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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你的衣襟领口真白

沈执得知江家人被押解入京时, 只觉得头皮上的神经都一跳跳的疼,谢陵对此倒未有太大波澜,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自从江姑娘以死明志非要嫁给沈墨轩时,便已经同江家断绝往来, 江居正又是那般倔犟刻板的老头子,想来沈墨轩不止一次地派人传信,可皆是石沉大海。

江姑娘整日以泪洗面, 身子本就柔弱, 又怀有身子,不吃不喝根本就撑不住,沈墨轩看在眼里,这几日干着急, 可若无沈执首肯,又不敢轻举妄动。

自上回姑苏被叛军攻陷之后, 沈执再没敢出兵攻打任何一座城池,眼下却又动了杀人夺城的心。

江姑娘身世也可怜, 她的母亲江夫人未出阁时同沈夫人是闺中密友, 当时也是名动一时的美人, 丝毫不逊色于沈绾。

沈夫人先生下的沈墨轩,之后江夫人才怀了身子,由两家长辈做主定下的亲事。哪知江夫人身子骨弱,还未等到江姑娘出嫁便香消玉损了。

江居正的脾气虽古怪,但对江夫人用情至深,独自将女儿拉扯长大, 从未有过续弦的心。膝下也唯有江姑娘一个孩子。

镇守京溪的将领是江家的旁系子弟,沈执一根手指都没敢动他们,就怕江姑娘难过,昨日也安排他们见了面,只是提到江家其余人被押解入京时,纷纷叹气。

谢陵的意思是,既然叛军已经攻陷了姑苏,不妨派兵驻扎,以防止有更多的叛军流入姑苏,造成更大的生灵涂炭。

沈执一一听了,领兵往南行军百里,深夜收到飞鸽传信。

信中道,五日内让沈执独自前往京城一见,否则就杀了江家上下百十口人。

五日时间根本攻不进京城,且不说沿途有那么多城池堵路,镇守的将领们又不是吃素的,怕是有的打呢。

可沈执若是不去,江姑娘如何受得住江家满门被灭。

遂连夜同沈墨轩、谢陵、顾青辞三人商议,留沈墨轩和顾青辞在此坐镇。

沈墨轩不肯,直言道:“江大人乃我岳丈,自然由我去救,此去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倘若阿执出了半分闪失,我如何有颜面见九泉之下的姑母?”

沈执道:“你不能去,嫂嫂怀了

身子,现在急需你在旁安抚,倘若你随我去京城救人,万一出了半分闪失,我如何有颜面回来?”

顿了顿,他又偏头同顾青辞道:“你不会武功,你就留下来保护寄雪,等我安然回来。”

顾青辞知晓自己不会武功,跟着沈执去只会给他拖后腿,当即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稳住军心,你同兄长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我等着你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跟谢陵今晚就动身,尽量不要让旁人知晓我不在军营,还有,一定要严加看管元殊,莫让他出来兴风作浪!”沈执交代了几句,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舅舅,务必看牢了他。即便他不帮我,也不能帮衬着元祁。”

沈墨轩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此行定要平安顺遂!”

沈执也不废话,下去清点了三千精兵,预备今夜就同谢陵动身。

顾青辞一直担心此行,不肯回营帐睡觉,无论沈执怎么安慰他说不会有事,顾青辞仍旧红了眼眶一声不吭。

沈执没了法子,若是以前定然就挠挠他的下巴逗逗他,如今既知顾青辞对自己有意,万不敢再作出引人误会的事来。

好在顾青辞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甚知情识趣地将二人送至营外,还同谢陵道:“兄长此行务必小心,一定要保护好二哥哥,莫让他受伤。”

谢陵道了句好,偏头看了眼沈执,见其一身玄色轻甲,腰间佩着长剑,鲜红的剑穗随风轻扬,以前倒是没见过沈执有这剑穗。

沈执笑道:“嫂嫂送的,说是保平安的。”

谢陵了然,倒也未多言,拍了拍顾青辞的肩膀,同沈执双双翻身上马,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紧跟其后,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雪夜。

“义父,你放心,大伯二伯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保证!”寄雪不知何时来的,踮起脚尖将手里的大氅裹在顾青辞肩头,小小的少年脸颊冻得通红,攥住顾青辞的双手贴着唇边呼了口热气,“义父,你的衣襟领口真白,身上隐隐有股微甜的气味,我以前从未闻过。”

他一边说,一边凑过去闻着顾青辞身上的气味,甚天真道:“义父,你好香啊!”

也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什么,

顾青辞的耳垂微红,身上哪里会熏什么香,只不过是天生就有的气味,此前元祁也这么说过。

将他圈在怀里,扯松衣领凑近细闻,眉梢微微上挑,勾唇浅笑地问:“顾卿,你身上好香,寻常都熏了什么香料?”

顾青辞敛眸,轻声说了句什么,大雪刚好压断枝头,发出噗噗的闷响声。

寄雪弯着眸子,暗夜下像头小狼崽子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笑着重复道:“义父,你好香啊。”

元祁派人传信过去,命人将江家满门上下几十口人暂且收押至大理寺,之后又召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查阅医书,务必要找出换心的方法。

可医书上记载不多,连成功的案例都没有。不知元瑾此前又是听何人说的。

元瑾的境况很差了,根本不像太医说的那样能再熬三五个月,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

元祁心急如焚,抱着元瑾冰冷的身体,痛不可遏,一日日的在殿里陪他说话,跟他说些儿时的趣事儿,许诺他很多美好的未来,告诉他这次皇兄一定会把沈执抓回来千刀万剐,死后还将他挫骨扬灰,让沈执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还攥着元瑾的手说,皇兄此生最疼爱的弟弟便是你了,你乃皇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皇兄一定会救你的。

甚至还说,皇兄这回不惜一切代价,若得不到沈执的心肝,就命太医剖了自己的给元瑾换上。

元瑾自然知晓这话是当不得真的,可仍旧红了眼眶,躺在元祁怀里,气息奄奄道:“皇兄,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皇兄,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只求你永远不要忘记阿瑾,无论什么时候,心里总有阿瑾的位置。”

元祁想,这就是沈执和元瑾的区别。

同样都是奄奄一息,元瑾说的话永远都是求皇兄好好活着,还有永远不要忘了自己。

而沈执不同,他说的永远都是“我死了也同你无关”,或者是“我恨死你了”。

元祁不知道双生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到底是元瑾的那句“皇兄不要忘了我”更惹人心疼,还是沈执那句“我恨死你了”更令人难以忘怀。

思来想去终不得解。

遥记得当年元瑾幼年粉雕玉琢的模样,手里攥着风筝,笑着从乾

清殿前跑过去,身后跟着一群宫人。

先皇后立在海棠花前,满目温柔,身上的凤袍随风飞扬,凤冠上的点翠灼灼耀眼。

元祁身着江崖海水四爪蟒袍,发束紫金发冠,束手往那一站,小小的孩子立马丢了风筝往他怀里一扑,搂着他的胳膊大笑着喊:“太子哥哥陪阿瑾放风筝!”

先皇后便会从旁道:“阿瑾乖,你太子哥哥公务繁忙,回头母后让其他人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我不要,我就要太子哥哥陪我放风筝嘛,就要太子哥哥!”

那会儿元祁已知先皇后有废太子之心,对元瑾的兄弟情并不算纯粹,可表面上却是极宠他的,将人抱起来往半空中一抛,然后再接入怀里。

元瑾总是哈哈大笑,说他最喜欢太子哥哥。

元祁还记得,曾经他抱着元瑾玩乐时,有好几次都被沈执撞见了。

沈执是极羡慕的,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小小的孩子躲在墙角,咬着手指甲,满脸羡慕地看着他们。眼角的那颗泪痣并非一生下来就那般红得烈烈如焚。

从最开始的淡灰色,一直变成粉橙色,后来渐渐成了赤色,尤其是快要哭出来时,整张雪白的脸,就数那颗泪痣红艳艳的。

像是宫里美人为了讨皇上的宠爱,故意在眉心点上一颗朱砂痣。

夏司曾经玩笑说,沈执的那颗泪痣约莫是长偏了,该是生在眉心,不知要成了多少人心里的朱砂痣,可偏偏就生成了泪痣,在沈执一次次地落泪后,逐渐成了这副妖态。

沈执羡慕元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撞见兄弟之间其乐融融的场面后,他也学着元瑾的样子,扑过来就要元祁抱抱,抱紧元祁的手臂,昂着脸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干净明亮,奶奶地央求道:“皇兄,阿则也要抱抱。”

元祁简直烦不胜烦,在外应付一个缠人的元瑾已经足够麻烦了,好不容易回到东宫,竟然还有个麻烦等着。他往往都是直接把沈执推开,对着宫人厉声呵斥:“谁准你们放他出来的?通通都是死人吗?还不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元瑾自出生起心脏就不好,容易心绞痛,他与沈执有双生感应,往往元瑾不舒服,沈执就会生病。

元瑾心绞痛,

阖宫上下都战战兢兢,忙上忙下,太医院更是忙得鸡飞狗跳,元祁身为皇长子,又是太子,不得不在中宫陪着,等着元瑾好转。

上要安抚父皇母后,下要慰问幼弟。

可元瑾受苦时,沈执亦是不好过的。

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床上,疼得满脸大汗,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死活,大家都去关心九皇子的心绞痛什么时候好,太子殿下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要不要沐浴更衣,要不要吃夜宵,或者是今日的公文处理完了没有,明日皇上会不会检查太子的功课。诸如此类。

元祁忙起来也会忘记沈执的存在,若是想起了,则会吩咐夏司过去看看。

这种时候连请个太医过去给沈执看病,那也是不可能的。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中宫候着呢,谁敢私自离开?

元祁一直都知道自己忽视了沈执,一直都知道。

不可否认,沈执眼角的那颗泪痣的确长错了位置,几乎是在血泪里泡大的。

元祁突然崩不住了,抱紧元瑾,低泣道:“阿瑾,不要离开皇兄,好不好?阿瑾,皇兄会好好照顾你的,别离开皇兄,好不好?”

元瑾只是微笑着,从惨白干裂的唇瓣里吐出一句:“那我要沈执的心肝,皇兄依不依我?”

“依,皇兄什么都依你,不就是一副心肝,皇兄替你剜来!”

元祁下令在云荒台设下祭坛,中间树着刑架,缠绕其上的锁链闪烁着泠泠寒光,刑架上有一方容器,里面可盛放冰块,只要剖下了心,即便不立马换,也可暂且保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这回定要亲手了结了沈执的生命。沈执不是一直以来都要脱离元氏一族?那好,元祁同意了,愿意放他走。

可前提是沈执身上流的是元氏一族的血,骨肉皆是皇室的,即便要走,也得干干净净的走。

把那一身的血放干净,一身皮肉筋骨尽数剐下,若是谢陵还不嫌弃,那么元祁愿意大发慈悲,把沈执送给谢家。

往后生生世世,沈执此人同元氏一族再无任何瓜葛,谁也不欠谁的。

只要沈执忍得住疼,不要哭着求饶。

沈执同谢陵一路快马加鞭,累死了三匹汗血宝马,终于在第五天日落前赶到了京城。

元祁下令将江家上前几十口人打入大理寺,以江家叛国为由,把江居正那老儿吊在了云荒台。

沈执去时,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元祁束手立在高台之上,明黄色的身影在雪夜显得隐隐绰绰,脸上的半块面具忽明忽暗,闪烁着泠泠寒光。

与此前无数次审视沈执一般,这次也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眸色里满是阴郁。

这也是沈执此生最害怕的目光。

好像每一次元祁这么看着他,都给沈执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就如当年元祁冰冷冷地吩咐宫人把他脱光倒悬在刑架上,这次也是冷冷地吐出一句:“你竟然真的敢来!”

“把江大人放了,我任你处置!”

沈执左手攥紧剑刃,死死咬紧牙齿,他想得很清楚,倘若这次救不下江大人,恐怕江姑娘承受不住打击。她腹中还怀有沈墨轩的孩子啊!

元祁的神色微妙起来,稍一抬手,御林军立马层层将云荒台包围起来,目光沉沉地从谢陵身上剜过,抬了抬下巴,冷声道:“谢大人真是勇气可嘉!”

谢陵道:“江大人何错之有,皇上竟然下令抓捕江家满门,传扬出去不怕全天下的人耻笑?”

“朕怕什么!你都能谋朝篡位,朕处置一个臣子又有何妨?”元祁单手一指谢陵,同沈执道:“阿则,今日皇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杀了谢陵,然后跪下来跟朕认错,朕便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不顾与你之间的兄弟情分!”

“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沈执缓缓摇头,攥紧了剑柄,一字一顿道:“元祁,我恨死你了!”

又是这句我恨死了。

好像沈执自出生起,爱恨都由不得他选择,他的恨往往都起源于爱,若非真心实意地爱慕过,哪有现如今这般刻骨铭心的恨。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后,元祁竟然觉得有些许的安慰,疯魔了一般,甚至还低声道:“也好,恨朕总比丝毫不在乎朕要好,恨得好。”

元祁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吩咐道:“众将听令,务必生擒沈执!”

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迅速涌入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沈执此次前来带了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立马战成

了一团。

沈执让谢陵快去救江大人,自己则是飞身一跃上了高台,一剑冲着元祁刺了过去,元祁侧身一躲,两指夹着剑刃一震,发出“锵锵”两声响。

反手将沈执击退,元祁问他:“阿则,你真的那么恨朕?”

“是!我恨死你了!唯有你的血才能泄恨!”

沈执一掌击上石柱,脚尖一点,极灵巧地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剑刃通体雪亮,他眸子里的杀意异常浓烈,几乎没有任何留手,招招致命。

元祁偏身躲闪,呵命御林军不准上前,随意抽出柄长剑,只听“铮铮”两声,剑刃相接火光四溅,他知晓沈执的软肋在哪儿,抬腿狠狠一踢沈执的膝盖。

沈执幼年曾无数次跪在雪地里,就连谢陵也时常罚他跪,膝盖骨早就跪坏了,元祁这一踢又极其刁钻,沈执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元祁冷眼旁观,趁沈执吃痛,又用剑挑他右手。

十成十地趁人之危,专往沈执的弱点打。作势要擒住他的右手,剑刃已经往手腕处挑了过去,若是挑中,当场能将腕上的筋脉挑断。

哪料沈执不躲,右手径直往剑刃上一接,发出“铮”的一声,戴着铁甲的右手使劲一绞,竟然生生绞断了元祁的剑!

元祁大意轻敌了,被内力一震,往后退了几步,气血上涌,抬手擦拭着唇边血迹,抬眸一望,谢陵已将江居正救下,遂冷冷笑道:“你以为朕只有这么点本事?那你未免太低估朕了!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元瑾下章要吃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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