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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正文完

且说洛闻初进入山洞后,莲几次想跟进去,但是最后,莲咬咬牙,转身朝陆纪明走去。

“过来干什么?”

意料之中的,陆纪明神色难看至极,大有若是他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出剑的架势,只不过依照陆纪明现在的伤势,莲能很轻松的搞定。

不过他到底没有靠得太近。

“抱歉,公子,”这是他对陆纪明说的第一句话,“我不能看着他死。”

“原因?”

“五年前从火场救出我的人,就是沈非玉。”

纵然有过猜测,听到对方如此坦诚的答案,陆纪明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问:“所以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有机会还他人情?那次他能如此轻易逃走,是你故意的?”

莲沉默。

沉默即是默认。

陆纪明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就在他忍不住快要破口大骂时,莲却迅速地说:“之前我出去查探,发现魔教的人在街上搜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

言下之意,先跑为上。

一旁始终没开口的吴鸣忽然说:“几次行动都失败,我看我们的合作还是就此作废罢。”他一个人,也能抠出正派里鲜为人知的腌臜事,无外乎时间快慢而已。

陆纪明:“……”

现如今,他已没有筹码能留住盟友。

而且说到底,吴鸣的想法仍与他有出入,他的目的是搅乱中原,以高调的姿态回到魔教,坐上教主之位,然吴鸣只是想改变各大门派现状。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他在魔教的人都被叶寒不动声色地铲除了,再没有接应他、拥他为教主的人了。

见他不说话,吴鸣脑筋一转,倒也猜到几分他的想法,无声叹了口气,接着便离开此地。

留下陆纪明与莲二人大眼瞪小眼。

莲试探的开口:“公子,走吧?”

陆纪明:“自今日起,你也不必跟我,我不需要一个背叛者。”

“公子……”

“今日不杀你,是看在你跟随我五年的份上,他日再见,必取你性命。”

“……”事到如今,莲无话可说,默默地选择了一条与陆纪明相反的道路。

五年前他从沈非玉兄弟二人身边离开,是为了不连累他们,后来被陆纪明救下,用花绣代替烧伤的皮肉,这才有了如今的他。

他用五年时间去报恩,习惯了听从陆纪明的安排,现在孑然一身,反倒不知何去何从。

.

时至午时,柳州城。

楚西君受邀来到一家装潢清雅的茶馆。

三楼某间房内,各正派掌门齐聚一堂。见楚西君进门,众人先是客客气气的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有人点名了今日聚集在此的目的。

“除了凌绝派洛掌门、歇花宫谢宫主、以及凉鼎寺的方纳大师外,凡这次参加问剑大会的门派掌门,均已到齐。邀各位前来,乃是有一事相商。”楚西君认出来,说话之人名李程,是程乾派的掌门。

“相信诸位在此前都收到过一封信……”

“便是收到,如你何干?”

“崔门主,倒也不必这般如临大敌。”李程微微一笑,“我认为,这是我们在场诸位的一个好时机。”

“问剑大会自第一届起便由沈庄举办,并用锻造出的神兵作为大会优胜者的奖赏,吸引了不少英杰豪侠,这本并无不妥,乃是武林中人的盛事,然则往后,沈庄坐地起价,售卖门票,以此牟利,此为不妥之一;问剑大会比的是众人的武学才识,天下之大,英豪并不屈居一方小门派,更多则是游侠散客,然而能拿到大会请帖的,只有依傍大门派的侠士,此为不妥之二;”他稍稍一顿,“第三,沈庄庄主沈明朗品行不端,抛弃原配入赘沈庄,有骗婚之嫌,为世人诟病。问剑大会本是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为各路英豪结实知己、共同领悟武学奥义提供交流场所,然而此三不妥,已严重违背了大会举办之初立下的准则,有违我辈江湖人初心,是以,我认为,应当剥夺沈庄大会举办权,转为由各大门派轮流举办。”

话音落,屋内落针可闻。

这一席话显然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

据不完全统计,每一届问剑大会的举办,光是平民百姓的入场门票就能赚上千两,更有沈庄在背后推动本价回收高价卖出的倒卖行为,各大门派都有情报探子,对此看破不说破,实则谁都眼热得紧。

试问一个门派立身之本是何物?

弟子。

出一名威名远播的弟子,连带师门也能一起美名远播。

但是养弟子要花钱。

打造最好的剑要钱,日常生活饮食起居要钱,门派统一服饰要钱,修缮山门要钱……一言蔽之,钱就是最重要的。

如今整个江湖安宁太久,恩怨没有那么多,风云榜上任务更是些鸡毛蒜皮,重金求助的单子,有,但是少,真出现一个,还得抢。

在场许多门派都是表面风光,私下里喝西北风。

不是所有人都像谢卫河那样懂得操纵舆论把握市场的,听说这老家伙背后坐拥豪宅十几处,光是想想就要得红眼病了。

沉默数息,有人问:“听说那凌绝派沈非玉是沈庄少爷,若是直接向沈庄施压,难保凌绝派不会站在我们对立面。”

凌绝派是个穷酸小门派,但因为有洛闻初与贺知萧两人把持,仍屹立不倒。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在洛闻初手下吃过亏的,此人十年前就是个厉害人物,纵然这些年谁也没见过洛闻初,不知道他的功力是进是退,不过既然他能稳坐名人榜榜首十年,想来这本事只会有进无退,有他一人,便可以一挡百。

一听“我们”二字,李程就知道有戏,他故作神秘的说:“其实呢,我这里刚得到一个有关洛闻初的逸闻。”

“什么逸闻,别卖关子,快说。”

“谭老弟,别心急,”李程老神在在的笑道,“我问你们,那洛闻初当年得了洛水,柳州城倾慕他的女子能排到扬州城去,他倒是一个也没看上,十年里也没听过洛掌门的风流韵事,你们就不猜猜,他到底……”

“我明白了,”青山派谭掌门一拍大腿,“他不行!”

众人:“……”

楚西君尴尬得都快捂嘴了,眼神一瞥,发现身边的吴寒林摇摇扇子,端的是儒雅俊秀,笑容挑不出一丝错。这屋子里就数他最年轻,秀致得像个读书人,坐在那里就是一幅画,不过并没有人欣赏。

大家还震惊于谭掌门的发言中。

李程的表情有点挂不住,吴寒林适时开口:“恐怕李掌门要说的,非是如此吧。”

见有人解围,李程的脸色这才好转,“我要说的是,他与他那徒弟沈非玉,是契兄弟。”

此言一出,屋中顿时传出嘶气声,李程得意洋洋道:“也真是奇了,他沈庄怎会有那么多上门女婿呢?若明日凌绝派有人站出来,便说他们掌门是为了维护老丈人的颜面,端看他们如何收场罢。”

还有人认为他这话是无的放矢,楚西君也倾向于此,然而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来到柳州城的第一天,小昆仑派与洛闻初师徒撞上,那对师徒之间的气氛,确有些不同寻常。

往后众人讨论了什么,楚西君都没听清,他一会儿想着可能吗?一会儿否定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苦恼的回了客栈。

天色渐暗,不远处凌绝派下榻客栈安静得不同寻常。

楚西君去看了眼厉长青,发现对方还在练剑。

在盛神医的调养下,厉长青的身体恢复了大半,楚西君叮嘱他不要练太晚,若是明日他胜了,还要对战另一人。

厉长青乖巧应下。

同一时间,非鱼客栈。

洛闻初怀里抱着沈非玉闯进了贺知萧的屋子。贺知萧在闻见血腥味时本来已经抽出鞭子,当人来到面前,他只剩下惊愕:“他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救他了吗?”

洛闻初没回答:“去找盛神医。”

一刻钟后,盛神医被任生任死请过来,先是捞起沈非玉的右手细细摸索,不小心擦过伤处,惹得昏迷中的人眉头一皱。

洛闻初忍不住道:“神医,你轻些,他怕疼。”

怕疼还这么折腾自己?指甲全断,右手手骨不自然弯曲……盛华茂看完后说:“骨头没断,指甲再长出来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情,一会儿给他正正骨,你们都出去。”说完特意看了一眼洛闻初,“说你呢,出去。”

洛闻初没动。

最后是贺知萧生拉硬拽把人带了出去。

房门阖上,贺知萧劈头就问:“你在他身边还能搞成这样?早知道就不听你的让你独自前去,明日比试他怕赶不及了,我派人去跟沈庄说。”

洛闻初思索良久,点了点头。

“人呢,捉到没?”

洛闻初摇摇头:“杀了一个,陆纪明和他的同伙跑了。”

贺知萧皱眉。

洛闻初说:“不过他们应该跑不远。”

“你怎么知道?”

洛闻初回来时给叶寒去了消息,相信这会儿叶寒已经带人连夜追了出去。

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贺知萧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抱臂不言。

少顷,屋内传来沈非玉的闷哼,伴随着清脆的正骨脆响,最后,沈非玉到底没忍住,痛呼着从昏迷中醒来。

看着熟悉的装潢,沈非玉被疼痛袭击的脑袋一点点反应过来:“盛神医?”

“嗯,”盛华茂:“看来没失忆,那就好。我开些药,你吃个十天半月,在这期间,别动武。”

沈非玉下意识否决:“不行,两日后就要……”

“还两日后呢?”贺知萧与洛闻初推门而入,“你和厉长青的比试今天早上已经结束了,你没赶得上。”

沈非玉:“?”

他睁着一双空茫的眼睛望向洛闻初:“师父,已经两日后了?我竟昏迷了这么久?”

洛闻初定定的看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非玉转过脑袋,重新盯着上方:“你骗我。”

洛闻初示意众人都出去,他则在床沿坐下,指腹擦着沈非玉的脸颊,一路摸到眼角,而后俯下身,与他额头相抵:“你受伤了,要好好休息,为何要执着于和他的比试呢?适当的放弃也是可取的。”

或许……或许不是放不放弃那么复杂的事,沈非玉说:“他向我挑战,我接受了,就要赴约。”

此事说来有些好笑,他们二人的恩怨本来是因方家小姐而结,其中诸多误会,又起冲突,沈非玉能感觉出厉长青在这件事上似乎有执念,而他既然应下了对方的挑战,那么就不能做失约之人。

“哦,原来是约定啊,”洛闻初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沈非玉感觉到额头上的湿润与温度,却是洛闻初从额头开始细吻,吻过他秀气的眉、长而颤抖的眼睫、挺拔的眉峰……

“师父别……”

一声急喘被压进唇齿间。

下嘴唇忽的一痛。沈非玉不明就里的歪了下头。

洛闻初抬起头来,紧锁住他的视线,像是圈住了自己的猎物:“与他的是约定,与我的便不算?非玉哪怕再‘厚此薄彼’,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吧?”

沈非玉这次是真的懵了。

“谋定后动,保护好自己。”洛闻初给出提示,毫不意外的看见小徒弟的脸色从惨白一点点变红,他心中微漾,又低头在沈非玉脸上咬了一口,“我说过,为师没有多少个十年了……”

话音未落,沈非玉突然抬起左手,压下洛闻初的脑袋,四片唇瓣重重的磕到一起,痛感驱逐了心中的酸麻感。

唇分时,沈非玉重重喘了口气,视线与上方人交织到一起,双方一眼看出彼此怀有相同的感觉。明日还要比试,他不想缺席,然而此时此刻,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眼前人的爱慕点着了沈非玉,他只想放纵自己。

而洛闻初向来是克制的,尤其在沈非玉身上带伤的情况下。

不过沈非玉显然深谙如何点燃他。

“师父,在无边黑暗里,不断下沉中,我只想到了你。”

洛闻初喉咙一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非玉莞尔,露出一个温暖明媚又格外舒朗的笑容:“师父,非玉好疼,你疼疼我。”

两个人的呼吸再次混杂。

“哪儿疼?为师摸摸就不疼了。”

“不要摸,要亲,”顿了会儿,沈非玉才红着脸补完下面的话,“……浑身都疼。”

理智的弦在心上人一再撩拨下,终于崩裂,洛闻初眸色暗了下来,匍匐的姿势、微微睥睨的眼神,宛如最强悍的捕猎手,将猎物牢牢压制在掌心下。

“你说的,后面可别求我。”

.

翌日,难得的晴朗日子,太阳懒懒的挂在天上,阳光并不让人感到刺目。

小昆仑派早早等候在沈庄,见时间一点点过去,而凌绝派还没人来,不由有些替厉长青心急,门内弟子小声的讨论着,被楚西君喝止。

高台上仍然只见沈虞,不见沈明朗。

察觉到场上暗流汹涌,楚西君暗自皱眉,与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昨日牵头的程乾派掌门李程,今日也是由他挑起话题。

“沈夫人,趁着凌绝派的人还没到,我们想与沈庄商量一桩美事,不知沈庄主现在何处?”

沈虞靠在靠椅上,美目半阖,慵懒道:“李掌门想来不知道庄内规矩,女主人,也是主人。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李掌门就顺势说:“既如此,恕我唐突。沈庄举办大会多年,还要负责锻造神兵,听闻这次的神兵还是在大会开始前几日铸好,如此赶时间锻造出的兵器,不知效果如何?当然了,我这话不是在质疑沈庄的铸剑能力,只是为沈庄主与沈夫人担忧,兼顾两头,实在是过于操劳了些。”

沈虞这才正眼瞧他,少顷,唇边绽出一抹笑容:“此事不劳李掌门担忧,乃是我等分内之事。”

“此言差矣,问剑大会既是整个江湖人的盛世,又岂能由沈庄一力担之?”

这话得到了在场众掌门人的赞同,沈虞目光巡视一圈,“看来你们今日是有备而来。李掌门,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吧,到底要商量何事?”

李掌门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辉,顿了顿,掷地有声道:“我等认为,问剑大会该由各门各派轮流举办,此举既能减少沈庄负担,同时能够让所有门派更加积极投入这场盛事,与有荣焉!”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道蕴含薄怒的呵斥:“我不同意!”

“哪个宵小——”李掌门回头一看,忘记了原本要说的话。

只见沈明朗在两队人的簇拥下施施而来,台上沈虞的表情立马变了:“你怎在此?”

沈明朗含笑道:“夫人,我是沈庄庄主,大会当日,怎能不在场呢?”

沈虞脸上红黑交错,她明明在几天前就把沈明朗单独关押,如今……她的目光落到沈明朗旁边的女护卫身上,眯了眯眼:“鸿影?”

鸿影以前是沈非玉的护卫兼婢女,功夫尚可,自从三年前沈非玉出事后,她便辞去护卫之责,不知去向,没想到竟然被沈明朗养成了他自己的护卫。

粗略一数,这批护卫数量还不少。

此时的沈明朗在护卫拥簇下更显意气风发,与之前忍气吞声的形象相去甚远,他冲沈虞微微颔首:“夫人,先解决眼下事,我们之间的事,稍后再说,可好?”

沈虞一连说了三声好,沉着脸再不发言。

李程等人的火力顿时集中到沈明朗一人身上,他们才不管这对夫妻之间的恩怨情仇,若是沈虞他们或许还要忌惮三分,但是面对沈明朗,可没这个顾忌。“沈庄主,好些日子不见,莫不是去躲那些风言风语了?”

“实在是抱歉,近来有批急货被挡了下来,沈某便是去解决此事,对于城内的言论,我想,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这是承认自己抛弃原配,入赘沈庄骗婚了?大会举办权落在你这种人手里,当真给我辈武林中人丢尽脸了。”

沈明朗微微一笑:“此乃私事,与大会举办权无关,咱们还是来谈谈举办权的问题吧。先前李掌门说的话沈某也都听到了,既然诸位有心为沈某分忧,那沈某拒绝,倒显得不近人情。”

惊喜来的太快,李程有些不适:“你的意思是,你同意将大会举办权让出?”

“正是。”

“你方才不是说不同意么?”

沈明朗乐呵呵的说:“我同意让出举办权,但是不同意各门各派轮流举办。说句不好听的,各位派中什么样子,大家心知肚明,有的门派明明连锅都揭不开了,难道还要将大会举办的重担压在他们身上吗?未免太令人寒心。沈某建议,不如将大会举办权让给有能力举办的门派,诸如——歇花宫、梧桐阁、凉鼎寺……以及,程乾派,各位意下如何?”

被点到名字的门派掌门人心中腾起一股窃喜之情,李程尤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不过他很快调整表情,咳了两声:“如此恐怕不妥吧,那些没能揽到举办权的门派,岂不是对他们不公?”

“如何不公?”沈明朗反问,“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亘古不变的道理。”

李程的呼吸炙热起来,不顾场上涌现的些许不满,恨不能当场拍板,当他的目光扫到谢卫河与吴寒林身上时,又警惕起来,无他,这两人没有半点喜悦,谢卫河甚至还带着看好戏的笑容。

此时又听沈明朗道:“既然大会举办权交出去了,那么我想,大会优胜者的奖赏,是不是也该由举办的门派提供呢?”

有人立即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在这次大会的神兵天赐铸造中,沈某不小心伤到了手腕,铸剑这门活计,是时候交与两名犬子了,在他们学成之前,沈庄怕是都不能提供相应的神兵利器了。”

沈明朗连番的说辞打得众人措手不及,谁都没料到是这个展开,但是左想右想,居然一点错都挑不出,想要举办权,可以,不过给优胜者的奖品也要自己准备了。

许多门派参加大会除了打响门派知名度外,还十分垂涎沈庄铸造的神兵,谁不知道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神兵,皆出自沈庄,单就这一点,足够众人前仆后继。没了足够令人动心的奖赏,哪怕争到了举办权,有没有这么多人买账还是个问题。

众掌门人吵闹一阵,慢慢安静下来。

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心知肚明:这事儿,怕是黄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等待凌绝派等人到场中度过。

沈明朗走上高台,沈虞面色黑沉,美目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瞪出两个洞。

众目睽睽之下,沈虞到底是给了他面子,起身让开主座。就在她想要甩袖离去时,沈明朗拉住她的手。

成婚前的日子是沈虞最幸福的时光,对于这个眉目俊朗的男人恨不得捧出一腔爱恋,那时的沈明朗很迁就她,会时不时执起她的手,或是带着她轻功飞上楼顶,看星辰日月。

上一次沈明朗拉住她,是在多久之前呢?

沈虞怔神之际,沈明朗已经将她拉着摁在次座上,“一会儿是非玉的比试,他也是你的孩子,不是么?”

沈虞回过神来,冷笑:“他什么时候成了……”

“夫人,”沈明朗抿了抿唇,“我会向全天下人阐述我的错误,在那之前,我只想求得一个人的原谅。”

沈虞愣住了。

“这么多年,忽略了你,是我不对,你不过是把对我的怨转移到非玉身上,那个孩子其实有什么错呢?”沈明朗温柔的注视她,“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放下成见,多看看他,他也很优秀,可以令你骄傲。”

沈虞:“沈明朗,你能不能——”

话出口,顷刻间便被一阵呼喝掩盖过去。

“凌绝派来了!”

“他们可算来了!我还以为又得迟到。”

“来了来了,诶,沈大公子看起来有点不太对?”

“我看见他的手缠着绷带,受伤了吗这是?”

“……”

热烈的氛围叫沈虞怔了怔神,不自觉的朝众人的目光汇聚处看去。

白衣青年迎着光向比试场地走来,芝兰玉树,神采飞扬,像是空中落下的星辰,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好极了。

论剑台没有修好,比试仍然在烂珂棋盘上进行。

洛闻初手执木扇,笑着将一缕被风吹起的乌发撩至沈非玉耳后,收回手时作恶的捏了捏,不出意料的看见小徒弟耳根蔓延开来的薄红,调笑心思渐起:“怎么了这是,怯场了?”

“没。”沈非玉飞快的看了他一眼。

“那就是要师父抱抱?”

“也不是。”

洛闻初本来作势要抱他,听他这么一说,单手撑着下巴,苦恼道:“那非玉想要什么?”

沈非玉抿了抿唇,在微风中轻轻开了口:

“看着我。”

“师父,我想要你看着我。”

洛闻初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展开折扇,挡住所有人好奇的目光,倾身在沈非玉唇上印了一下,眼中仿若星河满天,语气温柔几近呢喃:“那么,如你所愿。”

上台时,沈非玉同厉长青对视一眼,同时上台,在棋盘中央站定,厉长青打量着他,“你、受、伤了?”

“不碍事。”在来之前,沈非玉向盛华茂讨了能够有效抑制伤痛的药,药效足以支撑今日的比试。他握紧手中软剑,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对手,“来吧。”

鼓声敲响,震耳欲聋,声响止住,报场次的人扬声说:“凌绝派沈非玉,对战,小昆仑派厉长青。”

“——比试开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在2020的2月20号20点20分20秒正文完结,也算一种圆满了吧。

本身这文其实是不圆满的,中间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更文,剧情走向如同脱缰野马,人物塑造也让我很不满意,我就一写故事的,故事写得不清不楚,自己也挺难受。

最初开文是想写一个沙雕的固氮,写着写着不知道为啥偏正剧了,由此可见,我沙雕功力不足。

姬友看我的文最大的感受是:主角不如配角写得好,不出彩。后面我自己看了遍,还真有这问题,视角不会跟着固定的人走,于是后来把视角改成了不明。想写的很多,但是写出来就变样,还是功底不足的问题。

说下这两个人物初设定吧:

洛闻初呢,打小是个孤儿,被凌绝派上一任掌门带回去,成为门派大师兄,门派就成了他的家和责任,后被交托后背的师弟封云琴捅了一刀,他亲手手刃了封云琴,——用的那把原本准备送给小师妹当嫁妆的洛水。到后来练魔功,就再也没有拿起过洛水了。

其人嘴撩、还有点小皮,闲散的外表下裹着一颗光风霁月的心,是沈非玉的光。

沈非玉,人如其名,是人非玉,武功平平,外表柔弱好欺,哪怕练了昆仑剑法,仍称不上惊才绝艳之辈,就是这样平淡的他,经受了幼年的遭遇,有了自己的小手段和心计,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怕痛却能忍,决绝果敢,详情参见从陆纪明手下逃脱,那时他是真的想直接杀了陆纪明,不过吴鸣赶回来了,他没有下手时间,即便这样,他仍正直良善,从不主动与人为恶。

文写到一半我在想,是不是从沈非玉小时候写起,从他各人经历发展剧情,会不会比较好把握人物性格,想了想还是没有改,总归要尝试,虽然目前看来,是一次不太好的尝试。

不说失败,只是不够好,还可以更好。

所以——在完结之前会全文修一遍,之前修到了三十章orz

也不改啥大剧情,就改改自己不太满意的地方,删去画蛇添足的东西,或者加上后面剧情需要的开启钥匙。

后面还有几篇番外,是我自己想写的,如果有想看的,可以评论留呀,车就算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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