,骤然生媚,却让人有肺腑隐隐作痛之觉:“不就是肉在肉里的快活么,你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要我!”

尾音撕裂了,树影也似破碎一地。

苏错刀屏息静默了一瞬,方冷冷道:“去须弥堂时,把内堂里你的心腹……还有苍横笛安插的耳目,一概带走。”

叶鸩离身形微晃,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随即恍然,异常尖锐的冷笑:“这些刺是越栖见剔出来的,是不是?他怎么不干脆都杀了呢?又善心大发了?就像放过宋无叛一样?嘿嘿,他放过宋无叛,何逐空便死于栖霞剑,这才是善有善报呢。”

苏错刀目光凝定,有种迫人而来的压力,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必栖见告知。阿离,你还没到能取代我接掌七星湖的时候。”

转身而行之际,淡淡道:“阿离,别自作聪明。”

除尽内堂眼线本是理所应当,但自己却让他们全身而退随叶鸩离赴外堂,个中之意,只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留叶鸩离的势力。

叶鸩离再待在内堂,只会与越栖见势同水火,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一旦对上,内乱就在眼前。越栖见才能出类拔萃,禀性温和容人,比叶鸩离更适合执领内堂,待叶鸩离掌须弥堂,两人井河不犯却能遥相呼应,即便是互相制约,亦不失平衡之态,七星湖大局稳若泰山。

回到精舍,越栖见正半躺半坐在檐下,他大病初愈,裹着一张墨绿色的卷草纹毯子,看向天边远处,含着一抹笑,微微出神。

见着苏错刀,他唇角笑意深切了几分。

苏错刀坐到他身边,让他靠着自己胸膛,双臂搂着,又握住他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凉?”

越栖见眯起眼睛,悠然道:“一会儿就暖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抱着,越栖见的手果然渐渐暖和起来,良久低声问道:“错刀,你疑心我么?”

“不,我信你。”不必他点明道尽,苏错刀已懂其意,在他耳边认认真真的说道:“你幼时那般苦楚,何逐空曾善待于你,他的好你自然铭刻在心。”

想了想,又道:“咱们去月牙峰的路上曾遇见他,他顾不得我是邪派之主恶名在外,当着我的面劝你江湖之大还有更好的去处……后来又帮咱们料理了北斗盟,不惜压上天机阁守口如瓶的百年清静。”

“栖见,何逐空待你的情分,值得你为他这么伤心。”

他字字如金石,直叩自己灵魂的最深处,简单而浩瀚,自然又深邃,裂石穿云,共鸣轰响。

越栖见笑着,两滴泪在他衣襟上洇开,心境却柔软安悦得一塌糊涂,无法收拾。

苏错刀的的确确是自己残缺黯淡的生命中,唯一仅有的一束光。

越栖见轻声道:“错刀,我给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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