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牧云归这幅模样, 不仅郁鸿愣住, 就连郁衍也吓了一跳。

  这些年牧云归跟在他身边, 性子已经变得平和许多。虽然偶尔会因为杀性被激发而露出嗜杀的一面,但至少在郁衍面前,他向来收敛得很好。

  郁衍已经很多年没看见过他这模样。

  这不由让他想起当初二人的初遇,在斗兽场里的那名困兽般的少年。

  牧云归眸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冷冷从郁鸿身上扫过。后者下意识后退半步, 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惧色。

  “你……你怎么可能……”

  从京都到此地, 他准备了数十名最精锐的护卫,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牧云归漠然不理, 转而看向跪坐在小榻上的郁衍。

  触及郁衍目光的时候,他冰冷的神情终于稍稍收敛了几分。

  他没有停顿,快步朝二人所在的方向走来,一脚将站在小榻边的郁鸿踢得倒飞出去。

  染血的剑锋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 瞬间割开了捆束郁衍手脚的绳索。

  “云……”郁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牧云归闪身上前, 剑锋调转,直刺向郁鸿。

  郁衍高声喝道:“别杀他!”

  牧云归的剑锋在距离郁鸿咽喉仅有一寸时生生停住,头也不回道:“可他知道主人来长麓。”

  牧云归方才那一脚踢得极狠,郁鸿跌在墙角, 面色苍白如纸。

  他捂着胸肋, 剧痛使得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

  他唇边缓缓滑落一道血线,哑声笑起来:“是啊皇兄,你要是现在不杀我, 我可不敢保证回到燕国会发生什么。”

  “你想死吗?”郁衍问,“还没报仇,你现在死甘心吗?”

  郁鸿眼眸微颤。

  “你不必激我杀你。为了报仇你谋划了这么多年,现在停在这里,这不是你的性子。”

  “况且,我留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谊。”郁衍道,“收剑吧云归,郁鸿是皇子,若他现在死在长麓,非但无法解释,还可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牧云归沉默许久,须臾,他深深吸气,收了剑势。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即消散开。

  牧云归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丢到一边,取过先前捆束郁衍的绳索,将郁鸿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随后,他才来到小榻前,单膝跪地。

  “属下来迟了,请主人恕罪。”

  只从牧云归的神态来看,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在这转瞬间,他甚至就连气息都已经调息平稳,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可他衣摆多处破损,点点鲜血散落在墨色衣衫上,留下淡淡的血腥之气。

  无一不显示出这人曾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争斗。

  郁衍伸出手,用衣袖轻轻拭去溅在他侧脸的血珠。

  牧云归怔愣一下,下意识想躲开。

  “别动。”郁衍问,“受伤了吗?”

  牧云归就是武艺再高强,也不可能在那等高手如云的埋伏中全身而退,不受一点伤害。不过那些伤势大都是些皮外伤,对影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牧云归本想摇头,可看到郁衍的眼神,却又鬼使神差地忍住了。

  他抬起手臂,破损染血的衣袖中,隐约能看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郁衍眸色暗了暗,撕下一小片衣角轻轻擦拭那道血痕。

  牧云归望向对方低垂的眼眸,心头翻涌的弑杀冲动终于奇迹般的平息下来。

  郁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牧云归回答:“此处乃距京都百里外的一座小城郊外,应当是一处私宅。”

  “你如何找到这里?”

  “属下昨晚本想去行宫外等候主人,却在半路遇上有人埋伏。抓到人拷问才知,主人被带来了此处。”

  郁衍点点头,牧云归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属下方才在外面看见几辆马车,主人先随属下离开吧。”

  “不急。”

  郁衍将牧云归伤口清理干净,走到郁鸿身边。

  郁鸿抬头看向他。

  郁鸿轻轻吸气,声音低哑:“皇兄当真不杀我吗?”

  郁衍从怀里取出一粒丹药喂到他口中。

  “这是软筋丹,对身体无害,服用后十二时辰内丧失行动力。”郁衍道,“我不会杀你,但回去的路途上,希望你乖一些。”

  “还有,”郁衍顿了顿,问,“伤药在哪里?”

  郁鸿沉默下来。

  郁衍与他对视半晌,郁鸿终于勉强抬起手,指向一侧的妆镜:“桌下的第二格。”

  “多谢。”

  郁衍寻到伤药,回身扶起郁鸿往屋外走:“我们走吧。”

  可牧云归却没跟上来。

  “云归?”郁衍走到门边,回头看他,“怎么了?”

  后者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背对着郁衍,宽阔精瘦的脊背挺拔依旧,看不出端倪。

  可细细看去,对方垂在身侧、那双握惯了各类兵器的手,却在轻轻颤抖。

  郁衍忽然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郁鸿点的催情香还没灭!

  方才精神过于紧绷,加之那抑息香对他和郁鸿都没有效用,竟然让他忘记了这回事。

  郁衍无声地暗骂一句,快步走到桌边,泼了杯茶水将香炉浇灭。

  “抱歉,我忘记他还点着香,你……”

  牧云归偏过头,声音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主人先出去吧。”

  “云归……”

  “出去!”

  牧云归的语气难得有些生硬,郁衍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片刻后,扶起郁鸿转身离开的屋子。

  房门被人在身后合上,牧云归紧绷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他躬身撑住小榻,呼吸灼热急促,额前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乾君在标记坤君前没有求.欢期,因此牧云归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体内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沿着血脉一路往下灼烧,一发不可收拾。

  牧云归深深吸气,竭力催动内力压制体内那股越发躁动的本能。

  这里不安全,主人也尚未完全脱险,他怎么能

  忽然,房门被人重新推开。

  牧云归睁开眼。

  他的意识已经十分混沌,感官却变得格外清晰。他感觉到有人合上房门,缓缓朝他走过来。

  一步,两步……

  “主人别过来!”牧云归声音低哑,“我……我……”

  “我只是去找间屋子把郁鸿关起来,总不能让他留在这里。”郁衍走到牧云归身后,语调平静如常,“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丢下你了吧?”

  “主人别说了……别说话了。”牧云归痛苦地闭上眼。

  意识仿佛在火上炙烤着,郁衍的身影无疑是往火中添了一把柴,仅存的理智摇摇欲坠。

  他忍不住。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是你很难受。”郁衍站在牧云归身后,低声道,“你过去不也经常帮我吗,这次换我帮你,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一样……”

  牧云归的声音哑得惊人,他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的刺痛让他稍稍清醒过来:“属下感觉得出,这次……无法用临时标记抑制,我可能会……”

  “……属下不想伤害您。”

  屋内又没了响动。

  牧云归身体越来越热,他能感觉到郁衍仍然站在他身后。

  往日被他深深压抑,埋藏在乾君骨子里的本能疯狂叫嚣着,他想要占据、拥有、掠夺,想让对方永远属于自己。

  忽然,一双手从他身后将他抱住。

  牧云归浑身骤然紧绷。

  “原来那些事在你眼里,算是伤害?”郁衍用力收紧双臂,紧紧贴着那具滚烫僵硬的身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和我说实话的原因?”

  “我”

  牧云归担心伤到他,不敢用力挣脱。他的身体紧绷到极致,甚至开始轻轻颤抖:“主人不明白……”

  “是你不明白才对吧?”郁衍打断道。

  他懒得再与这人嗦,直接绕到牧云归前方,仰起头吻上去。

  牧云归的嘴唇有些干裂,郁衍细细舔舐着,将那唇瓣重新滋润柔软,才鼓足勇气探进去。

  唇齿间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但并不令人讨厌。

  半晌,郁衍把人放开,耳尖微微有点发红。

  “现在你该相信我了?”

  牧云归怔怔看着他,像是没有明白他在做什么:“您……”

  “……”郁衍气恼道,“你真是个木头啊!”

  若说郁衍原本还有些紧张和畏惧,现在就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这种事难道还要坤君主动吗?

  他怎么会喜欢这种笨蛋!

  郁衍气急,不由分说伸手去解对方的腰带系扣。可牧云归这系扣极其复杂,不管试了多少次郁衍都没法顺利解开。

  郁衍急得眼眶都红了,抬眼瞪向对方,却被人忽然用力吻住。

  这个吻比过往每一次都更加激烈。

  鲜血的味道酝酿成催化剂,二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高浓度的乾君信香终于在此刻迸发而出。

  “唔……”

  郁衍觉得那浓郁的茶香仿佛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密包裹起来,就连呼吸都被牵动。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被人推在小榻上。

  他抬起头,看见了牧云归隐隐发红的眼眸。

  “主人不后悔吗?”

  牧云归倾身将人压住,滚烫的手掌划过郁衍小臂,紧紧扣住对方的手指。

  “这是最后一次,若主人想停,我”

  没等他说完,郁衍忽然抬头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不后悔。”郁衍紧张得手指都在发颤,可他没有躲避,也没有退缩。他深深望向对方的眼睛,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郁衍听见自己轻轻道:“永远也不会后悔。”

  这座宅院里里外外早被牧云归血洗一空,此刻安静得就连一丝人声也听不见。

  外面是尘嚣满地,被一道房门阻隔的屋内,却是缱绻暧昧。

  甜腻的梨花香终于被乾君信香勾出,二人竭力拥抱着彼此,两道信香在空气中互相交织,碰撞。

  最终融为一体。

  ……

  ……

  郁衍再醒来,天色已经渐暗。

  他怔怔望着头顶那方房梁,一时间竟没想起来自己身在何方。

  眼睛还有些酸涩,他翻了个身,身后某处传来难以言喻的胀痛感,连带着小腹都能感受到那强烈的不适。

  他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了。

  郁衍弓起身体,双手捂住腹部,心里生出一种想回到几个时辰前,把那个说“不后悔”的自己揍一顿的冲动。

  没人告诉过他完全标记会这么可怕啊啊啊!

  那种令人失控、无法逃避的疼痛与欢愉,哪怕让郁衍事后回想,仍然觉得腿软。

  乾君发起情来都这么吓人吗?

  “主人醒了?”身旁搂着他的人轻轻动了下,郁衍抬起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垂眸看着他。

  郁衍:“……”

  郁衍翻身背对他:“哼。”

  牧云归:“?”

  “……主人是生气了吗?”牧云归的声音放低,听着像是有些委屈。

  “我当然生气!”郁衍声音还哑着,比他更加委屈,“……我刚才明明说了不要的。”

  “可是……”

  可完全标记也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啊。

  郁衍难受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忽然想到什么,推了推牧云归的手臂:“去把我衣服里的药给我。”

  他指的是青给的避子药。

  自上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怀孕后,郁衍无论去到那里,都随身携带这药,从不遗忘。

  牧云归眸色一暗,却没说什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

  他翻身下榻,穿好衣服,从郁衍散落的衣物中摸到那熟悉的瓶子,倒出一粒,又走到外间去倒水。

  避子药模样并不特殊,甚至与牧云归随身携带的调息内力的药丸并无不同。

  牧云归垂眸注视着那枚药丸,一只手探入怀中,摸到了另一个药瓶。

  如果把药换掉……

  今日发生的一切对牧云归来说就像是一场美梦,不对,应该来说,就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梦境,也比不上今天。

  他完全标记了郁衍。

  可奇怪的是,在这美梦铸成的日子,他心中并不是只有喜悦,而是不够满足。

  乾君的占有欲是刻入骨髓的本能。

  而乾坤的存在,最初本就是为了更顺利的繁衍生息。

  牧云归不希望郁衍服药,他想永远得到那个人,想与他繁衍后代。

  人性大抵都是如此,总是本能地追求更多,永不满足。

  牧云归握紧了怀中的药瓶,眸色暗下来,心里那丝见不得人的念头逐渐萌芽。

  如果他把药换掉,如果主人怀了他的孩子……

  “怎么还没好啊……”郁衍微弱柔软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牧云归恍然清醒过来。

  他闪电般收回手,脊背出了一层薄汗。

  他刚才在想什么?

  主人这么信任他,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牧云归轻轻摇了摇头,倒好水,将水和避子药送到床边。他亲眼注视郁衍将药服下去,心底也松了口气。

  虽说男性坤君并不一定都能生育,但郁衍明显是不愿意的。

  就该这样才对。

  牧云归安安静静站在床边,目光低垂。

  他不愿意,没人可以勉强他。

  郁衍足足歇到了月色高悬,才终于攒足力气重新启程。

  自然也带上了郁鸿。

  当时牧云归中催情香,郁衍一时心急,随便找了个柴房把人往里一锁就走了。小可怜服了软筋丹,浑身动弹不得,在柴房冰冷的地面一躺就是大半天。

  五殿下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当然,更委屈的是,他的催情香白白便宜了情敌。

  郁鸿当场就自闭了。

  “你都气几天了,气能当饭吃吗?快吃饭。”郁衍把饭菜喂到郁鸿嘴边,后者别过头,说什么也不肯吃。

  郁衍把碗往马车的小案上一放:“你也适可而止,怎么,想把自己饿死再嫁祸你皇兄?”

  郁鸿的药效还没过,浑身动弹不得。他瞥了郁衍一眼,低哼一声,还是不说话。

  郁衍懒得再理他,自己埋头吃起来。

  他们回程比去时清闲许多,别庄那边有郁衍安排的人假扮他,而郁鸿离开江都时也做了安排,不需要赶时间。

  三人架马车回返,耗费快半月才终于接近江都。

  郁衍想了想,道:“明日应该就能到别庄,我的‘病’还没好,到时你自己回宫。”

  郁鸿一怔:“你……就这样放我走?”

  “那你还想如何?”

  “我不知道。”郁鸿小声嘟囔。

  他对郁衍的心思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坤君而消失,可是郁衍已经被标记了,而且……

  那日郁衍与他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中。

  他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为了报复皇后?

  郁鸿想不明白。

  “要皇兄给你点建议吗?”郁衍抿了口茶,悠悠道,“你我合作,夺取储君之位,向我们恨的人复仇。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给你真正的母亲设立衣冠冢,将你送去封地。”

  这条件其实十分诱人。

  无论是郁衍还是郁鸿,他们的力量都不足以直接对抗大燕皇室,合作是他们唯一的方法。

  而后一条,是郁衍做出的退让。

  郁鸿道:“你这性子,真的能当皇帝吗?”

  为君者,心软是大忌,留下隐患亦是大忌。

  可郁衍不以为意:“因为你不是隐患。”

  “你兄长我还从没有看错过人。”郁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啊,谁说只有那种凶巴巴的暴君能当皇帝。一国之君,匡扶社稷,为国为民,这世上路很多,并不仅限一条。”

  郁鸿:“那我还有些好奇,你会做到什么程度。”

  “你等着看吧。”郁衍笑了笑,重新夹起一块肉喂到郁鸿嘴边,“快吃饭,饿死可就看不到这一天了。”

  郁鸿看了看郁衍,又看了看面前的饭菜,闷声道:“我不吃他买来的东西。”

  “……”郁衍微笑,“那你饿着吧。”

  翌日清晨,郁衍终于回到别庄,郁鸿则直接回了宫。

  至于他是如何消失快一个月而没人发觉,这就不是郁衍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郁衍病情痊愈,回到宫里。

  刚回宫几日,郁衍便接到了好消息。

  燕王终于下定决心,要在协约期内出其不意向长麓出兵。为此,燕国不仅暗中扩充军备粮草,也将原本在年底的武举提前举行。

  郁衍按照承诺去了牧云归的奴籍,让他报名参加。

  不过,在宫内练武毕竟不大方便,郁衍索性将江都外的别庄赐给牧云归,方便他专心准备武举。

  其实就凭牧云归的武艺,拿下榜首根本不是问题。可偏偏这人做事认真,去了别庄后当真日日夜夜练武,从未懈怠。

  临近乡试那几日,甚至就连宫都不回了。

  郁衍端起手边冷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就连眼前的密信都有些看不下去。

  都三天没进宫了,谁家乾君会把坤君晾在家里这么久啊???

  ……该死的木头。

  郁衍越想越气,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郁衍铺开宣纸,飞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他装好信函,低声唤道:“影二。”

  窗前掠过个黑影,一道身影跪在郁衍面前。

  这名影卫是由牧云归亲手培养出来。他要去参与武举,无法再担当侍卫,可郁衍身边不能没人,只得勉为其难如此。

  郁衍吩咐:“派人把这封信送去别庄,记住,只能让牧云归亲自拆开。”

  影二:“是。”

  .

  别庄,牧云归刚练完一套剑法,便收到下人递来的传信。

  信函表面没有落款,不过也不奇怪。

  会给牧云归传信的只有郁衍。

  牧云归小心拆开信封,信纸上,俊秀的字体与往日相比有些潦草,只有两个字。

  “速回”。

  一股梨花香从信纸上扑面而来。

  牧云归将信纸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味道很淡,却轻易勾得人血气翻涌。

  他仿佛能透过信纸,看出对方是如何在难耐之中,艰难写下这两字。

  主人这是……雨露期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衍:隔壁这时候都带球跑了,我还在等木头开窍,累。

  

  不好意思来晚啦,今天白天有点忙,明天白天应该还有更新。

  试一下抽奖,本章留2分评,抽三十个小可爱请你们看文。明天开奖,来试试手气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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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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