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必读小说>古代言情>海上拾遗录> 第56章 床笫之私

第56章 床笫之私

若玉像往常一样出了季公馆上了卢瑾郎的车,他说今天不去报社也不去他学校而是想去聚宝茶楼喝茶,卢瑾郎并无多言载上他就往英租界跑。若玉闭着眼倚在车座上小憩,卢瑾郎说,“梓轩,我新写了一个故事,明年准备在报刊上连载。”

若玉随口说道,“整天窥探香闺秘史桃色春宫就那么有意思?把你画的春宫图翻出来,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卢瑾郎竖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又哈哈大笑,“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叫春宫画本?那是艺术好不好。鸳鸯蝴蝶派里张恨水还写过《金粉世家》呢。”

若玉闷哼着鼻子轻嗤,“耍流氓的艺术。”

卢瑾郎自顾自地讲述起来,“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前朝遗孤的故事。小公主从小被卖进青楼,出落的明艳动人,待她成人那日老鸨要把她高价卖给王孙公子,造化弄人让她遇见了以前在公主府里青梅竹马的情哥哥给她赎了个清白身。”

“庸俗。”

“你听我说完嘛。”

“谁知那情哥哥有心仪的姑娘,公主只得把他当亲哥哥。直到遇见了有情郎,好不容易两厢情愿心意相通,那有情郎抛下她报效沙场去了。再然后,公主与她的情哥哥暗中偷情......”卢瑾郎讲到兴起之时若玉突然睁了眼,语气毫无波澜打断了他的话,“闭嘴。”

卢瑾郎嬉笑,“你怎么和我爸似的,还要说我罔顾伦常不成?”

若玉把脸埋在掌里揉了揉又吁了口气,平静的问道,“那你说她是喜欢情哥哥多一些还是喜欢有情郎多一些。”

“谁知道呢,我和她行周公之礼说不准她还喜欢我呢。再说,这世上人千千万,钟意两个三个不是很正常?”

不是很正常……

到了聚宝茶楼门口,若玉下车的时候,突然投射在脸上的阳光让他闭了眼,只觉两眼眩晕两腿发麻,再一站起来那股子麻从脊椎骨窜到了头皮,他摇摇头从车上下来。两个人进了茶楼,若玉四下环顾,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砚台出来。

砚台、砚台。

砚台就是在报纸上刊文和若玉通风报信交换情报的人。从14岁在天蟾舞台见了一面,迄今为止两人已经暗中来往了四年。变脸易妆的本事也是他教的,只是若玉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真容,有时候他是平庸无奇的教书先生、有时候是西装革履的商人、有时候是风流多金的富少,身份模样变换多端,唯一不变的是沙哑低沉带着胁迫性的嗓音。

若玉和卢瑾郎找个位子坐下,跑堂的立马上来招呼。聚宝茶楼一般不直接上茶都是客人自己冲茶图个闲情逸致,若玉随口叫了一盏君山银针,对卢瑾郎说,“你先在这儿等着罢,自己点些糕点蜜饯。”

说罢若玉也不待他回答便径直上了二楼的厢房,那老地方。进了门若玉掩紧了房门,往常都是他坐在桌旁听砚台问话,今天他直截了当的开了口,“我要你帮忙送我离开上海。”

那人端着茶盅默不作声,又听若玉讲,“他的情况我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再在这里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你开始找我合谋不就是想让我帮你搞垮白啸泓,我不过图个安身立命,现在我可以把他的软肋和机密全都告诉你,你只要送我离开上海并保证季杏棠无恙,从此两不相欠。”

砚台轻抿一口茶仍不言语。

“我就知道你把那么多本事教给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我既然敢走这条不归路也不怕被你利用。你可以送我去其他人身边做卧底,当你的棋子你护我周全也不是亏本买卖。”

“还有两个姐妹,她们无辜……”

砚台把茶盏放在桌上,起身拍了拍马褂上的褶皱,摘了廓圆的厚呢礼帽放在桌上,露出一张假脸,过分俊美便是假。砚台站在若玉背后手自然地搭在他肩膀上,偏过头用目光打量他的侧脸,半晌说道,“就算今日 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我会送你离开上海,至于去哪里,三天后就会有人在这里和你接头送你去东北。”

听到东北二字,若玉的肩膀一抖,当即脱口而出,“不行,北平重庆天津,哪里都行,东北、不行。”

砚台的手指在他肩上敲扣几下,指尖到了下颚又在领口逡巡,“怎么?满洲国的事情我早和你说过,你也知道你亲娘在哪里,你不是也想借机骗季杏棠送你离开。在白啸泓身边与虎谋皮终究是不好过的,你是前清遗孤,是日本人手里的香饽饽,你要明白有了他们撑腰才能安身立命。”

若玉起身与他对峙,“要我刺探情报可以,让我去做傀儡没门。”

“顽固不化会要了你的命。你不想见你娘吗?你们母子俩还真是有趣。我说你在我手上,她老实地嫁给了日本大佐。我现在告诉你,你娘的命也在你手里你自己掂量便是。你也无需担心,不用你说我也会护着季杏棠周全。”

若玉无力地挥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眼里有一团火焰他不服输地说,“你少拿我娘要挟我。我就是死也不会做日本人的走狗。”

“你的命可由不得你。”

若玉眨眨眼看着砚台冷峻的背影心生困楚,一辈子还是被别人铐牢的。

若玉缓了神情若无其事的下楼,那边卢瑾郎已经点好了糕点,见若玉下来了,就开始沏茶。清冽的高山泉水从精巧的小铜吊子嘴中冲涌而下,君山银针叶嫩绿似莲心而覆着一层白毛茸,冲开了好似白银盘里一青螺。季杏棠说他喜欢喝这种茶,嫩叶最妙,那些茶芽内层是金黄色,外层却是完整的白毫,茶芽形似银针,雅称“金镶玉”,好一个金镶玉,现在才发现他喜欢的自己都喜欢,又不甚知道他究竟喜欢什么。

若玉还是走了,走的无声无息,竟是连一声珍重都没有,只说上海常年都没有雪,他想去看雪。

季杏棠发了疯的找,他就是跑遍上海滩也找不见这个人,他便从上海滩开始遍布眼线延伸到东南西北。白啸泓也知道事情不妙,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出去三个大活人自己却丝毫没有觉察。

半月有余,这事还是耿耿于怀。

宝子让刘婶带着,季杏棠早早的入睡了,他是再也做不出魑魅魍魉的梦,睡的神安。白啸泓在他身边躺下,抱住他,鼻尖埋进他的头发里,指腹轻擦着他的脸缓声说,“把衣服脱了罢。”

季杏棠答应他今天纹身,有些困倦也没在意,随他去了,再疼又能疼到哪儿去。季杏棠平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幽暗的天色和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又垂下眼,笔尖在他腰腹上细细地勾勒着,用最少的笔墨把底纹描出来,是海棠也是解语花,无根无枝无萼无叶,一簇含着花骨朵的落棠,含苞欲放的柔美、开花吐蕊的英气。

白啸泓戴上橡胶手套,安慰道,“我在自己身上试过了,忍一忍,疼极了就停。”

季杏棠说让他看看纹了什么,白啸泓脱了衣裳心口有个朱砂‘棠’。季杏棠怔住,伸手触着留下的纹痕,不知如何是好,描摹了一遍又一遍,“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有多么喜欢这花......我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是温和、是美丽,也是离愁、是苦恋。

白啸泓在他额上吻了吻,轻笑着说,“好看。”

纹身的事不想假于纹身师傅之手,自己亲手勾线下针才理所应当,白啸泓已经练过很多遍,割线、下针用什么角度能使割痕最深又能使痛楚降到最低,了如指掌。

白啸泓看他一眼,季杏棠点点头,下针。针尖沿着拓印把皮肤挑破,立马沁出血珠沿着针尖浸透了棉绳,季杏棠鼻腔里闷哼一声随即说道无碍。他一手拿着蘸了药粉的吸血棉擦拭,一手拿着针在皮肤上穿刺,当然是痛的,痛极了身上都是冷汗。他手心里也全是汗,眼睛里也充着血。线勾到一半白啸泓停了下来,拿热毛巾给他敷敷腹上的冷汗,又小心不让伤口沾了水。枕头柜上摆着白瓷皿,白啸泓割了手心放了半皿的血来把这朱砂浸透。

季杏棠闭着眼感受到了血腥气,拽住了他的胳膊,“用牲畜的血就好,你又何必让自己遭了罪。”

白啸泓攥紧了手心,血如线而下,他说,“牲畜的血不干净。”

干不干净又何妨,这朱砂本就有毒。

“你全身上下可还有干净的地方……”

闻言白啸泓不紧不慢的放下刀子,坐在床边用袖子蘸了他额头上的汗,他手上是血和药的味道,听他少有的温柔声音,“没什么干净地方了,除了想着你的那点儿心。”

季杏棠偏过头盯着桌上的台灯,那光朦胧昏暖,灯下的朱砂显得暗红,尤其是那一滴滴在雕花纸垫上的,晕开的凄切的美。他说,“这么些年我都再懒得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想得出,只要我受得住。”

季杏棠撑着身体坐起来,两个人就静默的对视。他的眉棱骨挺故而显得眼眶内凹,瞳子又是墨黑的,就连亮也亮的清冷。老头子说这人狂妄暴躁,只知进不知退、只知存不知亡,看来一点儿也不错。季杏棠伸手碰他,他垂下眼睫毛扑簌着扫他的指腹,又捏住他的下巴抚了抚有些干涩的嘴唇就偏头吻了上去。

越是压抑的难受越是回应的热烈,越吻越凶。季杏棠拨开他系好的衣扣,在那心口肉上轻揉慢捻,拧了又按、捏了又搓,朱砂浸血是火红的棠字。最后拽了他的两襟啃咬起来,咬的舌头刺痛嘴唇发麻也不肯罢休。

季杏棠角力把他按在了靠枕上,俯在他身上又发狠亲了过去,好像要把这个人咬烂。白啸泓被他粗重的喘息喷的皮肤闷热发红,抚着他的肩胛骨狠掐了一把,又捞过棉被把他裹了起来。背脊忽然负重,季杏棠这才停下来,跨坐在他腿上听他说,“小心着凉。”

刚挑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沁血沿着勾线敷在伤口上,又沿着细小的脉络在皮肤上蔓延,最后是火红的花姝。

季杏棠端了那白瓷皿,血混着朱砂,硫磺气掺着血腥气,鼻腔受了刺激竟然往嘴里倒了一口。

白啸泓双眼猩红瞪大了眼睛夺了过来,血液泼洒在袖口,他低沉的喝道,“想毒死自己不成!”

说实话,什么都刺激不了他的舌苔,到嘴里也只是浓稠含着杂质的液体。他笑,“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

“哼,”白啸泓揽住他的腰让他撞进怀里,在他耳边笑说,“我的血是什么味道?有没有铜钱的恶臭味。”

看他讨喜,清醒的时候比谁都清醒,癫狂的时候比谁都疯癫。

季杏棠捧了他的脸把残余的味道度给他一口,又把他上颚舔的酥麻,“你尝尝。”

“妖精”,白啸泓翻身把他裹在身下,狠狠的吮吸他口腔里的石灰铁锈味,把他没尝过的味道都替他尝上一尝,就这么想着把他胸腔里的空气抽干了,让他眼神也迷离涣散。又在他耳边厮磨,“你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白啸泓怕伤着他的伤口,盘腿坐在他身边,看看掌心又看看他脸上的血印,蓦地一笑。季杏棠笑着抱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喝醉了一样唇语,“抱我、你抱抱我。”

白啸泓抚了抚他的下巴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坐在怀里给他拢上睡衣,亲了亲他的耳根低语,“行了,你别乱动了,别再让伤口发炎了,我给你包扎一下明天再说纹身的事,睡觉罢。”

白啸泓把纱布裹上他的腰,季杏棠往后一倒平躺着把长裤丢了,交叉着腿缠住他的腰又去解他的皮带,勾住他的脖子猛地撞了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翼贴着他的脸唇语,“……干 我,快点、要你……”白啸泓松开了他的手让他好好休息,季杏棠又缠住了他,在他胸膛上胡乱的啃咬舔舐。灼热皮肤上渗出的香汗炮制着情 欲,白啸泓不为所动,捉了他攥着自己领口的手塞进被窝里,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平和地说,“你给我留些脸面行不行?”

季杏棠还不肯善罢甘休,遍体生香竟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自亵的好戏,用手指把自己弄的一塌糊涂了让他进去。白啸泓再忍不住了,血脉喷张之际一把搦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别像欢馆儿里发了情的兔子。”

季杏棠咬着牙不说话,翻身把他按倒在褥子里,跨坐在他身上让他从后面滑进去,感受到他动了一动居高临下的说,“你试试看我哪里比不上他们。”季杏棠耸着腰刚缠上的纱布又浸了血,一边握着柱身让他在入口驰骋起来一面又面泛苦楚,呻 吟里夹杂着闷哼,“欢馆里头也不行?”

白啸泓后脑勺硌在床绑上,胸腹抖动,他迷离眼看着上方的季杏棠,感受着他的裹缠,闷哼哼吐一声,“不行。”

隐隐有挺立的迹象,季杏棠俯身咬住了他的喉骨,用力留下一个牙印系上衣带下床去了。再回来的时候端了杯水自己喝了一口又递给了白啸泓。先前他后仰着脑袋有些缺氧,口舌也是干燥的,喝了水才缓了窒息的感觉,“疯够了就睡觉。”

季杏棠在他身边躺下了,不出所料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攀附自己,手掌揉搓着后臀又往臀缝里摸去,粗重的热气喷在颈窝里。

“也有轮到我药你的时候”,那声音无奈的冷清。

白啸泓也不和他多讲,抓着他的脚踝扯开他的双腿,从膝盖吮到腰胯亲手把那纱布撕扯了,开始吸他的血,一点也不甜。火热的铁杵抵在入口,他是很久没有痛快了,平日里也不想,现在邪火难熄挺腰便让他眉心浸了冷汗。季杏棠双手自他腋下穿过按住他的肩胛骨承受着猛烈的撞击,他闭眼嗅着他脖颈上的奶气,淡淡的有些好笑。

“弄死我……快、快点……”“你看我天生犯贱……他、欢喜的不得了……哥,抱抱……”

“我早告诉过你,床笫之欢莫开口。”

偏要和他作对,“他喜欢让我抱他……你也抱抱我、抱!”

白啸泓手肘抵在他脑袋两侧,一动不动,季杏棠抱住了他,从蜷曲的脚趾头到勾起的手指全都像水蛭吸附在他背上。即便是这样的接触也让他觉得这个人远极了。

季杏棠被他消磨的没了脾气,争辩懒得争辩,究竟懒得究竟,他走了,带着一颗七零八落都算不上的心。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

推荐小说

  1. [古代言情] [以身为饵]冥王深陷反派温柔乡【完结】
  2. [古代言情] 蒙尘珠【完结】
  3. [古代言情] 诡异融合【完结番外】
  4. [古代言情] 只想做普通人【完结】
  5. [古代言情] 荆棘玫瑰【完结】
  6. [古代言情] 战神跌落神坛后被标记了[ABO]【完结】
  7. [古代言情] 找错反派哥哥后【完结】
  8. [古代言情] 我直播算命爆火【完结番外】
  9. [古代言情] 一生一世一浮屠【完结】
  10. [古代言情] 竹马小夫郎【完结】
  11. [古代言情] 重生成帝王的掌心宠【完结番外】
  12. [古代言情] 情杀仇【完结番外】
  13. [古代言情] 修真界幼崽求生指南【完结】
  14. [古代言情] [星际]上将的崽崽竟是人外触手系【完结】
  15. [古代言情] [穿书]帝师为后【完结】
  16. [古代言情] [穿书] 撩了疯批反派后我跑路了【完结】
  17. [古代言情] [穿书] 师尊,您徒弟还没开窍呢【完结】
  18. [古代言情] 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完结】
  19. [古代言情] 雌君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完结番外】
  20. [古代言情] 大师兄选择去修无情道【完结番外】
  21. [古代言情] 小夫郎是赚钱能手【完结番外】
  22. [古代言情] 星际大佬氪金养我【完结番外】
  23. [古代言情] 只为在盛世秀恩爱【完结】
  24. [古代言情] 一只狐狸【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